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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宪宗信任太监汪直,发动“成化犁庭”,女真部落几乎被夷为平地

明朝星火年间,朝廷对辽东女真部落进行了三次军事清剿,称为“星火犁井”。

所谓“犁庭”,就是给予敌人毁灭性打击,剪除其实力恢复的条件,使之无法再形成威胁。


 
明成祖迁都北京后,从古北口至山海关一线设立了朵颜卫,从广宁前屯卫至广宁以东的白云山设立太宁卫,从白云山以东至开原设立福余卫。又将开原东北至松花江海西一带的野人女真分为二百七十余个卫所,每个都赐给官印,选用部落酋长担任指挥、千百户等职务,有时也会让一些归化的土著担任都指挥、都督之职,明朝将这些卫所视为边境屏藩。


明朝在更北的黑龙江设立了奴儿干都司,并派使臣招抚当地各族土著,如果愿意归附朝廷,就把他们迁到开原的安乐州和辽阳的自在州定居。这些部落的首领都接受明朝政府的册封和委任,朝廷按官职授予他们冠带印信,并按月发给俸禄。这些卫所的首领每年都要入贡,部落驻地迁徙要向朝廷报批,有战事发生时,其壮丁要听从朝廷的征调。



到了永乐末年,朝廷招降政策逐渐废弛,驻在开原的一部分女真人发生叛乱,进入胡里改部领地,双方互相攻杀。到了宣德年间,朝廷朝廷再次派使臣招降了他们,并将他们迁到建州“老营”定居。“老营”名为东建州,开始只设一卫,后又增设左右二卫,统称建州三卫。当时三卫的女真人总共不过数千,其领地自山海关直达开原,南濒大海,其余三面都是蒙满部落。


成化年间的兵部侍郎马文升对这一带蒙古和女真部落的特点做过如此评价:“参与其性则建州女真诡诈过于海西,海西过于朵颜等三卫。盖海西、建州马步能战,而朵颜三卫止长于骑射故也。”他认为蒙古人只擅长骑射,而女真人的骑兵步兵都很厉害,所以女真人更难对付,尤其是建州女真。



正统十四年,也即1449年六月,瓦剌太师也先屡次侵犯明朝领地,明英宗亲率二十万大军出征,结果在土木堡惨败,明英宗被俘,明军最精锐的三大营几乎全军覆灭。同时脱脱卜花王进犯辽东,阿乐出进犯陕西,明军在这几个方向全部失利。自此,明朝国力大衰,对边境附近蒙满部落的掌控和威慑能力也远不如过去。而辽东地区的朵颜三卫和海西、建州女真方面也遭到也先的攻击,而且也不再听命于明朝,经常发生反叛,这一地区数年间烽火连天,直到景泰时。才趋于安定。


海西、野人女真部落的许多首领死于数年来的连续战乱,朝廷所赐的官玺书册都被也先抢走,死亡首领的子孙,没有了这些凭证,就无法世袭官职,每年只能以舍人的名义入贡,而不能称官职,在路上不能乘坐专车,皇帝赐宴时也不得坐在上席,赏赐也比原来少得多,于是这些人就心怀怨恨,酝酿作乱。驻守辽东的官员对这种情况是了解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及时处置,而是任其发展。


到了成化二年,努尔哈赤的五世祖,建州都督董山煽动胡里改部和海西女真频频入寇边关。《建夷考》中记载:“董山纠毛怜、海西诸夷,盗边无虚月。”意思是董山纠结胡里改和海西女真诸部落,每个月都来袭扰。



在成化二年到成化三年,建州女真年年犯境,成化三年从一月到三月,甚至连续两次入犯,明朝都指挥使邓佐阵亡。明宪宗大怒,决定以强硬手段讨伐,下旨“捣其巢穴,绝其种类!”这道旨意,就是对什么叫“犁庭”的最直接解释。


朝廷命太监黄顺、总兵官武靖伯赵辅、左都御史李秉率大军前往征讨,还命朝鲜派兵,配合明军进剿。


经过一个月的围剿,明军斩首六百三十余人,俘虏二百四十余人,建州女真首领李满住父子被朝鲜军队斩杀,董山被俘。


在将董山和其部众押往京师的途中,他仍然口出狂言,桀骜不服。


行至广宁时,赵辅等人认为,如果把董山放回去,必然贻患无穷。于是他们奏明朝廷后,将董山诛杀,将其兄弟和几百名青壮部众迁徙到两广、福建。


在这场战争中,明军虽然获胜,自身损失也很惨重,但女真部落中能打的强悍之徒不是被消灭就是被迁走,无力再对抗朝廷,边境获得了较长时间的安宁。


然而过了十年,建州女真新一代男性又已成年,其战斗力逐渐恢复。这时,一起因明朝边将勒索女真部落而导致的纠纷,再次引发了边境战争。


成化十四年,海西兀者前卫都指挥散赤哈上书朝廷,指控开原一位姓管的指挥使索贿,榨取珍珠、豹皮等财物。兵部接到报告后,发文给巡抚辽东右副都御史陈钺,要他调查此事,那位管姓指挥使闻讯后很害怕。恰好此时海西兀者前卫都督产察要入京朝贡,而他是散赤哈的侄子。管指挥使便对产察威逼利诱,要他到北京后对朝廷说自己没有受贿,产察照着做了。


散赤哈知道后,极其愤怒,声称要带兵来讨公道。边境守将急忙把这个情况报告给陈钺,陈钺发出公函,招散赤哈来广宁当面了解情况。散赤哈就带着十几个人,想由抚顺关进赴广宁。


当时边将对土著部落的敲诈勒索是普遍现象,守开原的参将周俊等人担心散赤哈来了以后,会把他们的事都揭露出来,于是就设法阻止他去广宁。他们派人赶到广宁,对陈钺报告说,过去从来不允许海西人由抚顺关进,这是为了不让他们熟悉这条道路的地形,以免造成后患,所以这次也不能让他们进来。陈钺 不明觉厉,认为周俊说得有理,就急忙下令让散赤哈返回。可是这时散赤哈已经入关,觉得遭到戏耍的他大怒,折箭发誓要报这羞辱之恨。


散赤哈悻悻地回到抚顺所,备御都指挥罗雄知道这回彻底把散赤哈惹怒了,为了化解事态,他摆宴劝慰,然后再把散赤哈礼送出关。


自从董山被杀后,建州三卫女真一直想找机会给他报仇,但自身力量不够,必须依仗海西。他们知道散赤哈的遭遇后,就把他请来,双方商定,组成共同反对明朝的联盟,边境形势日益紧张起来了。



陈钺得到消息后,就做出了准备大张旗鼓征伐建州的姿态,他一面张贴告示,表示官军将要出征,一面招募士兵,营造战争气氛。然而陈钺只是虚张声势,实际上并不想开战,他自己也没有赶到辽阳坐镇指挥。


可是女真人的报仇欲望是真实的,成化十四年正月,建州三卫纠合海西女真数千余人,趁着明军忙于过年,突然发动进攻,破关入境,在凤集堡一带大肆劫掠。警报传至广宁后,陈钺这才紧张起来,赶赴辽阳组织防御,但是女真人早就满载而归了。



女真这次入寇,使陈钺惊惧万分,因为此事是边将们的贪婪和他自己处置不当引起的,他害怕遭到朝廷问责,所以他准备策划一次对边关附近土著部落的屠杀,这样既能掩盖责任,又能冒功领赏。



当时辽东边境附近有十八个土著部落,他们每家都有入贡的使者还没回来。散赤哈与明朝的战争爆发后,他们害怕被朝廷误认为敌人而卷入其中,也担心贡使被朝廷扣押,于是这些部落的首领也僧格主动来到抚顺说明情况,指出犯边的都是海西人,与他们无关。


陈钺与分守辽阳的副总兵韩斌有意剿灭这十八个部落,以此充作反击散赤哈的胜利成果,于是把也僧格等人都拘押在沈阳卫,然后上疏朝廷说:“建州三卫夷虏虽名为屏蔽,而叛服不常。得利则朝,失利则寇,又与海西女直联络杂处最难防御。若非大挫其锋则虏益猖獗,兵连祸结何时能巳。莫若舍经而从权,诡道以制胜。”意为建州三卫是个越来越猖獗的祸害,朝廷应该不择手段将其铲除,否则边境上将兵连祸结,贻患无穷。


到了二月,陈钺又连续向朝廷报警讯,说女真人即将进攻,建议“分遣将领于各边剿捕,或设伏以邀其归路,或乘隙擒彼妻孥。”


在制造了女真人即将入侵的紧张气氛后,陈钺就实施了屠杀行动,他率军夜袭十八个部落的村寨,见人就杀,但是没有劫掠人口牲畜。这次屠杀中,部落中的精壮并没有被全部杀光,有些人逃脱了。陈钺班师回来后,又把关在监狱里的也僧格等人也都杀了,然后向朝廷报捷,说他们捣毁了女真人的巢穴,取得大胜。


马文升在《安抚东夷记》中记载了这件事:“乃乘夜率诸军袭各寨,屠之讫,无所掠人畜,而精壮者间亦脱去。既回,遂捶死也僧格于狱,乃以捣巢之捷闻。”


明宪宗于成化十四年三月初四日召集太监怀恩、兵部尚书余子俊、侍郎张鹏、马文升等人商议如何平定建州三卫和海西女真。大家都认为,也僧格等部落没有反叛,而且有使者入贡,如今却遭到屠杀,应该先予以抚慰。皇帝同意,于是下旨:“建州夷人被大军征剿,恐怀疑惧,着兵部侍郎马文升、通事詹升前去抚安。”

明宪宗



四月初五曰,马文升和詹升,以及僧格部落在北京的朝贡使者重阳抵达抚顺。马文升先让重阳回去,通知幸存的部众,告知他们朝廷的意旨,并让建州和海西女真各部落首领前来听旨,对无辜遭屠杀的部落表达了慰问,还赐以牛羊布帛,最后命令这些首领赴京听候安排。


马文升在安抚的同时,也得到情报:海西女真虽表面上听从了朝廷的招抚,暗中仍在准备侵袭边关。于是他在东宁卫选了一个已经归化的女真人赵安,以招降为名,深入海西女真腹地去探听情况。几天后,赵安回来说,海西女真确实在备战,已经聚集了数千骑兵。这时,分守开原的太监韦朗也派人来告诉马文升,说海西女真即将挑起战端。马文升迅速把这一情况上报给了朝廷。

马文升



明宪宗得报后,下旨由总兵官都督同知欧信、副总兵韩斌、参将崔胜各率所部前往讨伐,同时调开原参将周俊带领开原、铁岭精兵三千,在凤集堡一带设伏。


马文升赶到开原坐镇,他刚到三天,海西和建州女真果然分数路入寇。明军以逸待劳,待女真人进入伏击圈后突然发起攻击。这一战,明军大胜,斩首二百余级,生获数十人,马一百二十匹以及许多军器盔甲。在被斩杀的女真人中,大多是海西人马。收到捷报后,明宪宗很高兴,敕命奖励,升奏捷人各一级。


马文升认为,对女真部落,应该剿抚并举,恩威并施。建州和海西女真作乱的起因在于失去了世袭的官职,所以心怀怨恨。如今朝廷已经用武力惩罚了他们,接下来还应继续招抚,恢复他们的世袭职位,这样才能使辽东边境获得长久安定。于是他上疏朝廷,要求查验当年颁发给女真各部落的授官玺书。根据内阁留存的底籍,确定了十几名部落首领的官位世袭资格,并予以恢复。女真人很感激,海西兀者前卫的都督产察等人都归附了朝廷。


在对待女真部落作乱的问题上,朝廷里分为剿抚两派,马文升属于主张招抚的一派,而深得宪宗宠信的太监汪直则主张剿灭。对马文升的招抚行动,汪直非常不满。


马文升在成化十二年奉旨整饬辽东时,在上疏中涉及辽东巡抚陈钺的贪酷,因而将其得罪,而陈钺的后台就是汪直。这次马文升前往招抚时,汪直也想派人同往,目的是争功,却被拒绝,因而心怀怨毒。他于是与刑部尚书林聪等人诬陷马文升,称女真反叛是马文升禁止边境农具贸易激起的,将其下狱,谪戍四川重庆卫。


汪直认为,女真人不可能真正臣服,他们“夷荚恍安,曷又入寇”,前脚接受招抚,后脚又来侵袭,一味招抚将使边境永无宁日,明宪宗同意他的看法。成化十五年,建州女真又声言要来犯边,十月,宪宗命太监汪直、总兵官抚宁侯朱永,巡抚陈钺率大军将其剿灭。



到十二月,明军取得大胜,“擒斩六百九十五级,俘获四百八十六人,破四百五十余寨,获牛马千余,盔甲军器无算。”


成化年间的这三次军事打击,重创了建州和海西女真各部,使其“强壮就戮,老稚尽俘”,“流离四散,其余存者几无。”明朝的初衷是要做到“可屠者屠之”,直至“尽灭乃已”。然而,这个目的并未达到,一百多年后,建州女真又重新繁衍成长起来,最后反噬了明朝。既然明朝当时已经将建州女真屠杀殆尽,那为什么他们后来又能重新恢复壮大起来?犁庭”后的一百多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仍然值得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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