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怪物猎人零年球1.0哈内克)
Vol 0.5
汤子
10年前，晚上1点，第一个新大陆远征船队营地。
这是一个看不见月亮的夜晚，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暂时平静的海面似乎也在思考几时预告下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营地里除了常规的固定火把照明以外，没有其他的光源，船长所在的帐篷里也是漆黑一片，但是船长，哈涅克，托贾却各自穿戴齐整围坐一周，等待着姆福到来。
“船长，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个时间？是你突然决定的吗？”哈涅克一边望着门口，一边问到。
“如果你问的是我突然决定的时间，那么应该是在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突然决定要带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回去。”船长说。
“诺亚水晶就很不一样了，尤其是如此大的数量，我觉得已经远远值回我们这次远征的船票了。”托贾也提出自己的看法，因为紧张而错过了天黑到现在为止的宝贵休息时间，此时的托贾已经有了一些困意。
“诺亚水晶再多，也只是量的堆积，带来的除了财富，无非就是更多的重复，而我们要寻找的，是质的改变。那些传说中怪物存在的证据。”船长说。“你好像已经困了，这可不行，托贾，我建议你再来点咖啡。就是那个喝了之后便睡不着觉的东西。”
“好主意，正好我最近刚刚习惯了这东西的味道。已经不像第一次尝试时感觉那么苦了。我想这也是我们要带回去的东西之一，虽然没有诺亚水晶那么珍贵，但是一旦人们养成饮用它的习惯，我依然可以从中获利。”托贾边说便拿起温热的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黑色的液体，大口喝起来。
“那是因为你们的厨师在里面加了牛奶和糖的缘故。”帐篷里突然响起了女人的一个声音。
托贾差一点吓得把灌进嘴里的咖啡吐出来。没有一点声音，就连戴维斯船长也没有发现（这说明她把女人独特的味道也隐藏了），像一只猫一样，姆福轻悄悄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三个人的面前。而托贾因为呛到而引发的剧烈咳嗽声几乎带来一场突发的海啸。
“快擦干净，把我要求你们准备的东西都拿好，我们该走了。”姆福没有丝毫歉意。“你们两个，出一个人把这个背着。”说着，姆福递给托贾和哈涅克一个皮包，是船长使用过的，显然已经被他用来讨好自己的这位异域恋人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托贾一把接过皮包，说了声“走吧。”四个人启程，悄悄离开营地，向着丛林的方向走去。
因为在营地时船长为了适应黑暗和隐蔽行动，没有使用照明，所以现在他们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一路上走得很快，姆福和船长在前，由船长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四人的武器，姆福背着三天的口粮。人高马大的托贾推着一辆更大的推车，上面用绳子固定着四个人的装备，在当时还显的有些内向的哈涅克走在最后，时刻留意着营地和姆福村庄的方向可能传来的动静。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等营地远到离开视野，哈涅克跟上了托贾，发现托贾总是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感到有些奇怪。
“没事，就是这个包，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姆福不是说那是狩猎那怪物要用到的嘛，你就老实背着吧。”哈涅克明白这只是托贾又想偷懒把背包交给他来背，赶紧堵住他的意图。
“如果有一天，这种狩猎行动变成一种常规活动的话，我一定会要求一个专门负责狩猎的组织把这些东西提前准备好放在前线营地，而不是让九死一生的狩猎者自己当搬运工。”托贾抱怨着。
沿着海岸翻过两个不算高的山丘，一行人到了岸边，登上了之前准备在哪里的小船。装好东西后，小船离岸，向着目的地出发。
“希望没有人会对我们的离开感到可疑。”划船时托贾提出了他的担心。
“只要我们像离开时一样回去，就不会有人奇怪，五天时间的考察足够我们完成既定的任务了。”
“我并不是指这个。”自从船长和姆福勾搭上之后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已经多次离开大家去“考察”了，没人会介意多了一次。“我是指我和哈涅克也不在，这就意味着别人会认为我们这次是真的去考察了。”托贾把问题提给船长。
“说不定他们会以为你和哈涅克也是搭伴去考察呢，毕竟漫长的航海只有男人为伴，有些事情也说不准嘛，尤其是这里又没有教会的限制。”船长装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说到。
“算了吧，就算是男人，我也宁愿选择柯特，而不是这个家伙。”
“你这么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哈涅克加入进了讨论。
“省点力气吧，我们要在天亮前赶到第一座岛”姆福终止了话题的继续。
中途经过一次在一座岛上的休息和补给（该岛作为姆福的部落建立的海上补给站，定期进行补充，虽然没有人驻守，但是却是出海的中转站，四人换了一条更大的船，还从补给站带上了简易的宿营帐篷和道具箱），第二天上午，四人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更大的孤岛，而启程的新大陆也已经不在视野之内了。
上岸后，船长吩咐哈涅克和托贾布置营地，把三人的装备和武器准备好（姆福则特意交代不要动她带来的任何东西），他和姆福先去观察一下目标的位置和动向。
“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考察对吧？船长，你知道的，我们时间有限。”托贾看着船长和姆福轻装上阵准备离去，就问了一句。
“我希望你的头脑不要总是用在思考这种问题上，回来后我们会向你们具体交代行动的方案。现在给我去准备好营地和食物就行了。”
“还有煮咖啡的时候不要再放牛奶和糖了。”姆福提醒到。
“记住了嘛。”船长也跟着附和。
当营地只剩下哈涅克和托贾的时候，托贾说：“嘿，涅，你觉得我们这次回去后，人生是不是会有很大的改变，尤其是我们如果成功打倒那个怪物的话。”
“你是指变好成为远征功臣，向世人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是变坏成为罪人，因为只有我们把国王那玩笑一样的新世界远征当真，还带回了异教徒存在的证据以激怒教会。”
“这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总之得罪教会是肯定的。”
“那我们也就同时得罪了民众。”
“我不这么想，除了信仰和少的可怜的救济，教会从来没有给过民众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这点你我都有亲身的体会，所以民众相信教会，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没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东西，毕竟要接受一个疯子般的国王对自己的统治，就必须再多接受一个将他的统治说的名正言顺的骗子。”
“所以你才选择离开吗？来到这里，这个野蛮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啊？涅，现在你还觉得这个地方只是野蛮吗？就因为我们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踏上这片大陆的时候，他们用长矛和弓箭欢迎我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待几千年来第一批从海上来的同类呢？理智点，和教会设立的宗教裁判所相比，他们简直就是文明人了。”
“文明到让女人做自己社会的领袖，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嫁给多个男人，而这些男人都必须听她们的？”
“至少船长很欣赏这一点。再说母系社会在我们的文明中又不是没有存在过，而且说真的，我才不介意王国的最高统治者是国王还是女王。”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那咱们就说说现实的吧，回去之后，你和我合伙，咱们一起把这次远征，即将到来的这次狩猎，变得常规化，贸易化，总之就是，变成一门生意，你看怎么样？就像船长选我参加这次秘密行动时说的，我要多看多想，让这次行动成为我的启蒙教育，通过我的理解向旧世界展示我们的成功，传授我们的经验，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生意更让人感兴趣的了。”
“我就不感兴趣。而且我打赌科特也和我一样。”
“说到柯特，船长为什么没有把他选进这次行动？”
“因为姆福认为四个人是最佳的人数上限，既能互相配合，又不会陷入孤军奋战，而且毕竟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要避开皇家理事长的眼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甚至觉得船长一上岸就和那个土著女人搞在一起，就是为了这次行动做的障眼法。再说柯特年纪也太小了，来了会很危险。”
“年纪小？我在17岁的时候已经给商人当学徒了。”
“而柯特在17岁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从原先的世界尽头到新世界的长征，一路上还顺便学会了航海，捕鱼，急救，剑术，搏击和面对死亡。所以很遗憾的告诉你，17岁的托贾输给了17岁的柯特。而25岁的托贾如果再这么胡乱规划自己的未来，也许十年后，我就能亲眼见证你被驱逐到这被你称为生意的新大陆的远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将有幸被我选为旧大陆的第一位代理商。”
“什么是代理商？听上去又是你们商人中流行的某种奇怪的职位。”
“等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和其中蕴含的责任，你一定会爱上这份工作的，相信我。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眼前吧，来，先把装备拿出来让我热热身。”
这次狩猎的装备是由姆福准备的，由于在部落里，这种狩猎装备都是每个人使用自己专用的，所以两人和船长的装备都是临时找村子里的工匠制作的，费用则由远征船队承担，船长也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皇家理事长同意这笔预算（“这群野蛮人提出的价格简直是敲诈”“可是这和我们运走的诺亚水晶相比简直就是白给”）。
即便如此，为了节省经费，除了船长的装备是用比较好的野生怪物素材打造，哈涅克和托贾的则都是一般的初级猎人装，只有最基本的防护功能和实战性能，但是考虑到两人在实际狩猎中应该会把比较多的精力放在收集情报，积累经验和牵制怪物这三点，船长便在哈涅克和托贾的强烈反对之下接受了这样的配置（“你们还缺少作为男人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伤疤。而这是一个很好的获得机会”“您指的是男人满是伤疤的尸体吗？”）。
整套装备由五个部分构成：头甲，胸甲，腕甲，腰甲，腿甲。以托贾的装备为例，头甲是一个套在脑袋上的头套，在额头一周有皮制的发带围绕，护住侧面的部分下拉一个固定用的皮带搭扣，在耳朵的位置上留有专门用来散热和保护听力的打孔软垫；胸甲有两层，内侧一层是紧身材质的面料，收塑肌肉，然后套上一件硬皮质地的外套，高领口环住脖子，肩部则有加长的皮革下摆保护上臂。
腕甲由肘部开始，先要套上皮带搭扣的金属护肘，从未经上色的材料来看应该使用的是铁矿石加工而成，然后是外侧厚实内侧单薄的护手，既起到防护作用，同时又不会影响的使用武器的力度和精度；腰甲除了外侧的护裙，还准备了两条皮带，一条是收腹固定，另一条则是作为带状的工具箱携带在腰胯上，上面准备了一些工具的插槽，托贾把两把匕首别在一侧，把之后要用到的弩炮的弹药检查一遍数量后放进了坠在后面袋子上的皮包里；腿甲包括护膝和靴子，护膝就是两块加厚的棉垫，而鞋子则像加长的护手一样由外厚内薄的复合面料制成，侧面有调整松紧程度的皮质搭扣。
托贾在穿上整套装备后似乎有意要测试一下其坚固程度和灵活性，便将搭扣紧紧锁住自己粗壮的小腿，又在左小腿的腿甲外侧固定住了一把开山刀（托贾是左撇子），然后做了一个深蹲的动作，出乎他的意料，这套装备尽管刚刚穿上，却像是能够呼吸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毫无阻碍的进行配合。而且对照着哈涅克穿好装备后的样子来看，这装备外形也足够好看，贴身的紧身衣颜色较深，起到实际防护作用的厚皮革则是浅灰色，额头和左肩类似展开的徽章的部分用坚固的金属短钉和皮甲牢牢锁定在一起，后腰的皮包和发带后的绑带还做出了装饰性的流苏。
接下来是武器，托贾使用的是被当地人称为轻型弩炮的远程武器，外形和旧大陆的火枪类似，这也是不擅长战斗的托贾之所以选择这个武器的理由（“你们往前冲，我在后面支援就可以了”“以你的体型如果在战斗中却作出这种选择的话，在我们的部落里没有女人会选择你”“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们的文明里没有寡妇的概念”）。来之前托贾已经和村子里一部分比较接受他们到来的人学习过这种武器的使用，基本的方法就是装填弹药，瞄准目标，射击，然后继续装填准备下一次射击。
经过测试，托贾发现武器的有效射程在三十米左右，这个距离下一颗子弹足够把一颗大树打得皮开肉绽，五发子弹为一个弹夹，打完后就需要更换弹夹，别在腰带上的皮包里一共能装下二十个弹夹，而有一个弹夹里少一颗子弹，据说是部落的传统就是这样规定的，也没有人能说得上为什么（“一定是野蛮人数不清三位数”）。射速由扣动扳机的频率而定。托贾扣上弹夹，掂了掂这把弩的分量，刚刚好，虽然外形上和他练习时所用的那把有所不同，但是也区别不大。他瞄准不远处的一棵算不上粗壮的树，扣动扳机，射击的声音清脆有力，虽然瞄的有些偏，但是子弹依然将树皮抹去了一大块。
“将近一百发子弹，每一发都有这样的破坏力，却还只是作为辅助，还要加上你们三个人的力量，才有可能击倒的怪物。你觉得这怪物会有多强，还是说那个土著女人就认定我的射击命中率低到无法接受呢？”放下枪，托贾问哈涅克。
“别抱怨了，毕竟战斗一旦开始，你还相对安全一些，看看为我准备了什么。”哈涅克的武器是片手剑，由一把短剑和一面盾牌组成。盾牌比起部队里使用的骑士盾牌或步兵盾牌都要小很多，举起来后基本上只能护住上半身的一个侧面，而不是大半个身体，相对的也获得了更大的机动性。短剑的剑身呈显出紫色的半透明效果，就像是某种巨大昆虫收拢起来的翅膀，细看会发现，那是用很多类似翅膀一般纤薄的单色半透明材料叠加在一起的，通过折射光线才有了紫色的视觉效果，刀两面开刃，应该是刀尖的部分却是一个很深的凹槽，槽谷里有一个针状的尖刺，这样一来便出现了两个刀尖中间隔着一枚尖刺的样子。刀柄像是放大后的昆虫肢体，握在手里十分的牢靠。盾牌则像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甲虫趴在上面，并且展开有扇装的防护壳，内测的束带直接把盾牌固定在手臂上，佩盾一侧的手得以腾出来做其他的事情。
“看着还挺漂亮，这东西真的有杀伤力吗？”托贾表示质疑。并且有些后悔没有和姆福搞好关系，虽然自己对新大陆的文明和技术持肯定态度，但从言语中他显然没有传达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
哈涅克左臂持盾右手握剑，连续做出三下挥击的动作，然后调整身体重心，一个灵活的半转身后抡圆胳膊重重的挥了下去，托贾仿佛听见了剑锋的呼啸声，只不过不同于那些金属铸剑，这把昆虫剑发出的却是类似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哈涅克跑到刚刚被托贾作为靶子的树面前，朝着被射掉树皮的一侧用力一砍，尽管感觉到了明显的阻力，但是这一剑还是将树砍倒。
“天哪！我们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怪物啊！”托贾不禁感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