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da
诗~藏在酱里
今天所有发现乔的人都会对惊喜产生一些疑惑。这种店不应该在创作院开门吗？
说到老东站的记忆，安吉照明城是地标之一。
十年前，杭州专业灯具市场只有6个，安琪儿是其中之一。
今乔便深藏安琪儿。
在口味偏好都可以照顾的网购时代，逛市场无非就是要个直观的感受。
在灯具市场里，就是一排排的店面，一家一家逛过去，抬头看灯，低头看地，没别的好看，直到你发现今乔。
不像一家灯店，倒像是一个爱显摆的收藏者的家。
古董摆件、创意灯具、复古家具、各种花艺作品……错落有致地把400平米的空间塞得密不透风。店里还穿插走动着店老板王来沙，以及他的妻子、父母还有两个学徒等6个人。
▲琳琅满目却不杂乱。
▲丰富充盈却不拥挤。
▲风格众多却不失个性。
▲你能想像今乔就开在这一堆店中间吗？
每天上午十点，店主王来沙都会出现在“今乔灯饰”店里。几年前，他并没有这么忙。那时，仅和妻子俩人打理“今乔”，每年还能空出两三个月的休息时间。
高挂的鱼灯总让人想起海明威，魔幻气息则想到马尔克斯；蘑菇灯会联想到小红帽，漂浮的白云灯现代性会更强烈。
“今乔”的灯具款式众多，工业风的水管灯，时下流行的中国风竹灯、北欧风水泥灯、暖暖的编织毛线灯、树枝灯、轮胎灯等等。甚至还有西洋管乐器灯——在喇叭口内安装了灯泡。任何能想到的、看到的材料，在王来沙的设计下，都可能变成一款创意灯具。
一只看似简单的树枝灯，初次做，花了一周时间。
细细的枝条，要将电线穿进去，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挖洞，穿错了又得重来，特别琐碎。最终的成品，看到的是挂着灯泡的树枝，看不见的是内里游走的电线。
一款几十公分的小蘑菇灯，需要用刀慢慢刨木头，刨出好看的凹痕，光源怎么做、孔怎么打、线怎么走，都是细细思考并不断试错的过程。
有人能从这些创意灯具中看见音乐性，有人能窥见文学的一角。但王来沙坦言，设计灵感更多地从当下时新的服装、民宿装修风格中获取灵感，因这两样东西能够清楚地呈现人的状态、人生活方式的改变。
他坚持靠产品赢得客户，不宣传，维持着稳定的客户群。量大的时候找工厂做，量小的时候自己做。
除两位年轻学徒，父亲是他最好的帮手。他可以把45°角裁得一分不差，知道怎么打磨木头才能特别直。
“我们常有分歧。比如我认为木头就该保持它原有的斑驳感，但在我父亲的观念里，它就应该被磨得光滑平整，毫无瑕疵。”王来沙无奈，“不过最终都是我赢啦”，说完狡黠一笑。
2010年，王来沙从姐姐手中接管了“今乔”。
那时店并不跳脱，和周遭店铺也并无差异，经营状况也比较差，看着店里都偏老气的灯具，王来沙意识到店需要大改——得引进年轻人喜欢的灯具。
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王来沙看了下自己的优势——接手店之前，他在中国美院当老师，教工业设计。不仅他会设计与制作，王来沙的父亲也是工艺美术出身，擅长装饰画，是个手艺人——这让他有了做原创灯具的思路。
▲老板王来沙
做的第一款原创产品是水管灯。成本低，用废弃水管就能做，再买配件回来设计、组装。
最初只做纯水管机器人造型灯具
，看似简单，可配件与水管之间的结合，需花大量时间寻找合适尺寸的零件，若找不到，也得自己做。
造型组装只花了半个小时，灯头配件的制作却花了三天。因水管会导电，灯头必须十分适配、安装到位，才能确保稳定且不漏电。
水管灯一出，第一个月，就卖了14万元。那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忙着做水管灯，废弃水管材料不够了，就买新水管，做旧后再使用。
好的开端给了他自信，之后，陆续又结合其他材料：木头、其它金属等设计了一些造型，开发了壁灯、顶灯。原创产品越来越多，订购的客户也随之增多。
三年后，王来沙突然意识到“有钱了”，彻底改变店铺的时机到了。
他发现店面太空，产品太单一，除了灯具，还需要有别的物品加以搭配。想清楚后，他立马将积灰的传统灯具低价处理，处理不掉的送人，或放置仓库。若是有零件能再次利用，就拆下来，用在新产品上。
▲待拆零件的旧物
古董摆件最初是自己去东南亚或印度淘。有了稳定客户群后便与固定的国外买手合作，由他们挑款式，王来沙看图决定是否进货，累积到一定货量后再寄回国内。
也有一些古老的家具：樟木箱子、梳妆台，是从老家搬来，也有顾客喜欢。
就这样，老物件与新物品通过精心搭配融合在店中，原创灯具与工厂合作款灯具一同出售。
书怎么摆、植物怎么摆、家具怎么摆、灯怎么挂，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都是有设计。
店里的植物摆放由妻子姜女士负责，珠宝设计出身的她，审美很有一套。随意的干花，经她巧手一摆弄，分明是艺术品了。客户来买东西，若连同摆件一块儿看上，可整套买走。
这就是为什么王来沙选择充实店铺、设计搭配方式的原因，如此，给予了客户更直观的感受，使物品直接成形。每个走进来的人，都不禁想象，如果这件物品在我家，该怎么摆？上面应该放什么？植物应该插在怎样的玻璃瓶里？
换而言之，王来沙为走进“今乔”的客户提供了一种生活美学，一种生活方式的引导。
“甚至有一些产品，客户觉得他们也能做，OK，我可以教，需要我帮忙做的就收点手工费，找不到合适配件也可以来找我”，王来沙不担心被同行抄袭，不吝啬传授他人技艺，同他的店铺一样，他对一切持包容开放的态度，主要还是为了服务于客户，而非纯粹地卖卖产品。
在形而下的层面，这种想法更像是作为老师时，所延续的理想。那时与学生的平等身份，置换成如今他与客户的平等关系。
✎ 文丨弹珠
❀ 图丨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