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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河南农村少女被判死刑,死前哭诉:我也曾是“三好学生”

2004年11月,河南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下达,一名高中生农村女孩正在执行死刑。

这位正上高中的花季少女才年仅20岁,本应该享受青春的无限美好,她为何会判死刑呢?

这要从前一年2003年讲起。

2003年1月21日凌晨,河南信阳的一所高中内,女生宿舍突然传来惨烈的尖叫声。在一片慌乱之中,大家发现,有两个女生被人恶意泼了硫酸。

受害者名为王晶石和张静,两人立马被送进医院抢救。

王晶石的手部被轻微灼烧,虽然留下了伤疤,但是所幸伤处较小,没有造成恶劣影响。

但是另一名受害者张静却没有那么幸运,硫酸几乎全都泼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手流下了大面积的烧伤,整个面部几乎全部被毁,左耳脱落,双眼也睁不开了。

虽然张静在抢救之下最终还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这次事件几乎让张静完全毁容,这需要她一辈子去治愈。

年纪17岁的张静,是班级里的视线中心,她本来高挑漂亮,还一直希望能够在高考中考取军校。

如今所有的梦想全都无法实现了,张静接受不了这一切,在事情发生之后,她的精神几乎崩溃。

到底是谁,竟然会对两个高中女生下此狠手。

警方立即着手调查,因为张静受伤最重,大家一致认为,凶手的目标是张静,王晶石极有可能是被无辜连累的。

因此,警方也主要从张静的日常关系开始调查。

但是大家都说张静平日为人处事上特别好,和班级同学的关系特别友善,没有听说过和谁有仇。张静自己也没有想到,最近有和谁起冲突。

而女生宿舍都没有监控,当天晚上也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入过。

案件的调查陷入僵局,线索中断。

而硫酸的来源更是不好找,学校内化学实验室的硫酸没有丢失或者缺少,而学校周边卖硫酸的店铺更是很多,警方无处入手,只能挨家挨户地询问线索,并且把所有买过硫酸的人都调查一遍。

张静被害之后,全校女生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关于凶手的传言更是千奇百怪。

突然,隔壁宿舍有个名叫马娟的女生,悄悄对自己的同学说,自己见到过凶手。

她说,有个蒙面的男子用刀逼她带人进入过宿舍,那个男人进到了张静的宿舍里去了。

同学听她这么说,立马要找警方说出真相,但是马娟却说自己害怕凶手,不想透露。

没想到同学却义正言辞要找到凶手,大家都很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而得到了新的线索之后,警方也立即着手调查,可是张静的宿舍并没有任何外来人员出现的迹象。

除了马娟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见过那个蒙面男子。

唯一的证人和线索,只有马娟。

为了弄清真相,找到真凶,警方立即传讯马娟,并且对她多次审问。

前几次,马娟还嘴硬,坚持要有人逼迫自己,但是她的说法矛盾很多,也与事实不符。

而警方还在附近店铺的硫酸购买记录里,找到了马娟的名字。卖硫酸的店铺老板,也指认,马娟曾经亲自购买过硫酸。

在证据之下,马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把真相交代了出来。

原来,她才是硫酸案的真正凶手,当被问到为什么朝着张静泼硫酸的时候,她回答自己只是泼错人了。

马娟想害的其实是王晶石。

至于为什么?

马娟放声大哭,“我好嫉妒啊,我只是想要教训她!”

这个高中年纪的少女,只是出于嫉妒,就想要把硫酸倒到同班同学身上。这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马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就在法院判决马娟死刑前后,马娟递交了一份他的自述,揭开这个悲剧少女的人生轨迹,从一个“三好学生”到死刑犯的历程。

出生于信阳农村的马娟,从出生开始就不受家里人的期待。

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哥哥,但是从知道怀孕开始,家里就期盼肚子里的孩子能够是一个男孩。

直到马娟带着啼哭声呱呱落地,家里所有人才长叹一口气。

这个孩子是不受欢迎的。

父亲想着,一个女孩以后也没有什么用,家里面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在孩子出生的一瞬间他就想到要把这个女孩送人。

家里条件也不好,把孩子送出去,还能减轻一些负担。

但是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亲看着刚刚出生的马娟,不忍也不舍,她苦苦哀求丈夫,希望能够把孩子留下来。

最终,在母亲的坚持下,马娟被留在了家里。

可是,强留下来的孩子,又能享受到多少爱呢。

马娟从小就感觉在这个家里,她格格不入,奶奶总是当作家里没有这个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哥哥身上,而父亲则时常因为生活拮据唉声叹气,母亲是最爱她的,可是母亲也无力改变她的一切。

在别的孩子已经背起小书包去上学的时候,马娟还只能跟在母亲身后放养、种田、干家务活。

她绝望极了,看着哥哥快乐的背影,马娟总是会想,自己要是能够去上学该多好呀。

在这种渴望之下,她哀求母亲,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家里的权力掌握在父亲手里,即便母亲不忍心,母亲同意了,在父亲看来,让一个女孩去上学,无疑就是浪费家里的钱财。

在那个冰冷的晚上,马娟重重地跪在了父亲身前,希望父亲能够让自己去上学。

而父亲的回应,只有一个摔门而出的背影。

在之后的日子里,马娟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她比哥哥起得要早,每天太阳还没出来,就要出去干活,晚上带着一身疲累回到家中。

而哥哥则可以在全家的称赞和宠爱中,笑呵呵地去读书,回来还要被偏心的奶奶抱住说学习辛苦了。

知女莫若母,看着马娟的样子,母亲自然明白女儿想要什么。于是母女俩只能天天哀求父亲,希望能够给马娟一个机会。

最终,马娟用不会耽误家里的活换来了去上学的时间。

即便每天被读书学习和干活挤得满满当当,年幼的她仍旧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哪怕是在农忙时节,马娟也一定要写完作业,才能上床睡觉。

而她的辛苦,终归是有收获的。

马娟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个学期,她都会被评为班上的“三好学生”。在小学毕业后,她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地的中学。

然而,马娟能不能继续读书,仍旧是家里的难题。

哥哥目前正处于学习的关键时期,家里肯定是不会让他辍学的。而若是一口气支撑两个孩子上学,家里又没有那个条件。

思来想去,父亲还是决定牺牲马娟。

得知此事,马娟感到天都要塌了,可她却无能为力。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要因为家境、性别这些原因,放弃掉读书的机会吗。

此时,坚强的母亲站了出来。

她挨家挨户地借钱、对每一个亲戚低声下气,千辛万苦凑出来了一笔学费。在马娟看来,这不仅仅是学费,更是母亲的尊严和血泪。

马娟在母亲的努力之下,终于有机会继续读书。

她深知自己这个机会难得,同村的女孩子有的早已嫁人生子,有的则外出打工、帮助家里减轻负担。

每每看到别的孩子寄来的钱,马娟的父亲总会长叹一声,而马娟则心里一紧,生怕自己哪天就被从课堂里拽出来,再也无法读书。

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恶梦,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被冷汗和泪水浸染。

而马娟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她想要证明自己,就算是女孩,也能做得很好。家里花钱让自己读书这件事,是有价值的。

这个信念撑着马娟走完初中三年,中考那一天,她从学校的车上走下来。

马娟看着眼前无数来接学生的家长,而自己只能逆着人群去拿自行车,在雷雨中,艰难的骑车回家。

那一刻,她突然哭了出来,多少年来的委屈、不甘和心酸,在这场雨水中得到释放。

或许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再也不能读书了。父亲已经提了很多次想要自己去打工,若是再一味任性下去,母亲也不会支持自己的。

可是,马娟的中考成绩非常好,不仅考上了重点高中,还能够凭借成绩减轻学费。

在这个消息传到家里的时候,一向沉默的父亲突然把家里的猪卖了,他再也没有逼迫女儿出去打工,而是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给马娟当学费。

“爸没本事,不让你上学,是觉得你也学不出来什么。但是你有出息,只要以后考上大学,爸也有面子,钱不白花。”

拿着学费的那一刻,马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有出息,绝不能辜负家里的期待。

但是上了高中之后,马娟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之前的人生一直都被困在村子里,即便是家里穷,同学之间也不会差距太多。

但是上了高中之后,她一下子就到了城里,同班的同学们与她的生活天差地别。而马娟一向引以为傲的成绩,也不算什么。

在重点班里,马娟是最特别的一个女生。她没有钱买华丽的衣服,长得又黑又瘦,一说话,就是浓重的乡土口音。

班上的人都在嘲笑她的口音,每回马娟一开口,班里都会传出来嗤笑声。

久而久之,马娟更是不敢说话、不敢回答问题。班上也没有人愿意与她当朋友,她永远形单影只一个人。

而班上的老师也以为,马娟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甚至在排座位的时候,把她放到了班级最后一排。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马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她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期中考试考出来一个好成绩。

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马娟犯了致命的错误,她把自己的英语试卷交错到别的年级里,直接导致期中考试成绩缺少了一门科目,成绩十分不理想。

这一次,按照成绩排座位,马娟也被放在了最后一位。

老师的轻视、同学的鄙视和家里的重视,复杂的矛盾让马娟十分受挫。

而且她还遭到了校园欺凌,班上总有人会恶意损坏她的东西,高一这一年来,马娟竟然丢失、坏掉了9个水盆。

她不敢和家里说,马娟知道家里很难,这笔钱只能从自己每日的伙食费里省下来。

她开始习惯挨饿、习惯亏待自己,习惯了身边人的冷眼嘲笑。

高一学期末,期末考试她又因为发高烧导致历史考试缺席,最终被调到普通班级。

从重点班走出来的时候,马娟觉得背后的同学都在嘲笑自己,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她彻底丧失了信心,她突然间开始怀疑,当初执着于想要上学到底对不对。

没有想到,最普通班里,马娟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因为在班级里成绩很好,老师都很关照她,她也被选为班上的班干部。

同时,同学们也很尊敬她,没有人嘲笑她的贫穷、嘲笑她的口音,也没有人随意拿她的东西。

在普通班的一年,马娟感到轻松而又自在。

但是好景不长,她的成绩飞速上升,在高三开学,马娟又考进了尖子班。面对昔日冷漠的老师和同学,马娟越发抵触。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我自己学也可以。

因此,上课不再听讲,也不问同学问题。

但是这种学习方法不仅让她跟不上尖子班的课程,还让她一度走了不少弯路。因此,在高三的第一次考试中,马娟就栽了个大跟头。

她再次考了全班最后一名。

而这个名次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没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

马娟更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不起他,同班同学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蔑视。

家里离学校很远,母亲每一次给她送生活费都要走上很久很久,然后再一个人走回家去。

这个时候,看着母亲的背影,拿着家里凑出来的钱,马娟更觉得无力。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学习了,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现在的马娟被生活逼到了一个死角里,除了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别无出路。

可是冷漠的校园生活,又让她感到压力。

在这个世界上,马娟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孤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沉重但是又脆弱。

病态的心理更加影响了她的学习,马娟的成绩不断下滑,永远都是班级的最后一名。她发现同班同学对待其他人态度都很好,谁去问问题,都能够得到耐心回答,唯独自己,永远都只有一句冷漠的“自己看”。

在这样的日子里,马娟愈发讨厌班上的同学,讨厌那些“天之骄子”。

而这样的矛盾在一次偶然的冲突里,被激化,一天晚上,马娟和同班的王晶石大吵了一架。

在晚自习下课之后,马娟十分口渴,想要喝一杯热水。

可是自己水杯里面没有水,而且宿舍楼里也停电了。没有办法,她鬼迷心窍地从同宿舍其他人的暖壶里倒了杯水出来。

这个时候,王晶石也来借热水洗脚,她一个人倒光了全部的暖水壶。

等到马娟舍友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热水全都不见了。

在舍友的逼问下,马娟把自己和王晶石倒热水的行为,全都说了出来。

舍友便气冲冲地跑去找王晶石质问,两个人吵了一架。王晶石自认理亏,她的怒气不能向马娟的舍友发泄,便憋着气找到马娟,朝她破口大骂。

那天晚上,王晶石似乎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

马娟本就不满班上同学,王晶石作为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一部分人,平时在班里一直受到优待。

两个人在班里的待遇截然不同,马娟早就心态失衡了。

而在王晶石的辱骂之下,她把所有的怨和恨都发泄在了一个人身上,马娟每一次学习遇到压力,都会想到王晶石,内心就很涌起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

终于,在2003年1月,又一次大考来临之前,马娟在压力之下越来越焦虑、嫉妒。

她看着眼前的化学课本,复习到“硫酸”这一课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想到了王晶石,想到那天被对方辱骂、想到王晶石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

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马娟扭曲地想,你要是也考不好,也做到最后面、也被人瞧不起就好了。

在这样的想法推动下,马娟四处打听哪里有卖硫酸的,最后仅仅花了八块钱就买到了。

当天晚上,马娟把硫酸倒到自己的水杯里,用水简单稀释了一下。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要给王晶石一个教训。

半夜,她一个人偷偷起床,摸黑走到隔壁寝室。做贼心虚之下,没来得及细看,就把一杯子的硫酸全都倒到了王晶石头上。然后,一个人赶紧跑掉了。。

跑的时候,马娟隐约听到了一个女生的惨叫,听起来不像是王晶石的。

直到张静被送入医院,她才发现,自己把硫酸几乎都泼到了和王晶石睡在一张床上的张静。

马娟满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件无法弥补的错事,而此时她只能不断地遮掩隐瞒,最终以拙劣的谎话自投罗网。

在被捕之后,马娟一直以泪洗面,她曾经期盼的一切全都没了。

家里面卖了所有的田地、猪羊,把钱赔给张静,本来是全家的希望,马娟却因为一念之差,变成了全家的负担和污点。

很多人都同情马娟,觉得她是悲剧的受害者,是生活压迫之下的可怜人。

可是张静的人生更加悲剧,在硫酸案之前,她是未来之星、是人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男生心中的女神。

而如今,她身体超过一半面积被硫酸灼伤,生活难以自理,成为了别人嘴里的“可怜人”、“怪物”。

“其实,还不如让我也死了算了。她被处决了,再也不会受罪了,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在面对记者的采访时,张静如此说道。

她对生活充满了绝望,那杯硫酸泼下来的一瞬间,她的一生都毁了。

为了治好女儿,父母背负巨额债务,带着她四处求医。可是因为五官都被毁了,张静只要在外面露脸,一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惊恐。

家里条件并不好,张静是家里的长女,她还有两个弟弟。而张静的父母也都是农民,本来一家人幸福安稳。虽然生活不算富足,但是也有希望。

而自从张静被害之后,一家人奔波于全国各地,沉重的治疗费用压垮了这个家。

母亲一夜之间苍老,每日抱着张静哭泣,父亲总是背过身去抹眼泪。

而从17岁开始,张静就要生活在一个大头套之下,每天只能露出两个眼睛。而她的进食只能依靠吸管,嘴巴完全张不开。鼻子和耳朵都被硫酸灌了进去,鼻子没了、一只耳朵也没了,仅有一点微弱的听觉。

而家里能够借到的钱,几乎一瞬间就花没了。因为没有钱,张静的手术只能被一再耽搁。

明明被判决的时候,张静应该能够得到学校的15万元赔偿。

可是张静的父亲却说自己上当了,因为在判决的时候有人主动找到他,要求他主动撤销判决,这样被告就会给他们赔偿更多的钱。

张静父亲没有听法官的劝告,为了更多的赔款,选择一次次撤销申请,最终导致张静的赔偿申请无效。

也就是说,此案结束之后,张静一份赔偿款都没有获得。

索赔无望之下,张家只能借钱治疗。

然而借来的钱毕竟是有限的,最终张静因为负担不起手术费用,无力维持治疗,只能顶着一张被毁掉的脸生活。

一场硫酸案,三个可怜的受害者。王晶石在此事之后,一蹶不振,成绩一落千丈;马娟因为自己的嫉妒,害人害己,最终被法律制裁;而无辜的张静,则终身被伤痛所累,家里负债累累,求助无门。

年幼的花蕊,尚未开放就滑入深渊,而在校园之中,如何关注青春期少年少女的心理健康,也成为了重点话题。

希望日后此类悲剧不再发生,也希望张静能够早日恢复身体健康,重新走向正常生活。

关于作者: l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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