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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生活】揭秘远洋船员机舱的真实生活,走进漂泊在大海上的平凡男儿

自从新冠疫情已经来临,登船工作变成了迫切的颜料玉生活,即使到达港口码头,船员也被禁止。

对于新生代年轻的海员,除了那点飚起的一点工资,吸引力也变得越来越低。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问题,也是无时不刻处在警报的边缘。

中国国内的疫情控制比较严格,比国外确实好很多,所以上船出国外去工作,如果没有确切的保障,就如同是把脑袋勒在裤腰带上战场。这一点也只有广大在船上工作的海员才能切身体会到的。大家能平平安安的安全上船,在船上到各个国家的码头,不被感染的平平安安的安全回家已经是阿弥陀佛保佑了。即便是当下有多么困难,也阻挡不住海员上下船为航运默默做出的贡献,所以海员是当之无愧的海上最美逆行者。

2021年的3月的春天,伴随着春天的脚步,我们一行八个中国高级船员在我国的山东的一个码头悄悄地登轮了,我们当时是去接船上合同期后,好不容易可以下船休假的另外一批在船的中国高级船员。因为疫情防控的原因,我们船员的交接班是没有办法面对面进行,大家都是通过手机微信发送重要交接报告以及图片视频的方式交接班。我们上船的这一批接班人员得以最快的速度熟悉机舱,熟悉机器运转情况,备品备件存储位置等等一切。我们这条船的普通船员都是菲律宾人,所以也要求我们中国的高级船员具备一定的英文沟通能力,所以英语忘记的,我们也要捡起来进行沟通。

总体上上船过渡的还是挺顺利的,但是总还是避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比如伙食等吃的方面,以及工作协调方面。

先说说吃的方面,上船第一天,哎呀我的妈呀,这菲律宾大厨烤的面包和外面商店里一模一样的,非常的给力给力。我之前的船上,也是碰到过菲律宾的大厨,总觉得好吃的东西有,但是分量不够,根本引不起你的食欲。而目前在船上的这个菲律宾大厨,当时给的分量很足。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了在船上的这个菲律宾大厨,就过一个星期,大厨煮的饭菜开始越来越糟糕了。烤面包有时候还没有,烤的很好吃的一会儿就没有,烤的很糟糕没人吃的摆了三天没有人动一下,就连他们自己国家的菲律宾船员也叫苦不迭,菲律宾船员竟然自己偷偷的搞饭吃。

我们当时的船长大副脾气太好了,所以菲律宾大厨有些肆无忌惮,天天煮饭都是应付下。要是放在我之前上的那条船上,大厨不被船长大副骂哭才怪,大厨天天偷偷哭鼻子,受委屈都是常事,除非大厨脸皮非常厚,无所谓了。当然我们也不好指指点点,毕竟吃不好也不是头一条船了,但是最起码我们吃的是安全才是第一的。

我每次下船回到家,我妈总说我瘦了,好在我瘦的不是很多,才八斤。我个人的建议是,平时那些追求瘦的帅哥美女,可以考虑在船上蹲半年,要是不瘦,我把我的姓氏黄字儿倒过来写。

接下来就是工作方面的事情了,菲律宾的三个跟班工都还行,至少业务方面他们没有多少好说的。当然,也是个别油嘴滑舌的,刚好就落在我那个班上,他们就是养养老,当当混子,毕竟我一个年轻的中国二管轮要镇住一个五十多的菲律宾老油条机工,不是光嬉皮笑脸就够用了的。这些老家伙见我资历浅薄,就越发的有些油腻了。我指挥不动他们的时候,干活就自己一个人干,至于他能帮忙洗洗滤器那只能多谢他了,其他没有做更多指望了。

当然,我资历尚浅,所以也会犯些错误。有一次,我在清洗副机燃油二级滤器,因为螺丝没有上紧,喷了一地的燃油。因为我连累了他一起清洁,所以第二天大管轮就提到他的抱怨了。还有一次,四轨下班交代了焚烧炉正在焚烧渣油,如果碰到烧不动就换轻油熄炉。结果碰到了漏油了,排烟筒也出现火花,我就先熄炉,给四轨说了声,四轨让我将焚烧炉总电源开关拉闸。第二天,他给老轨说我瞎搞焚烧炉。我不知道焚烧炉的风机要延时关闭,关了总电源就不转了啊,这对于没有完全降温的焚烧炉的耐火性确实是不好的。

我记得还有一次,老轨看主副机二级滤器清洁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滤器老化了,还是没有清洁得透光,就指导了一些清洗方法,我就悄悄告诉菲律宾老机工卡瑞,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改进。大概是那次在加拿大加的油太糟糕了,滤器报警特别快,所以清洗比较频繁。晚上十二点上班,菲律宾机工喝得醉醺醺的,我上班就在工作间清洁滤器,他跑过来找我理论,差点要在集控室动手。我从来没有跑到老轨那儿去说你坏话,哪怕你上班就抄个表坐坐集控室就算了,大半夜的,你是想让老轨来解决纠纷么???

船在日夜兼程,安全第一位,何况上班发酒疯。我知道疫情期间,船上又封闭,又没有办法下船释放压力,时间长了,我们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问题。8-12班是菲律宾机工“朱尼尔“,都是一个国家的好说话,他去找菲律宾老机工调和,我们才没动起手来。后来,第二天下午,老轨也给我们做了些调解,关系才稍微缓和一下。阿尔法病毒肆掠的那一月,4-8班的菲律宾机工“萝卜丝“在家的老妈被感染了,救治无效很快就身亡了,所以一向活泼的萝卜丝,精神在崩溃的边缘。大管就协调两个机工6-6,暂时不让萝卜丝当班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机工卡瑞不乐意,弄得大家挺无语的。

这些插曲说完了,再说些有时候没有办法拿出台面上讲的事情。有时候机舱里面出事情,不管大还是小,都往往不只是某一个人造成的。

五月份的时候,我们去美国,因为进入美国海域需要更换轻油,所以提前几天我们都在准备着。有一天,四轨驳了一个轻油舱的油到轻油柜,谁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不少水。他也忘记交代这事了,因为我们因为平时用轻油洗滤器放得也多,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然后,我保养副机换油的时候,刚好又偷了个懒,副机换油操作不要带负载更换,结果我带载了,因为觉得带载更换会比较快一点,所以就搞出了一起全船失电的事情。所幸,还有一台副机一直在重油状态,在跳电十几秒之后,扛下了所有用电负荷,让这起事故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好在我们的中国老轨英明神武,不仅没有追究责任,反而是庆幸我们早早地发现问题了,一旦进入美国水域,再出事就不是小事了。

我们的王老轨,妥妥的德艺双馨,这条船因为有他在,机器保养到了极致,是妥妥的模范老轨。因此,我们更加信赖老轨,所以在工作自主性上我们自己得到了极大的发挥,因为我们遇到了自己搞不定的问题,我们可以直接给老轨讲,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一些疏忽,怕被追责从而导致机舱更大的事故。

因为在这起小事故之前的几天,还出现了一个什么别的事情。我们机舱巡班的时候,看膨胀水柜的水位的时候,会比较习惯直接看膨胀水柜的液位。那一天8-12班从日本的港口开出来,到中午12点我上班的时候,已经定速了。也是刚巧那个班上班,搞急了看了一下水位没有问题,而没有打开膨胀水柜的盖子看里面的情况。下午两点多的样子,我准备做锅炉油头燃烧器的保养,总觉得膨胀水柜今天好像没打开看一下,缺点什么,就打开看开,我的亲娘啊,膨胀水柜表面一层浮油。我就赶紧问机工上班的时候,有没有看膨胀水柜,机工表示不知道。我就立即让他启动2号副机,报告给老轨了,然后自己整点吸油站吸取浮油。老轨便询问上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油,我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因为上班的时候我只看了液位计。老轨便没有多问,后来就问8-12班有没有发现这种情况,结果是不清楚,再问4-8班没这种情况发生。

刚巧一号副机的冷却水透气阀杆子是之前断了焊过的,在我关的时候给掰断了。换了2号机之后,浮油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老轨猜测可能是在8-12班用过2号机,2号机的滑油冷却器滑油可能发生了泄露。因为中间没有截止阀,水路是连通的,换1号副机的阀不好操作,改用换阀芯,再加上都是高温水,操作失误就极其容易烫伤人,老轨穿上防护服亲自上阵,机舱一起协作才解决。后续又花了两天的时间,换了1号和2号副机的滑油冷却器的密封O—Ring,这一连串的事才算完事。

我最钦佩的是王老轨临危不惧的那种镇定,有问题能够立即发现问题所在并进行解决。要是放在之前碰到的那些不好的领导面前,恐怕早就跳起脚要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了。

在快要下船休假的前几天,我也做过错事,因为为了保证机器没啥毛病,所以我也勤于观察,有一天发现2号机的副机有个缸的油头不对,拔出来发现铜套落在缸头上了,用专用工具拔,结果出了意外将铜套捅进缸内了。这种情况只能将缸头吊起,然后拿出铜套。

尽管我们快要下船了,大家希望事越少越好。但是涉及机器安全的事,我还是报告给老轨了,老轨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帮我在地上找了一番没有结果,最后同意我吊单缸的申请。果然,我最后将已经变形的铜套取出来给老轨看,老轨发现这个铜套和我们常用的铜套稍微有些不同。老轨因此对我表示赞扬,就此解决了一个潜在威胁。这要是不当回事,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机械故障。其实我觉得老轨管理机制比较好,所以我才比较有勇气汇报给他,并且同意我自主去解决问题。

二轨是四川的,有脾气有性格,业务好的没得说,尤其是电气上,我感觉我是望尘莫及的。如果说老轨性格像很稳重老练的参谋长,那么二轨的灵动彪悍就像是战场杀敌的大将军。在机舱这块阵地上,哪个机器有毛病,对他来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也是因为他擅长学习,领悟能力比较强,并且和老师一样爱钻研。集控室的空调风机一直嗡嗡响,还有压缩机烧坏,就是老轨二轨带领下完全焕然一新了,终结了多年了老毛病。造水机的海水泵,振动声不断,拆解多次发现马达轴承盖过度磨损。换用新的轴承,以及叶轮发现叶轮尺寸不对,申请新的马达发现轴不对,联轴节磨损破坏等一系列事件,最终也终结了。

四轨是河北的帅小伙,这是船上事情多且杂的位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战斗机的存在,上午值个班,下午加个班,白天干晚上干,忙个不停,毕竟管的东西太多了,不操点心还真是不行。毕竟在坐三轨之前,我也在四轨的位置待了好些年。虽然他坐的船可能没有我多,但是因为经历过的船事情比我多,在工作经验并不比我差,在有的方面甚至我是赶不上的。

后面还有澳大利亚AMSA与日本的PSC检查,主副机吊缸,主机换了五六个新的活塞头,副机换用新的活塞环与连杆螺栓,克令吊换液压阀,舷梯断裂修复,舷梯马达绝缘修复等等。

有时候真的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完或者说清楚。我们机舱的每个人都在其中都在尽心尽力地付出着。上船八九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下过地,没有像之前新闻里面有的船上发生罢工,没有人员伤亡安全事故。

中国有个成语叫“一帆风顺”,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轮船,又有多少是一帆风顺的,海船生来就是劈波斩浪,勇往直前的,海员也是。鬼知道守护海轮安全的海员,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

其实,海员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社会中的一员,有家庭有朋友,但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家庭朋友这些平常人最起码的权利都成了奢侈。

一个海员的女儿说“爸爸就是一个电话”,这是有多么心酸。至于那些说船员这样那样的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海员本来属于弱势群体,自己权益被侵害也没处伸张,所以站在既得利益的最高点,用最高的道德去绑架船员的那些人,我只能很同情你们,因为你们才是那个除了钱还是钱的人。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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