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匠心 ·
吾里影业大IP推荐
作者:冬月初雪
字数:30W
状态:未完结
· 特色爆点 ·
《匠心》将民国言情题材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相结合,既符合大部分影视剧受众的审美要求,又符合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宣传要求。全书涉及到木雕(主要)、幻术、花灯、制香四个非遗题材,更为多元化。
· 作品简介 ·
四大手工艺世家背后隐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五十年前的构陷,五十年后的因缘,他们执着守护的,不单是飘蓬乱世下的家族荣誉,更是隐藏在血脉里的虔诚匠心。
· 作者简介 ·
冬月初雪(冬月),擅长言情、悬疑类型作品,风格细腻奇诡。13年开始,在《意林·小小姐》、《故事家》、《中学生百科》、《微古风》、《粉言情》、《超魔幻》、《黑瞳》等杂志发表文章。作品屡获强推,短篇小说《木兰秋水》曾被超魔幻杂质官博作为开博样文发布。长篇作品有《沉雪纪事》、《丹青卷》,其中《沉雪纪事》荣获2016年掌阅首届iCiyuan轻小说大赛入围奖。
· 热点元素 ·
民国爱情
非物质文化遗产
四大家族纷争
女商人
· 适合改编方向 ·
< 网剧 >
< 漫画 >
< 电视剧 >
< 动漫 >
· 人物小传 ·
女主·陈煜棠
四艺堂雕刻世家的继承人,少年时父母因为事故双亡,独自一人接过家族企业的重担。喜欢雕刻,对爷爷留下的作品和雕刻工具都十分珍重,但因为各种限制,一直没有好的作品。一个合格的女企业家,精明圆滑,遇事沉稳,待人事故,言行举止虽然尽力融合环境,但仍然时不时透出一股疏离感。
男主·傅嘉年
四艺堂幻术世家的继承人,荥州大帅傅渭川的独子,刚从德国留学回来。他偷偷去一处剧院上台表演串场魔术,受到好评,一夜成名。
傅渭川当年是靠魔术得到上司青眼,名声不好,很忌讳傅嘉年再表演魔术,傅嘉年为了继续上台表演,就将自己大帅独子的身份尽力隐瞒起来。家境优渥,表面上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乐天派。必要时候会心不在焉地出面帮他人解围。自己苦恼的事情喜欢隐藏起来。
男配·唐明轩
手艺在同辈里面算是最高的,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一直因为家族的丑闻,周围的人都对他退避三舍,空怀一身本领无处展现,只能在工厂做工。为了给家族正名,不惜用尽手段利用、陷害陈煜棠,险些走上邪路。一心为家族正名,却屡屡碰壁,愤世嫉俗但也心地善良。家族被当年的诬陷深深伤害,发誓要用自己的办法讨回公道,心思缜密、聪颖。
女配·贺冰瑞
在闹市开了家出尘的香道馆,专门教有钱人家的女眷学习香道。其实并不喜欢香道,只是因为父亲嗜赌成命,欠下巨债,无奈下只能靠着家族技艺赚钱。不善言辞,除了上课的时间,言语很少,养了一对红嘴相思雀,一直尽力保持自己的善良,但遇到能够赚钱偿债的机会,一丝一毫都不会退让。最终因为执着于太多名利, 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 剧情梗概 ·
起因
著名魔术师傅嘉年的经典幻术遭到破译,破解方法在报纸上疯传。傅嘉年的道具机关是祖辈流传下来的,陈煜棠家族曾经在制作上参与不少,傅嘉年第一时间去找家族已经转行做生意的陈煜棠。两人交锋后,陈煜棠毫不客气地指出傅嘉年成名后手艺荒废、没有进步的事实,被破解也是情有可原,两人不欢而散。傅嘉年留下了一颗宝珠,和陈煜棠爷爷的得意之作十分相近,几可乱真,陈煜棠愤怒之下破坏了假宝珠,里面的纸条指向了一个神秘人——“第五艺”。
经过
陈煜棠家的工厂遇到困难,傅嘉年以为陈煜棠解决困难为条件,让陈煜棠和自己一起追查第五艺的底细。两人和花灯世家的许绘取得联系。许绘果然也被下了“战书”,他参展的一幅画被人做了手脚,画里隐含的讲究被人恶意篡改,但没有向两人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两人分析第五艺应该和四家都取得了联系,于是去找四艺堂的最后一家传人——制香世家的贺冰瑞。贺冰瑞的回答出乎两人意料,她没有收到任何威胁。傅嘉年和她年少认识,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仍然表示没有听说过第五艺。
尔后陈煜棠的工厂来了个年轻人,从外省带来订单,并提出了合理的建议,解了陈煜棠的燃眉之急。后来陈煜棠通过蛛丝马迹,依稀猜到了傅嘉年的身份,套到傅嘉年的口风,才明白自己工厂的困境本来就是因为傅嘉年,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帮她,两人发生矛盾。
不久,“第五艺”在报纸上公开发文,要挑战“四艺堂”的传人,双方各出一件最能代表自己水准的东西。若是“四艺堂”的传人失败,需要认可他的技艺,在木雕、制香、花灯、幻术上承认他的地位,不再进行任何打压。
事关家族名声,三人决定联手,重拾“四艺堂”的技艺,和挑衅的人一决高下。但制香世家的贺冰瑞却对此十分冷淡,表示自己并没有收到第五艺的单方面挑战,四艺堂也名存实亡,拒绝了三人的邀约。缺少了拥有家族秘诀、选料眼光独到的贺冰瑞,三家的联合出现困难。
无奈之下,三家只能暂时撇开用料不讲,在技巧上下功夫。陈煜棠在傅嘉年的帮助下,一面准备应战事宜,一边调查“第五艺”的身份,却发现了“四艺堂”背后的猫腻,当年的一封检举信浮出水面。
高潮
原来当年“第五艺”家族擅长于制香和木雕制作两方面,这两方面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而陈煜棠所在的家具世家原本弱于“第五艺”家族的名头,“第五艺”家族本意是以木雕为长加入四艺堂,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第五艺”家族爆出用料不端的丑闻,家族秘籍也遭到泄露,最终未能加入四艺堂。而陈煜棠家族也因为这封检举信,顶替了“第五艺”的家族,得以加入“四艺堂”。
就在此时,陈煜棠的工厂卷入利用劣质木材制作家具的丑闻,陈煜棠的工厂再次陷入危机。傅嘉年帮助陈煜棠打压丑闻,又被冀州的报纸炒出他父亲傅渭川傅大帅当年依靠魔术戏耍取悦上司、获得地位的事情。傅渭川被气病,将傅嘉年禁足。
傅嘉年偷偷跑了出来,从检举信里的一块油渍中发现问题,隐瞒陈煜棠。陈煜棠发现傅嘉年存有秘密,感觉遭到背叛,两人再度出现嫌隙。
傅嘉年撇开陈煜棠,私下去找贺冰瑞,却遭到贺冰瑞绑架。
结果
陈煜棠事后想到傅嘉年偷跑出来,无处可去,又被自己赶走,深感自责,又牵挂傅嘉年,不慎落入阴谋,也终于发现了贺冰瑞拒绝出面的真实原因,揭开了贺家的不堪手段。唐明轩代表的唐家最终代替了机关算尽的贺家,回归四艺堂。
· 章节试读 ·
夜晚寒凉,刚下了一场春雪,正逢上晴天,化去了大半,留下一地半水半冰的泥泞。
路边是一排透亮的煤气灯,照得地上黑褐色的冰泥熠熠发光。一辆漆黑的轿车缓缓驶过来,轮子碾得地上的冰泥咯吱作响,压过地上原本便已留下的两行凹槽,最终稳稳停在那栋奶黄色的三层小洋楼前。
“路况这样不好,辛苦你了。”陈煜棠露出微笑,向司机道谢后,小心开门走下车。
她穿着一身荷绿色的长裙,外面搭了件蕾丝罩衫,长发如瀑,煞是清雅,手上戴了淡绿色的羊皮手套,又颇有些贵气。只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她这身行头,还是有些单薄了。
今天陈煜棠得了傅大帅回到荥州的消息,一大早忙不迭地出门去了,连件大衣都忘记带上。一整日东奔西走下来,此时浑身上下已经是冻透了,只盼着能进屋暖和暖和。
她走到门廊下,掏出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司机正在倒车,远光车灯晃了一下,陈煜棠眯了眯眼,但听见司机的喇叭声示意,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她进了别墅,关好门,打开壁灯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壁炉边上取暖。她边走边摘下手套,走了一半,心里忽然生出落寞——家里没有雇佣人,统共就只她孤零零的一人。她早上出门前,在炉膛里温了块炭,都这么晚了,这炭指定是灭了。
她有些沮丧,预备添炭的时候,却有些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块炭竟然还没有熄灭。
陈煜棠有些奇怪,目光扫过客厅东南角,见着那尊千年矮雕成的盘龙吐珠摆件,轻轻叹了口气。千年矮是木雕匠人对黄杨木的戏称,这料子长得极慢,岁长一寸,遇润则退,还颇爱生出些瑕疵,所以要想找块妥妥当当的黄杨木料子,非得有个好耐性不可。但这千年矮又偏偏是木雕的上乘材料,成品上蜡之后,温润如玉,泛着微微的黄光,象牙一般生动。
这件盘龙吐珠,是陈煜棠父亲的得意之作。陈煜棠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便因事故去世。她家是开家具厂的,无人打理,陈煜棠便只有放弃了出国留学的计划,专心照看家族产业。家具厂原本略有薄利,可近来,不知道哪里开罪了驻守荥州的荥军,不论是供货方还是出货方,都对陈氏家具厂退避三舍。
荥军的大帅叫做傅渭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傅渭川原本是冀州张大帅手底下的军官,奉命来打荥州,结果这边刚刚告了大捷,那边张大帅便病逝了,他和接管冀军的张二少素来不太对付,索性自立门户,以荥州为核心的十六省,都在他的管辖范围,荥军可谓是军阀之中,声势最大的一支了。不过这人放在旧社会,终究可以说是背弃了主子的,不值得人尊敬。
陈煜棠一个生意人,和政治上的人物素无来往,近来有些风言风语,说是荥军要和北边的冀军开战,她思量了一番,指不定是荥军军资匮乏,白日里便尝试着给傅大帅送礼,表个态。却想不到,重金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傅大帅的面也没见上。
陈煜棠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一眼盘龙吐珠,脸色骤然凝住。
这件摆件名气很大,不单是因为盘龙身上每一片鳞片都用针凿一点一滴修细出纹路,更因了龙口微微吐出的那颗宝珠。
那宝珠做的是凿穿镂空的设计,只在宝珠表面,留下了极细的一道道花纹,有九曲玲珑之意。爷爷前后雕了一十三颗宝珠,最后选了这颗完美无瑕的。
但现在,这颗宝珠不见了。
再联想起炭火的异常,陈煜棠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家中遭了贼。此时不晓得那贼还在不在这里,她一伸手,将烧炭用的火剪拿在手里,缓缓往房门紧闭的卧室走去。
她还没走出几步,房门忽然开了,一个年轻男子打着哈欠从门里走出来。他没有穿外套,上身统共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鸡心领毛衣,露着里面印着碎花的衬衫,整个人显得慵懒非常。他比她高出一头,脊背挺直,一眼望去,眉目清朗,倒不像是什么坏人。
“陈小姐,怎么回来得这样晚?”他朗朗开口,看不出有半点歉意,“抱歉,这种天气,车里实在冷得不像话,只有来你家取取暖。”末了,瞧了眼壁炉里映出来的火光,补充了句,邀功似的,“我添了炭,不然你留的那块非得灭了。”
“你是什么人?”陈煜棠不动声色地将火剪背到身后去。
他扫了眼她的手腕,讶异:“你不认识我?”
陈煜棠只觉好笑:“这位先生,你三更半夜闯到我家里,我为什么要认得你?”
“我是傅嘉年。”他说着,应和似的,打了个响指。
陈煜棠敏锐地看到,他的指尖上,骤然出现了一颗浑圆的小球。
那小球是镂空的,面上蜷曲这一道道极细的花纹,玲珑可人。
这正是盘龙吐珠上的那颗宝珠。
陈煜棠压下怒意,笑道:“原来是大魔术师傅嘉年,不知你这样的大明星——不在马戏团待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素来与人为善,但傅嘉年不识好歹,拿了她爷爷留下的宝珠变魔术,不敬在前,她也没打算同他客气。
傅嘉年听了她的回敬,也不生气,转身在她那套皮面沙发上坐下,背倚着靠背,用这么一个倨傲的姿态反问:“你不知道?”
陈煜棠算是明白过来,这个傅嘉年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是挨不住冷才闯了进来,他压根就是来找她不自在的。
她抬步,荷绿裙子跳了两下,眨眼间已经走到了傅嘉年对面的位置,也坐下身,端正地看着他,做了个请讲的手势。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沙发靠里的扶手上,搭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看款式和长度,应该是傅嘉年的。只是她也好将大衣搁在这里,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
傅嘉年见她如此,也不再绕弯子,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份折得四四方方的报纸,搁在茶几上。
陈煜棠瞥了一眼,入目便是“傅嘉年魔术全揭秘”八个大字。
傅嘉年有些漫不经心:“我们幻术这行,有个规矩:互不拆台,互不打脸。这小子倒是厉害,让我看家本领里的门道见了报。我倒是不在意这碗饭,但咽不下这口气。”
陈煜棠听了这话,当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禁不住一笑:“大明星,我是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意人,不认得你,也从不看幻术,这种事,你竟然怀疑到我头上?”
傅嘉年一愣,又问:“你不知道?”
他刚刚似乎问过同样的话,陈煜棠眸光一凝,嘴唇抿起,颇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
傅嘉年思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陈煜棠。
陈煜棠没有伸手,等他将照片搁在茶几上,才拿起,看了眼。
黑白的照片上,是四个人的合影,身后挂着一张牌匾,写了三个大字“四艺堂”。
这照片并没有什么稀奇,有些老旧了,边角泛黄,微微模糊,但很平整,大约是保存在影集里,经过珍藏的。照片上的四个人,大概是在庆贺店铺成立一类的事情,才特意留了影。
但陈煜棠是个做生意的,商场素来都是在合同里咬文嚼字的,谨慎起见,她快速扫过了几个人的脸,目光停顿在左手起第二个人的脸上。
虽然五官有些模糊,她还是认出来,这是她爷爷年轻时候的模样。
傅嘉年显然在一直观察她,见了她表情微微的变化,当即说道:“不错,那是你爷爷。”
陈煜棠面无表情地抬眼:“四艺堂是什么?”
傅嘉年站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本是故意要卖个关子,杀杀陈煜棠的威风,却见陈煜棠不慌不忙烧了壶茶,自己反而耐不住了,说道:“我们四家的手艺,少说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组成四艺堂,就是要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做我这一行,玄机都在道具上,我的道具是爷爷传下来的,当年只有你我家参与了制作,我自然是不可能自毁长城的,揭秘的不是你们,又能是谁?”
陈煜棠沏了杯茶,原本打算掂起茶盏,顿了顿,还是给傅嘉年也沏了杯,眉眼间满是精明生意人的那种防范和客套:“你既然心里打定主意是我泄密,还来找我求证什么?”
傅嘉年不是很喜欢她的态度,沉默一下,正要开口,她又笑了:“若我没有听错,你刚刚说的是——你还在用你爷爷传下来的道具?”
傅嘉年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咬了牙盯紧了她的脸。
她样貌生得很好看,皮肤白皙,嘴唇是樱桃般丰满的一点,举止得体,大约和大部分的富家小姐如出一辙,都是那种娇滴滴的模样,唯独她的眉眼之间,每时每刻都充满了考量和计较,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相同。
“上百年的技艺,传到现在,仿佛没什么进步?一套东西,用了三代,被人仿制出来,在我看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她的语调很客气,也很实在,让人挑不出错,听起来却像针芒一般。
傅嘉年不好发作,忍了忍,又坐回沙发上,大咧咧拿了她沏给他的茶,一口喝下:“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你,不过想试探一下。”估摸是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他主动说道,“既然时间不早,咱们有缘再见好了。”
陈煜棠淡淡笑了笑,目光指向他随手搁在桌子上的那颗宝珠。
傅嘉年“哦”了一声,将宝珠递给她:“物归原主,多有冒犯,不过我知道陈小姐这样的大老板,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
他说着拿起之前便扔在沙发上的大衣,披在肩上,便往玄关走去。
陈煜棠不打算送客,小心拿起宝珠,仔细看了眼,见没有任何损坏,才放下心,预备放回龙口,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一下,叫她的心骤然抽紧。
“你站住!”傅嘉年还没走出几步,陈煜棠猛地起身,三两步追到傅嘉年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傅嘉年歪着头看她,有些不正经地笑了起来:“美人相留,我当然不走。”
“你把宝珠还给我。”陈煜棠脸上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从容。
傅嘉年朝茶几努了努嘴。
“那个是假的。”
傅嘉年这才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另外一枚宝珠,递给陈煜棠,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弄错了。抱歉,陈小姐,这两个太像了,我分不出来。”
陈煜棠万分确定,他是故意的,他将真的宝珠藏在大衣口袋里,又将大衣脱下,扔在沙发上,为的就是在走的时候演上这么一出。
“现在物归原主,我先告辞了。”他看似颇有礼貌地微微鞠了一躬,又要往门外走去。
陈煜棠这次没能沉住气,在他身后追问:“这宝珠是谁雕的?”
傅嘉年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回身,笑容已经敛去,只剩下嘴角还在微微翘着:“是我在你办公室门口的一个包裹里发现的。”
陈煜棠顾不得盘问他为何还去了她的办公室门口,只捡了最重要的问了:“包裹?谁寄的?”
“这个人我知道,所以没经你同意,就拆了你的包裹,现在向你道歉,”他毫无诚意地说完客套话,才说,“他叫‘第五艺’。”
“第五艺?”陈煜棠细细一思索,想起刚刚傅嘉年提起的“四艺堂”,有些回过味来,“他是来专门针对四艺堂的?”
“不错,报纸上揭秘我幻术的文章,作者署名也是第五艺。”
事情转来转去,又扯到了根源上。陈煜棠没了谈兴,点头:“这个第五艺这样猖狂,多半还会再来,我期待和他好好会会。”
傅嘉年反而不再急着走,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煜棠:“看样子你们陈家的雕刻技法并没有失传,你应该也有两下子?我仔细比对过,这两个宝珠是一模一样的,你是从哪看出区别的?”
陈煜棠不想理会他,可这人偏生脸皮有些厚,紧着追问,陈煜棠只得拿出仿品,指给傅嘉年看:“你看这里,最后没有抠好,导致整个福寿纹的线条粗细不均。这颗宝珠我爷爷刻了许多年,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瑕疵。”
抠是镂空木雕修光时候的必备程序,以圆口凿细细打磨镂空线条的两侧,才有光滑如玉的质感。这个步骤力度掌握很重要,重了,会失手抠断线条,轻了,则起不到什么效果。就算是十年手艺的老师傅,也不见得能把这一步做得完美,就连陈煜棠的爷爷,也愣是抠坏了一十三颗宝珠,才有了这么一件完美的作品。
这个第五艺,在模仿的时候,只是将这里错抠出了一个小小的豁子,也是不简单了。
傅嘉年大概也是懂一点的,站在那里沉思了会儿,才说:“这小子倒是全能,不知道其他两家怎么样了。”
“其他两家?”
“是啊,贺家是制香的,许家是做花灯的,咱们四家各有所长,要不怎么叫四艺堂呢?”傅嘉年抱着臂,右手搭在左胳膊上,几根手指轮番点着。
木雕、幻术、制香、花灯,四种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技艺,为何会凑在一堆,还起了“四艺堂”这么个故弄玄虚的名字?
陈煜棠瞧见傅嘉年那副得意、轻浮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丝厌恶,朝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紧不慢地点头笑道:“承蒙傅先生指点,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拜访那两家。”
傅嘉年皱了皱眉,门已经被陈煜棠推开,刚化雪,寒意逼人,冷风吹得傅嘉年一个激灵,他迈出门,又折回身看着陈煜棠,有些无奈地问:“陈小姐不考虑和我一起追查此事?”
“追查?”陈煜棠脸上还是刚刚的淡笑,“抱歉,我厂里最近遇到了些麻烦,这种事还是交给私家侦探吧。”
她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傅嘉年站在门口,愣了半天,觉得陈煜棠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见着他这样的大明星,当着面一个响指变出了宝珠的魔术,她们不晓得得有多惊喜。可他从陈煜棠的眼里非但没有看到惊喜,反而看到了几丝愤怒和恨意。
傅嘉年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没能想通。
车按着约定的时间过来接他,因为陈煜棠回来得比他预计的要晚,叫司机在这么冷的天等了许久,他不便再拖延,不等想明白陈煜棠的事,急匆匆上车了。
今回开车的司机叫张东宁,是家里给傅嘉年配的秘书。原本不该他亲自开车过来的,但傅嘉年担心这么晚再调司机,家里老爷子说不定会留意到,就只有辛苦张东宁一趟。
张东宁倒是个十分本分的人,在大冷天等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抱怨,反而有些担心地提醒了一句:“少爷,你去陈宅,真的没被为难吗?”
傅嘉年不禁想起之前刚到这栋洋房时,他带着锁匠开了门,让张东宁载锁匠离开时,张东宁那絮絮叨叨的提醒。
他忍不住向后倚在靠背上,露齿一笑:“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为难我?”
张东宁没有搭话,他正走到一处转弯,雪白日里被人踩化了,这会儿又在地上结了个冰壳子,很容易打滑。他将车开了过去,才说:“魔术被人破解的事情,听说是有人私下告诉了大帅。大帅当场便认定是陈家搞鬼,远在崇州的时候,就下了指示——荥州的商场,谁都不准和陈家的家具厂有任何往来,否则一样的下场。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可是断了她的生路啊,她能不跟您急吗?我刚刚回去官邸,又听他们讲陈小姐今天白天去找大帅,虽然没给她难堪,也吃了份闭门羹。”
“嗨!你怎么才告诉我?我不是说了,这事别往他那捅吗,父亲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争着献殷勤,”傅嘉年一拍大腿,往前探了探身,“拐回去、拐回去。”
张东宁迟疑了一下,将车停稳,转了一半的弯儿,又听傅嘉年说:“算了算了,叫她吃点苦头吧,这颗定心丸暂时不给她吃。”
车又开回笔直的马路上。
傅嘉年想到陈煜棠的反应,她听见他的名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魔术师,应该还不晓得他的身份吧?
车窗外的煤气灯,灯影晕开,连成笔直的一条长龙。傅嘉年的手指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陈煜棠销好门,挂上链条,脸上一片阴郁。
傅嘉年所说的什么四艺堂,她毫无兴趣。她唯一关注的,就是这颗假冒的宝珠。
她的厂子才遇到旁人刻意的报复,这颗宝珠就出现了,莫非那个“第五艺”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可他既然这么本事,又何必千辛万苦,给她送来这颗珠子挑衅?
陈煜棠从脖颈的链子上掏出钥匙,径直走到卧室隔壁的房间前,打开紧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相比客厅和卧室的装修,这里要简朴许多。因为墙角的架子上,搁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鲜黄色木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陈煜棠走到房间靠窗的一张厚木桌子前,扫视了一眼桌上的物什。
上面一字排开,有约莫四五十件工具,清一色的木质手柄。这就是她的工作台了,工作台上的工具,都是爷爷留下来的。
陈煜棠拿起一柄七分平口凿,审视了一番。这是平口凿里最宽的一个了,她喜欢雕小物,用得不多,但打磨得很勤,刀口十分锋利。而刀柄因为被人偶偶摩挲,上面包了一层薄薄的浆,乍摸上去,只觉温润如玉,十分舒服。
陈煜棠将那赝品宝珠搁在伸出工作台的硬木垫子上,猛地扬手,再落下时,七分平口凿便扎扎实实地嵌入了硬木垫子里,平口凿两边,各是半个宝珠。
陈煜棠解了气,使劲拔出平口凿,扔回工作台上,却看见那硬木垫子上,留下的凹痕里,扎着一张小字条。
她拿起被切成两半的字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小字:“去真存伪。”
陈煜棠背后一冷——第五艺好厉害,他早已料到,陈煜棠会毁掉这颗宝珠,事先将字条仔细粘在宝珠里,既不让它提前露出来,叫陈煜棠看出端倪,也没叫它在宝珠被剖开后仍然粘在里面,这样陈煜棠说不定会看不见。
他说不定连陈煜棠会用什么工具毁珠、怎么毁都判断清楚了,将这一击的力量计算得分毫不差,进而最大程度地威慑陈煜棠。
陈煜棠揉碎纸条,两条细眉微微蹙起,冷笑一声:去真存伪?他意思是爷爷的宝珠是假的,他刻的才是真的?
真是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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