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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猫图片】嘉峪关的故事之果园新城墓群:玉山之门经济区的地下画廊

赠送酒泉县

唐振森

朱天向西看玉冠岛,千山颓石都是百草。

辞君走马归长安,思君倏忽令人老。

玉门关西迁敦煌后,丝绸之路以玉山之门为后距,以敦煌为前线的基本格局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各自的发展变化。在敦煌,西迁的玉门关代替了敦煌阳关;在玉山之门,单一的关隘发展成为具有综合功能的经济区;在敦煌和玉山之间的瓜州增置了晋昌郡。

东汉末期三国鼎立,连年战乱,大批流民为避战祸,纷纷进入河西。及符坚及西凉,又徙江汉人万余户到敦煌。玉山之门以西原有10县,为了容纳不断增加的人口,又增置10县。西晋惠帝元年(290)分敦煌郡的冥安、宜禾、渊泉、伊吾、广至,又酒泉之沙头,又别立新乡,会稽,共8县置瓜州晋昌郡,郡治冥安县(锁阳城)。玉山之门以东至酒泉的玉关道沿线,则发展成经济发达、文化繁荣、社会安定、人民富足的经济区,目前地面遗迹已被历史的岁月抹去,地下 “画廊” 则被完整的保存下来。

1971年,新城乡一位牧羊妇女在戈壁滩上发现了古墓,次年省市文物局发掘清理出18座墓葬,出土大批文物。其中一物有《甘露二年》文字,据此定为魏晋墓。墓中最有研究价值的,是8座墓壁700余幅彩绘砖画。画面有农耕、采桑、畜牧、酿造、狩猎、屯田、驿传、军营、坞寨、出巡、庖厨、饮宴、舞乐等,涉及气候、生态、民族、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堪称玉山之门经济区的百科全书。

砖画有10多幅《采桑图》、10多幅丝束图像和丝束实物,8幅《绢帛图》和 20多件丝绸残片实物,缫丝器具图像多件。8座墓壁都有树林和桑园的画面,路旁、屋侧、田埂都有树木,说明汉唐河西气候温湿,环境良好,桑蚕业、缫丝业十分发达,玉门关既是丝绸贸易的海关,也是中国丝绸生产地之一,与《唐书》所记“禾菽弥望”“人烟朴地桑柘稠”一致。在玉门山的黄草营村,至今还有五棵古桑树保存下来。

墓葬砖画、砖雕、壁画、板画的题材都是道教内容,如三皇雷公、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飞亷神鹿等。据说佛教和其他宗教都是通过丝绸之路传入中国的,而丝路要口信仰的都是道教,说明两汉魏晋时期道教统治中国。

砖画人物有汉族(最多)、羌族、氐族、鲜卑人(胡族的一支)、龟兹人、羯族(小月氏人后裔),经济形态以农牧为主,兼有桑蚕缫丝、果树种植、酿造业、手工业。农耕画面中的耕犁、铁齿耙、耱等新式农具,在中国所见最早。

砖画描绘日常生活的画面最多,宰猪杀羊、烧火煮食、烤羊肉、摆食宴饮、乐舞戏法……样样俱全,反映了“民富物庶与中州不殊”,甚至“人民富庶甲于内郡”。时下流行的烤羊肉串魏晋早已有之。

防御外部入侵是玉门关的功能之一,砖画有《坞图》《穹庐图》《守卫图》《出巡图》,有一副军队驻防的《屯营图》最珍贵,填补了文字史料的空白:军营从左到右排列,左有牙门(军营大门),有牙旗6面,牙门有旗杆,旗杆象牙装饰,是军队的精神象征。军营中央有一大帐(最高指挥官帐),帐内坐一将军,帐外左右各立一卒。大帐周围三重小帐,共30余座,戟盾林立。整幅画面与“戈矛林立,牙旗缤纷”的有关记载一致。

笔者能力不允许全面论述这批砖画,况且还有更多的文物没有出土。物理探测已经查明,这一带有3000多座古墓,占地35平方千米,2001年国家命名为“果园—新城墓群”。墓群的年代也就是玉山之门经济区的年代,上限是元鼎二年初置玉门关时,下限是广德二年吐蕃占据河西,历时879年,跨越两汉、魏晋、北朝、隋唐各代,已出土的700余幅砖画,只是地下画廊的冰山一角。

东汉、魏晋、北朝的丝绸之路,以玉山之门经济区为后距,瓜州为二线,敦煌为前沿。阳关已经废弃,西域南道和中北道的使者商旅都走敦煌玉门关过境,在这里稽查人员,验讫关文。《后汉书・西域传》记永远十二年班超上疏“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没有说阳关。有时也出现阳关,但不表示关口,而指代方向:“自敦煌出玉门,(南去)阳关涉鄯善,北通伊吾千余里。”

《三国志・魏书》斐松之注引《魏略・西戎传》记:“从敦煌入西城,前有二道,今有三道。从玉门关西出,经婼羌转西,越葱岭,经悬度入大月氏,为南道。从玉门关西出,发都护井,回三陇沙北头,经居卢仓,从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茲,至葱岭为中道。从玉门关西北出,经横坑,避三陇沙及龙堆,出五船北,到车师界戊已校尉所治高昌,转西与中道合龟茲,为新道(大海道)。

西晋设置有阳关县,东晋手写本《寿昌县地境》而谓西寿昌城,没有阳关。

北朝文献也无阳关条,南北两道旅客都走玉门关过境。《北史・西戎传》记:董琬使西域,“其出西域本有二道,后更为四。出自玉门关度流沙,西南行二千里至鄯善,为一道。自玉门关度流沙,北行二千二百里至车师,为一道……”另二道在葱岭以西。

隋唐文献中的阳关已为沙丘中的古跡,敦煌文书P5034《沙州地志》阳关条下记:“右在县西十里,今见毁坏,基址见存,西通石域、于阗”。其时玉门关已东迁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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