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匪、黑帮、科幻等类型,是小而精的英剧最擅长的,例如《浴血黑帮》《黑镜》《9号秘事》等,叙事奇诡、情节高能,让人欲罢不能。
但其实还有一类口碑英剧,不以强情节见长,展现的是普通人静水流深般的日常生活,例如2020年播出的《万物生灵》,以及最近开播第二季的“中年甜宠剧”《尝试》。如果说前者是社畜的精神支柱,那么后者就是治愈“七年之痒”的爱情良方。
在这对中年夫妻面前,大部分流水线上的撒糖手段都成了花拳绣腿。
《尝试》的故事很简单,讲了尼基和杰森这对夫妻遭遇生娃危机后,决定领养孩子的故事。第一季的故事大致如此,第二季临近结局,他们依旧在领养孩子的路上努力着。
如果将生活这条坐标轴上的每个阶段画上点,或许会得出一个世俗的结论:他们并未成功。好在生活是由千万个片段、亿万个情绪组成的,倘若将全部的点连接起来,你会发现,他们经历了数次狼狈不堪的意外与铺天盖地的空欢喜,到头来,依旧是乐观昂扬的。
尼基和杰森是对不靠谱的沙雕夫妻,第一季的他们与领养小组斗智斗勇、全副武装,为的是能够比肩中产家庭,不至于太过窘迫,失去领养资格。他们临阵磨枪,删除自己的社交记录,买烟酒换成现金,设定书与DVD的比例是3:1……一系列的小聪明手段使他们越努力越好笑。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领养孩子尽是自欺欺人的小聪明,他们听讲座、上体验课、写下各自的缺点,跌跌撞撞地朝合格父母的目标走去。喜剧桥段刻画出了尼基和杰森的世俗与不足,但他们四处碰壁又始终饱含热情的模样,却得到了观众的认同,甚至敬服:生命最美的样子就是对爱的坚持。
第一季结尾,修饰伪装成了泡沫,但杰森为了守护妻子不惜在领养委员会上据理力争,脱口而出他心目中最善良的尼基,这也使评估员们看到了他们稳定深厚的情感,而这则是领养孩子的首要条件。
拥有领养孩子的资格是第一步,第二季他们面临着更多难题,社会结构之下的性别差异、阶级差距,带来了一些教育问题与生存问题,培训机构英文老师与租车公司接线员组成的家庭,仅负担一个孩子已经捉襟见肘了。这也使他们失去了领养一对姐弟的机会。
尼基不死心,一边争取升职加薪,一边计划把家搬得更远,杰森给她泼了冷水,“再远就是海边了,再远一点是法国,那儿的房子更贵”。英式幽默贯穿了整部剧,调剂着现实生活里的焦头烂额,更为尼基和杰森的日常增加情调。
尼基和杰森这对夫妻还能在给彼此“挖坑”的路上,高调秀恩爱。
尼基担心杰森骑着廉价的自行车再次出事故,于是背着他把自行车卖给了路人,杰森发现后格外生气,又高价买了回来;尼基因焦虑症心情不好,杰森冒充被资助者给尼基写了数封信,哄她开心,尼基得知真相后,失望与气愤涌上心头,把信件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两个人打闹吵架的日常跟小学生斗嘴别无两样。
《致命女人》以复仇为“眼”,直奔“女性欲望”的命题,《顶楼》靠Drama取胜,《尝试》的剧情对比起来简直“稀松平常”。与以往的英剧相比,更不见奇诡之处,但它每集完整的叙事结构,以及诙谐的桥段编织,却给观众提供了一片洗涤心灵的时空。
剧中的麻烦事不停,小倒霉蛋儿一堆。
有人在结婚前遇到了另外一个真爱,但转身却发现,最珍贵的人早已等待许久;有人生命余额不足,开始向往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况味,于是脚步不停;有人每天吵着要跟最讨厌的人分手,但发现最讨厌的人也是最放不下的人;有人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发觉了某些难以跨越的阶层,难以消除的不公,但与所爱之人同行,酸甜苦辣是一样不缺的。
英剧将各个阶层的问题不遗余力地呈现,也将每个普罗大众的人生确幸进行了全面捕捉,《尝试》脱下了华丽奢靡的故事外衣,把一群热爱生活的普通人写活,让他们在原本的生活轨迹里过得趣味横生,最终指向了一个命题:方寸之地,已是丰盈。
最后还是想感慨一句,中年人的爱情故事那么动人,为何国产小甜剧里只有霸总才配谈恋爱?
【文/申兑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