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鸡”
头戴瓜皮帽,脚踩老式英伦风单车,一身户外运动服,鸡哥就这样来到了我的书店,轻轻地说了句:“阿一,我来了,咖啡煮好没有,这次我自带了白糖。”请原谅我书店的咖啡没有奶,也没有糖,只有美式咖啡壶冲出来的苦咖啡。
鸡哥,姓刘名昭,1973年生,内蒙古赤峰人,网名铁公鸡,阳朔的朋友都叫他鸡哥。我问他:“鸡哥,为啥人们都叫你鸡哥啊?”他回答:“那里,原来我QQ上面的名字叫铁观音,结果各个都问我是不是卖茶叶的,是不是福建的,后来问烦啦,就把名字改啦。”我又问:“那为啥叫铁公鸡啊,难道你那么吝啬,一毛不拔啊?也不像啊!”他望着我,忧忧地说:“那有想那么多,想着姓不能改,把名改了吧,人家都会叫我铁哥,结果个个人都叫我鸡哥,叫着叫着就习惯了。”我望着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昂赛户外是鸡哥在阳朔的店,主要做攀岩,骑行和户外派对,他们是阳朔第一个做户外派对的店。派对就在漓江边的浅滩上,清澈的漓江水流过,被阳朔独特的群山包围着,看着星星和月亮,点起一堆篝火,别有一番滋味。
鸡哥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一位大学教授,家里有个藏书馆,但他是一个例外,十四岁就没读书啦。
“1986年,和一个温州的养蜂人去了温州。那个时候的北方远没有南方开放,一直保持着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鸡哥说。
我好奇地差了一句嘴:“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鸡哥沉默了一会,说:“这可能是隔代传吧,我的爷爷以前有两家糕点铺,姥爷有七家药铺,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公私合营,什么都没啦。我对爷爷的印象更深刻一点,因为他有两个老婆,十五个小孩,是靠捡废品把他们养大的,这也造成了只有读书才是唯一出路的想法,而我那时候小,逆反心理严重,才选择了离家出走,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但我并不后悔,男人应该有性格,男人所有的性格都是从叛逆里磨炼出来的。”
14岁,在温州,每天只休息5.6个小时,每天工作15个小时以上,其余时间全在工厂,没日没夜的干,一个月后,拿到工资1100元。而那时候,他的父亲,一个大学教授,月薪250元。第二个月,工资涨到2000多。这个时期,是他感觉最有成就感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最想家,最辛酸的时候,第一次独自过生日,过端午,过年,所有的节日都是一个人,干什么事都是一个人。他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去市场买了一条鱼,八毛,回家自己做了吃。
18岁,回到老家,开过电镀厂,办过发廊,一直干到22岁,也正是那一年,从心理上的成熟,正式踏入心理生理都成熟的阶段。正好是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的重要一年。那时候的他,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但随着而来的却是他的第一道坎,接下来的几年,生意并不如意。
94.95年,孤身一人再次告别家乡,去北京,那时候流行北漂,开饭店。作为第一代的北漂,鸡哥体会到住地下室的滋味,饭店倒闭,身上只有50块钱,四天没有吃饭,这是他第二道坎。那时的他,心灰意冷,低着头走在北京街头,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如果给我捡到10块钱,我可以买几个馒头,几包榨菜。鸡哥望着我说:“阿一,你知道吗,还真给我捡到了10块钱,钱是四折的,很脏很旧,我拿着这10块钱马上去买了馒头和榨菜!”那时候就想,天无绝人之路,10块钱我都能捡到,我一定能在北京混下去。之后在朋友和贵人的帮助下,在北京安定了下来,这一待就是几年。
经历过年少的轻狂,到北京的洗礼,此时的鸡哥再次回到他的家乡,赤峰。此时的鸡哥,再也不是毛头小伙啦,带着他的经历,带着他的沧桑,带着他的伤痛,迎接他的,是他辉煌的15年。
当时的中国,百废俱兴,正是一片兴兴向荣的时期,各地都在搞开发,鸡哥的“精工装饰”正式营业,刚开始做的是磨砂玻璃,然后到广告灯箱,那时候北方的招牌大多数还停留在一个架子,上面蒙块布,布上面写几个字的阶段,刚刚兴起的广告灯箱,那时候整个赤峰市的广告灯箱,每年起码可以做个3,5万平方米。广告灯箱之后是玻璃门,那时候整个城市如果有10万平米玻璃门,有80%是我们公司的,鸡哥自豪的说。随着公司的壮大,公司慢慢转型到做玻璃幕墙,这时的“精工装饰”,已经是一家拥有员工150多人的企业啦。
之后办学校,搞度假村,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啦,这时候的鸡哥,已经是快到四十而不惑的的年纪,可能是厌倦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毅然选择急流勇退,把所有的生意都处理掉,背着背包,环游中国。
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阳朔,喜欢上了骑行,攀岩(虽然永远停留在5.9的水平),创办了户外公司,告别了以前西装革履,出门前呼后拥,穿名牌,讲排场的装B生活(鸡哥原话),并在这里收获了他的爱情。
我问:“那您去了那么多地方,为啥选择留在这里,阳朔有啥精彩吸引您的?”
鸡哥说:“嗯,第一,阳朔的包容性很强,无论什么样的人在阳朔都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块休息的地方,特别是那些精神破落的人;第二,阳朔山清水秀,让人放松,特别是那时候民风还十分淳朴。”
“那您的爱情呢?谈谈你和百万?”我问。
“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那时候百万还不叫百万,说在城中城门口,看到的我,那时候准备去攀岩,开着内蒙牌照的车,她一下好奇了,哟,内蒙的跑过来,那么远,这小伙还挺帅感觉。”鸡哥说道。
“那您又是咋开始留意百万的啊?”我问。
“可能是因为遛狗吧,那时候她就一小孩,满大街遛狗,结果就慢慢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一起拉。”鸡哥说。
“第一次是怎么开始约会的啊,是您约的她,还是?”我问。
“那时候是在遇龙河,我开着车去那边喝茶喝咖啡,她骑着自行车去那边溜达,百万就看到我的车啦,她就走进来,大家就一起玩啦。这次是正儿八经第一次玩,第一次聊天。结果聊啊聊,聊成了,都对上眼啦,就睡到一起,睡的效果还不错,就呵呵呵呵呵”鸡哥难掩兴奋的表情,回答:“所以严格上说,是百万约的我。”
“那您觉得百万有什么吸引您啊?”我问。
“百万人挺好,第一,单纯;第二,听话;第三,坚强。她愿意按照我的意思去行事,大多数的时候不去反驳你,很顺从。”鸡哥说。
“那是,在外面很给您面子吧。”我说。
“对,无论外面,还是家里,她都很给我面子。其实有时候一个女人时时刻刻都给你面子,你反而还觉得亏欠她啦,应该要更加疼她。跟你说啊,百万十分坚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哭过脸,这一点我很佩服她,也很尊敬她。”鸡哥说。
“有人说,鸡哥不知道怎么走的狗屎运,找了一个那么年轻的老婆。是,我承认,但有时候,年纪不能代表一切,对了,就是对啦。从我和她一起之后,我变得更加平和,也没有以前那么浮躁啦。”鸡哥感慨道。
“百万有多少优点啊,除了上面的,我给你数数。不怎么用化妆品,不讲究吃穿,一点也不物质。买双鞋,也要货比三家,很会过日子,而且很节俭。现在那个小姑娘不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花枝招展的啊,百万也一样,她也有需求,只不过她愿意跟随我的生活节奏,我的现在的生活态度,这都是她极大的优点。”鸡哥说。
“你以为百万很柔弱?一点都不是,她很有性格的,也很有脾气,只是她愿意跟随我的生活来一起走,她在我这里没有缺点,非常优秀她。”鸡哥继续说。
“明白啦,在一起不容易啊。现在百万真正是做到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呵呵。”我说。
我问:“据我所知,以前百万不叫百万啊,好像叫小伍啊,这是?”
鸡哥:“这是属于我和她的小秘密,不是有部电影叫《百万宝贝》吗?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叫她宝贝,感觉挺肉麻的,就干脆叫百万算啦,所以才有了百万这个称呼。”
我说:“真好,一定要幸福啊,最后留句话或做个总结吧,鸡哥。”
鸡哥想了想,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