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岁的石光荣因为突发心肌梗塞住院,十八年未见的长子石林迫切赶到医院:
石林:我一直盼着您把我叫回来,我以为您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石光荣:爸一辈子都没说过软话,可心里一直惦着你,想让你回家呀,就因为这,想你,想得我心都坏了。
石林:爸,等我当了父亲才知道,您原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等我明白了,爸也老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当看到十八年后父子和解的这一幕对白,已经是泣不成声,甚至在石林下火车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颤动。
纵观石光荣的一生,有两个结。
一是青石岭战役,太多战友死于这场战斗,成为石光荣心里最难忘也最痛心的回忆;二是石林十八年未曾回家,在石光荣生病前,石林是他的“禁词”。
而石林为什么十八年不回家?
一是当初本应该去考大学的石林,被石光荣逼着去当兵,还是最穷最偏僻的地方,石林心里有“恨”;二是当时间久了,隐藏在内心的恨意慢慢转换成了不妥协、不退让,但凡是退一步,就被认作是“输了”,两父子就在这样的怪圈里僵持着。
而石光荣突发重病,甚至几乎是走入了鬼门关,被褚琴的“控诉”硬生生拉了回来,这才为父子十几年的“解禁”和亲情回归提供契机。
其实,很多人都认为石光荣太自私太专制,完全不顾及石林想考大学的理想,只是一味地将自己戎马一生的梦想转嫁到石林身上,可石光荣为什么一定要逼迫石林去当兵,做一个让儿子充满恨意的固执选择呢?或许有这三个原因。
01 石光荣血液里的“以当兵为荣”
石光荣8岁父母逝世,在蘑菇屯吃着百家饭长大,到13岁当兵,一辈子的热血都洒在了战场,就算最后离休,也是浑身痒痒,不得不拿院子里的菜园子“当兵”。
他参加过青石岭、四平、辽沈等等战役,还是第一批入朝参加抗美援朝的师长,身上的十八处负伤,是他浴血奋战的岁月和经历过战场,留下的最刻骨铭心的荣誉。
而他的负伤都在前面。
就如胡毅说的:
你是一直冲着敌人火力往前冲的主。
只有在战场上往前冲的人,伤口才会只在前不在后。
深埋在石光荣血液里的,是深以当兵为荣的血性。
因为是当兵救了他,给了他戎马一生,引人自傲的战绩;也是因为去当兵,解救了无数老百姓,让幸福安定成为社会的主旋律;因为当兵,是他心里认为的最崇高的职业。
而作为长子的石林,传承着他梦想,寄托着他的厚望,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一样在战场,抑或是能在部队里驰骋,做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热血沸腾的男子汉。
很多人都不懂这种军人血脉里的“顽固”,那种历经战争洗礼,在血脉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永远成为他们心里头的挚爱和一辈子都忘却不了的执念:战火燃烧过的青春与热血,一辈子都在燃烧,一辈子都在沸腾。
作为他血脉延续的第一人,他希望他的血液也一样要燃烧。
02 石林有不得不去“改造”的纨绔
因为石光荣的丰功伟绩,石林从小并没有吃什么苦,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他,有着超越很多其它军二代的顽皮与惹事生非。
从幼儿园带小朋友咸鱼,摸坏了的电门,把牛电的直吐白沫;再大后,跟着军区的小孩子打架,头破血流,带着小伙伴们一起偷开军车肆无忌惮;再大后,看不惯从蘑菇屯来就不想走的殿文,故意挖坑,让外出解手的殿文掉入坑内受伤……
而他选择去考大学,在石光荣看来,是因为他怕苦怕累,更如石光荣对褚琴说的:
就是叫你惯得一身资产阶级臭气,如果他不到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好好锻炼一下,用大锤砸巴一遍,他会变成什么样,你想了吗?
石光荣作为父亲,他看透了石林骨子里的执拗、傲娇与一身的臭毛病。
参军一个月,就写信抱怨军队伙食差、睡不好,向父亲提要求要调离;将吃不完的馒头随意丢弃;看不起农村人,战友没见过香蕉说香蕉是炒着吃的,他嘲笑了战友一整天;军训时,绕水面弯路走被班长训斥,赌气地往冰渣水面直扑……
参军后的石林,虽然带着对父亲的恨意和对参军的抵制,但更多的却是暴露了他骨子里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气息。
而经历过部队严格的训练,喂猪、砍柴、掏厕所的磨炼,因救火牺牲的战友张永厚和班长李大明,还有石光荣时不时如“你放在哪里都是块烂肉”的激将,才让石林因为经历过,才真正成长起来。
有一种父亲:说着最戳心的话、做着最狠心的事、受着最深沉的恨,却藏起心里的不忍与心疼,只将自己认为对孩子的好,望子成龙的心,以明面最刺骨的击打和背后最温暖的关心两种方式,塑造既残酷又温情的父爱。
可惜,年少时只懂父亲的残酷,却读不懂父爱里的温情。
03 石林有当兵的潜能
出生将门,在军区大院长大的石林没有辱没“军二代”该有的眼底见识与血脉里的才华。
小时候顽皮,是孩子王,指挥着小朋友各种捣乱;和小朋友一起玩发现炸弹,所有小朋友躲起来,只有他,自告奋勇地按照从工兵连看来的经验,一个人将炸弹给拆了;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做手枪;站在父亲的作战室,研究各种战役,与父亲讨论青石岭战役,清晰的思维作战方式,让石光荣深觉:“这小子,不当兵瞎材料了”;甚至之后到了鸡鸣山哨卡,他以钢芯当子弹,并研究出这种方式打断撞针的几率极低…..
从石林的成长轨迹看,他既调皮,也处处彰显着他的才华,而这种爱研究、熟读各种战役书籍,而后总结出各种经验,能做出、拆解武装设备的能力,已经昭示:他确实适合当兵,而部队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潜能已经显露的石林,在青年就应该扛枪卫国的石光荣的心里早已落了底。
别低估了一个有高中文化,有军事才华的人对一个部队的影响力,也别低估了一个部队对这种人才的渴望力,更别低估了部队对一个人才的改造力,两者之间,彼此需要。
带着恨意的父爱,有你察觉不到的深情
石林被石光荣逼着去当兵,有因为石光荣骨子里的以当兵为荣,和石林身上的桀骜不驯与军事才能。
但藏在背后的,却也有石光荣开着车一路追着石林的柔情;有因为对石林的恨铁不成钢,一辈子不说软话却祈求新兵团再给石林一次机会的难为情;有褚琴带来石林和石小林照片后偷偷摸摸地去看的思念之情,更有最后因心肌梗塞而对石林说的想石林想得心都坏了的深情。
石林,当初带着满腔的恨意,以“恨”激发变得更强的“野心”来报复父亲的不屑一顾
他曾站在山头义愤填膺地说:
石光荣,我不怕你。
可如今,他依旧“怕”石光荣。
因为当他读懂父爱的深沉,他的怕成为了另一种怕。
一种岁月不饶人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