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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东北朝西南的房子好吗】乡愁印迹|西湖塘老围:广府民居经风霜 鸭肥稻香四百年

俯瞰西湖塘老围

名 片

西湖塘老围位于深圳市龙岗区坪地街道坪东社区西湖塘居民小组,建于明代,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附近还保留有石排老围、围肚等多处古建筑群,均为不同时期王氏家族所建,形成了可观的规模。清末民初,西湖塘村是坪地一带人口最多、最富庶的自然村之一。

高耸的镬耳墙形似官帽,意气风发;飞扬的檐角携祥云雕饰,姿态昂扬;破败的老屋保留着精致的门楣,在窄巷中争艳;厚重的围墙上空余深邃的炮孔,无声诉说着战乱年代的惊心动魄。

早在明朝中期就落户坪地的西湖塘村,带有鲜明的广府文化元素,在客家人聚居的坪地显得别具一格,而他们正是坪地最早的开拓者之一。

石排老围

泪别故里 朝代更迭裹挟一族命运

在西湖塘王氏宗亲手中,仅保留有半本手抄族谱,详细记载着西湖塘王氏的来历。不同于现代的往来便利,在数百年前,每一次迁徙都是历史洪流的缩影,远赴异乡的故事总是伴着一曲悲歌。

“王”是中国最常见姓氏之一,分为多个支派,西湖塘老围内王氏宗祠大门上的一副对联,上联“三槐世泽”,下联“两晋家声”,点出了他们所属的分支——三槐王氏,也道明了他们的先祖乃是周朝太子晋,发源于山西太原。

西湖塘王氏称王道卿为一世祖,原是广平府(今河北)人,于元朝至正十七年(1357年)到东官(现东莞)任教谕一职,为教育机关官员。时值元末,红巾军起义爆发,元大都与东官之间一度交通断绝,王道卿决定弃官隐居。当时,在东莞横沥一带有一户王姓人家,王道卿前去投奔,同姓之间相互照拂,比邻而居。

王氏宗祠

又过了20多年,朱元璋平定天下,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饱受战乱之苦的平民得以喘息,史称“洪武之治”。王道卿的孙子王二谟(号乐淮)把握这一时机,带领三个儿子先后前往东官朗贝、归善县南坑水径村开基致富。如今,西湖塘王氏宗祠命名为“乐淮堂”,正是为了纪念这位太祖。

王二谟于明正统年间葬于现东莞常平一带,20多年后,三房子孙争抢在其墓两侧筑墓陪葬。其中,大房、三房凭借人多势众,不准二房王彦真在父亲墓旁筑墓。古人深信先祖墓葬决定一族兴旺,王彦真的儿子陈叙公看到叔侄兄弟如此排挤自家,怒而出走,前往西湖塘开辟新家园。在西湖塘王氏族谱中,并未记录陈叙公的名讳,却详细记录了他当时的心境:“日夜号哭,于忿恨之余决心脱离此不良环境,别求生面。”

精致的门楣

陈叙公生于明宣德九年(1434年),卒于明成化十四年(1478年),携妻前往西湖塘时年仅二十上下,尚未生儿育女。当时西湖塘已有叶、薛、冼、江、郑、黎、温等姓氏杂居,初来乍到,陈叙公在西湖塘一角的松仔岭搭建茅屋,牧鸭为生。一日,有位饥肠辘辘的风水先生途经陈叙公门前,陈叙公拿出自家最好的饭菜招待他。饭桌上,陈叙公说起自己的来历和愤懑,风水先生告诉他,附近有一处更好的风水宝地适宜为双亲筑墓,可保子孙繁衍发达。

陈叙公依言行事,果真生有六子,枝繁叶茂,他们凭借着辛勤劳作攒下不菲家资。明朝末年,天灾人祸不绝,原先居住在这里的姓氏纷纷衰落、迁徙,王氏不断收购附近其他姓氏的家产,最终收购了西湖塘全乡地域,并开始着手建设西湖塘老围。

乐淮学校旧址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在东官朗贝的族亲生活并不景气,看到陈叙公的后人在西湖塘日益兴盛,便前来投奔。陈叙公的后人不记前仇,接纳了他们,这不仅进一步壮大了西湖塘王氏的规模,也修复了族亲之间的关系。如今,西湖塘王氏与东莞厚街的同姓族人仍往来密切。

“‘为恶不昌,为善人兴’是我们祖宗的教诲,其实也是古人迷信背后的道理。尊崇祖先就是要团结族亲,行善积德就是要与人为善。”对此,西湖塘居民小组长王锦雄深以为然。

兴建围堡 雕梁画栋彰显富庶繁盛

如今西湖塘居民小组保留有西湖塘老围、石排老围、围肚等多处古建筑群,均为不同时期王氏家族所建。其中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要属西湖塘老围,其浓郁的广府建筑特色在坪地可谓一枝独秀,对当地客家建筑的影响颇为深远。

走进坪地街道坪东社区,沿主干道同心中路前行,不难发现坐落在道路北侧,面宽83.1米、进深72.5米、占地面积达6000平方米的西湖塘老围。在村民王昭吉居住的自建小楼上,即可俯瞰西湖塘老围,只见老围坐东北朝西南,平面呈长方形,正面中间偏西有一处门楼。据其介绍,过去在老围背面居中还有一处门楼,前后两处门楼相呼应,形成了老围的中轴线,两侧房屋以三间一排的格局,呈“非”字形排开,因此老围也被称为排屋。不过,后来老围东侧不断扩建,扩建至七间一排,逐渐形成目前西瘦东肥的格局。老围四角原本还建有三座角楼及一座门楼,目前保留了两座角楼和西北角门楼。两座门楼均有镬耳墙,又称官帽墙,具有鲜明的岭南建筑特色。

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张一兵走访研究发现,西湖塘老围是一座典型的宝安类型围堡,其特点是村庄先建四周围墙,后建内部排屋。与当地常见的客家围屋大不相同的是,它没有禾坪、月池,此外祠堂建于围堡西南角,而非正中环抱。王氏宗祠是典型的广府宗祠建筑,三间两进一天井形制格局,砖石木结构。祠堂前有塾台和石檐柱,尖山式灰瓦顶,龙船形屋脊,飞带式垂脊。这样的屋脊中间平整,两段上扬,雕饰密布,颜色艳丽,一眼望去顿觉意气风发。而飞带式垂脊形似祥云,点缀于檐角,有着行云流水般的潋滟风情。王氏宗祠内外墙屋檐下均有壁画,除了绘有山水花鸟、麒麟瑞兽,还写有大量诗词,并有修缮年款“己丑年春月”。祠堂内侧有牌匾,上书“乐淮堂”。王氏祠堂于数百年间经过了多次修缮,是围堡内保存最好的建筑,也是唯一仍在使用的建筑。

如今,老围正门深锁,逢年过节、婚庆添丁,族人均从西北角门楼进入老围到祠堂拜祭。漫步老围,虽然随处可见近现代以来改建、加建的房屋,但过去八行五列十三条巷子仍然清晰可见,横平竖直,井然有序。这些老屋废弃多年,但在许多门楣上还能见到精致的灰塑,或浮雕书卷徐徐展开,或镂刻山水典雅别致,或写有福寿佳句祈求吉祥,或以红蓝染料增色彰显富贵。老围约半米厚的三合土围墙上留有六个炮孔,曾经架设土炮,如今炮去孔存。

除了西湖塘老围,西湖塘还有石排老围、围肚等古建筑群。其中,石排老围外墙虽然已拆除,但其排屋仍保持着横平竖直的布局,一排排、一列列龙船形屋脊蔚为壮观。村中老人估算,围肚约莫有一百多年历史,曾建有西洋特色小楼乐淮学校等。

始建于明末的西湖塘老围给当地建筑特色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在清朝中期建成的坪地香元村等客家人聚居的村落中,排屋这种广府建筑特色清晰可辨,与月池、禾坪等客家建筑特色相融合,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龙岗建筑风格。

兴坪地墟 稻香鸭肥富甲一方

过去,西湖塘村中有多口大水塘,环境优美,因此被唤作西湖塘。丰茂的水源为种稻、养鸭提供了必备的条件,也成就了农耕时期西湖塘的富庶繁华。

“清末民初,西湖塘富甲坪地,仅水田就有三千亩。那时如果西湖塘不担米去墟市卖,整个龙岗就米价飞涨。”西湖塘老人王桂光听长辈说起,当时西湖塘有1000多人,平均每家有三亩多水田,这在当时可以说是巨富。

此外,西湖塘还传承着祖上制作腊鸭(又称板鸭)的手艺。在贫苦年代,腊鸭不仅可以为冬日的饭桌增添一缕香气,更是重要的谋生手段。

西湖塘王氏开基始祖养鸭为生,水源丰富的西湖塘留住了他们的脚步,也催生了制作腊鸭的手艺。为了长时间储存食材,王氏开始探索制作腊鸭,而西湖塘村尤为肥美的鸭子也为腊鸭的品质提供了保障。在农耕时期,西湖塘鸭群遍地,他们只选用90天以上的鸭子,这种鸭胸肉厚实、骨硬肉甜,制作成腊鸭自然香气满溢。如今的西湖塘已无人养鸭,好鸭有价难求,但西湖塘人仍坚持制作腊鸭的标准——成长期超过60天的鸭子,在冬至前后鸭子最肥美的时候宰杀制作。经过去骨、搓盐、清洗、晾晒、悬挂回味等步骤,历时20多天,腊鸭才制作完成,皮薄肉嫩、晶莹剔透、咸淡适中、腊味香浓,是十里飘香的美味。

西湖塘的稻米和腊鸭,在墟市(集市)上向来是抢手货。起初,西湖塘人都去龙岗墟投墟(赶集),后来他们仗着米多鸭肥,不愿担筐挑箩远赴龙岗,就在距离老围约两里路的村道旁做买卖,至清嘉庆年间形成了坪地墟。如今西湖塘居民小组旁尚有坪地圩居民小组,村中原住民也以王姓为主。

经过时代变迁,坪地墟繁华不再,但西湖塘“原住民”们还保留着手工制作腊鸭的风俗,每年冬至前后,村中腊鸭飘香。年节时候,远赴异乡的游子归来,一定要吃上这道腊鸭,因为每一口都是乡愁的味道。

血染西湖塘 英雄儿女投身抗日

1938年,日军登陆后,富庶的西湖塘惨遭日寇屠戮,随后数年抢劫骚扰不断,西湖塘居民的平静生活被日寇的残忍进犯彻底打破。

西湖塘村长者王健每每回忆1938年11月22日那个恐怖的日子,总忍不住老泪纵横。那天黄昏时分,王健的叔叔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告诉王健和他的母亲、弟弟,日军即将进村,叫他们躲在屋子里,自己再去村口查探。可就在叔叔出去几分钟后,王健趴在窗口惊恐地看到,离他们不过百米的前方,约百余名日军扛着大旗朝西湖塘村冲来。王健急忙拉着母亲和弟弟,趁着天黑跑到了惠阳南坑的山上避难。

“那个秋夜非常寒冷,母亲紧紧抱着我和弟弟,还是很冷很冷,陆续有同村的人跑来,可我叔叔没来。”王健清晰地记得,南坑村中鸡叫声传来,他们这一夜才算勉强挨过。天亮以后,听村民说日军在西湖塘村烧杀抢夺后,已经在天亮前撤离了。乡亲们陆续下山,王健和弟弟跟着母亲也开始下山,走了两个多钟头,终于走到西湖塘村口,只见日军放火烧了村里的一部分房屋,村里传来阵阵哭声。“我们顺着哭声的方向绕到西湖塘老围背后,就看到大家平时戏水的同益塘里,满是鲜红的血水,漂浮着一具具尸体。一位阿伯噙着泪细数着一、二、三……一共有14个人啊!而我的叔叔和伯伯就在其中!”

原来,那一夜日军血腥洗劫,全村十室十空,鬼子还嫌不够,如狼似虎地挨家挨户拆门板,见一个杀一个,硬是将躲在村中的人屠尽了。然而这场非人的屠杀还只是开端,之后的4年间,深圳范围内日寇留守的驻地主要设在坪山和龙岗,每每鬼子食物缺乏,就使出强盗野性,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下到驻地附近村庄去打劫行掳,富庶的西湖塘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每次进村,鬼子见牲畜就杀,见粮食就抢,稍有反抗,非砍即杀。1940年冬到1942年间,日军几乎每个月都要来西湖塘村抢劫。

王健回忆,每次来村里抢劫时,鬼子总会在坪地与龙岗交界的富龙山顶架设高射速机关炮,对着西湖塘村方向,任何人胆敢反抗阻拦,就会立刻被杀。“直到现在,我常常都会在枪炮声中惊醒,总会梦见我家的围屋顶被日本鬼子兵炮击后,我在碎片与瓦砾中哭泣……”

面对日寇血腥残害,西湖塘村民纷纷加入抗日行列,包括王健先后有7名西湖塘村民加入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此外,当时在距离西湖塘不远的余屋村设有共产党的地下交通站,西湖塘许多村民甚至孩童都是“情报员”。88岁高龄的王昭吉,当时还是一个小小放牛娃,但他不论在山间地头,只要看到日本鬼子,就会偷偷记下他们的动向、人数,跑去村中告诉游击队的联络员。“我见到日本鬼子杀了村里人,恨死了,可我那时太小!”王昭吉刚满18岁就参军,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195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退伍后回乡任职,1984年任坪东乡乡长,带领群众迎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建设家乡。

正因为有一个又一个“西湖塘”,备受蹂躏却又坚强不屈;有一个又一个“放牛娃”,平凡普通却心怀家国,中华儿女赶走了日本侵略者,在废墟之上建起了和平美好的家园。

来源:龙岗融媒记者尹萌、梁栋

编辑:张美珠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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