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垦区小学语文教育30年回顾谈(本文获得中国梦2015论文一等奖。
发表于《学校教育研究》2015年03上）作者：奚宽远前言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参加工作后的三十年，如同春光无限满地金灿灿的油菜花一望无垠，让人回味无穷。我生活在北安农垦，七十年代末至今的三十年垦区教育一直和我相伴，沉淀的是黄橙橙的金子般记忆，得来的是毕生的奉献和辛酸与快乐。纵观从事的小学语文基础教育教学的发展历程，辛酸、苦涩、快乐点滴回首，同在一片蓝天下是否有同样的感受？往事让我觉得应该写下来，弘扬父辈的北大荒精神，探索新型教育，在现实生活中，追求伟大的中国梦，去寻找接地气的黑土芳香、小草、小虫、小鸟、禾苗的绿芽，伴随着祖国和农垦的教育同步走上美好富裕的生活。使垦区的教育如同孩子的笑脸一样灿烂多姿，像河流一样流遍大地——我深深爱着耗尽我一生的土地！
一、三十年前垦区小学语文发展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垦区是知识青年返城的高峰，随着大批知识青年的离开，除了留下来的文化文明的金粒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个知识文明传播者空缺的岗位，人才倍缺，普招教师，于是操着各种家乡方言的农垦教师在考试中应运而生。不乏更多是土生土长的农垦孩子教师。这个十年农垦几乎从零开始的教育，这些农场的孩子是农场的精英，没有教学经验，只是回忆过去知青教师的教育方法在努力模仿教学，凭着热情和勤奋修复了农垦的教育地震。
小学语文是小学的整个阶段最重要奠基，它的教学既容易又难，现实是什么人都可以教语文，只要不读错字，让学生学会汉字就可以做语文教师了。聪明的黑龙江小学语文教研组编写了“汉语拼音提前读写实验教材”，获得了自己的出版知识产权，那个时候的小学语文教学在整个语文阶段主要抓好识字，特别一、二、三年级是识字增量阶段。教师经常的教学方式就是拿个木棍教鞭一次一次大声的领读拼音、生字、生词，学生一个个争先恐后鱼贯般走上讲台兴高采烈的点读或吼着领读。沉重的教鞭甚至是一个残缺的凳子腿落在木制的黑板上铿锵有力，于是黑板上留下了点点斑驳的坑痕。读语文的方法是“吼式朗读”学生放大到极限的音带憋得脖粗脸红，落地有声的回音在蓝烟袅袅阳光中尘土飞扬的教室里盘旋着，冲出呼哒着塑料布的窗子缝隙飘到辽远的白雪皑皑的广袤大地上。教师说“一个生字一行，一个生词一篇。”反反复复读写读成了整个垦区小学语文教学模式。学生在机械枯燥的这种模式下反而非常快乐，从他们蓬头垢面中的闪亮眼眸里和扬得高高的手中教鞭里，我们读懂了孩子们争先恐后的领读快乐；看到了知识的渴求；看到了他们追寻绿草、禾苗、小鸟、蓝天的足迹。后来这些孩子几乎成了农场最伟大的农工，他们从事了农垦最接地气一线劳动者，他们永远忘不了课文中老舍说的“劳动最光荣”履行了他们的诺言。
那种教学环境是一个分场一个分散的教学点，一个班级十几人，各个年级都有，不足十人就搞个复式班，教师教完大班马上在同一个教室同一块黑板上进行小班的教学，往往造就出本硕连读的人才。同时孩子们要轮流每天早起自己带木材生炉子，教室里一个巨大的带长长的炉筒子的大铁炉子，生完火每个孩子都成了挖煤的黑人了。一遍遍开门放烟，教室一直很冷。二十年后有个接孩子的家长看着寒冷的冬天温暖明亮的教室楼感慨地说：“唉！那个童年时代好艰苦，冻得红红的小手脏兮兮的，抹一把鼻涕呵一口气在本子上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写着。艰苦但很快乐！”
二、中十年农场的小学语文教学
农场集中办学改善陈旧落后的教学环境浪潮中，小学语文也随着环境的改善进入了暂新的阶段。教育一手改进办学条件，一手改革教学方法，这时在教学上的投入是垦区空前的大手笔。现代化的五层教学大楼、学生公寓相继施工，在一片片平房区里鹤立鸡群般的耸立。使人真正感到“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一年教师队伍大精简，60%的教师通过考试和考核相结合相继含泪分流下岗了，他们一次次上访，一次次不愿意离开他们耗尽生命的土地，珍爱禾苗的热泪让继续在这块土地耕耘的同志们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教师们已经默契共识达到了无怨无悔，无私奉献，每天晨读5点连续工作到11点半，下午1点到5点，吃口饭6点又去晚自习，到8点兴冲冲回到冰冷的家里，夫妻都是教师的开始生火做饭，烧炉子忙活到10点，觉得快乐无比！因为他们在岗上从事教育的骄傲是不能以语言表达的！新组建的小学校长亲自带队，组织全员教师到县里到省里去取经，实地听课学习讲课和评课，感受城市教师的随堂课学习教学法。我们那几年先后去了北安市兆麟小学、哈尔滨兆麟小学、哈尔滨南马路小学、哈尔滨新阳路小学，这时我们感受到城市小学的办学条件已经赶不上我们了，他们没有宽阔的操场，楼室座椅陈旧，教学设备陈旧电脑大屏幕很少，走进我们的校园：彩色的塑胶跑道，花园草坪式的操场，五层高大的小学教学楼和公寓楼，现代化的建筑风格，宽敞的学生食堂、语音室、微机室、实验室、教师备课室、体育室、音乐室、二课活动室一应俱全。五六十台液晶屏电脑，大屏幕投影机，学生穿着金黄色领肩的白校服短衫，灰色的裤子，礼貌微笑，笑靥如花，让人想起了春天开在农场草甸上的金色的金莲花。阳光雨露，茁壮成长。走进教室，联网大平台投影仪，犹如进入一个小电影院，随时可以下载播放教学影片。五大连池天然矿泉水——学生专用水，喝一杯，甜润在心里，瞬间彻底洗刷了贫瘠的记忆，洗刷了超强度工作的艰辛和疲劳。
参观学习感受所不同的是，城里孩子会说敢说，有思想，会表达，会主动学习。回来后教师开始模仿式教学，改变原来的“吼式教学”开始以新型课结构为评课标准。教师注重讲课和评课，为了出新课教师想尽了办法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不免会产生了一些偏差，像“同学们，你同意吗？”“为他鼓鼓掌！”的特色语言引入了农场“同学们合作探究吧”“大家讨论讨论”由于评课打分必须有这些项，大家就必须使用了。教学方法五花八门，越热闹越为好课。越新鲜越为好课。同时教师开始注重文凭的提升，通过各种面授、函授均达到了本科水平。一天八节课加晚自习两小时，还伴随着期末局统一考试排名，教师和学生挥汗如雨“为农场争光，为垦区教育增色”的口号充满了整个校园。在教师的眼里最反对和不热爱的就是“不爱学习的学生”想尽办法抢救他们，提高成绩是班任和科任的头等大事。家访和请家长来校如暴风骤雨。教师之间互相抢课，从而缩减了音、体、美等副科的教学，一色数、语、英滚动。
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在体育课时间为一个小孩补课，女孩溜号不写字，教师就用本子去拍她的头想提醒她，她往后一躲拍到她伤鼻子上，几滴鼻血滴在她的作业本子上，后来家长发现了找到教育局不依不饶要求老师下岗，赔钱也不可以商量，女教师最后以下岗远走新疆为结局。从此教师与家长之间产生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教师也意识到缺少保护自己是多么危险的行为。教师也认识到应该还孩子们的人权和尊严。以前乡里乡亲的家长拜托好好揍他家孩子帮管教孩子。特别是男教师上课尽量把手背到后面去，不使用教鞭，最好把手插到裤兜，免得发火而侮辱了孩子。替孩子维权一次次走进了淳朴大山的农垦，山和川在钢筋混凝土的阻隔下已经很难与昔日的淳朴的泥土、小草、禾苗相联系。
小学语文进入了第二个阶段，教师除了抓字词教学外，开始注重阅读“问答式”教学模式普遍盛行，一问一答配合默契。因为学生有《字词句训练》类的参考答案，照本宣科就行了。学生没有自己的思想，就写不出作文来，仅停留在造句水平和低仿记账流水式水平。为了应付考试获得高分，有些颇有经验的教师开始压作文题目，各种类型或万能大题目下的内容范文，广为背诵几篇。记得我每每接到一个毕业班就会发现每个班都有一个相同的作文开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我也不例外......”“朋友，你见过某某吗？下面我就为你一一介绍一下吧！”后来一问才知道是学生不会开头老师就传授了一个秘诀全班同学就沿用下来了，使用一至五年乃至一生。也许是教师在讲评中肯定了一种开头模式，学生使用了再次被表扬就形成了最佳模式。这十年培养的学霸走进了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技术人才行列。学车也走进了城市做了打工一族，而所谓教师眼中的“不爱学习的孩子”却成了农场队管的精英。这十年语文、数学、英语一统天下，基础教育抓的扎扎实实，淡化了素质教育。
三、后十年农场小学语文的教学
国家提倡素质教育，首先各农场取消了学生全局统一考试，教师也不再精简，每年相继分进来一定数量的专科、本科大学生教师。在教师与学生和家长之间的多次维权冲突中积累了一些保护自己还孩子人权的成熟经验，已经完全彻底明白了教师怎样教书育人。在小学语文教学上更注重学法，让学生“主动式学习”曾先后从南方各地引进“探究式合作式”学习，把桌子摆成面对面，老师走进学生中间融进学生的海洋，一堂课热热闹闹学生很是快乐。引进“先学后教式”让学生课上自学采取“兵教兵的教学模式”，限制教师的注入式讲课，每堂课不得讲话超过十分钟，最好三五分钟。教师利用远程多媒体进行培训，参加华东师范大学远程教育、翻转课堂教学远程培训。尽力一堂课让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人，教师只是掌控的参与者，更多的发展了学生的作文写作能力，学生放开了思维，活跃了课堂，发展了思想，开拓了电化多媒体教学带来的宽渠道，思维敏捷，已经初步接近于成市孩子的语言表达、讨论交流能力，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课堂纪律的维护，不安全因素让教师全天候不离岗监控。特别是手工课刀剪用具的安全使用，体育课是最难开展的，只要有孩子摔倒就是骨折，然后就是就是无休止的教患纠纷，体育课也不敢搞剧烈的球类运动和跑赛，最多上的就是练队形。
学生的学习环境比较宽松，语文电化教学已经是常态，带来的视觉、听觉的共鸣，让学生获得了无尽的乐趣。优越的环境，先进的教学，也留有一些无尽的悲哀：学生与土地、小草、小花、小鸟、小虫、小鱼已经很生疏了，无血无肉的苍白的语言描写已经清淡了情感。我曾经手托一只在塑胶跑道缝隙里爬动的蝼蛄让孩子们看，吓得他们四处逃窜，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心里悲哀。他们把我看成了英雄！我在想何以让他们有一个坚强勇敢无畏的心，难道不是语文三十年后的品德教育主题吗？摔一下就骨折，看到可爱的毛毛虫就毛骨悚然，没有无畏的心和强健的身体，何以来保卫我们的祖国！教育实在需要一个社会共振需要社会的个层面的配合及更多理解和支持！塑造一个崇高的灵魂是需要多少人的和谐共振，而不是教师神一般的一蹴而就。
模式是一种模式，任何模式都是会禁锢发展创新的天敌。科学的后来人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说事的，是一个知识的积累，学习是知识的积累，但是他不是科学发明，是艺术类，应该注重时时创新。把别人的东西拿来直接用上去不好，干脆就再加一点，每个人都这样传承下去，岂不是臃肿了我们的教法？岂不把教学搞成了难事了。语文教师不应要提出那种流脑式简单的问题。这种问题仿佛于一个万能造句法，如果老师让造一个XX词，学生就说：“我爱XX。”这岂不坏了我们的文法。同样任何教法如果换几个词就用在任何课上去了还有意思吗？记得鼓励式教学在低年级教学一试用时，很多老师一堂课让学生一次次鼓掌，答对一次鼓一次掌，并且说：“你真棒！你真棒！”，一直从一年级用到六年级，第一次还行，再听课下去时让人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还有老师总问同学“你同意吗？”很和气，很给学生以尊重，但不知如果那个学生不同意，是否这一堂课就得争论下去，还是老师就屈服那个学生？我心里想“不同意咋办！”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同学不同意，原来老师是用了一个变式语言，用长了也没有新意，我觉得创新语言是一个艺术，就像“包子不叫包子，叫烧麦很好听”，不能常用，也不能不用，创造是一个永恒的艺术。看了公开课的教案，我觉得教学目标、任务单、是否会越写越多，越写越精，当然看了很是详尽，操作起来也可能会很清楚明白，但是以后我们的正文教案会写多少呀！会不会更详细？那样让我有些迷茫，因为作为一线教师很忙！特别是小学教师多数是班主任加数学语文，他们有大量的时间写详细的教案吗，老师会不会真正在每堂课中使用起来？我觉得目标、任务单、教案也好应该是个应用文，不应该是个文学的描写的叙述文吧！就好比是个留言条吧！应该让学生以最短的时间看懂为好，如果一个留言条洋洋万言，势必让读者觉得啰嗦，尤其小学生更打消了学习的乐趣吧。更多的时间是让学生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学习兴趣是一个最重要的点，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和信心方法很有限，希望有更多的新意和创造，供我们分享和期待。愿垦区的教育走在全国先进行列。实现我们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