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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被开除〉梦见被开除了好不好?

每天读故事app作者:戒烟|禁止转载

1

公司裁员的消息传出后,大家都很不安,但安达坐在私人办公室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安达当年初入公司是在几十人中脱颖而出的,没有我爸是李刚,也不是靠着关系贿赂走后门进来的,算得上出类拔萃,两年后升职,如今已过了三个年头,27岁的安达在这个总监位置上安稳地呆着。

可就在安达庆幸裁员的名单上不会有他时,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安达失业了。回顾过往,在最初的几年安达因着能力不够,便奋发图强,早出晚归,比别人努力百倍千倍,但是激情终会被现实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磨得一干二净,从不甘心到按部就班,如丧尸一般,空有一副躯壳。

一向随心所欲、得过且过的安达这次不幸中招。

人就是这样,不到末路不会作此番感慨。也许是以往想了,三分钟热度下秒又冷却了。

安达看了看不耐烦的老总,千万种疑问闷在心里没法问出口,回到办公室后默默地收拾了物品,趁着饭点时间迅速又悄然地离开了。

安达二十二岁毕业,毕业后进了出版社,想来除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就再无其他了罢。

“唉,社会竞争压力大,如今工作不是不好找,而是你想干不想干的问题。有经验的无非是从基层做起,薪资和之前比差得太远,我就是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想想,我已经二十七了,还有几年时间可以重新开始?能走在那个位置上?但你不做,别人就抢先了。”

在安达颓废的几个月里,朋友卓林拉他出来喝酒,聊到这话题时,安达把心中所思所想吐个痛快。

卓林宽慰他:“兄弟别想太多,想的多了也就迷茫了。”

这话不无道理。安达叹气,一杯接着一杯酒,跟喝白开水一样,不到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他头抵着桌子,嘴里嘟囔着明天星期一还要上班,不能喝太多酒。

说完这句话,安达已醉倒在桌上。

喝醉酒的安达很安分,也许是发烧的缘故,吐了一次后,没有耍酒疯,没有踢掉卓林给他盖的薄被,吃了药人已睡死过去,卓林收拾完吐的衣服,临走前关掉了桌上的台灯。

这一晚注定不太平。安达是被尿憋醒的,晕乎乎地下床要去卫生间行个方便,没找到鞋子干脆光着脚走路,踉踉跄跄方便完已是十分钟后的事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2

安达的脑袋时不时地撞向一面铁壁,在一片晃荡,嘈杂声中惊醒。

这床怎么这么硬啊?安达习惯性地扯开被子,触手冰凉,接着在安达还没搞清楚的状态下,一把明亮的嗓音透过帘子传了过来:“小子,我也是服了你,这么个情况下都能睡得着。”

安达这下头脑清醒了,探头看去,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货车前方的玻璃挡上,正趴着一个似人非人的家伙,面目早已分辨不出,两只白眼往外凸着,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鲜血混着绿血浆缓缓地从嘴角流出,脑袋上方破了个大洞,可见是很痛的,正嗷嗷地惨叫着,这怪叫之声令安达头皮发麻,这……这分明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才会出现的丧尸啊……

安达惊魂未定,前方又一波丧尸接连不断地扑来,扒着两侧车窗,用力试图砸出个缺口来,好吃个新鲜的人类器脏。开车的大哥技术老练,车呈s形,于是没系安全带的安达被甩来甩去,这么一来二去还是没能甩掉一波又一波的丧尸攻击,大哥低咒了一声。

“快去,在你后车厢的柜子里有一把手枪,现在、立刻去找来,干掉这些恶心的家伙!不然我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安达点头,在颠簸的车厢里来回爬动着,一丝亮光从破旧的铁皮箱四周的角落里渗进来,安达手忙脚乱地扒拉着,终于在一片翻腾的废墟中找到了大哥所说的柜子,尔后打开柜子取出枪支,诚惶诚恐地在手里摆弄着。

毕竟中国是一个法治社会,枪支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中国公民携带枪支更是犯法的。

“还在发生么楞,扣动扳机,瞄准目标,Biu开火——”大哥说完用手势做了个开枪的举动,状似无意地吹了吹并不冒烟的“枪”头。

安达怔怔地,少顷,“砰——”的一声响,车身一震,零碎的玻璃渣飞溅地两人满身皆是,一条青紫的手臂嗖地从左侧车窗探进来,尖利的爪子牢牢地攀住方向盘。在这危急时刻,两人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口,另一侧比比皆是的丧尸正企图钻进来,左右夹击,使得原本就不平稳的车子刹时失去了方向,引来安达阵阵吼叫。

安达颤巍巍地持枪警告那只快要整个身子钻进来的丧尸,“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开枪了!”

“猪啊,他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开枪啊!快开枪!”

也不知怎么的,在大哥说完这句话后,离奇的事发生了,那只丧尸竟然怔了下,下一秒发红的眼睛对这大哥就是低低的一声吼,发泄不满似的,哈喇子流得满嘴都是。

大哥身子轻微一抖,安达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两人的表情似乎让丧尸大感新奇,于是,又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来恐吓……事不宜迟,安达扣动扳机,对着丧尸爆头一枪,伴随着一阵惨叫,那只丧尸“英勇”地倒下了。

后来的场景此刻想来都令安达感到后怕,此时的他颤抖着手,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已脱离了丧尸包围,不幸的是车上的所有食物及用品沉入湖中,索性两人的命还在,这就够了。

刚入春的傍晚,天气还有些凉,两人只身单薄的衣服,又刚刚从湖里费劲地爬出来,本想在路边捡些可以生火的木柴来取暖,但又考虑到火光怕引来不知名的生物,便作罢。

这一路,群山环绕,湖水碧绿,树木抽芽吐绿,处处透露着生机。

期间又遇到几只丧尸,两人手无寸铁,合计着打不过就跑。

约莫半个小时的脚程,趁着夜色终于找到了一座废弃的房屋,掩了漏风的门,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找来了柴火,另一人找来了干净的水。

“怕什么?那些人早就死了……”想起什么似的,大哥轻微地咳嗽一声:“当然,半死不活的更痛苦,不如我们帮他解脱了。”

这话听起来真没人情味,安达盯着那张刚用水粗糙洗过的干净面容,神情恍惚。

安达再三确认,面前的人确实是他的老板,开除他的李元,可是这些作风看起来又不像。

“你真不是……李元?”

“李元是谁?我的名字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摆摆手:“算了,你随意叫吧。”

生了火堆,屋内渐生暖意,两人坐在地上烤着半湿的衣服。彼此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难道只是长得相像而已?面对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世界,还有一个不知自己姓谁名谁的人,安达第一次感到恐慌,不知所措,难道这是时下流行的穿越?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觉醒来,高耸的大楼、居住的房屋坍塌成一片废墟,所有人统统都消失了,或者成了行尸走肉的丧尸,唯有他幸存地活了下来?

这想法真够离奇的,安达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大哥认真地想了想:“2014年12月29日,星期一。”

也就是说不是穿越了,难道是末日提前发生了?不可置信的安达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继续问道:“那这两天可否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吗?”

“欸,我想想。27日我国成功将遥感卫星二十六号送入太空,这个算重大事件吗?”

“……”

安达不死心地追问:“大哥,你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当时开车路过看到你躺在一片废墟之中,旁边还立着个完好无损的马桶,你睡得呼噜震天响,我就把你搬到车上了,哈哈哈,还别说,你可真沉啊!”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安达欲哭无泪,捶胸顿脚,他怎么这么倒霉,丢了工作不说,喝了酒醒来世界就变个样。

看着安达的表情太过悲伤,大哥心有不忍,絮叨地劝慰道:“小伙子,别那么沮丧,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你还这么年轻,别逃避自我,会被人看轻的,即便是个死人……”说到后来,也不知是说给安达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3

这一晚,但凡有风吹草动的声响都叫人绷紧了身子,后半夜两人实在困乏,便商量着轮流来守夜,倒也配合默契。

第二天,安达和李元从昨日一直未进食,此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水源也抵挡不住肚皮的叫嚣。

两人就此决定离开这个临时落脚点,希望能找个食物充足的地方。

也没什么身外之物,李元用水浇灭了最后一点星火。两人启程上路。

翻了半座山就是城镇,镇子说小也不小,房屋破败,人去楼空,地上零星散落着各色垃圾,风一吹,尘土飞扬。

安达猜测,这座城镇想必已被丧尸扫荡过,破坏力显然不如之前那般疯狂,或许是因为这里并没有它们想要的食物填饱肚子,这是否说明这儿足够安全?

李元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只说,万不能掉以轻心。

微风拂煦,阳光投在冰冷的建筑上多了些柔和色彩。两人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安达胆大起来,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窥探屋内,或敲门低询;李元则别有目的,眼睛巡视着周边,首先是在路边找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熟练地撬开车门,钻了进去,离合入档左灯喇叭手刹,一气呵成。除了左头灯被撞坏外,其他完好无损。

车跑起来方便多了,省去了大部分体力。李元似乎对这片区域相当熟悉,载着安达驾轻就熟地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小型超市门口,他泊了车,径直走入。

室内了无生气,因着四周天窗开着还算明亮,超市只有一楼,占地面积不算大,该有的东西一应具有。

李元走到一片区域,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大口喝下去,又找来食物充饥。

安达紧随其后,嘴里念念有词,终是抵不过良心那道坎儿,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两百元钱放到收银柜台上,这才长吁一口气,心安理得地享受得来的食物。

李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一撇,颇为不屑,但也没说什么。他有计划地在各区域找来一些食物及用品,运回到车内,一来二去,也没顾得上安达。

只听室内一声女人的惨叫,李安皱起眉头,随手抽了把放在车间的铁棍,不慌不忙顺着声源走去。

安达被丧尸压在地上,脖子被卡着,憋红着一张脸,自然是半分声音喊不出;一旁角落蜷缩着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听到声响抬头往这边看来,眨眼间,眼眶已泛起泪水,声音充满着不确定:“李元?”

4

临死前对死亡产生的恐惧感,令安达有一种极强的求生欲,趁着余力,安达奋力推开快咬上脸的丧尸脑袋,大声急呼:“大哥,快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力量重重地压过来,血柱冲天。

李元拨开尸体,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他:“吓傻了吗?”

安达翻了个身费力地爬起来,坐在地上喘息,惊魂未定。

李元脱了外套,走到角落将衣服盖在女人身上,又轻扶起她,说了声多有得罪,顺时打横抱起女人,跨步走出门外。

坐在后座的安达,眼睛时不时地偷瞟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见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安达折过身子,又看向李元。

李元被那眼神瞧着不舒服,眉宇间充满警告的意味,安达缩了缩脑袋,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这女人安达认识,她曾是出版社实习打杂的员工,后成为李元身边的得力助手——姚瑶,说是贴身秘书也不为过,李元的公事、生活起居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两人之间的八卦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姚瑶面容好,身材娇小,嘴巴甜又能说会道。公司上下男女职工无一不褒贬她。安达眼见为实,两人曾手牵手逛商场,何况李元岁数大她十几,也是有身份家室的人,不免让人产生怀疑,一个大专刚毕业的学生,年纪轻轻是怎么爬上来的。尽管当事人一再否认。

天色渐暗,三人寻了处农家小院,外围圈着篱笆,院内一片开阔。两间泥墙瓦房,房前种着地瓜与萝卜,房头几块木板、稻草搭就的茅房,后屋有条不算宽的河流。

三人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姚瑶冻得直哆嗦,率先跑进一间瓦房,里面还算干净,茅墙茅地,灶上一口大锅,灶台上的油盐酱醋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一串干煸辣椒。灶旁一口大缸,缸里装着满满的清水。

往里走,屋内光线渐暗,姚瑶略微一扫视,便见左面立着一具衣柜,右面一张土炕,捱着土炕的一面墙打通,连着另一间屋子,姚瑶怕黑不敢再往前走。

出了房屋,姚瑶招呼两人:“房间还不错,我们今晚可以睡一顿安稳觉了,一会儿我要洗个热水澡。”

安达刚从地里挖了些地瓜与萝卜,抱着它们正准备进屋,又被姚瑶拦住:“一会儿你去屋后提几桶水来,灶台的火生着后去烧水。”姚瑶不敢吩咐李元,只得指挥安达来干。

李元也没闲着,到屋内转了一圈,又到车里拿出几根蜡烛和打火机。

安达这会儿被烟熏得睁不开眼,往锅里添了半锅水,地瓜洗净放在碗里,静等水煮沸了放入。做完这一切,又从后院担了几担水回来。

李元则在院中及屋后着重挖了几个半大的坑,在坑内放些捕猎夹,上面铺些杂草烂叶以做遮掩,又在旁边做下记号。

李元有自己的考量,捕猎夹虽然对丧尸们不足以致命,但可以警醒沉睡的三人。

简单用过晚饭。安达将烧开的水倒入缸中,缸里还盛了些凉水,安达手试了试水温,温度适中。

姚瑶映着烛火的光亮,褪尽衣物,将身子埋入水中。李元和安达蹲守在门口聊天。

不大一会儿,就传来姚瑶惊慌的声音:“李大哥?”

安达还没反应过来,李元先一步跑进去,里面顿时没了声响,没过多久,李元黑着脸出来,步子又快又急,看也不看安达,只身上了面包车。

安达闷笑,觉得这女人挺能作,没跑进去是对的,不然一定给他摆脸色看。

这一晚,李元在车内睡下,姚瑶翻来覆去睡不着,揪起睡梦中的安达,非要问个清楚。

安达睡得尚迷糊,口齿不清地说:“他不是李元。”

“不可能。”

“你这么肯定,有什么证据?”

姚瑶脱口而出:“他右臀部有颗黑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姚瑶赶忙捂紧嘴巴,见安达睡意朦胧,她摆摆手,假意打了个哈欠,走回里屋上床睡了。

几天相处下来,三人还算和谐。安达自那晚谈话后,有意避开他们,这给了姚瑶亲近李元的机会,她想,有第三人在场,李元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两人独处时,姚瑶脸皮薄,多次暗示李元,见他一点反应也无,顿时气馁地一跺脚,悻悻地走开。

看她吃瘪,安达扬眉吐气,往日工作上姚瑶可没少挑他刺。

这几日外头风平浪静,李元载着姚瑶开车出去过几次,每次回来带些吃穿用的,安达不敢单独行动,唯有整日呆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一日,李元回来得晚,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伤患者。

自然照顾伤者的苦差事就交给了安达。安达对这事早已习以为常,等他用湿巾擦干净伤者的脸,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不就是和他同一个公司的杨启吗。

说起这个同事,安达第一印象就是他不怎么爱说话,人挺机灵的。

不一日,杨启清醒过来,看到他们虽然很惊讶,却未表露出太大的反应。

安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末了嘱咐杨启,他伤了一条腿,这几天千万别碰水,伤口容易感染。

姚瑶趁没人注意,手肘捣了捣杨启,悄声说:“李元哥,他不记得我们了。”

杨启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5

天灰蒙蒙的,树欲静而风不止,万物显得过于安静。

不止这片院子,方圆十里悄无声息。

屋里避风,四人围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安达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活着,或者他们能去哪儿?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帮助他们离开这里的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杨启率先提出疑问:“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

话落,杨启趁机观察几人的神色,见李元不动声色,其余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显然对此事摸不着头脑。

杨启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些丧尸不怕白天,不怕大蒜,不怕十字架,能对付它们的东西统统不管用,可它们很聪明,不管我藏在哪里,它们总能找到我,这看起来太匪夷所思,所以我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是否是真实的?还是我们在做梦?”

这些问题安达从没有注意过,他当时怕得要命,哪里顾得上观察它们。做梦?就更不可能,他感受得到身体上的疲惫与疼痛。

“这……”姚瑶无法反驳,把眼神投向李元。

李元始终面色平静,维持一个姿势坐着,眼睛盯着前方某个点上。

杨启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李先生?”他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闻言李元将视线转向他,眼眸深邃,两人直视着对方,令坐在一旁的安达都能感到李元身上散发的低气压,直到杨启避开视线,李元眼中闪过一抹讥诮。

“2014年12月29日。”李元冷不丁地开口。

安达掰着指头算,闻言诧异地看向对方。

对于这个回答姚瑶忽然想起那晚杨启打给她的一个电话,这件事只有当时几人知道,姚瑶不敢往下深想,她已经知道了杨启接下来的回答。

果然,杨启附和:“我和李先生一样的答案。”

姚瑶坐立不安。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未走出过这一天。”安达彻底蒙圈,试着解释:“我一向认为我的记忆不会归零,这就算不上困在同一天。”

见三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安达更是纳罕。

“这样看来,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不是吗?”杨启说。

“不合理即是合理。”

李元一句话结束了本次会议,抬脚走了出去。

这夜杨启趁四下无人叫醒姚瑶,她轻手轻脚跟了出来。

离得远了,杨启直言:“还记得那晚我打电话和你说过的事吗?”

她当然记得,这个秘密只有他二人知道,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依旧惶恐不安,“你真的?”

杨启点头。

得到肯定,姚瑶咬紧下唇,杨启已经利用过她一次,她不蠢,她打着自己的算盘,准备伺机而动。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杨启眯着眼,表情狠厉:“症结出在他身上,你也别打什么算盘了,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刚才的试探足以说明,但他一直装聋作哑,恐怕事情已然败露。”

姚瑶被救之时,见到李元满是不可思议,又听安达说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她本想走一步算一步,没想到又遇到被救回的杨启,想清楚始末,她遂狠下心,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启一记眼神杀过来,常年在工作中和他配合默契的姚瑶顿时领悟,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不做二不休。

明天她得想办法单独支开安达了。

6

安达远远地瞧见房子上空冒着浓浓的黑烟,暗叫不好,一路飞奔,看到杨启拖着受伤的腿在附近徘徊,急忙问道:“李元他们人呢?不是和你在一起。”

杨启一手揽过他,眼神躲躲闪闪:“屋里突然起火,我找不到他们,我们先撤离这里稍后再说。”

安达看出杨启蹩脚的谎言,满脸的失望之色,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管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但他总归救过我们的命。”

杨启皱着的眉舒展开来,讥笑安达的愚蠢:“你还不明白吗?一切症结出在李元身上。”他露出凶狠的模样:“只要他死,一切都会结束。”

“你真是疯了。”

“疯?”杨启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质问道:“你想想,他先后找到我们四人,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个,而不是其他人?他什么都知道,失忆也是假装。他早就死了,就在29号这一晚,被我失手推下楼的,三十多层,你觉得他能活得了?听起来是不是很荒唐,噢,我也觉得很荒唐,他还活着,多么不可思议,我们全是因为他被困在这里。”

杨启口不择言:“哈哈,你相信吗?我们都活在他的梦里。”

安达顿觉荒谬,他不再理会杨启的疯言疯语,转身投奔火海之中。

跑入院内,安达便闻到一股烧焦刺鼻的恶臭味,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除却女人的饰物已辨不出本来模样。安达知道他们三人之间有过节,顺了姚瑶的意,却不曾想到会涉及到人命。他撇开眼,顾不上伤感,一手捂住口鼻,急急地闯进去大喊李元。

安达是在后屋的河流中找到昏迷中的李元,他半个身子倒在草丛中,腹部被刺了一刀,淌了一地的血。安达拖着沉重的李元,走了一段路。

傍晚李元清醒过来,还好刀身浅,避过要害,他随意包扎了伤口,手哆嗦地从上衣口袋取出半盒烟来,安达帮他点燃。

吸了一大口烟,李元放松下来:“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

安达坐在一旁静静地听。

“我和我老婆离婚了,公司传的谣言不假,我选择不公开的原因,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李元冷笑:“没想到,他们的胃口太大。”

杨启这人性格古怪,在公司不怎么受欢迎,这个人和姚瑶是老乡。这些都是安达知道的。

“我不喜欢杨启的眼神。”李安掐灭烟头,自嘲地笑开:“我当初就是太相信她了。”

房屋被烧毁,这一晚两人露天席地而卧,刚使了力的安达这会儿呼呼地大睡过去,李元看着他摇头叹息,该怎么说好,头脑简单的人不知愁啊。

第二天,安达是被李元推醒的,他满身是血,似乎刚结束一场恶斗。

不好的预感涌上安达的心头,他颤颤地问:“杨启呢?”

李元伤痕累累,揪起安达的衣领,将他扔到车上,尔后坐在驾驶位上,低头点了一根烟:“他被自己的恶吃掉了,谁也救不了他。”

安达不懂!

“当你感到愤怒,害怕,恐惧,这些活死人都会跑出来伤害你,不如说是你心底的恶激出了它们,它们就是你。

“当你的愤怒值越高,这些丧尸数目就越庞大。”

安达想到杨启说过的话,“你是说,我现在在你的梦里?”

李元点头。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梦,如李元所说,不合理即是合理。

李元将车开出一段路程,停下,转身对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局,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李元郑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附耳低言,尔后推开安达。

距离南京路的西元大厦很近,李元一步步爬上六楼,站在这片倒塌的废墟中,他对西元大厦有太深的感情,他起步于此终结于此,沮丧懊悔都已太迟。

李元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闭上眼,再次纵身跳了下去。

轰隆隆的巨响,山崩地裂,脚下的绿意破土而出,安达朝来时的路望去,只一眼便见狂风席卷而来,一股力量将他卷入时间的洪流之中,熟悉的场景一幕幕从安达眼前迅速地掠过,杨启的呼救声,姚瑶娇嗔的模样,他沉入湖中的场景……夜色中,李元纵身一跃,安达惊慌地伸手去抓,脚下一个不平衡,扑通一声——脑袋磕在白色光滑的大理石上,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时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安达呲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一旁卓林没完没了地叫嚣:“我的天,真不该让你喝酒,上个卫生间也能躺医院,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我可怎么对你未来的媳妇交代啊!”

安达心情不愉,咬牙切齿地朝他吼:“闭嘴。”

卓林收起玩世不恭,正色道:“你昏睡了一天,应该不知道外面变天了。”(原标题:我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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