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可以共度美好人生,有个共同的家,不过你却不想要。现在我们只剩下断背山了。一切都建在那之上,那是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说到经典的爱情片,李安在2005年拍摄的同性题材电影《断背山》必须有一席之地。
故事并不复杂,沉默寡言的恩尼斯和热情开朗的牛仔杰克,两个年轻人,争取到了同一份牧羊的工作。在只有彼此的深山里,在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两个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大概是两个人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好景不长,季节性放牧提前结束,两个人迫于形势无奈下山分手。故事到这里本可以结束了,但是却没有,爱情让人很难理智。两个人每年都定期去断背山相会,缓解思念。
通过细节发挥想象
这部电影的题材选择的很大胆,但内容却并没有哗众取宠,而是在真实和戏剧之间,用无数的细节让观众去想象。
比如其实杰克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大概率就是被谋杀的。在那场和邻居的聚会里,从杰克的眼神还有和邻居丈夫的话里都能猜测到杰克和邻居男的关系不同寻常。那个邻居男说有个屋子有个小床,有空可以一起去钓鱼,钓鱼在片中多次用来表示同性之间的约会,这里有意无意的都在暗示杰克和邻居男的关系。
后来在最后一次和艾尼斯的见面中,杰克告诉恩尼斯他和邻居的老婆搞上了,这是一个谎言。杰克是一个纯受,他为了生理需求甚至会去墨西哥找人,和妻子履行夫妻义务已经让他疲惫,又怎么会出轨邻居老婆呢?
后来恩尼斯在杰克父母口中得知,杰克带回来一起生活的不是念叨多年的恩尼斯,而是另外一个男的,这个男的应该就是邻居男。最后,杰克妻子洛林接电话的时候那艳丽的fake nails有着fake news的谐音。综上所述,杰克可能是被恐同者谋杀的,可能是被妻子洛林雇凶杀的,但绝对不是一个意外。
电影里,牛仔们喝的酒,叫做old rose,有暗示ass的意思;再比如Ennis Del Mar这个名字,意味着孤岛。片中还有很多细节讨论性别气质,比如恩尼斯和杰克的性格都比较男性化,而阿尔玛的新律师精英直男丈夫,在感恩节的时候还用电动刀切火鸡……真的很佩服导演的功力。
用简单表达情感
除了用细节引导观众的想象力之外,李安也很擅长用一些简单的举动,表达人物内心的情感。《断背山》中没有太多那种“儒家文化式”的诲人不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的审视。这大概也是《断背山》比他其他的作品,更受大众喜爱的原因。
在最后一次见面争吵中,恩尼斯反问杰克为什么不放弃他,离开他?虽然后来俩人抱在一起哭,但是从最后杰克望向恩尼斯离开的场景,再加上闪回20年前断背山离别的场景,杰克大概是想为了恩尼斯能够好好生活,决心离开他了。
而恩尼斯之前一直过于在乎世俗在乎工作,担心自己八月的工作。却在影片结尾,终于不再在乎八月的工作,决定去女儿的婚礼。恩尼斯困在世俗里一辈子,等他终于开始反抗的时候,却是斯人已逝,往事成空。
当镜头转到挂在衣柜里那两件套着的衬衫的时候真的哭成了狗。
以作品承载反抗
不仅仅在拍摄手法上,《断背山》的内核也是复杂而值得深究的。这部电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纯爱或者说“耽美”作品那样简单,相反,它承载了太多现实的禁锢和反抗。
首先我们要明确,所有的伟大的爱情电影都逃离不了反抗的因素。无论是外界的压迫,还是自我的束缚,只有把爱情放在一个看似无法逾越的鸿沟面前,爱情才能显得弥足珍贵。而脱离反抗因素的爱情电影,无论是相爱的两人相互磨合,厮守一生,还是感情枯涸,分道扬镳,本质上只是个体的自我成长,会失去很多颜色。
《断背山》里面杰克的入赘,恩尼斯的生活潦倒,都体现了美国牛仔文化的落寞与不合时宜,就像他们两人的爱情一般,被压迫,被束缚,被淘汰,最终消亡殆尽。
我们总是被教导要通过现象看本质,政治,种族,人心……太多的乱花渐欲迷人眼。但那些教导我们的人,有多少人清楚的认知到“爱是爱本身”?无关政治,种族,和信仰。
希望一抹温暖的彩虹,能驱散世间更多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