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让子弹飞一会。
文｜花生米
“一个月前还是158元/kg的进口卡波姆941，这一周时间就涨到220-250元”“贵，还买不到”“所有卡波都缺货”……这是近段时间不少日化行业群的交流常态，“主角”就是卡波姆。
卡波姆为何这么热门？青眼发现，除了受全球疫情影响之外，中间商炒作、假货充斥也是卡波姆身价暴涨的重要原因。而从产品本身来看，卡波姆因其“酒精增稠”的特殊作用，短时间内难寻替代品，种种这些让卡波姆拥有了“疯狂”的底气。
假货充斥，中间商趁机炒作
据悉，卡波姆（化学名：聚丙烯酸）是一种高分子聚合物，作为常见的增稠剂，除了用于制作免洗消毒啫喱之外，在多种个人护理产品中也有广泛的用途。
作为卡波姆最主要的进口供应商之一，路博润旗下卡波姆U20/21、940/941是市面上常用的型号。据路博润在中国的代理商之一广州兆衡贸易发展有限公司（下称广州兆衡）方面透露，正常情况下路博润卡波姆U21价格为250-290元/kg，940价格一般在150-180元/kg之间。但青眼多方获悉，路博润卡波姆U21如今在市场中的流通价格已涨到380元/kg，940价格也飙升至45美元/kg（折合人民币319元），甚至还有超过400元的报价，涨幅超过100%，且目前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受访者提供
进口卡波姆供应受阻，国产卡波姆市场需求激增。不少卡波姆的求购者表示，“现在不管进口国产，不管型号，只要有货就行。”这也导致国内部分卡波姆价格暴涨，此前便有业内人士向青眼透露：“国内一些小厂生产的卡波姆940原来有几十元的，但现在价格已经翻了几倍。”另外，广州佰诚环保科技有限公司销售经理蔡晓立也告诉青眼，国内卡波姆出口价已经翻了两倍，但依然“一件难求”。
多名业内人士向青眼表示，卡波姆断供、涨价的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国外疫情蔓延，影响了进口卡波姆对华正常供应；其二，国内卡波姆生产商现有产能无法满足国内外对卡波姆持续扩大的需求，且当下也出口供应其他疫情严重的国家，留给国内企业的卡波姆更少。“以前国内疫情严重时，卡波姆都供不应求，更何况现在全球疫情蔓延，到处都需要卡波姆。”有业内工程师无奈地表示，大家都需求卡波姆做消毒产品，导致现在普通日化品所需的卡波姆都出现了缺口。
▍受访者提供
青眼从广州兆衡以及国内主要的卡波姆树脂生产商之一广州天赐方面获悉，目前二者采取优先满足老客户及抗疫需求，卡波姆出厂价并未上涨。据广州兆衡相关人士介绍，“目前全球粉末卡波姆确实存在供应紧张的情况，但有空运的情况才会增加一部分费用，产品本身还是原价出售，尽量维持市场稳定，保证尽可能多的工厂能够正常生产。”
那市场上出现的高价卡波姆是从何而来？在青眼调查过程中，不少受访人士提到，市场出现不少专门“炒货”的中间商，“不少人囤货又压着货，一次放一点，把价格越炒越高。”
▍受访者提供
青眼在阿里巴巴平台了解到，目前市面上的卡波姆价格混乱，从70元到400元不等。其中卡波姆940有的报价70元，有的报价则高达350元。更有露出“路博润（Lubrizol）”品牌的卡波姆940报价仅为75元。
▍截自阿里巴巴平台（4月5日15时截图）
同时，有业内人士表示，如今市场中也出现不少“假货”。“比如这些（指下图），都是10年前的包装了，如果有货那肯定是骗人，很有可能是假货。”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提到，卡波姆价格不断走高，除了中间商炒作之外，更让一些唯利是图的人起了卖假货的心思，“市场都被这些人给搅乱了。”
▍受访者提供（图中卡波姆941经受访者辨别，为10年前的包装）
难寻替代品
青眼了解到，目前断供、涨价严重的大都是粉末卡波姆。据上海帝科精细化工有限公司总经理喻敏介绍，卡波姆最重要是能够在酒精体系里起到增稠作用，而有此功能的聚合物并不多。“卡波姆并不直接提供消毒杀菌功能，它是通过延长酒精驻留在皮肤上的时间强化消毒灭菌效果，并且能让产品具有良好的肤感，所以非常难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不过，目前在卡波姆大面积断供的紧急情况下，市面上也出现不少替代方案，但大多数仍是卡波姆同类产品，比如液体卡波姆，有SF-1、SF-3等型号选择。
▍受访者提供
对此，有业内工程师认为，液体卡波姆含量一般为30%，相较于粉末卡波姆近100%的含量来说“比较稀”，以往很少用于需要在皮肤上停留的产品中，而更适用于一些可以产生泡沫的产品体系里，比如洗发沐浴、洗面奶等。另外，喻敏还提到日本产的聚合物Veetec SP（化学名“聚丙烯酸”），与卡波姆相似，可做成凝胶且有较好的肤感，在酒精水溶液里也能实现增稠效果，适合固体喷雾、霜类产品。不过，“Veetec SP目前也因为物流、运输受阻，存在供应紧缺的问题。”
▍受访者提供
实际上，除了替代品，喻敏还给出一个解决卡波姆紧缺的建议。“可以考虑适当降低卡波姆的添加量。”他认为，以往大家通常添加千分之三的卡波姆，产品黏度较高，虽然降低使用量会对肤感和效果有一定影响，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只要保证一定的黏度和驻留时间，可以考虑稍微降低添加量，以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当然，这也只能算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疯狂”过后，成品面临涨价？
事实上，不止卡波姆，整个原料市场都存在断供、涨价的现象。如占到全球产能65%和40%的欧洲地区生产的维生素A、维生素E，3月以来价格分别上涨了67%、20%。据多位业内人士透露，如今脂肪酸、甘油等普通基础原料也受到影响，出现10%-30%的涨幅。
蔡晓立也表示，纤维素、巴斯夫CO40、TGI等原料都出现了紧缺的情况，而大多数原料贸易公司都只能通知客户提前计划或者寻找其他替代品。“不过，虽然部分原料都有替代品，但成本也会比以前更高。”
另外，香精香料的重要原产地印度尼西亚近日宣布对外物流限制，国际香精香料供应也受到影响，其中紫罗兰酮系列、薄荷系列及以松节油、椰子油为原料的下游产品等恐出现供应紧张的情况。据中国主要的香精香料进口代理商之一芬豪方面透露，香精香料的大部分原料都来自国外进口，虽然目前国内这一块暂时未出现断供和涨价的现象，但如果国外疫情再不结束，“估计就有点悬了。”此外，业内人士也表示，生产卡波姆所需的部分原料也是从印尼等国家进口，如果国际疫情无法缓解，上游供应出现问题，会影响到国内卡波姆的生产。
更值得注意的是，“原料的短缺和涨价让大部分中小企业的日子更难捱。”有业内人士告诉青眼，大公司生产的原料会优先满足已经签订合同的公司。而且价格不断上涨，现在拼的是资金实力，很多小企业面临的问题是“根本买不到原料”。而国内原料生产供应商已成规模的凤毛麟角，整个产业还尚未发展成熟，品质参差不齐，市场更是鱼龙混杂，在对原料的选择上，不少企业也面临着“成本控制“这道坎。
“现在原料紧缺，空运费贵，海运又慢，价格免不了会全面上涨。”博贤实业研发总监曾万祥透露，原料供应再跟不上，化妆品成品价格到下半年也很有可能会跟着涨。
“从整个国际疫情来看，恐怕至少还要2个月，”上述业内人士表示，“到6月，如果国外疫情好转，工厂复工，才能恢复正常供应。”而青眼也从多方获悉，不少进口原料走海运预计6月才能到达中国。也就是说，原料市场恐怕还要再“疯狂”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