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
文/苏阿古
1.
林晓平林晓安是一对亲姐妹，两姐妹的名字意思是“平安”，姐姐取“平”字，妹妹取“安”字。
爸爸走得早，妈妈成了爸爸也成了妈妈，新女高中生拉了两个孩子，现在也四十多岁了，额头上的纹路已经能夹住一只苍蝇了。(莎士比亚)。
今年中学毕业的两姐妹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嬉戏的女儿，心里像六月的太阳一样明亮。
“妈妈，我和姐姐商量过了。不读。医生说腰突出了三次，不能再做艰苦的工作了！”
妈妈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后，脸突然变硬了。
“你两个十六岁，不看书会干什么？单击
“妈妈，我和姐姐都不是读书的料，你心里也不是数不清的。”
旁边的姐姐低着头，摆弄着自卑的桃色棉袄下摆上刺破的线头，两匹马把辫子往后倾，几缕黑发在侧面脸上飞舞。(莎士比亚)。
“以前欠读书的钱还没还，和姐姐商量后去姑姑食堂端盘子来了。”
两姐妹冲进后屋，弯腰伸出屁股，头贴在门缝上看妈妈，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仰望天空。(莎士比亚)。
“孩子是他父亲，两个孩子是大女人出来的！有自己的想法。`
姐妹俩捂着嘴笑了笑，转过身打开了唐芳的黑白电视，电视上传来明星们唱的《北京欢迎您》。外景是北京天安门、鸟巢运动场、天坛公园、王府井商业街，那一年是2008年。
“姐姐，以后有钱的话，应该去大城市看看。”林晓安的脸上充满了憧憬。
一边的林晓平抿着嘴皱着眉低下了头。
林晓平的右脸上有很大的黑色胎记，从右脑门延伸到右口，半边脸几乎沦陷，路上经常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所以她一直留着刘海遮住几分。(大卫亚设)。
林晓平心里羡慕妹妹，容貌秀丽，个子高，走在路上总是年轻人对她吹口哨。
“你俩以后可以安心在我们店里做，阿姨不会亏待你的。`
姐妹俩互相笑着，林晓安负责迎宾，上菜，林晓平在厨房帮忙，挑选食物，洗盘子。她知道客人们看到那胎记会不舒服。(大卫亚设)。
生活不重，两姐妹每天忙得不开心，小荷包鼓鼓的，每月工资花不了，舍不得还给妈妈。(莎士比亚)。
两年后，姑姑赞了钱，推出了村里的店铺，准备进城再开一家大商店。
姐姐不敢进城，留在家里照顾妈妈，去镇里的工厂谋求流水线操作工跑腿。
分手的时候，一家三口紧紧拥抱在一起，夹杂着眼泪鼻涕。
“妈妈、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打通名堂的。”林素安紧紧咬着后臼齿，眼里闪烁着无畏的光芒。
“去城里听姑姑的话，如果有不满意的事，就给家里打电话。两天后妈妈让我给我家打电话。”
林晓安背着大包，口袋里拿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坐在去市中心的公交车上，趴在窗户上看着泪汪汪的姐姐和妈妈。
2.
到城里的时候，林晓安发现城市的夜灯比农村的更美丽。
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的商业街、高耸的写字楼、城市里的狗需要穿衣服和鞋子，甚至可以钻耳洞。
林晓安白天勤勤恳恳地工作下班，背着粉红色的布袋逛夜市，她渐渐喜欢上了城市里形形色色的霓虹。
就像时间白跑一趟一样，林晓安已经来城里三年了。
她学会了像城市女人一样打扮自己，涂睫毛膏，涂口红，穿露大腿的短裙，本来水灵的样子就更有魅力。
眯着眼睛的男人们也在她上菜的时候吃她的豆腐，摸她的胳膊，捏她的屁股，在她面前张开黄嘴。
林晓安渐渐萌生了离开姑姑酒店的念头，都是乞求生活。都要看客人的脸色，为什么不找平台好呢，可以自己吃苦，样子也不差。
林晓安决定去酒店上班。
她从存折里拿钱，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看了报纸招聘广告，挨家挨户打电话。
终于五星级酒店让她面试了。
她端着盘子，想和姑姑商量晚上离开的事。
当天店里来了一个男人。容貌俊秀，高大帅气，穿着蓝色休闲装，斜背着黑色小包，上面印着她听不懂的英语卡诺。(莎士比亚)。
“这是佳能相机。摄影用的。”男人指着包笑着对她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男人的眼睛明亮。像三月笼罩着雾气的春光一样，林晓安心地颤抖着，脸红了。
“小姐，我是摄影师。外貌也很好，好像很有气质。能成为我的模特吗？”
这是第一次听说林小安有气质。
她点点头。
“这是我的名片。请好好考虑后打电话给我。”
摄影师叫苏兴，在圈内有点名气，林晓安记。
质清纯，五官精致，个子高挑，蜜褐色的肤色更是特别，眉宇间还透着股桀骜不驯。苏醒让她穿时尚精致的衣服，摆各种姿势，第一次穿高根鞋的她很自然地挺了挺胸。
拿着相机的苏醒喉结上下耸动，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晓安，愣了神。
林晓安拿到第一笔报酬时，揉了揉眼睛，开心得手舞足蹈，这足足抵得上她大半个月工资了。
“你的照片挺受欢迎的，几家广告公司都相中了，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这行。”
林晓安告别姑妈，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路，她选择了一家前景不错的广告公司，专业培训了半年，陆续接活，走秀，车展。
她不怕苦，也不挑活，难得休息还去做展会的礼仪小姐，踩一天的高跟鞋很累，脚上贴满了创口贴，小腿静脉曲张严重。
公司也看中她的勤奋，很多露面的机会都让她去。
林晓安的荷包逐渐鼓了起来，临近年关，公司给她发了一笔奖金，她欢呼雀跃，给妈妈和姐姐买了过年的衣服，羽绒服很暖和。
3.
此时老家的饭桌上已经多了一个男人，林晓平的男朋友，刘涛。
刘涛相貌平平，皮肤黝黑，看上去老实巴交，穿一身蓝色工作服，闷头吃年夜饭，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光鲜亮丽的林晓安。
那眼神意味深长，林晓安无意间对上了他眼神，感觉浑身不自在。
晚上刘涛回了自己镇上的房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晓安攥住姐姐手。
“怎么这么急着结婚。”
“你出去这几年，妈张罗过几次相亲，男方一见到我就掉头就走，仿佛看到怪物一样。”
林晓平似笑非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得出来，他们怕我，不过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了刘涛。”
“他虽然离过婚，有个孩子，但是孩子跟他奶奶住在乡下，他在镇上还有套旧房子。”
“他之前为什么离婚？”
“他说感情不和，都过去的事了，既然决定跟他一起过日子，还计较过去做什么。”
说完林晓平低下头摸了摸微微凸出的肚子，眉宇间尽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你有了？”
“嗯。”
林晓安也没再多说，蹙着眉，转身铺床。
回门酒那天林晓安跟母亲天没亮就起床张罗，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十桌，风风光光地请了全村人来喝喜酒。
刘涛朋友也过来捧场，坐了一桌，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喜气洋洋，门口鞭炮声不绝于耳。
小孩追着要看新娘子，林晓平努力用盖头遮住右边脸。
可是一个小男孩趁她喝水的空隙，扯掉了她盖头，然后尖叫一声，哇哇大哭。
林晓平猛吸一口凉气，不知所措，赶紧用盖头遮住自己右脸，刘涛闻声拿着糖果走了过来。
“小朋友，这是糖果，这么多糖果是不是要分给院子里的小朋友一起吃啊？”
孩子接过刘涛手里的糖果，一溜烟跑去了院子外面。
“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让妈送你先回镇上吧，我跟我兄弟喝完酒就回去。”
“嗯，别喝多了。”
酒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走的差不多，只剩刘涛朋友那一桌，酒过三巡，一桌人开始眉飞色舞地划拳，输了的吹一瓶啤酒。
林晓安瞥了一眼一桌子闹哄哄的人，继续忙前忙后收拾桌子，送客人，满头大汗。
“呦，刘涛，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带劲的小姨子啊？比你那倒胃口的老婆养眼多了。”桌上一个男人满脸猥琐道。
刘涛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伸长了脖子，眯着眼，朝院门口送客的林晓安望去，咽了咽口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累了一天的林晓安收拾完卫生，回了房，都没洗漱，沉沉地睡了。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离，还伴着急促的呼吸声，她猛地睁开双眼，触电般地坐了起来。
刺眼灯光下，刘涛酒气冲天，弓着腰，不停地咽口水，领带被扔到了屋子旮旯处，衬衫领口的纽扣已经松了三颗，浓黑的胸毛若隐若现。
“你比你姐姐好看多了，模样俊，皮肤好滑，腰好细，腿好白，我身子里有一团火，窜来窜去。”
林晓安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剪刀，在刘涛面前划来划去。
刘涛睁大了双眼，吓得缩了缩手，捂住胸口，后退几步。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扎死你，赶紧给我滚！”林晓安撕扯着嗓子怒吼着，眼睛里有团怒火在燃烧。
母亲房间传来动静，刘涛抹了抹嘴边口水，悻悻地走了，一步三回头。
4.
第二天林晓安一大早便来了姐姐家，看着门上鲜红的喜字，她低下了头，思虑再三还是敲开了门。
“姐夫在家吗？”
“不在。”
林晓安把姐姐扶到椅子上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攥着她手。
“姐，昨晚刘涛跑到了我房间，摸了我身子，这种男人，你确定要跟他过一辈子吗？”
林晓平猛地站起了身，脸上表情僵住，嘴角抽动，双手捂着脸开始哽咽。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
林晓平擦了擦眼角泪水，呆呆地看着窗外。
“晓安，你先回去吧，等你姐夫回来之后，我当他面问清楚。”
林晓安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姐姐已经有了孩子，她本不想说，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刘涛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电话铃打破了她的思绪。
“你姐夫说了，那晚是你勾引的他，他那晚喝多了，被你迷迷糊糊骗进了房间，他说了他的那些兄弟可以作证！”
林晓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完便挂了电话，不容林晓安轻舟置喙。
林晓安只觉得嗓子眼发苦，呼吸一口都万分生涩，一阵心绞痛，她捂着胸口坐在了床上，这时候母亲推门进来了。
“妈，那刘涛是个好色之徒，姐姐竟然被他骗的团团转！”
“孩子，这些年你姐厂里没一个男人正眼瞧她，看到她都轻薄调戏她，厂子里的女工更是孤立她，欺负她，拨开她额前挡胎记的刘海，围在一起嘲笑她，好几次夜里，你姐姐对着镜子用手扣脸上胎记，扣出血！”
“前前后后相亲了十几次，对方看到你姐就像看到怪物一样，这方圆几个村子里，已经没有媒婆愿意帮你姐姐说媒了。”
“孩子，原谅你姐夫吧，或许真的只是喝多了，毕竟已经有孩子，离了婚，打了胎，你姐名声就更坏了。”
林晓安鼻翼一抽，即使是亲姐妹，有很多痛苦也不能感同身受，林晓安眼里的一块胎记确是林晓平心头的一根针。
林晓安默默收拾了行李第二天便回到了城里。
刚到城里苏醒告诉她有个模特大赛，下个月底比赛，公司已经帮她报了名，林晓安开始为大赛准备，运动，塑身，调节饮食。
最后凭借自己超稳的台步，强大的气场，自信干净的笑容，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虽不是第一，但也让台下的人记住了她那张脸。
林晓安的事业越走越顺，陆续接了一些服装走秀，摄影师也换了一个比苏醒有名气的。
但苏醒和她私下里经常见面，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当工作遇到困难，生活遇到不舒心的事，只要跟苏醒吐槽，林晓安总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忘记一身疲倦。
林晓安在摄影棚聚光灯下摆各种姿势，电话响了。
姐姐生了个儿子。
“晓安，跟你姐说几句话吧。”
林晓安举着电话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姐，疼吧。”
“疼。”
“刘涛，对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传来微弱的声音。
“挺好的，姐想你，你姐夫的事.........当初是姐糊涂，你别放在心上。”
林晓安流下了两行眼泪，日久见人心，误会解开了。
5.
林晓安咬着牙苦苦奋斗了三年，在圈子里已经有了名气，攒了不少钱，但是从小就节俭的她，从不追求奢侈的生活。
这三年期间她回过几次老家，每次都匆匆忙忙，一家人一起吃饭，刘涛也是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她卯足了劲，在城里买了房，还学了驾照，这年中秋节，她开着车回了家。
“这是给我外甥的，工作太忙了，满月周岁，都没回来，这会儿都会走路了。”
林晓安把厚厚的红包硬塞进了姐姐口袋里，刘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红包看，眼珠转悠许久。
“姐，家里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你赚钱不容易，姐.........挺好的。”
说完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姐，你手腕怎么紫了？”林晓安一把抓住姐姐手腕，捋起袖子，她呆住了。
整个手臂青一块，紫一块，林晓安怒气冲冲跑到刘涛面前，一脚揣在刘涛背上，刘涛当时蹲在地上抽烟，被踹了个狗吃屎。
“你他妈敢打我姐？当初就该让你跟我姐离婚！”林小安如一尊怒目金刚，目光灼灼。
“你也不掂量掂量，就你姐那相貌鬼才会要她，取回来的媳妇迁回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你管得着？”
说完刘涛点了一根烟，哼着小曲，摇头晃脑走了。
“晓安，姐认命了，离婚，他不会把小孩给我的，这辈子，我也就这样了。”
“我嫁给他之后才知道，他有酗酒的恶习，今年春天，他工作丢了，日子过得不顺心，喝多了开始跟我动手。”
“他那群狐朋狗友看他闲在家里，天天喊他去打牌，现在他赌瘾越来越大。”
“她老娘在乡下，有肾病，跟他要钱看病，他都没钱，在家借酒消愁。”
林晓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三十岁都没有，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很深，双手变糙了，满脸愁容，看上去很苍老。
林晓安准备回城的那天，接到了妈妈电话：“姐姐被人打了。”
她火速赶到医院，只见姐姐头上缠着纱布，血隐隐约约渗了出来，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小孩在一旁哇哇大哭。
“刘涛他妈前两天来家里，想跟刘涛要钱治病，刘涛不在家，我看她可怜，把你给我的钱给了她。”
“后来刘涛赌钱输了，还背着我借了好多高利贷，他不知道我把钱给了他妈治病，让讨债的人找我要。”
“他跟讨债的人说，我老婆有钱，不给...........就往死里打！”
林晓安牙齿咬得咯嘣响，喘着粗气，把身下的床单拧成了菊花，家里没男人，直接去找刘涛指不定会吃亏，于是打了电话给苏醒，让他跑一趟。
两人怒气冲冲去找刘涛算账。
重重地敲了半天门，刘涛才探出了头，胡子拉扎，满脸困意。
苏醒一脚踹开了门，刘涛被门弹的坐在了地上，林晓安一个箭步，进了屋子。
“让你打我姐！”说完一阵拳打脚踢，刘涛用手护着头。
打完林晓安还不解气，劈里啪啦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刘涛本想还手，但是看看肌肉结实，怒目圆瞪的苏醒，最终只能装孙子。
“我那天只是想让那些人吓唬吓唬她，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把钱给了我妈。”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不还钱他们就要断我手指头。”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刘涛的妈巍巍颤颤的走了进来，满头白发，眼神绝望，看着凌乱的家里，喃喃道：
“他们是要债的？”
“妈，你怎么过来了？”
“你妈不识字，你看看这医院的检查报告写的什么？”
刘涛接过来一看，整个人懵了，尿毒症！父亲走的早，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妈，儿子不孝，儿子以后再也不赌了，儿子想办法赚钱给你治病。”刘涛捶胸顿足。
林晓安和苏醒也互相看了看，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很压抑。
“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刘涛抬了抬头，眼神绝望。
“我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给你妈治病，条件是你跟我姐离婚，孩子归我姐，你看怎么样。”
刘涛看看脸色铁青，形销骨立的母亲，点了点头。
6.
林晓安带着妈妈和姐姐搬到了城里，把老家的宅子给卖了，搬家那天苏醒忙里忙外，衣服湿了好几次。
“姐，你跟妈就安心呆在家里。”
没几天，林晓安带着姐姐去了美容医院，她托关系找了最好的医生，看到姐姐脸上那块胎记去掉的时候，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流泣。
没了那块胎记之后，姐姐整个人都变了样，神采奕奕，开始大大方方带着妈妈和宝宝在小区里散步，第一次剪去了遮丑的刘海。
今天是妈妈五十岁生日，一家人其乐融融，苏醒也来了。
大家喝的正兴的时候，苏醒从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林晓安。
“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晓安愣了一会，然后羞涩地点了点头。
妈妈和姐姐喜极而涕，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妹妹，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跟妈都替你开心。”
“姐，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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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苏阿九，一个俗女子，喝烈酒，走四方；路子野，三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