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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短信看这里!钱玄同发“贺年短信”

肖家书场

1922年12月29日,这一天午后,钱玄同(1887-1939)兴冲冲地走进北京《晨报》馆,去刊登明年的“贺年帖”。因为报社将于新年元旦之后休刊五天,放假度新年,钱玄同就只得在1922年12月31日刊登贺年帖,刊登一日花费大洋两块。

所谓“贺年帖”,就是短短两行字,一句吉祥话外带说话人姓名与年月日,类似于如今的贺年短信一般。1921年底时,钱玄同第一次在《晨报》上刊登私人贺年帖,来向众多师友致以“辞旧迎新”的祝愿。此刻,这登报贺年的“新风尚”,已是第二次了。为什么要这样贺年,还得从1919年《新青年》上一篇《恭贺新禧》的文章谈起。

因民国政府推行“新历新年”,即取消农历新年与春节概念,只将公历元旦节视作法定节假日,号召国人应如同庆祝农历新年那样去庆祝“新历新年”。当然,普通百姓并不认同这一“新规定”,依旧是新年旧年都过,元旦春节都庆祝,且农历新年的庆祝仍是最为隆重的。而《新青年》上于1919年新年首期刊发的这篇《恭贺新禧》,则还要更进一步,要求直接将“新历新年”也取消,改作庆祝“辛亥革命”成功,即将每年的10月10日视作“新年”。文中,作者坚决主张“辞岁的改在十月九日夜里辞奴隶;请年酒的改在十月十日请共和酒;小孩子买花炮放,也在这一天;店里的学徒戴了新帽子,穿了新鞋子,摇摇摆摆逛市场,也在这一天;写了帖子大家恭贺,也在这一天;见了面,拱拱手说:‘恭喜恭喜’,也在这一天……”

作为《新青年》编辑之一的钱玄同,读到这篇来稿之后,深表赞同。他对作者提倡新风尚,改革旧习俗的大胆建议,很是认可。于是,该文发表时,他在文后又添入了一段自己写的“附记”,他明确表示:“就中国而论,这日是国民做‘人’的第一日;就世界而论,这日是人类全体中有四万万人脱离奴籍,独立做‘人’的日子,这真是我们应该欢喜,应该祝贺的日子。”

但“后来觉得事实上不甚方便”,于是钱玄同又单独“恢复旧制”了。为了给自己“恢复旧制”做解释,钱玄同在去《晨报》登完贺年帖之后,伏案疾书,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我又以为若认为这祝贺为无意思的,则固不必贺新年,亦何必贺双十。”

钱玄同从1921年“恢复旧制”,照常过“新历新年”。1921年底,即将迎接1922年元旦之际,他又搞起了登报贺年的“新法”。在解释完之所以“恢复旧制”的因由之后,钱玄同在当天的日记中,还为自己登报贺年的做法颇为自得,他写道:“《晨报》可登贺年片,甚为便利,我今年的即登《晨报》,所以明年的也还去登《晨报》。”他强调“我是主张用公历的,但有对抗遗老的意思的东西,我必写民国纪年。我贺新年的意思以前于第一种居多,故两年都用民国纪年。今年而且大书特书‘国历’字样,这是我的《春秋》笔法!哈哈!”

肖伊绯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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