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志彬,大庆人,今年57岁。
貌不惊人的他,今年竟然做了一件大事。
有的人不解:这么大岁数了,作啥?
有的人佩服:有想法就去实现,是条汉子。
有的人嘲讽:显摆吧,有啥了不起的?
面对议论,严志彬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向记者讲述了,他5月22日从大庆出发,穿越川藏路、藏新路,历时47天,经17个省、100个城市,行程3.5万公里所经历的故事。
他说:生死,有时非常神奇。
老严要“作死”
自驾去西藏,是件时髦的事。
朋友圈里,显摆这个的,真不少。
可是,凭一辆摩托车,就穿越大半个中国的人,真不多。
小时候,严志彬就觉得,骑摩托最拉风。
他父亲是老兵,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经常给他讲爬雪山、过草地、一路从天津打到广西的故事。
严志彬想,老爷子这辈人,都能步行从天津走到广西,我还不能骑车去西藏和新疆吗?
于是,向西去,去圣洁的西藏,就成了他的梦想。
他的这个想法,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都说他:路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你这不是作死吗?
唯一不反对的,就是爱人。
救命的可乐
为了这次出发,严志彬做足了准备——摩托车换上新轮胎;在爱人手机上安装了汽车行踪定位仪,可以随时随地监测到他的方位。
爱人还为他准备了雨衣、凉席、护膝、手套、汽筒、补胎工具,以及保暖的羽绒服等。
在梦想的支撑下,在爱人的鼓励下,老严出发了。
一路上,走过秦岭处蛇型的山路,到达过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攀越过奇险无比的陕西华山……
刮坏了三面带有“大庆”标识的小红旗,摔坏了一部手机,平均每天骑行摩托车十多个小时,曾一天翻越了6个山口……
风景很美,信心很足,然而,想象不到的困难和死亡的威胁,也如影随形。
摩旅第16天,严志彬进入西藏。
西藏高原,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他出现了高原反应。
头痛、气短、乏力,好像还发烧了。
老严知道,在这里感冒发烧,离死就不远了。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药没有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可乐。
此前,他在网上了解到,可乐能缓解高原反应,便随时备着。这回,全靠它了。
西藏萨嘎县,海拨4600米。尽管喝了可乐,可早上醒来时,老严还是头痛、胸闷、喘气越来越粗,手脚竟然也开始发紫。
是要死了吗?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气儿就是不够用。
越寻思,进气越少,喘气越难。
他给自己催眠:“不在意,不在意,我不在乎,死就死这吧。”
没成想,坚持了一段时间,竟然缓过来了。
寂静死人沟
摩旅第23天,他要从珠峰大本营到达岗嘎镇。
这个镇,位于喜马拉雅山脚下。
路是沙石“野路”,坑洼不平。一会上坡,一会下坡,仿佛是过山车。
天气也怪,一会下雨,一会下雪,方圆百里无人烟。
无路可选,无人相伴,只能一个人独行。
天上,时时飞过老鹰,听说,它们是在找死人,好“会餐”。
越怕啥越来啥,经过一处“胳膊弯”时,摩托车倒了,老严摔了一跤,左脚砸伤,肿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站起来,意识也不太清楚,扶车时,腰还闪了。
咬着牙挂上挡,他知道:全靠天照应了,死或生,真的就是一瞬间。
天佑老严,恍恍惚惚的,他终于到了岗嘎镇。
第二天起床时,腰痛得厉害,脚也肿得老高。
他把鞋带解开,忍着疼痛,将肿起的脚塞进了鞋里。
孤寂和不安,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得“撂”在这里了。
此时,在家中的爱人通过定位发现,老严一直在某个地方“咕涌”,许久没动过。
直到晚上,才又出现在了路上。
原来,老严想着,死也要离天空近一点。
可是,死神并没有到来,服了药,他感觉越来越好,伤口也渐渐愈合了。
老严惊叹:这是不让我死啊,那还说啥,走吧。
摩旅第27天,他进入新疆无人区。
这里,海拔5200米,风大、气温低,见不到人,手机也没有信号。
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个地方就叫死人沟,听说留下了许多尸体。
备足干粮,摩托车加满油,当天上午9时,老严出发了。
下午5时,他成功穿越人类的“禁区”——无人区。
失联近8个小时后,时刻关注他的亲朋好友,纷纷给他打来祝贺电话:老严,你真棒!
只有老严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苍茫的黄土,不见生机;空旷的天空,静得怕人。
老严给记者看了那三面已破碎的写着“大庆“的小红旗,也给记者看了他拍摄的照片。
许多场景都是相似的:荒凉的大地,孤独的骑手……
他说,这是一次摩旅,更是一次“魔旅“。
他感悟:大自然才是最杰出的作者,创造了一个缤纷的世界。
他感慨:在大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必须敬畏自然。
现在,他时常从梦中惊醒,好像还在骑行,又摔倒了,背后却有一双手在支撑他。
这双手是什么?他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