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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道地板】致命设计—破产的隐患

1972年6月12日徬晚,一架刚刚下线的DC-10客机从底特律起飞前往纽约州的水牛城,当飞机在3500米的巡航高度经过安大略省的温莎市时突然机尾传来了一声爆炸,该机爆炸式的的减压导致机舱内所有未固定的物品都被吸出了机外,同时整个机身猛地向左倾斜并迅速下降,情况不容乐观。

96号班机的机长麦康明果断地宣布全机进入紧急状态,并返回底特律机场。但他在操纵飞机降落时发现无法控制飞机的垂直尾翼和二号引擎,不过万幸的是控制飞机升降的水平尾翼虽然反应迟钝笨重但还可以控制。最终麦康明机长通过加减一、二号引擎的功率和水平尾翼成功降落在了机场草坪上(无人员死亡)。

事发后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立即进入了事故调查,在对飞机进行初步检查后发现位于飞机左后方的货舱门不翼而飞,同时飞机二号引擎与垂直尾翼的控制线也被客舱地板的下陷而压断,导致无法控制飞机。那么一架刚刚被研发制造出来的喷气客机为什么会在高空货舱门掉落呢?这还要从该飞机的研发背景说起。

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因各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导致了航空业的高速发展。各国对民航客机的需求急剧增加,急需一款载客量更大、航程更远的大型喷气式客机。

1970年1月波音公司率先推出了B-747客机,但由于747体型过于庞大,大多数中小型的机场根本就满足不了起降要求,因此还急缺一种比747稍小一点可以在大多数机场起飞的客机。于是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与洛歇公司的速度竞争开始了。

最先是洛歇公司开始研制L-1011三星客机,该客机有着低油耗、低噪音的优点,引擎搭载的是罗尔斯·罗伊斯(劳斯莱斯)RB211-524B4涡扇发动机。结果罗·罗为了给三星客机打造优秀的引擎因投入经费过大而破产了,此时洛歇公司的L-1011命悬一线,三星客机计划很有可能胎死腹中。还好后来英国政府出来收拾了这个烂摊子,接管了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但这却让洛歇公司失去了首先进入市场的先机。

L-1011三星客机的引擎制造商问题对洛歇公司的竞争对手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麦道公司拿出来10亿美元的巨资开始了DC-10的研发。为了抢先一步进入市场占据更多份额的麦道公司对DC-10简化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步骤,其中就包括了货舱门的设计。

麦道公司为了DC-10更有竞争力可以装的更多点,他们把原先向内开的货舱门改为向外开,这样虽然可以多装一点点货,但在关门时会有关闭不到位的情况发生(锁扣没锁到位但感应器依然会发出已锁紧的信号)。在一次机舱压力的测试中货舱门就爆开了,但麦道公司急于求成,对此不以为意。

在96号班机事故发生后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向麦道公司提出了两个改进方法:一个是要求货舱门至少要增加一个小窗用于观察锁扣是否已被锁紧;另一个是为防止失压地板塌陷压断线路要求麦道公司在DC-10客舱与货舱之间增加一透气孔。事以至此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直至两年后同样的事发生在了土耳其航空981号班机上。

1989年7月19日,也就是美国96号航班事故发生后的两年,土耳其航空公司的981号班机将从法国起飞飞往英国,当时该机上机组和乘客共有349名。当天下午12:30天气非常晴朗,飞机从奥利机场起飞,当飞机在莫特丰丹镇上空6000英尺向23,000英尺爬升时,航空管制员突然收到来自该航班的一段不清楚通话。在通话录音中飞机驾驶舱里非常混乱,紧接着土耳其981号班机从航空管制员的雷达上消失。随后在艾默农维尔的一处森林中发现了981号班机的残骸,全机349人全部罹难。

因事故地点发生在法国境内,于是法国航空事故调查局(BEA)立即展开了对981号班机的调查。在通过对失事客机的黑匣子中的数据分析调查结果发现,此次事故和两年前的美国96号班机事故如出一辙,皆是因货舱门缺陷引起的。但土耳其981号班机就没有美国96号班机那么幸运了,货舱门在爆开后客舱地板塌陷压断了所有操控飞机的线路和液压管路,机长根本一点也控制不了飞机。最终飞机以每小时800km的速度撞向了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了飞机粉碎性的解体,机上349人中只有40具尸体可以从外观辨认,最后哪怕运用技术手段也有9人永远无法确认身份。

两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同样的事故,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也对麦道公司提出过设计改造方案,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呢?

原来在美国96号班机事故后,运输安全委员会所提出的改进方法并没有被麦道公司采用,麦道公司仅仅只是在货舱门上钻了一个孔,让地勤人员用来观察锁扣是否锁紧而已,同时运输安全委员会并没执法约束麦道公司的权力。在96号班机事故发生后,麦道公司与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的上级机构美国联邦航空局(FAA)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麦道保证自动完美的解决DC-10的货舱门问题,同时请求FAA不要对DC-10发布试航指令(适航指令是指对民用飞行器所采取的一种强制性检查要求、改正措施及使用限制)。

当事故结果公布于众时,所有人都沸腾了,981号班机遇难者家属立即把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告上法庭,并证实了两次事故发生前麦道公司知晓飞机货舱门的设计缺陷的。最终麦道公司赔偿了遇难者家属8000万美元,同时还得到了美国联邦航空局(FAA)所颁布的适航指令而告终。

很难想象,作为全世界民航客机三大制造商之一的麦道公司竟然为了钱把乘客的生命当儿戏,第一次发生事故后拒不改正敷衍了事,最终以349条无辜的生命陨落才吸取教训。同样也因为这次事故影响之恶劣,使麦道公司的DC-10销量远不达预期(乘客甚至拒绝乘坐麦道公司的客机)甚至之后DC-10的改良版MD-11的销量也不理想,这也为16年后麦道公司被波音公司并购埋下了隐患。

1996年麦道公司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在美国“联合歼击机”的竟选中被五角大楼淘汰出局。至此,麦道公司大势已去,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技术皆不能保持先进地位,最终在1997年以130亿美元的价格被波音并购,一代航空巨头就此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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