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员工讨薪的场面。(资料图片)
签署劳动仲裁调解书。(资料图片)
前不久，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员工发微信向记者求助，他们公司40多名员工工资被老板拖欠一年之久，“会给钱”、“会给钱”，他们无数次听到这样的承诺，就是拿不到工钱。近日，本报记者就此事多方走访进行了调查。
【事件】
工资被拖欠一年多
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是具有社会福利性质的企业，有20多名残疾人员工。“本不想投诉和老板闹僵的，但实属无奈，其拖欠工人工资，时至今日已有一年之久，拖欠员工工资更是高达几十万元。”该公司员工阮蓉说，“2015年春节前老板给员工支2000元作为过年费用，剩余的打了欠条，承诺2015年5月15日结清所欠工资，可到今天工钱还是没影。”
阮蓉说：“2014年7月，因为发不出工资，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我一人，我坚持下来了。工友们的工资发到2014年6月后就没有发过，平时都是预支点过生活。被拖欠工资40多名员工之中有22名残疾人，单身者还好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结了婚还带着小孩真的没办法生活。”
据工人们反映，因为欠款的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仓库2015年5月8日被晨龙小额贷款公司锁住，公司被迫停止生产，公司只好从别的地方调货供应客户维持运营。到了5月28日为了稳住员工的心，老板范某回来召集大家开会，并承诺于6月10日后解决所有问题，实在解决不了，就把库存卖掉用于支付工人工资，并当场承诺这期间等他的员工每人工资100元/天，并且包一日两餐。可是6月10日一过，范某又开始找借口拖延，始终没有兑现承诺。
尽管过去这家公司也经常出现工资没发全的情况，但到春节前都会结清，今年春节每人只给两千元过年。在这家公司做了六七年的张文碧说，会讨的人给几百，不会讨的人就没有，我从去年9月开始没钱就向老板支点。
“今年1-6月份我们的五险一金都没有交过，而其中一位残疾员工因工伤并未得到赔偿。”工友们向记者反映，今年3月15日老板从丽水市残联招工找来了两个青田人，招来之后就未发过工资，都是预支点生活费，以至于这两人到现在还未回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其中一人的父亲在家务农时摔伤了，而他也因为没钱未能及时回家探望。
记者联系到企业老板范某，他说欠工人钱是事实，企业目前暂时有困难，他正在努力自救中，他不会欠工人工资的。他让记者告诉大家，他的仓库还有几千万元的库存，会发给大家工资的。对这一说法，工人们说仓库早就抵押了。
【调查】
残疾员工艰难讨薪路
在老板那屡次碰了壁，阮蓉和工友们只好找到当地劳动监察部门。6月25日大家去了壶镇行政中心向壶镇劳动保障监察中队反映情况。6月26日，壶镇劳动保障监察中队与缙云县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把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的老板范某及来投诉工人找来协商处理，并于当天与来投诉的工人逐个签署了《劳动仲裁调解书》。
记者看到仲裁调解书的工资数额从几千元到上万元不等。其中一份署名为王桂洪的《劳动仲裁调解书》：被申请人尚拖欠申请人王桂洪2014年至2015年6月工资，要求支付剩余工资共计人民币9159元。经缙云县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主持调解，双方当事人于2015年6月26日自愿达成协议，被申请人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一次性支付给申请人王桂洪工资款共计人民币9159元，其中4579.50元于2015年7月8日前打入申请人原工资卡上，余款4579.50元于2015年7月31日前打入申请人原工资卡上。
签署《劳动仲裁调解书》的工人原以为到时就能拿回工钱，但是到7月8日大家还是拿不到钱。于是有6名工友约定再去县城反映，可在半路上被公司老板拦截回到公司对他们做工作。
尽管一样没拿到工资，现年34岁的王桂洪境况比他的工友们要稍好点，7月22日记者赴壶镇采访时，王桂洪正在壶镇汽车站附近的三轮车上揽客。他2007年到浙江欧诺达克工具公司工作，今年5月8日起厂里停工了，他在镇上找了份踩三轮车的活，拿的是现钱。他说：“工钱从去年起被拖欠着。十几年前打工时手指头被机器轧了，其他活干不了，只好踩三轮车挣点生活费。”
等到7月15日，工钱还是没着落。阮蓉和工友们不顾老板的阻拦，去了县城找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法院、民政局、残联等部门，上交法律生效证明。然而当他们去县城找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时，这里的工作人员却说，不是叫你们先别过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劳动调解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工资分为两次性发放完，7月8日发放第一笔工资，7月31日发放第二笔工资。政府仲裁了的都做不到，这钱能拿到吗？”7月22日家住壶镇镇附近的项伟珍又跑了趟壶镇行政中心劳动监察中队。她女儿前年起在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做工，每日30元工资，这次她女儿还有2160元工资没有要来。
7月20日工人们再次去县法院上交了浙江欧诺达克工具有限公司可执行财产的材料，当回到公司的时候老板叫大伙帮他忙，给他十天时间筹款。
“我不相信老板的话。因为这样的话他说了不下十次。从5月8日停产后，就一直骗我们，叫我们等，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多了。”工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数落老板的不是，“像机器、废料卖出钱了，一共十几万，不拿来发工资，不知道拿去干嘛了。”
跑了一圈下来，阮蓉和工友们要钱的事儿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尽管老板屡次说话都没有兑现，但是有些工友还是选择了等待。直到7月28日，所有员工才正式罢工不干。
【分析】
为什么不能拿到工资
企业业务有，生存能力也有，范某认为他能挺过这难关。至于造成不能及时发放工人工资的原因，他说：“我的企业目前也是连保，银行要我们分开成了问题，还有外货币问题，走上高利贷，各种原因形成资金短缺，工资发不出，去年开始仓库抵押给晨龙小贷，今年5月到期，还不了贷款，被晨龙小贷关门，没有正常运转。我在5月份开始紧急洽谈，叫老外客户合资，大概十个工作日会成功，现在马上就正常了，这段时间我自己身体都没时间检查，但我还是坚持必须把客户谈成功，把企业发展下去。”
“3月13日第一批有9个人来反映，我们也了解过，这家公司生意是有的，目前缺少资金，老板确实是有困难，这也有全球经济困难的原因。但壶镇的企业不像别的地方那样资金链出现‘状况’，老板出现欠薪甚至‘跑路’现象，壶镇大多是家族企业彼此相互扶持支撑能重新起来。不管怎样，在债务处理上，工人工资总是放在第一位的。”壶镇劳动保障监察中队长朱海平说，“那天40多名工人到监察中队，为安抚情绪，我们为大部分人采取劳动仲裁调解书的方式处理，这样比走劳动保障执法程序要节省好几个月时间，让他们快点拿到钱，也为公司树立信誉，残疾人就业面很窄，不是每个厂都能找到工作的。”
壶镇镇经济发展办主任李金满分析，今年整个经济面大形势不好，市场不畅，商品价格下降，产能过剩市场竞争激烈等原因造成企业经营困难。但像浙江前进有色金属铸造有限公司走高端市场，利润发展空间大；天喜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注重创新投入，重视研发，产品适销对路，有核心技术竞争力，企业就不会有这些问题。而浙江欧诺达克工具公司产品利润率不是很高，近年来投资比较多，发展的步子比较快，厂房改造投入又很大，收购上海的破产企业投入四五百万元，融资不是很顺畅，由此资金压力大。但是他们生意是有的，生产的单子是有的，而且市场形势很好，企业正在积极自救，寻找合作伙伴。企业不存在转移资产、老板跑路等情况，这批职工都是做了好多年了，老板想保这个企业。老板的想法是尽快融资，筹集资金分批支付工资，把企业再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