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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之书签讲的是什么】黄开湘之女黄菊花:7岁与父分离,临终前把一枚铜元交予儿子保管

2016年10月央视刊登的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系列主题文章中,这种陌生的名字被称为“黄开香”。

同年11月,黄开湘的故事被搬上舞台,在上饶某学校报告厅上演。

2019年,革命历史剧中再一次出现“黄开湘”的名字,他的“身份”是方志敏的学生。

2021年,一篇讲述黄开湘事迹的文章被送到甘泉县委书记手中,这篇文章的作者曾担任解放军出版社社长。发文章给县委书记的朋友,则希望县委书记帮他寻找“黄开湘”的埋骨地。

甘泉县委书记被“黄开湘”的英雄故事所触动,当即在工作群发表有关寻找黄开湘,帮烈士“回家”的倡议,并做出相应安排,列出具体要求。

同年5月,甘泉县党史成立寻找小组,沿着当年红军到过的洛河两岸,展开拉网式工作。

与此同时,甘泉县电视台、政府网站、媒体社交账号等等宣传账号亦同步发布“寻找黄开湘”的倡议书和寻找烈士黄开湘遗骸的公告,向全社会征集有关黄开湘的线索。

同月,《延安日报》刊登寻找黄开湘的文章,告诉大家,原来黄开湘家不只他一位烈士,他母亲所生5个儿子都当了红军,亦全部牺牲在战场,遗骸至今没有寻找到。

01、尘封太久的名字:他叫黄开湘,他的战友与兄弟坚信他不是懦夫

黄开湘生于1901年早春时节,成长在弋阳一户寻常农家,从小尝尽生活艰辛,少年时学会木匠及箍桶的手艺,靠此维持生计。他的母亲来自湖圹村,乃方志敏的堂姑。

1926年,方志敏回江西开展农民运动,影响黄开湘,使其加入革命队伍,利用职业便利,协助方志敏建立近百个秘密农协会。同年,经方志敏介绍,黄开湘加入中共组织,为我党在赣东北地区最早党员之一。

1929年晚春,黄开湘与方志敏等人下山参加德兴第一届工农兵代表大会,被敌靖卫团阻拦在半路,对方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走在最前列的黄开湘朝对方抡了抡手中斧头,回道:“上山砍柴的。”

敌靖卫团看不出破绽,正想放他们通过时,其中一个忽然认出方志敏。未等此人喊出方志敏的名字,黄开湘便当机立断冲上去斩杀对方,并联合吴先民挟持敌靖卫团小头目,迫使对方放他们顺利通过。

工农兵代表大会上,黄开湘当选县苏维埃军委主席,兼赤色独立营政委,成为赣东北苏区早期党政军领导人之一。

1933年,黄开湘辞别老母亲和妻儿,随周建屏等人赶赴中央苏区,及时解决中央苏区当时困境。

朱德接见黄开湘等人,不只当面称赞黄开湘为肖似程咬金的“斧头将军”,并把自己的手枪赠送给黄开湘,叫他日后勿再使用斧头,就用手枪吧。

黄开湘非常高兴,对手枪爱不释手,却没有收下,而是再三婉拒。朱德见状,强塞手枪到黄开湘怀中,说:“这手枪,是个好东西,是咱们从张辉瓒那边缴获的,德国货!你用着吧!”

旁侧的周总理亦劝黄开湘收下手枪,又从手腕取下手表,送给黄开湘,表示:“你们给中央送来那么多真金白银,解了中央燃眉之急,中央没什么回送你们的,手表与手枪,就当是给你这位‘斧头将军’增添新装备啦!”

黄开湘推脱不掉,只能收下手表和手枪。

不久,黄开湘调入红军学校进修,学成毕业后,出任红七军19师师长一职。

1934年10月,黄开湘随队踏上长征征途;同年年底,经周总理提议,黄开湘接替耿飚,调任红4团,担任团长,与政委杨成武并肩作战,接受松坎警戒任务。

次年5月,红军队伍被蒋介石部队围堵在大渡河畔,黄开湘、杨成武率红4团从安顺场出发,朝泸定桥奔袭而去。

崎岖险峻的山路,简陋破烂的栈桥,都成为行进阻扰。再加上天公不作美,一场瓢泼大雨更是增加行军困难。2天的时间,红4团咬牙消灭两股敌人,可不等他们歇口气,上级又命令红4团第二天夺取泸定桥。

黄开湘接过电报,坚定告诉杨成武:“好!我们拼死,亦会完成任务!”

在黄开湘与杨成武的带领下,红4团全力行军,只用一天一夜便走完240里山路,如约抵达目的地。

他们选出22位战士组成敢死队,冲向只剩下13根铁索的泸定桥。随后,黄开湘坐镇桥头指挥战斗,杨成武则率领部分战士,协助敢死队战斗。

数小时之后,战斗结束,黄开湘与杨成武所率领的红4团以无畏英勇的作战姿态成功夺下泸定桥,获得全军表扬。

同年10月,中央红军与刘志丹、徐海东领导红25军、红27军在丹泉附近顺利会师,黄开湘的名字及事迹慢慢消失于史册。

许多年后,中央慰问团来到黄开湘故土,了解黄开湘的信息,却未能找到他的生死证明。

后不知是谁,在谈到黄开湘事迹时,信口开河来了句:黄开湘在长征途中难忍艰苦,逃出革命队伍。导致黄开湘之名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无辜蒙受污名。

直至上个世纪80年代末,黄开湘故土弋阳党史办同志偶然读到杨成武回忆录,发现“王开湘”之名,历经诸多艰难,取得杨成武的联系,方从杨成武口中证实,“王开湘”即是黄开湘的事实。

弋阳党史办同志千里迢迢赶赴北京,当面和杨成武深聊,知晓更多有关黄开湘后来的故事。

杨成武告诉那位同志,1935年11月,他和黄开湘接中央通知,快马加鞭到甘泉参加全军团会议。因陕北物价便宜,兼之老战友重聚,所以大家聚在一起痛快吃了顿大餐;次日折返,路上淋了大雨,他和黄开湘都患上伤寒。

黄开湘的病情比他严重许多,他强撑病体,送黄开湘入住军委卫生部。但谁知,同年12月底,杨成武却从别人那里,知晓黄开湘去世的噩耗。

他十分震惊悲恸,当即赶往卫生部,可黄开湘遗体已经下葬。杨成武请卫生部长带他前去拜祭黄开湘,在一片白雪覆盖的野外见到没有墓碑、没有花圈的黄开湘墓,得知黄开湘之死内幕。

卫生部长告诉杨成武,黄开湘入院后,一直高烧不退,长期处于昏迷状态。卫生部缺少药品,实在救治无能,只能靠酒精、苏打水等简陋设备尽力抢救。

某天夜里,黄开湘似乎苏醒,忽然抽出藏在他枕头下的手枪,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击穿他的头部,黄开湘当场丧命。

杨成武对记者强调:他不相信黄开湘是那样软弱的人,他的自尽极大可能是他病到思绪混乱,以为自己仍在战场上,对面是敌人,才扣动手枪,未料反倒夺走他自己的性命。

杨成武说:“黄开湘是长征英雄,是人民的大功臣,我们永远不能遗忘他!”

02、千方百计地打听:他的女儿临终前,把一枚铜元交予儿子,叮嘱后代务必好好保管

黄开湘的老母亲最后一次见到长子是黄开湘出发参加中共苏区第四次围剿前。黄开湘留给母亲一块来自闽浙赣苏区的铜元,跪在母亲身前,请母亲一定要保重身体,等自己回来为她养老。

年迈的老人依依不舍拉着长子的手,叮嘱他要回来,他的4个弟弟都牺牲了,母亲实在放心不下仅剩的儿子。黄开湘朝母亲郑重点头,许诺他们肯定会再见面。

临出门前,黄开湘又抱了抱当时只有7岁的女儿黄菊花,告诉她:妈妈去世了,爸爸也要出远门,她一个人留在家中,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学会独立自主,替爸爸照顾好奶奶。

然后,黄开湘头也不回跃上马背,在祖孙二人舍不得的目光中渐行渐远。从此,黄开湘的老母亲再没有见过儿子,黄菊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黄开湘前脚离开,敌人后脚便来搜村,年幼的黄菊花搀扶着奶奶,跟村里人一起趁夜色往深山里躲藏。这一躲,就是2年时间。

多年后,黄菊花的儿子邵爱福接受记者采访,告诉记者:母亲黄菊花老年时经常和他们念叨山中艰难,敌人常来搜山,为了隐匿藏身所,所有人皆不敢生火,忍着寒冷,生吃野菜与竹笋,勉强维持生命。

某一晚上,敌人又来搜山。村民蹑手蹑脚往山洞躲避,尽量减少声响出现。可就在这紧张时刻,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山林寂静,所有人都吓呆了,幸亏孩子的母亲反应迅速,在小孩发出第二声哭嚎前,使劲捂住了孩子的口鼻。

等敌人撤离,大家再去查看小孩,才发现,小孩早已面色红紫,没有了呼吸。

黄菊花始终记得那一晚惊险经历,后来每每提及,仍会啜泣不已。

逃出深山后,黄菊花与老祖母乞讨一段时间。不久,老祖母生了一场大病,深觉自己不能再拖累孙女,遂咬咬牙,把黄菊花送给一户人家当童养媳,她则独自一人一瘸一拐乞讨回故土。

因为黄家房子早被敌人烧毁,所以黄开湘的母亲只能在家附近简单搭了个茅草棚居住,继续打听儿子的消息。等实在走不动了,就每天拄拐到村口去等。年复一年,直至去世,黄开湘的老母亲也没有等回儿子半点儿音讯。

老人离开人世前,专门把黄开湘留给她的那块铜元交给黄菊花,嘱托她一定要找到她的父亲。

但正如前文提及那样,由于某些人误传,导致黄菊花的心中慢慢生出一个难解的结:她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也不愿相信父亲是个“逃兵”。

这个结,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中,弋阳党史办同志读到杨成武回忆录才算彻底解开。

杨成武听说黄开湘留有一个女儿,曾派人到弋阳寻找黄菊花,留下联系方式,交代黄菊花,如有困难,可以去寻他帮忙。

可邵爱福却向记者袒露:那天,母亲等工作人员走后,就独自一人关上房门,压抑得哭到全身发抖。杨成武给她的纸条,则被黄菊花压在箱子最底层,再没有提及过半句。

邵爱福表示:母亲去世前,特意把外公那块铜元交给他,让他必须好好保存,当作传家宝一样传下去。她教导邵爱福等子女,一定要做好革命后代,绝对不能向党、向政府伸手。

“我们都谨记母亲的遗愿。”邵爱福如是说道。

03、永不停止地寻找:不只黄家后人,所有黄开湘故土乡亲的后代都在等待英雄烈士的归来

2019年,有记者来到弋阳,在方志敏干部学院见到邵爱福,邵爱福告诉记者:他现在是这所院校的一名保安,每天都会从学校那组大型雕像前走过。每次路过,他皆会下意识停下脚步,细细分辨雕像人物,试图找到外公的模样。

学校开展特色党课时,邵爱福亦会以烈士后人的身份站到讲台,给大家讲述外公的事迹。他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觉得这份工作十分具有价值,希望有更多人知晓黄开湘的故事。

同年11月,又有泸定县党史研究员来到弋阳,给邵爱福带来更多有关黄开湘的影像资料。当看到车水马龙的泸定县街道上伫立印有黄开湘头像的路牌时,邵爱福的眼睛湿润了。

就像他在朋友圈留下的那段话一样,每个人都希望牺牲的烈士能看见现在越来越强盛、越来越美丽的新中国。

2020年,又有媒体工作者来到黄开湘出生的黄家村。他说,那里的村民,均已住上楼房,过上幸福安宁的美好生活。他们看到北京来人,非常激动,不停向记者表达他们对祖国、对党的感谢。

村里的居民几乎皆姓黄,与黄开湘属同宗。黄开湘的故事,是那里家喻户晓的英雄事迹,尤其老一辈,更是给记者讲述了黄开湘母亲的后来。

他们说,老人家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为红军烈属,得到政府照顾。但除却五保户补贴外,其余的,老人一概不收。老人坚持认为,她老了,不能为政府效力,也不能给政府添麻烦。

记者听罢,眼眶舒润地去老人墓前祭拜一番,郑重向老人鞠躬三下。

临走前,黄家村的村民再三嘱托记者,黄开湘家五位烈士,至今未找到遗骸,他们黄家人,全在盼望烈士早日回家。

2021年,弋阳政协组织相关人员赶往甘泉及吴起,加入寻找黄开湘遗骸的工作中。

相关部门共同表示,无论寻找之路多么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烈士抛头颅、洒热血,为新中国献出宝贵生命,他们必须想方设法帮助烈士“回家”。

如今,寻找黄开湘遗骸的工作仍在继续……

参考资料:

《寻找黄开湘 让英雄回家》

《骁勇善战的“斧头将军”》

《鲜为人知的红军将领黄开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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