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岁月飞逝。
今天农历3月23日(2019年)是我亲爱的奶奶去世23周年的忌日。
虽说奶奶离开我已经整整8395天了,但是善良、慈祥的奶奶依然活在我的心里。
本文的主标题是我20多年就前写下的,因为奶奶的突然离世,这篇文章也就被搁置起来。20多年来,我曾无数次试图完成这篇文章,但只要一想到奶奶,我心里就非常的悲伤和难过,每次提起笔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流满面却无从下笔,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三年前,是奶奶去世20周年。我找出当年写下的题目,本想写下来纪念逝去20年的奶奶。但是当我再一次提起笔回想过往的时候,心里依然犹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却根本无从下笔。一直拖到今天,已经整整23年了。
今年清明节,我带着女儿回老家去挂清。认真看了奶奶墓前的碑文,知道今年的农历冬月27日是奶奶诞辰100周年。回到贵阳后,我找出了曾经无数次酝酿的题目,花了好几天时间回忆、构思、斟酌、整理,写下了这些文字,算是对我20多年前承诺的交代,更是对奶奶的无限怀念和永久纪念。
今年清明节,年过七旬的父亲在奶奶的坟头除草。
苦中带甜的荞粑
荞粑,对现在的孩子来说比较稀罕。就算偶尔吃到,可能也会被其中的苦味所击退。在我小的时候,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啊,况且是敬爱的奶奶亲手做的,那苦甜苦甜的的味道至今想起都会不自觉地流口水。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已经是当家立户的人,与爷爷奶奶一屋两头住。很多时候我都是和奶奶在一起。在我的记忆里,奶奶终日就是在家里操劳,没有看见她去上坡做农活。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因为她是“三寸金莲”没法干活而被生产队“豁免”;也许是因为当时家里人多有足够的劳动力挣工分,她老人家可以不用出去劳动;也许……
爷爷是大队的赤脚医生,有点公职人员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也没有看见他上坡劳动过。房屋角落里的那张大桌子上,随时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品,墙壁上挂着一盏大马灯,还有那个破旧的藤兜(外出看病时装药品用),那些都是爷爷每天用于服务乡邻的全部家当。那个时候,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严寒酷暑,只要有人来喊(不像现在有手机),爷爷都会根据来人对病人病情的叙述,选择合适的药物,提着那个破旧的藤兜,然后与来人一起上门为乡亲们看病治疗。
我每天跟在奶奶身后,虽说没有糖果、饼干、水果之类的东西吃,但是却经常吃一样东西——荞粑,不过现在已经不常见了。绿绿的,香香的荞粑,味道非常棒,特别好吃。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经常都在做荞粑吃,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物质匮乏、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要说经常有荞粑吃可能也不太现实。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吃过至少不止一次,这是肯定的。
那个时候,我们所住房屋的左边有一个偏偏(不是正房,有点类似于厢房),屋顶是茅草,灶头就在里面,灶头旁边有一口石头水缸。很多时候,奶奶将蒸熟的荞粑放在水缸盖上,虽然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但早已等不及的我就踮起脚伸手去抓起吃,就算着烫到也不怕。每每这个时候,奶奶都会和颜悦色地对我说:不要着急嘛,等它冷一哈,反正都是你的,没得哪个和你争。是的,没有人和我争,因为大人们都上坡做活路去了,只有我和奶奶在家,我肯定是要把肚皮吃得圆圆的。
1993年的暑假,还在读书的我节衣缩食花了170多元买了一台虎丘205相机,亲自给奶奶拍的半身像。
我的保护神
在我的心目中,奶奶就是我的保护神。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她总能帮我迎刃而解,让我化险为夷。特别是做了错事犯了错误,只要有奶奶在,我每每都能平安度过。
上世纪70年代末期,我家搬到了新房子里住,那是一栋只有两间五柱四的木房子。刚刚立起来的,的确是新房子。不过,那是真正的家陡四壁。铺床的房间用木板拦着,风儿可以随意穿来穿去,灶房是用木板和包谷杆杆拦起来的,堂屋除了川檐之外,没有一块板子。而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时候连猪圈都没有,两头小猪直到长到百十来斤,都是用绳子套在堂屋的柱子上,当时的生活状况由此可见一斑。
就是这样的“家底”,每天放学回家,父母总是千叮万嘱要我不要到处乱跑,要看屋,如果不在家看屋就要挨打。现在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不要说值钱的东西,就是不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啊,家陡四壁的屋有什么好看的呢?
也许是那个年代小偷比较多的缘故吧。记忆深刻的是,我们生产队的粮仓经常被盗。每到这个时候,生产队长就会派人去请鸡冠山(一座山的名字)半坡上的王老五(一个会做法事的老年人)来到晒谷场占卜、做法事、抓小偷,常常是做了三天五天结果一无所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那个时候的人们除了贫穷,就是封建和愚昧。
贪玩是孩子的天性。我可全然不顾这些,常常将父母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父母一出门,我就开始要想“脱身”的办法。刚开始那段时间,我跟妹妹说,我有什么什么事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老实木讷的妹妹总是点头应允,我就风一样地跑出去玩了,估计父母快回家的时候就赶快跑回家。时间一长,妹妹识破了我的“诡记”,她不干了。
妹妹不愿意独自看屋,我也不敢贸然出去。可时间一长,我又待不住了,只得答应带着妹妹一起出去玩,但是每次必须在父母回来之前跑回家。
每次出去玩,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通常是玩了一会儿,就要跑到房屋附近偷偷朝家里观望,如果家门还没有打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那就赶紧跑回来,等待父母归来。如果看见家门是打开的,心里可是连“咯噔”的机会都没有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叫妹妹回家去,因为她小肯定不挨打,但我害怕被打,只得忐忑不安地又回到奶奶身边。
吃完晚饭,我依旧不提回家的事。这个时候,奶奶总会轻轻地一句:不敢回家了?我总是郁闷地点头,有时候还要故意挤几滴眼泪,搞得可怜兮兮的。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喊爷爷提着那盏用了几十年的马灯送我回家,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止三五次,但在爷爷奶奶的庇护下,我常常总能化险为夷。
1993年的暑假,亲自给爷爷拍的半身像。
奶奶的忠实听众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读书的地方离家越来越远,与奶奶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可我对奶奶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特别是我到贵阳读书后,半年才能回一次家,要看见奶奶就更不容易了。
贵阳离家虽然才300多公里,但由于那个时候的道路交通不发达,车辆陈旧落后,运气好的话300多公里的路程常常需要12个小时。如果运气不好,车辆在路途坏了修三五个小时是常事,有时候甚至要两三天才到。不过在那个年代,运气好的时候毕竟不多,汽车在路上多多少少要出点纰漏,最常见的就是补轮胎。
除了放寒假暑假之外,平时是不可能回家的。但每次回到家里,只要有空我都要去陪奶奶说说话,听她讲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虽然有些事情她已经讲过很多遍了,但我依然爱听,从来不觉得厌烦。
不管是炎热的夏季,还是寒冷的冬天,奶奶很多时候都是呆在她那间住了几十年的地楼屋里。不足20平米的地楼屋里,放着一张大木床,一个衣柜,两个柜子,本来已经很拥挤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粮仓。冬天的床前还有一个火盆,烧火煮饭的时候火盆里才有一点草木灰,就是这点微不足道的草木灰多多少少也能为爷爷奶奶带来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暖。房间里面的空隙里间或有三两个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里面腌制着白菜、大蒜、教头葱之类的东西,那是爷爷的下酒菜。加上堂屋里的那个小独灶,就是奶奶和爷爷的所有家当。
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一年四季都能闻到一股发霉发酸的味道。有时候闻着那些酸霉味实在太重了,我就对奶奶说是不是坏了?一边说,一边帮着奶奶一罐一罐地打开查看。有一次,发现那坛教头葱生蜢子(腌菜上有一层白色的膜)了,我建议她倒丢算了,但奶奶却舍不得。她心疼地说:可能是遭油荤生蜢子了,没有烂还可以吃的,倒掉太可惜。于是她把生蜢子的酸汤水倒掉,把教头葱拿出来洗干净,然后又腌制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奶奶说总是会说,这是你家爷爷的下酒菜,倒甩太可惜了。说到这里,奶奶就显得有些伤感起来了。你爷爷爱喝酒,我现在还在可以给他弄点下酒菜,以后我不在了,他可能就只有喝光酒了。每次都听得我心里酸酸的,并不停地劝她:不会的,不会的。
冬天,火盆里的那点草木灰并不会持续太久。更多的时候,奶奶都是一个人半躺在床上,被窝里有一个烘笼,烘笼里有两小颗燃着的木炭。靠着这个原始的取暖设备,年迈的奶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那种用竹子编成的烘笼是绝大多数老人的取暖工具。但令人痛心的是,每年冬天因使用烘笼而引发火灾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而被烫伤、烧伤的老年人也并不鲜见。因此,我经常都会提醒奶奶说,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被烫着了。
很多时候,我都是坐在奶奶的床前,听她讲着那些家里家外的人间故事。鸡毛蒜皮也好,陈年旧事也罢,反正我就是她最最忠实的听众,从来没有厌烦的时候。诸如:解放前,年轻的爷爷是如何躲进深山逃避国民党抓兵,几天几夜没得饭吃;59年的时候,哪家哪家饿死了几个人,而我们家则靠着爷爷一个人在榨房打油换米养活全家人;整建党时期,爷爷被哪些哪些坏人楸斗……还有哪家有客来做好吃的没有喊我吃,哪个有好久都没有喊我了……等等,不一而足。
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楚记得“老还小”这三个字,这就是从奶奶那里听来的。奶奶经常说,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说话做事没有分寸,有时候还没得“章道”,常常会令人讨厌。
几十年过去了,这些细节我依然清楚记得。
我们家的第一张全家福,大约拍摄于1980年的春节。前排的小男孩就是我。
抓虱子
虱子这种“动物”,现在的很多小孩可能都没听说过,一般的家庭里估计也不太容易见到。
在我小的时候,虱子可是我们每个小孩子身上的“常客”。特别是在冬天,孩子们的胎生衣(内衣)上,小女孩的头发上都随处可见。一般来说,夏天穿的衣服少一些,虱子相对少一些;小男孩的头发短,虱子也要少一些。
说到虱子,就让我想起了奶奶为表哥表弟洗衣服的场景。
大姑爹遭遇意外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印象,隐约记得灵柩上山那天早上我和妈妈去了一趟。祸不单行的是没过多久,大姑妈也生病卧床了。听大人们说,她是上坡背东西回家的时候突然晕倒的,回到家后就一直瘫痪在床。在我的记忆里,大姑妈的床是铺在中干屋里的,旁边有一口石头做的水缸,很多时候她都是或坐或半躺在床上。大姑妈的身材比较高大,圆圆的脸似乎有点胖胖的。至于她说话的声音,我如今已完全想不起来了。
大约是1984年的春夏之交,正是打田栽秧那段时间,卧病在床的大姑妈突然病情加重与世长辞了。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当时在南盆坳公社小学读四年级,我的四叔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大姑妈去世后,新全表哥和他的两个弟弟就成了孤儿,日子过得相当艰苦。印象最深的是,每隔一段时间,新全表哥都会带着弟弟背着他们穿脏了的衣服从他家步行10来公里来到我们雷公地洗。每每这个时候,奶奶都会无奈地说:“我老了,哪里洗得干净哦,只是让衣服喝点水而已”。
那时候没有洗衣机,洗衣服是要选择天气好的时候,以便能当天晒干。洗之前,奶奶都会将衣服从背篼里抓出来放在院坝里,我们几个小孩就在衣服上找虱子,看谁找得多。找虱子也要掌握方法才行,一般来说夹肢空下和布与布的接缝处最多。找到的虱子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指甲轻轻一挤,就会发出“啪”的一声,声音不算大,但是很清脆。几个小孩在一起抓虱子,“啪、啪、啪”的清脆声伴随着我们的有说有笑声,这样的心酸场景对如今的小孩子来说,简直就是遥远的传说。
我们在院坝里抓虱子,奶奶就在偏偏屋里烧开水。奶奶的水烧开了,衣服上的虱子也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了。为了将衣服上的虱子赶尽杀绝,通常还要将衣服放在开水里浸泡,然后在奶奶的带领下我们一起背到水井里去清洗干净。
后来,每每读到大文豪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与表哥表弟抓虱子的场景。
1994年5月27日,四叔来信告诉我奶奶去世的消息。
痛失奶奶
1996年5月27日,星期一,正在上班的我收到了四叔的来信。信是用打字机打好后用油墨印刷出来的。23年过去了,四叔的这封信至今仍完好地保存在我的抽屉里。
小心翼翼拆开了信封,刚看了第一行,我就只觉得头上“轰”的一声,整个人顿时就像崩溃了一般,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流。四叔在来信中告诉我,奶奶于1996年5月10日(农历3月23日)与世长辞,家人按农村的风俗为她老人家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
在收到四叔来信的前半个月左右时间里,我每天总感觉心烦意乱的,整天吃睡不香,心情烦躁,精神萎靡不振,心里总感觉好像是欠缺点什么……原来,我敬爱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吧。
读完四叔的来信,我立即请假准备回家,当天下午4点钟就坐上了回塘头的大客车。大客车行驶了一夜,我一夜无眠,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奶奶的音容笑貌,重复着我与奶奶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一路上,汽车在蜿蜒连绵的公路上非常吃力地地爬行着,我的心情也非常复杂,情绪很低落。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特别恋家的人,每次说到回家我都会无比的兴奋和激动,心里也会感到特别的温馨和幸福。
但,这一次除外。
第二天早上,在经过10多个小时的“艰难爬行”之后,汽车终于行进到我非常熟悉的板桥。几分钟之后,我在青杠林下了车。四叔在来信中说“奶奶安葬在万山丛中”,我一下车就四处张望,目力所及并没有看见新鲜的花圈之类的东西。
下了车,迈着沉重的步伐经过王峰子、牛滚凼,走到环边的时候,年华大哥看见了我。他喊着我的小名:“你回来了?”就是他这一声普普通通的问候,打开了我心中积聚了20多个小时的情感阀门。
本来张开嘴是要回答年华大哥的,但是嘴一张开,心头突然一酸嘴里说不出半个字来,唯有撕心裂肺的嚎声恸哭最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一边走,一边号声大哭到了老屋的堂屋。坐在板凳上,身体趴在大桌子上放声大哭。爷爷在房间里听到我的哭声,他立即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我的身边。随后,三叔与满叔也先后来到堂屋里,大家都没有说话,堂屋的上空荡漾着我那一声声凄惨的、无奈的、撕心裂肺的恸哭。
我再也看不见敬爱的奶奶了,再也看不见了…………
那种无奈,那种绝望,根本没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大声地哭,旁若无人地撕心裂肺地哭,直哭到声音嘶哑,浑身颤抖,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是对奶奶的无限思念,更是对奶奶的万般不舍。因为,我敬爱的奶奶,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哭着哭着即将要打住的时候,一想到奶奶那句“这回是看到了,不晓得下回还看得到不?”的话又停不下来。奶奶去了另一个世界,此生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那种绝望,那种无奈,总是又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直到今天,只要一想起当时的场景,我常常也会泪流满面。
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我不管是在读书,还是已经上班了,每次回到家里,首先就是要去陪奶奶坐一半天。一年半载没有见面,总是有许多话要说。她会给我说一些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我也给她讲一些外面的新鲜事、稀奇事,祖孙互诉,其乐融融。
每次离开家出门之前,我总要去她的房间里跟她道别。每次最后离开的那一秒钟,她总会说一句相同的话:“这回就算是看到了,不晓得下一回还看得到不?”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笑着劝她,你身体这么好,下次肯定还能看见的。至今想起曾经的每一次离别,气氛颇为伤感。
奶奶的这张老照片拍摄于1979年国庆节前后,当时我刚上小学一年级。
梦中的奶奶
奶奶去世后,虽然我专程回了一趟老家,但是我并没有到坟地上去看看,因为难过的内心使我不敢面对真切的现实。只知道她安葬在黄立槽,但具体是哪一座坟墓其实我并不清楚。
每年的大年初一,我都会雷打不动地要去奶奶的坟前烧纸。虽然第一次去的时候,父亲给我说了具体的位置,但是我却找错了(这是几年后才知道的)。按理说,大年初一那天山坡上到处都有人,但说来也怪,我每次去烧纸的时候,周围都没有看见人,直到几年以后。
又到大年初一,我照例来到黄立槽奶奶的坟前给她烧纸。就在我摆好香纸准备拿打火点燃的时候,身后传来几个孩子的大喊声:“大叔,你烧错了,你家奶奶是那边那个”。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隔壁家的那几个孩子也来上坟。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我每年都是在给隔壁家的伯妈拜年,而我敬爱的奶奶早已被我“冷落”好几年了。我当时便无数次地在心里说:奶奶,对不起,请您原谅孙子的不孝。
奶奶刚去世的那几年,我经常都会梦见她,并且每次的场景都差不多。梦中的她总是戴着那顶略蓝偏白的帽子,穿着那件白色的土布衣服,坐在床上依旧像生前一样慈祥地看着我,只是一言不发。
但是,自从那次找到奶奶墓地的准确位置后,这20来年再也没有梦见过她。现在想起来,善解人意的奶奶原来并没有怪罪于我,只是时不时地托梦给我希望我能及时改正。还好,我很快便改正过来了。
奶奶,您安息吧!
2019年4月27日(农历三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