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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丢东西〉梦到丢东西好不好?

人去哪里都要留下什么?例如,旅行时要留下记忆,但不能留下垃圾和不应有的痕迹。在文物保护机构刻字,表面上满足自己来这里留下痕迹,但没想到会留下违法违规的证据。这是对文化遗产的伤害,是对自己的伤害。(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旅行名言) (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旅行名言)尚未毕业的大学生用奖学金向母校捐赠口罩,就是留下记忆和防疫物资,留下与母校的友谊!一个人走一辈子的时候,应该留下什么,放弃什么?

咨询顾问西卡:在我看来,生与死是平等的。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但大多数人的想法是,如果我不谈论它,它就不存在。(大卫亚设)。

死亡对于他的亲人来说,是结束还是开始,就要靠他们亲人和他们之间的情感来决定。

西卡,整理咨询师。她还有一份更小众的业务,帮助家属整理遗物。

整理咨询师 西卡:遗物是一个人一生的写照,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很多人在生存状态的时候,更多时候会有一些伪装,我会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其实他也是一个人,他有脆弱的时候,他有年轻的时候,他也有自己情绪崩溃的时候。但是往往他的家人,可能不是很全面了解到他。

两年前的清明节,西卡第一次做遗物整理。她志愿前往武汉,给疫情中失去亲人的家庭免费服务。

敖慕麟的父亲在疫情中去世。他与母亲捐出遗体,供医学解剖研究。

敖慕麟:所有的东西都铺开以后,看到的一瞬间还是有不同的感受的。因为你是没有从这个角度,或者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审视,这些物品其实日常就放在你的周围,就像父亲和我一样,日常生活在一起,平时没有什么事,大家可能不会特别注意。

敖母:太少了,太少了,他留下来的东西。好像都是在一起用得多,他自己单独的很少。好遗憾。

敖慕麟:你最亲密的人,他消失了,但是他的痕迹还在,平时的一些形象就可以通过这些物品显现。比方说他写的字,你突然发现他原来写的这些字可能抄的是宋词,苏轼的也好,其他人的也好。整理出来我一看,他大部分抄的是同一个人的。那么我就想,我反而没有问过他,你是不是喜欢比方说苏轼的词也好,或者对他有特别的感受之类的,这种问题没有问过,也没法再去跟他互动了。

敖母:看着这些东西也是会想念他的。想起我跟他一道喝茶的时候。

整理咨询师 西卡:我只是在帮他寻找他自己和他的家人之间的关系,通过细心为逝者去更好地把他的东西呈现在他们的亲人面前,而如果没有了这份细心,很有可能他就会被忽略了,扔了或者烧了,假装不存在了,但实际上他存在过。

西卡联络了武汉近百个类似家庭,三个接受了协助。

敖慕麟:父亲去世即使到现在也是这样的,我不可能把它当成一个简单的事情,影响可能会持续。父亲离开之后,照理来说,记忆是不会变化的,但是整理的工作是会有新的东西带给我的,不仅是物品整理,也是心理整理的过程,他就在我的心中,这个是我可以继续拥有的一部分。

与许多同龄人一样,28岁前,西卡也一直在按照父母的指导生活。考一个优异的成绩,在写字楼的格子间,谋一份体面的工作。但重复的工作让她烦闷,几次生病更让她担心,如果有一天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自己能留下什么?

整理咨询师 西卡:做遗物整理让我看到了家人之间更多的可能性,愿意大家在生命还在延续的时候,多花一些时间去理解和陪伴家人,大家能够不再只从至亲去世上,不要到那一刻再去痛了,早一点去接受死亡教育。死亡是什么,我们怎么样去面对它。遗物整理不是一件好像很冰冷、很恐怖、很悲伤的事情,其实也可以去为了,相当于反之,为活着的人做事情。

去年夏天,西卡在上海接受了一份特殊委托。一位无儿无女的老人去世,为了确认是否有继承人在世,公证员找到西卡帮忙整理遗物。在那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书柜引起了西卡的注意。翻开一捆捆打包好的书和折叠的纸张,西卡找到了63封老先生弟弟寄来的书信,从1981年开始,跨越了26个年头。

整理咨询师 西卡:就相当于发掘出了活生生的人一样,突然就发现有一些证件,卡片这么大,上面有姓名出生年月,地址和信里的内容就对上了。

信件一点点拼凑出弟弟的悲凉人生。他生于1937年,51岁时老来得子。不幸的是,这个被唤作小明的孩子患有自闭症。弟媳去世后,由他独自拉扯。西卡发现这些信时,弟弟已经去世了十年。公证员辗转多方,最后在北京的一家敬老院找到了小明。

整理咨询师 西卡:早期的信件字迹是很工整的,每每写到小明的一些经历的时候,他的字体是飞起来的,就能感觉出他心中的那团火,就是无处可发的状态,这个就是我说的,物品本身它是能说话的一个原因。

西卡读懂,小明是老先生弟弟割舍不下的牵挂。征得有关方面同意后,她将老先生和弟弟的通信在上海一家自闭症友好咖啡店做成展览,赚到的钱作为经费全部捐出,定期请志愿者看望、陪伴小明。小明已经长成了一位30多岁的大龄自闭症患者,没有工作,经济来源主要是残疾人生活补助。通过志愿者的帮助,他和父亲、伯父,以一种特殊的形式,重逢了。

整理咨询师 西卡:他不太认识伯父,反应比较慢,但是看到父亲就是知道叫爸爸,他当时写了一封信,写爸爸我好想你,大概写了一整张纸。

整理咨询师 西卡:小明的父亲有一首诗,我在展厅粘上去的,标题叫《孤独·幸福》。孤独,是一个消极的词汇,幸福又是一个很积极的词汇,感受到矛盾的那种感觉,我觉得生命可能就是这样。

两年来,西卡共完成十余起遗物整理。

她更想推广每个人做好生前 “遗物整理”。

西卡的工作既告慰着逝者,其实更温暖着众人。人世间每天都有人离去,我们需要更多的西卡来帮忙,其实也需要西卡们教会更多的家庭去把这件事情做好,甚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把它做好,因为它就像是另一种留给世界、留给亲人的温暖话语。

(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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