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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往事:二柱与杏子(二百三十七)

两根柱子向黑子注入绿头水,黑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两根柱子,杏子没有离开,两根柱子也没有离开,担心黑子的安危。


二柱懊恼地说道:“都怪我,我昨晚睡得太死了,谁进了杏园给黑子扔了东西我都不知道,我记起来了,那时候黑子叫了两声,我太大意了就没起来,黑子要是有了啥事,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杏子感伤地说道:“二柱,你不要太难过了,黑子福大命大,一定能挺过去的。”
二柱气愤地说道:“以后要是让我知道谁给黑子下毒,我非把他打个半死不可!”
杏子想了一下说道:“谁会这么恨黑子的呢?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有啥事冲我们来,跟一个狗过不去还算是人吗?”
二柱说道:“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他只要惹下了我,他这一辈子就别想安宁了。”
李根已经坐起来了,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等贾彩兰回来问道:“怎么回事啊?”
贾彩兰叹了一声说道:“谁给黑子下毒了,现在给黑子灌了绿豆水,看那样子,估计黑子没救了。”
李根向窗外看了看,说道:“二柱对我都没有像对黑子这么好过,不就是一条狗嘛,死了就死了,以后再养一条,黑子这皮毛不错,能给我做一条狗皮褥子。”
贾彩兰不高兴他说这话,顶撞着说道:“你老糊涂了?二柱多喜欢黑子啊?别说黑子现在还没死,就是死了你也别想你的狗皮褥子。”
二柱和杏子一直守在黑子的身边,黑子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绝望地看着二柱,再看看杏子,二柱不住地抹着泪水,杏子也心酸起来,泪水直打转转。
二柱说道:“嫂子,你进屋里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就行了。”
杏子说道:“等黑子好点了我再回去。”
二柱说道:“你回去去休息,守在这也没用,有我就行了,去吧。”
杏子就回屋里去了,她一进自己的门,也没心情换衣服了,那泪水就忍不住了,扑簌簌顺着脸蛋直落下来。
黑子虽然是一条狗,但是它通人性,它为了救杏子前腿让狼咬伤了,到现在还一瘸一跛的,杏子两次遇到了蒙面人,都是它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杏子,黑子现在有了危险,杏子却无计可使,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让观音菩萨保佑黑子平安。

到了中午的时候,黑子没了反应,二柱看到后失声哭了起来,他抱住了黑子,顿足捶胸哇哇哭了起来。
杏子躺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忽然听见了二柱的哭声,急忙坐了起来,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她明白黑子死了,她控制不住泪水了,无声地哭了起来。
过了好长时间,二柱的哭声停下来了,但是他还呆呆地坐在黑子的旁边,看着黑子,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就在前几年他抱养了黑子,从那时起他和黑子就形影不离,黑子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可现在黑子却死了,是被人害死的,他现在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杏子出了屋门,轻轻走到了二柱身边,轻声说道:“二柱,黑子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太伤心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二柱没有说话,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杏子说道:“二柱,黑子死了,我也很伤心,我们去给黑子找一个好的地方,把黑子埋了吧,以后有时间了就去看看它。”
二柱抬起头看着杏子,他脸上还挂着泪水,说道:“嫂子,我不想埋黑子,我就想这样看着它。”
杏子安慰他说道:“二柱,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是夏天,放不了几天的,还是去埋了吧。”
二柱想到了一个地方,说道:“那就埋在咱们家后山的那面坡上,以后想看它了也方便。”
二柱站了起来,由于坐得太久了,腿都酸麻了,他到屋里拿了一把铁锹,刚准备走,李根坐在窗子那大声叫着二柱。
二柱到了李根窗下说道:“爹,有啥事?”
李根说道:“二柱,黑子死了啊?你想把它埋了是不?”
二柱闷声闷气地说道:“不埋了还把它供起来啊?”
李根说道:“埋了多可惜啊?你看看黑子那身皮毛,我一直惦记着黑子的皮毛,想用它给我做狗皮褥子。”
二柱不高兴地说道:“你说啥呢?你这也忍心啊?”

李根说道:“这有啥?它不就是一条狗吗,再说了,把这皮毛埋了怪可惜的,你赶快给我把黑子的皮毛剥下来。”
二柱生气了,说道:“谁要是把你的皮剥下来你心里咋想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李根气得浑身颤抖,说道:“你,你个兔崽子,你咋能跟你爹这样说话啊?我,我要打扁你。”
李根抓着一个枕头,想从窗户里扔出来打二柱,可有窗框挡着,反过去砸在自己身上,疼得哎呦叫了几声。
二柱心里说了声活该,然后就拿着铁锹走了。
李根在窗子里不依不饶,叫道:“二柱,你就是把黑子埋了,我都要把黑子刨出来,非用黑子的皮毛做褥子不可!”

二柱扛着铁锹上了屋后的山坡,来到一处向阳的山坡,准备把黑子埋在那里。
这块地方原来李根给自己看过,给大柱二柱都说过,等他自己死后就把他埋在那儿,二柱一想起李根要把黑子的皮毛做褥子,心里对李根有气,就想把黑子埋在这,先给他把地方占了再说。
二柱很快就挖了一个大坑,他把坑挖的很深,就想把黑子埋的深深的,不想让李根找人刨出来。
刚才二柱走后,杏子也回到了屋里端水,她准备给黑子洗一个澡,让它干干净净地离开。
等她端着一盆水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她惊喜地看着黑子,黑子已经开始动了,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由于没有力气,挣了两下就爬在了那儿,黑子的头左右摆动着,冲着杏子呜呜叫了两声。
杏子手里的脸盆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几步跑到了黑子旁边,蹲下来用手爱怜地摸着黑子的头,把它的头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挨着黑子的头。
杏子喜悦的泪水都流出来了,高兴地说道:“黑子,你活过来了,你没事了,你真有本事,黑子,你咋能跟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呢?我刚才祈求菩萨保佑你了,看来灵验了,黑子,你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等你有了力气,我就带你去找二柱,给他来一个惊喜。”
杏子急忙给黑子弄了一点吃的,就一直守在黑子身边,黑子吃过东西后渐渐恢复了体力,它慢慢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很虚弱,等黑子能走动了,杏子高兴地说道:“黑子,我带你去找二柱。”
李根在他那边也看到了黑子站了起来,一直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看来自己的狗皮褥子泡汤了,不过黑子能活过来他心里也挺高兴的,黑子迟早有死的一天,以后这狗皮褥子还有希望。
杏子带着黑子出了院门,到了屋后面上山坡的小路,黑子没有力气,上了几次都没上去,杏子就从后边推着它,把它推上了山坡。
杏子带着黑子到了山坡上面,远远就看到二柱还在那儿挖着坑,她高兴地叫了一声:“二柱!”
二柱回过头来,首先看到了黑子,他惊喜地说道:“黑子?你活过来了?黑子!”
二柱撇下铁锹,向黑子跑了过来,黑子也使劲摇动着尾巴向他跑了过去,二柱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黑子,把脸贴在黑子的脸上,兴奋地说道:“黑子,我这不是作梦吧?”
杏子也赶了过来,笑着看着他们说道:“二柱,你希望这是做梦啊?”
二柱嘿嘿笑着说道:“太好了,我的黑子活过来了,黑子,以后我会好好照管你,再不会让你受这罪了,走,我带你去转转。”
杏子拿了铁锹回家去,二柱带了黑子去了山里沟里,使劲疯跑着,笑着,直到了天黑他们才回的家。
这一晚,二柱把黑子留在了家里,他自己去了杏园,想着有黑子在家里,就是有人进了院子,有黑子在,也不会出啥事的。
到了第二天,村里那些跟着大柱的人都来给二柱家帮忙挑麦子,张虎和枣花招呼着大家,给大家倒茶,人多力量大,半晌的时间就把麦子全挑回来了,又在大场里碾打了,把麦子扛回了家里。
麦子收了,那些工人就要进城去了,杏子写了一封信,托张虎带给大柱,信里说家里啥都好,还让他有时间写信给他,多给她说说他在城里的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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