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访谈｜家是活着的动力——余华小说《活着》读后感

文|王继法

家，温暖的话语，波黑遮住了外面的寒风，一边是家人的期待，外面的一笔是对外面家人的眺望。垂直钓鱼使家人紧密相连。

小说《活着》讲述的是地主少爷福贵，不务正业，赌光了家业，最终落得一贫如洗的境地。此后，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外孙相继离开人间，只剩下老了的福贵，伴随着一头老牛在阳光下回忆的故事。

这是一部用讲故事的形式，探讨人生哲学的作品，这也是一部发人深省，从而产生人生感悟的作品，这更是一部介绍主人公为活着而活着，为家人而活着，及家人对家的热爱而活者的故事。

书中对福贵与家人的描述有多处，以下几处写的最动人：

“我太想家了，一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和我娘，和我一双儿女团聚，我又是哭又是笑，疯疯癲地往南跑。”

“随便怎么说，我都回到家里了。头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我和家珍，还有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听着风吹动屋顶的茅草，看着外面亮晶晶的月光从门缝里钻进来，我心里又踏实又暖和，我一会就要去摸摸家珍，摸摸两个孩子，我一遍遍对自己说说：“我回家了”。

“这下可要好好活了”。

看到这里，一股来自家的暖流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如果说，家境状况好时，福贵是潇洒地活着，吃唱嫖赌，浪荡坠落，是一个花花公子，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的话，那么可以说，自从家业败落，父亲被气死后，福贵因母亲生病，外出求医，没想到，半路上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后被解放军俘虏，辗转回到家，才感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担挡了这副重担，为家人要好好地活着。

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都经历着与家人的暂短或长期离别的痛苦。对此，作为放蜂人的我感受最深。如我在四十多年的放蜂生涯中，每年都要承受离别家人之痛和深深思念家人之情。在每一个人的心目中，家是一片幸福宁静和谐的港湾，而放蜂人为了生计，每年都不得不远走他乡，远离亲人。我最难忘的是儿子用写信的方式，表达对我和妻子的想念。儿子刚上小学二年级就给我写信，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或图画代替，有时，信发出后我们却转场了。白天活多感觉不出什么，可当夜深人静的时侯，就特别思念家乡的亲人，经常拿着儿子的信一遍又一遍地看不够，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有的时候甚至连春节也没法回家过，每当鞭炮齐鸣、礼花满天的除夕之夜，千家万户高高兴兴、幸福温馨的吃着饺子，团团圆圆、兴高采烈地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时，我这种“身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思念之情，更是无语言表。

放蜂人为了家，不仅要承受着背井离乡的思念之痛，而且要面对各种意外事情的发生。我和蜂友们曾挨过地痞的打，受过欺骗，被人偷过、抢过。转场途中风险时有发生，有一次发生车祸，妻子在驾驶室里，由于急刹车被甩下车来，至今她的腰还经常痛。幸亏当时后面没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说的题目是《活着》，但主要内容却是在写各种各样的死，怎样理解活与死的关系呢，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原野写的下面这首诗《人生》是对生与死的诠释：

人生

从自己的哭声开始，

在别人的泪水里结束。

这中间的时光，

就叫做幸福。

声音不悲不苦，

为国为民啼出血路。

人死了，让别人洒下诚实的眼泪，

数一数，那是人生价值的珍珠！

生离死别，书中的福贵经历的太多，不光送走了父母亲和妻子，还送走了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家珍病重，自知时日不多时，对福贵说的话，和福贵对妻子说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不想死，我想能天天都看见你们”。不想死，这朴素的话语里，表达的是对家的眷恋和牵挂，这是最感人的情感，她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怕死后见不到他们。

当福贵听到妻子交代后事时的一段话，更令我心痛：“她是在交代后事，我听了心里酸一阵，苦一阵，我对她说：“按理说我就该死了，打仗时死了那么多人，偏偏我没死，就是在心里念叨着要回来见你们，你就舍得扔下我们”。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我为福贵即使在每时每刻都面临着死亡的战场上，心里也想着家的真情而感动，更为福贵和家珍这对幻难夫妻的亲情而感动，这是名符其实的爱情、真情、亲情。

初读《活者》有一种压抑感，觉得人世间所有的不幸都让福贵遇上了，太不可思议了。仔细考虑，我耳闻目睹的有些人和事，都有小说中的影子。

不说别的，单说我的家族，就与故事中的情结有相似之处。

我的爷爷兄弟三个，大爷爷开杂货铺做生意，爷爷种地，三爷爷是教书先生。原来家境不错，大爷爷和三爷爷就同福贵一样，因赌博家庭状况逐渐下降，如果不如此，土改时就划成地主成份了，坏事变成了好事。

再说福贵经历的家人的不幸，在我父亲身上也有体现。他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都让父亲遇上了。

父亲十五岁时，年仅四十岁的爷爷就去世了。父亲二十多时，我的第一个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七十多岁时，不到五十岁的二哥也因病去世。父亲的一生新旧社会各半，赶了一辈子的牲口，为了培养我们弟兄六个和一个姐姐，从十五岁就挑起了养家的重担，同母亲一道共同撑起了这个家，一九八四年，七十七时因病去世。

提起二哥，他的年龄与经历，也与福贵有相似之处。二哥年轻时，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后被俘虏，参加了解放军，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解放后，先后当过乡长，大队党支部副书记，一九六二年与时任大队团支部书记的三哥创出了育树苗和养蜂两项致富门路，现已成了当地的产业，他文革期间被错误批斗，身心都受到严重损害，不但顽强地活着，而且还在自留地里种植经济作物，探索增收门路。就在临去世前，还给当时的生产队长传授种植养殖技术。

俗话说，不失去什么，就不知道珍惜什么。做为人来说，最珍贵的就是生命，在我的人生历程中，从七岁至今，就曾经历过五次与死亡失之交臂的事情，其中即有水灾，火灾，还有车祸。因为我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所以我更感到生命的珍贵，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就不会有我的第二次生命，我是在家人和别人的帮助下充实地活着，所以，我也要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帮助别人更好地活着。

生命诚可贵，

家庭更重要。

若要活得好，

互爱要记牢。

这就是我读《活者》的感想。因为人是生命体，所以要为活者而活着；因为人有理性，所以要用爱活着；因为人具有亲情，要为家人活着；因为人具有社会性，要为他人、为社会，为国家体现自己的价值而更好地活着。

家是活着的动力，是我读《活者》的最大收获。受其启发，我把“传家以仁为本，家族以和为贵”做为王氏家族的家风。其解读如下：

十笔写成一个家，

仁心方能写好它。

有口有言家和谐，

良好家风世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