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作者｜冷研作者团队-寄生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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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咱们冷研前面的文章《丰臣秀吉侵朝主力,能装数百武士的50米安宅船，和大明战船比谁更强？》介绍了安宅船，今天我们就一起来看一下安宅船的一个重要分支——铁甲船。提起铁甲船，就不得不提到日本战国时期两次木津川口之战。
▲村上水军的安宅船
据说1571年，织田信长提出了要在石山御坊的寺地筑新城的无理要求，最终引发了石山合战，而在这场战争中，毛利家支持石山本愿寺，跟信长作对。天正四年（1576年）7月13日，由于信长军对石山本愿寺采用包围战术，陆上运输线已经被信长军完全切断，只有海路可通，因此石山本愿寺请毛利家出兵帮助运送物资支援，毛利家则派遣村上水军前去运送补给，《鸣梁海战》中的大反派来岛通总就是村上水军的首领之一。
▲韩国著名演员柳成龙饰演的来岛通总
信长方面也不能坐视，因此派九鬼嘉隆率水军前往截击。这次战斗村上水军共有各类船只800艘，不过这个数字里面有不少运输船；九鬼则有战船300艘。考虑到村上水军的战斗力，估计九鬼的战船数量应该超过村上水军。不过这一战村上水军发挥了焙烙火失（燃烧弹）的优势，但是根据后世文献的记录，估计村上水军还是用了很多棒火矢，也就是用大筒发射的大型燃烧箭矢。九鬼水军战船被焚烧殆尽，大败而回。虽然信长依然占据优势，但是这场败仗实在是太丢人了。
▲铁甲船（一种想象图）
既然如此，信长就命令九鬼建造不怕焙烙火失的战船。据说九鬼嘉隆想出的办法是在安宅船总矢仓上安装薄铁片，安装了薄铁片后的安宅船被称为“铁甲船”。就像是给战船穿上盔甲。所以说九鬼的铁甲船主要目的是防火，增强装甲防护不是主要目的，不过这个却是额外收益。
▲九鬼嘉隆
根据《多闻院日记》记载，九鬼的铁甲船长度23米左右，宽接近13米，不过这个数据有问题，这样的长宽比不符合日本造船的习惯，考虑到这部书同时记载了丹羽长秀建造的长55米，宽12.7米的大船，有人认为这里记载的宽度应该是总矢仓的最大宽度，不是船体宽度，总矢仓要比船体宽一些，因为要布置橹床。不过，根据《多门院日记》的记载，铁甲船船长比丹羽长秀的大船要短很多，因为长宽比太小，所以航行性能不好。这就出现了矛盾，这些问题还会存在，咱们后面还要说。
▲安宅船的上层建筑宽度大于船体宽度
既然是铁甲船，因此船上覆盖有3毫米左右的铁板。不过这个数据却出自《多门院日记》，《多闻院日记》则只提到了新船有“铁船”之称。传教士路易斯·弗洛伊斯给葡萄牙王国的报告信则只是提到“和王国（葡萄牙）的船也很相似，这样的船在日本制造的事让人吃惊”，一般认为日本船只和葡萄牙船只有根本不同，相似的地方只有在船体上铺设金属板了，但也有不同意见，《信长公记》中也没有记载有无装甲。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出现分歧，对于我们研究历史不太友好。
▲铁甲船装备大炮是确定的，这个模型就艺术的反映了这点
另外关于舰载人数的问题已经得到考证，估计每艘铁甲船在800人左右。但是所有文献都没有记录该船的动力配置，估计与普通安宅船一样，因此有观点就提出安装铁甲后船体重量增加，航行性能是否能够保证，这个不好说。在如此多的争议中，有一项没有争议，那就是九鬼的铁甲船安装了6门大炮。除了九鬼之外，泷川一益也建造了一艘。据说九鬼的6艘船都涂成了黑色，泷川的那艘则涂成了白色。
▲铁甲船在第二次木津川口之战中的雄姿
1578年12月4日，毛利家的村上水军600多艘战船东进濑户内海，侵入大阪湾，信长的九鬼水军再次截击，不过这次信长就只用了这7艘铁甲船出战。据说由于铁甲船能够有效抗击棒火矢和焙烙火失的打击，铁炮的弹丸也无法击穿铁板，而铁甲船本身装备大炮数量多，再辅以铁炮，给村上水军极大的杀伤，至于体积很小的小早，铁甲船直接撞沉了了事。另外信长水军集中炮火打掉了对方的旗舰，对方指挥失灵且士气受挫，剩余船只畏缩不前。最终结果是织九鬼水军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奋战在第二次木津川口之战中的铁甲船
故事讲完了，来看看技术问题。如同在中国讨论郑和宝船一样，在日本也对于铁甲船的技术问题争论不休。难就难在，无论是郑和还是九鬼，他们的功绩是事实存在的，所以他们确实使用了“宝船”和“铁甲船”，但是至于这两种船是什么样子，就不一定了。长宽比的疑问其实可以通过船只结构的说明得以化解，但是挂装如此规模的装甲，对于日本安宅船那脆弱的船体来说，的确压力比较大，虽说铁甲船的体积在安宅船中并不算大。另外有人提出“铁船”也许指的是船只坚固，而未必装有铁板，但是文献中又却是提到铁甲船可以抗击火矢打击，一般的木船是做不到这点的，再说在这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改变船只结构。至于财力问题，织田家不至于连7艘铁甲船都装备不起。
▲日本学界一直尝试复原铁甲船
所以笔者认为，铁甲船应该是存在的，毕竟丰臣秀吉建造的铁甲船可是有明确记载的。《弗洛伊德日本史》记载：文禄2年（1594年）“关白（丰臣秀吉）为了这次征服朝鲜，建造了几艘非常大的船舶。这些船只水面以上都用铁覆盖，中间有船楼。相互相通的船桥都是用铁覆盖的，木制部分没有露出，而且全部涂得非常漂亮”。当然这些西方人也发现了铁甲船的弱点，由于采用搭接法，船体脆弱，最终有几艘船船体破裂沉没了。
▲丰臣秀吉的大安宅船“日本丸”
这样也就方便解释了，由于葡萄牙人在这一时期主要还在使用卡拉克船，船体长度不大，船只吨位也有限，所以看到日本动辄30多米的安宅船，自然觉得很大，也很精美。而根据对丰臣秀吉船只的记载，估计安装铁板后船只重量变大，船体更加脆弱，所以很容易损坏，可能这也是九鬼没有建造更多的铁甲船的原因之一。其实铁甲船某种意义上说是针对村上水军的焚烧战术专门特制的一种战船，综合作战能力并不好，还很贵，所以可能很快就随着村上水军逐步衰落和后来被秀吉收编，铁甲船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日本人的脑洞也很大，这可是真·铁甲船
日本人心里也迫切希望织田铁甲船是一种威力无比的战船，最好是能作为铁甲舰鼻祖，最终的结果是，这种感情通过各种模型表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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