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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是现代神医圣手,穿越重生后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被人下葬

1

晚秋,荒凉的郊区。

四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一路向北而去,神色匆匆,脚步不停。

柏宁缘尚未睁开眼,就觉得身下一个颠簸,后背咯得生疼。

一口气抽了上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府里摆着婚宴呢,这小姐也是真的倒霉,如意郎君娶了她堂姐,自己活活被气死,还得非要在新婚这天给埋了,也不知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小厮一边挖坑,一边叹息。

“别说了,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说,不然日后夫人非要撕了你们的嘴。”

旁边年长的小厮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挖。

外面朦胧的声音传来,柏宁缘动了动手指,摸了摸四周。指尖的触觉还在,指腹粗糙的感觉顺着细腻的肌肤清晰地传到了脑后跟,让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没死!

没死!

生前被人一枪中心而死,但是此刻摸了摸,她身上衣物完好,就连脉息都流畅无比。原本胸口往下寸许的位置,该有个伤口的,可是现在别说是伤口了,哪怕是伤疤都没有。

就像是做梦一样!

还没等她表达一下死而复生的盛大喜悦,柏宁缘看了看自己两边的棺材板儿,满怀的欣喜顿时被消失得干干净净。

深山老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断断续续地鸦声,惊起林子里的飞鸟无数,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周围全是坟包儿,阴风阵阵。

不论是谁醒来,看到自己睡在棺材里,还将要被人掩埋,心情都不会好吧?

“好了,赶紧把棺材抬过来。”

外面的小厮已经挖好了坑,在坑内垫了好多木柴,准备一会烧干了尸体,再填点土给埋了,夫人交代过,必须看着木柴烧完,才能回去。

四人默契的抬着棺材,缓缓的放了下去。

“行,封棺吧。”一道稍微成熟的声音响起。

几个年长的小厮抬着一边的棺材盖,正等棺木一合再点一把大火,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柏宁缘听得眉间一惊,封棺?

自己这才刚醒来呢,又要被封棺下葬?

真是哔了狗了!

柏宁缘咬咬牙,豁出去了!

“嘎吱”

厚重的木板摩擦声传来,漆黑的棺材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双细嫩的小手,那手指根根青葱,指尖淡青血红,就像是新鲜的血液一般!

霎时阴风阵阵,几名小厮都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面露惊悚地看着那只手,半点动弹不得。

柏宁缘动手推开棺材板,缓缓地坐了起来,对上面前一脸呆滞的小厮,邪魅一笑,唇红齿白:“你们动作为何如此慢?耽误我及时上路,你们,担待得起?”

女鬼,开口说话了?

还在抱怨,他们埋人的动作慢了?

年长的小厮僵硬的脸开始抽搐,那双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的眼珠子往外凸,血丝遍布,眼底只能看到那个云淡风轻地死了的小姐,正在冲着他笑!

“鬼!”

凄厉的惨叫,传出去老远老远。

不仅仅是年长的小厮,就连方才吓坏了说不出话来的三个小厮全都扔了手里的铁锹,不要命一般地朝着山下滚去。

“出息。”

她正准备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在动弹的瞬间脑子一麻,脑后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一股子灼烧感油然而生。

恍若撕裂。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这个身子所有的记忆。

早年丧母,后母凶悍,不仅虐待打压她,还让大房的小姐替了她的亲事。

今日,就是大房小姐出嫁之日,而她,根本就不是活活被气死的,而是后母跟恶毒的伯母两人联起手来,把她敲晕了准备活埋!她被送出府的时候,还留着一口气。

就是害怕留着她一条命,存了祸患,坏了柏修仪的婚事,才会迫不及待地把她送出来埋了。毕竟,尚书府对尚书府,那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婚事。

怎么就坏在她这个天煞孤星的手里?

而她父亲大夏朝的尚书大人根本就不愿意管她。

半月之前,家中来了个道士指着她的额头对父亲说过,她乃是七月十五出生,命里带煞,阴气极重,会毁了尚书大人的仕途,如不妥善处理,恐全府上下皆有血光之灾。

往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她的婚约被篡改,文尚书嫡子文世卿今日娶了她的堂姐柏修仪。

而她,被敲晕送出城活埋!

原主大概是没缓过气来,死在了路上,便宜了她的灵魂。

“真是极品的一家子。”

柏宁缘冷哼,胸口还带着几分哆嗦的疼痛,也不知是来自她,还是来自这个身体的原主。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这个身子的父亲,还真是下得了手。

但是好在,这个身子的名字也叫柏宁缘,跟她一样。

所以,这才是她重生在这个身体里的契机?

柏宁缘看着那四人消失在面前,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环顾了一圈。

这是个千里坟场,放眼望去,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包儿,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坟包儿,全都是没有墓碑的。

也就是说,葬在这里的人,不是死后被人弃了的,就是生前没人照顾的。

还真是,符合那一家子极品的作风。

“柏宁缘,我不知道为何我能上了你的身,可是你记住,只要是我在你身体一日,我就绝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一日!”

柏宁缘昂着头,小巧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缓缓地坐了起来,她扯了扯身上做工细致的绣衣,凤冠霞帔,那是原主亲自做了给自己出嫁用的,如今,只能成为她的丧衣了。

后母,伯母,堂姐?

她倒是很期待,这些极品的女人看到她死而复生之后,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这身体,她占了。

这仇,她自然是会报。

她这个人,什么都喜欢吃,就是不喜欢吃亏!

柏宁缘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双手动了动,撑着棺材的两侧就要起来。可是那双小手还没用上力,就听到一阵嗡嗡声传来。

由远而近。

她警觉地抬头,向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见一抹黑影盖了过来,居然直冲面门,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给扣住手腕。

2

柏宁缘一愣,抬头望去,居然是个男子,还是个,长得极其好看的男子。

那男子面如冠玉,肌肤胜雪,竟是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细长的眉,狭长的眼睛,比她看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好看。

她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盛怒瞬间凝固了下。

那尚未探出棺材的身子被压着,又一次躺回了棺材里,而且力道不小,后脑勺狠狠地砸在棺材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疼得她眉头直皱,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腾地一下升起了怒火。

“你!”

柏宁缘扬起了眉头,开口就要骂人,好不容易要从这个狭窄的棺材里出去了,居然从天而降一片黑影,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个棺材是跟上她了,就他妈出不去了是吧?!

“咻”

一道流利的寒光从柏宁缘的眼前闪过,男人出手极快,几乎看不见他的动作,顷刻间,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被割向她的喉咙。

他要杀自己!

“你最好别动。”柏宁缘带了一丝凉意的声音微微响起,手上的动作比男人更快一步,一把九寸银针直直地抵在男人的丹田下腹。

“否则我一针下去,你立刻暴毙。”柏宁缘冷冷地斜了男人一眼,

“你在威胁?”男人近乎邪肆的眉头微微往上一挑,看不出半分窘迫。

“不信你就试试,”柏宁缘勾唇,坦然一笑:“看看我们谁更快,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个好看的男人抽出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哑着嗓子轻声警告。

笑话!

想她堂堂医毒双修宁家传人,一手银针快过刀剑,居然被个男人,拿着匕首压在棺材里?

在她的棺材里?还被威胁了?!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比她惜命得多。她赌他不会跟自己以命搏命。

男人沉默良久,深邃的视线落砸她身上,似乎是要将她灼出个窟窿来。

良久,用手上的匕首挑开了柏宁缘的银针,菲薄的双唇轻启:“想活命,就别动。也别出声。”

“这位公子,你好像搞错了某些事情,”她咬牙,怒目瞪过去,“这棺材是我的,你凭什么鸠占鹊巢?”

“给我滚出去!”

大抵是从未听说过这样新奇的说法,男人面上一愣,随即开口道:“借用。”

柏宁缘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活了这么年,听说过借钱借物,就是没听说过借棺材的,不由翻了两个白眼,呛声道。

“你家下葬还跟人合用棺材吗?不借,快滚!”妈的,她还等着出去逃命了,被一个大男人这么压着,堵在棺材里算是什么事儿啊!

司空誉低头,凛冽的眉眼微微挑起,诧异的看了身下娇小的少女一眼,手上的匕首,往下又压了几分,锋利刀尖冰冰凉贴在肌肤上却未放在要害处。

又重复了一句:“别动。”

这话让柏宁缘彻底的怒了,妈的,她自己个儿的棺材她还不能做主了?

抬手就要反抗,却在手抬起的瞬间,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身上好看的男人,停下了动作。

受伤了?

在这荒郊野外,鬼都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害他受伤的人仿佛还在周围。

他一身凛冽而又危险的杀气,让柏宁缘顿了顿,一时有些摸不清楚这个男子的来历,保险起见,她只能忍气吞声躺了回去,配合的保持不动。

不再开口。

头顶就是一片光亮,咫尺天涯。然而,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出不去。

这感觉这他妈哔了狗了!

司空誉压着身下的少女,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追上来,但是胸前的伤口还在滴血,要是不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估计他今日就得交代在这。

菱角有致的俊容微微歪开,看着棺材外用来烧毁尸体的木柴,嘴角上扬了起来。

扣着柏宁缘的手松开,随手一摸,就掏出个火折子,轻轻吹口气,那火折子便燃了起来。

柏宁缘一惊,顾不得匕首抵在脖子上,就要去抢他的火折子。

“我靠,你想干什么!”男人的意图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以至于柏宁缘满目惊悚地看着他,“这四周都是干柴,你点火……”

话音未落,只见男人眉眼轻抬,那个火折子便幽幽地被司空誉甩出了棺材,稳稳的落在了木柴上。

噗呲一下,火焰四起。

柴火中间的棺材,顿时就成了火焰上待宰的羔羊,柏宁缘能清晰的听到,那些柴火燃烧起来的呲呲声,就连身下的棺材板,都迅速的滚烫了起来。

她贴着棺材板的后背,也跟着灼烧滚烫。

“你脑子有坑吗?”柏宁缘咬牙,差点没气得原地爆炸,“咱俩还躺在这里,你放火是想一把火把我们俩都烧了?!”

柏宁缘盯着男人的脸,真是恨不得上去把他打出屎来!

她可是才刚刚活过来,差点被黑心的后母活埋,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如今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危险男子居然要一把火烧了她?

简直是神一般的诅咒啊,逃得过活埋,逃不过火葬!天道好轮回呀!

“闭嘴!”男人蹙着眉头,竖耳听着外边的声音,粗暴地回了一句堵了柏宁缘的话头。

柏宁缘嘴角抽搐,看着男人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很显然是一心想等着被烧死,于是毫不犹豫地大力地推搡着男人,忙不迭地要起身离开。

“滚开,老子要出去,你想烧死自己你就烧把,别拉上我!”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是可以,她还想要回去,她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个鬼地方,还跟个智障死在一起。

“再动。”

司空誉皱眉,下巴绷紧,说话的时候性感的喉结上下耸动,有股说不出来的魅惑,他盯着棺材外面,丝毫没把熊熊的火焰放在眼里,而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割了你的脖子。”

柏宁缘气笑了:“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你给我个痛快?”

“好。”

司空誉低着头,居然是顺着柏宁缘的话就点了头,那架势,竟然是真的有要动手的趋势,柏宁缘背脊一凉,小手攥紧,眼睛盯着他的手腕。

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3

她不怕被威胁,怕就怕,很多事情还没发生,自己就胆怯了。

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居然毫无畏惧,还隐隐带上了几分执着,对上了司空誉的威胁。

司空誉眼神一亮,闪过赞赏,这个少女果然是别具一格,看起来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行事作风,淡定而又稳重,比京都里面那些娇娇小姐,顺眼多了。

“找,给我找出来,他已经受伤了,走不远!”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嘶吼,几十道脚步声朝着这边就冲了过来,司空誉神情一动,手里的鞭子一甩,那凌厉的鞭子卷上旁边的棺材盖,就盖在了棺木上。

“嘭!”

这下,棺材里面,彻底的黑了,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脸。

司空誉扔了匕首,大手稳稳的捂住了柏宁缘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柏宁缘怎可能就这样屈服,自然是挣扎了起来,身子不断的扭动,然而司空誉就像是能够看透她所有的动作一般,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他给钳制住了。

上面,却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要命的妖孽。而身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柏宁缘屁股都疼。

柏宁缘哀嚎。

果然,天大的好事,是不存在的,看样子,是天大的麻烦事才对。

“搜!”

随后而来的那些人,飞快的在棺材旁边搜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脚步声凌乱,柏宁缘有心想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奈何抵不过身上司空誉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棺材板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要死!

柏宁缘张口,狠狠一口咬在了司空誉的手心上,牙齿用力,只差没撕裂他手心里的肌肤,可是司空誉居然纹丝不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棺材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老大,这里有一副棺木,要不要打开看看?”

那些脚步声停留在棺材前面,不动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询问到,接下来就是一片安静,柏宁缘心尖一颤。

这要是打开了棺材,别说是这个男子会被人乱刀砍死,就连她都不能幸免,她如今跟这个男人躺在一起,哪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这幅身子,别说是跟十几个壮汉拼命了,就算是对上一个,也是秒死的命!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人打开这个棺材。

司空誉不动如山,仿佛是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样,而柏宁缘急的满头大汗,想要让司空誉放开手让她说话,但是不论她怎么眨眼睛示意,司空誉都当做是看不到一样。

“你会把自己烧成一把灰?”外面安静了良久,那个发号施令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带着丝丝暴戾跟阴狠,还有着滔天的怒火。

“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脚步声飞快的离开,朝着山脚下飞奔。

柏宁缘身子一软,松了口气,好歹还是逃过了一劫。

刚刚放松,身下滚烫的棺材板贴着她火红的嫁衣,发出呲呲的声响,那厚重的棺材板,竟然是已经燃烧到了地步,只差没把两人的衣服给烧了起来!

“唔唔!”

她愤然的盯着司空誉,可是司空誉还是不动,仿佛察觉不到那烈火灼烧的滋味一般,还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良久,他才缓缓放开了手,一脚踹开了棺材板,拎着柏宁缘飞身跳出了棺材。

而那口棺材,在两人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散架了,烧成了一团灰。

司空誉眯起了眼,盯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阵,才放开了手。

被抱着的柏宁缘,狠狠的摔在地上,五体投地。

“你神经病吧?这么大的火,你不怕被烧死啊,你自己想死,你也别带上我!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像你这么视死如归!”

柏宁缘跳起来就指着司空誉的鼻子骂了起来,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几次差点弄死她,害的她心惊胆战的,到现在呼吸都不稳定。

要说她这辈子最痛恨什么人了,那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又要再死一次的悲剧擦身而过,就算是再好的性子,也被磨灭了。

“嗯?”

司空誉一身清冷,缓缓地低头,看着不及自己肩头的少女,那跳起来的姿势利落而又迅速,像极了只被逼急的兔子,呲着牙冲他竖起了全身的毛。

明明没有一丝杀伤力,但是还要固执的蹦跶。

“刚才咬了我的人,不是你?”刚才连匕首割喉都不怕的人,现在倒怕起一把小小的火了?

司空誉晃了晃手心,那上面那道清晰的伤口呈现,十几颗牙齿咬出来的血口正在冒着鲜红的血珠,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要不是你把刀子抵在我脖子上,我会咬你?我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我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提起这个就来气,柏宁缘眼底都能冒出火来,小脸侧面染上了绯红,整个人都灵动了不少,让人有想要逗弄的冲动。

司空誉甩了甩袖子,往旁边让了让,而后有些苦恼的低头,盯着柏宁缘脖子上刚才被匕首压出来的红痕,似真似假的开口。

“也是,方才在棺木里面,是我孟浪了,反正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保你一世衣食无忧,你就跟着我回府,如何?”

柏宁缘柳眉一竖,狠狠的瞪了司空誉一眼,咬着牙蹦出一句:“老子貌美如花、如花似玉,你让我跟你我就跟?”

貌美如花、如花似玉?

司空誉勾了勾唇角,眸子落在柏宁缘的脸上细细打量。

嗯,她长得确实还算是不错,但是司空誉顿住,狭长的眼眯了起来,嘴角笑意凝固,“在下倒是头一回听见如此不加掩饰地赞美自己容貌的话,姑娘是否绝色在下暂无定论,不过这一份勇气,当真可嘉。”

司空誉强压下笑意,戏谑地盯着柏宁缘。

一听这话,柏宁缘有些恼火。这男人的话分明就是在暗讽自己,先前在棺材里,她脑子里闪现过原主之前的记忆,她见过原主的容貌,不说沉鱼落雁,但也绝对能担得起“美人”的一词。

眼下竟然被这么一个男人如此耻笑?

柏宁缘索性咬牙:“老子就是长得好看怎么样!想让老子跟你回家,你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4

司空誉面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全京都上下,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给他暖床,让他多看一眼,可是,眼前这个半大的女子,居然不愿跟他纠缠,还说他想得美?

而且看她那副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义愤填膺,仿佛跟他回家是侮辱了她一般。

司空誉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审视。

这个少女,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还被人弄进棺材里,垫了木柴,一看就是要下葬的情形,但是此刻,这个少女却活蹦乱跳,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元气满满,不像是要断气的人。

谁家的小姐,落魄到了如此境地?

司空誉低头沉思,那身玄黑的长袍有些凌乱,胸口处被切了一刀,鲜血流出干涸,已经变成了褐色。

远远看上起,跟这周围的坟场遥遥呼应,竟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柏宁缘没工夫理这个疯子,虽然他长得是好看,但是好看不能遮掩他恶劣的事实!转身朝着一边的石头走了过去,小心撩起裙摆,坐在了地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脖子上刚才被司空誉压出了一道红痕,虽没有出血,但是也疼得厉害,头顶上一道模糊的伤口,那是后母跟恶毒的伯母联起手来打的,整个后脑勺都肿了起来,像是个大头孩子。

其他地方还好,没事。

柏宁缘伸手,搭上了自己的左手腕。

指尖灵力闪动,一瓶伤药就出现在了掌心,那晶莹的陶瓷瓶子周身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药物。

柏宁缘一喜,她没有想到,自己前世的药房空间也跟着一起穿了过来,前世她就是靠着这个空间,把将要没落的家族一步一步带上了巅峰的时期,也是她锋芒太过于尖锐,才会让人觊觎,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的。

细嫩修长的手指拔开药瓶的上的木塞,一股清凉的香气,随风飘散,柏宁缘挑起瓶内的药膏,均匀的摸在受伤的地方,完了还用纱布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司空誉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拿出药,看着她娴熟的给自己上药,看着她包扎。微微吃惊,内心一动,扔了块石头过去,懒懒的开了口:“丫头,你会治伤?”

“不会。”柏宁缘想都不想,直接摇头,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司空誉的想法,那男人受了伤,想要她给他治治。

她又不是脑子遭蛆了,怎么可能给一个刚才还威胁要弄死自己的人治伤?

她就算是空间的药多得能够喂狗,她也不会给这个男人吃!

司空誉身子斜斜的往后仰了仰,找了块地方靠住,也不在意柏宁缘的恼怒,而是慵懒的松了松胸口的衣襟,然后轻笑着开了口:“好歹共患难一场,你就想见死不救?”

胸口的伤不是什么大碍,只要打坐调息,回去包扎下就行,但是看着那张还在生气纠结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弄逗弄。

“共患难?”

柏宁缘跳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用手捂着头顶,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司空誉:“你们家共患难就是躲在棺材里被火烧啊,你们家共患难就是拿着刀抵在脖子上啊!对不起,我没那个习惯!我不喜欢跟人共患难!”

一番话吼出来,她郁结的心才好受了不少,今天遇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奇葩,别说是她死而复生、心情激动,就算是前世那个稳沉的自己来了,也得被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哦?”司空誉调整好姿势,靠着身后的石头,盘起了双腿,准备调息,那双漆黑深邃到看不见底的眸子暗光闪过,凉薄的嘴角上扬,意味深长的看着想要离开的柏宁缘,慵懒出声,“你确定,要把我扔在这?”

那语气,三分惋惜,三分玩味,看得柏宁缘更是火大。

明明就是他有求于人,就是他做错了事,凭什么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等着人朝拜的样子。

以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千万人巴结?

不,她不是个谄媚的人。

“非常确定。”最后看了一眼司空誉的伤势,依照经验来说,他这个伤顶多也就算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筋动骨,按照这个男人的功力,挨上三五天没什么大碍。

柏宁缘拍了拍凌乱的裙摆,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此时,已临近半夜,若是速度够快,天亮就能回到尚书府,她倒是想要看看,今日的婚宴,办得到底有多隆重。

司空誉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少女离去,也不急,也不恼,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开始打坐疗伤。

但是他的嘴角,却不经意的往上弯了些许。

这块地,是一片千里坟场,连绵不绝,就算是方向感好的人,没有认识路的人指路,也会走不出去,外面都传言,这块地有鬼,那是鬼打墙。

当柏宁缘第三次绕到司空誉面前的时候,已经累得半分力气都没有了,而那个男人,已经调理好了自己的内息,睁开眼兴味盎然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小丑。

柏宁缘手脚一僵,在原地顿了顿,咬牙站了半晌,才朝着司空誉的方向走了过去。

司空誉抬头,那一身凌乱的衣服居然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让人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邪魅的味道,偏生嘴角那一抹盈盈的笑意,让人防不胜防。

“你一早便知道我走不出去?”柏宁缘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空誉,不满的问道。

她可是没忘记她离开之前,这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既然早就知道这片林子那么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嗯。”司空誉点头,神色坦然,带着淡笑。

柏宁缘捏紧了小手,又问:“你知道出去的路?”

“知道。”司空誉嘴角的笑容,越加扩大。

“说吧,你要怎么才能带我出去。”

柏宁缘也不愿意啰嗦,她跑了一两个时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个身子原本就娇弱,要不是她咬牙撑着,早就晕倒在哪个坟头上了。

哪里还能撑着走回来?

“你给我疗伤,我带你出去。”司空誉指了指自己胸口受伤的地方,非常好脾气地说道。

5

柏宁缘黑了脸,但是一想到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这片阴森坟场,哪怕是有再多的不满,这个时候,也咽了下去。

“好。”

柏宁缘点头,利落的从空间里拿出了伤药和纱布,朝着司空誉走去,她疗伤是高手,空间自带的生态系统跟操作系统,让她对很多药物都了如指掌,所以,久而久之,她对于疗伤也非常的拿手。

前世的时候,她被称为神医圣手,等着求她看病的人,多不胜数,说句矫情的话,像这样被人套路着治疗,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所以,她才不愿意给司空誉疗伤,这关乎于一个医者的尊严。

可是现在,为了出去,她不得不低头,小心的撕开了司空誉胸口的衣物,认真的擦拭干净他身上干涸的血迹,一点一点,动作稳定而又快速。

那双眼睛,专注而又明亮,清澈的让人能够一眼看到最深处。

司空誉身上的伤口,切口锐利精准,要是再往前一分,就能刺进他的心口,那就是要命的伤,看得出来,下手的人狠厉专业,再联想到在棺材里听到的那些声音,也就知道男主得罪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的人。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给他疗伤,他给他指路,反正他只要把下山的路指了出来,下山之后,分道扬镳,她才不担心这个男人到底惹了什么人。

柏宁缘手上的处理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司空誉斜斜的靠着石头,看着上一秒还不满的少女,蹲在他面前之后,就换了一副神情,像是面对最虔诚的信仰,专注到眼底只有他身上的伤口。

那一手老道精湛的医术,跟她年纪,丝毫不符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的小手不经意的拂过他的胸膛,那冰凉凉的指尖触碰他的肌肤,在山风徐徐的荒郊野外,居然莫名的让人愉悦。

司空誉没说话,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幽暗。

“好了,从今日起,不要吃刺激辛辣的食物,不要喝酒,不要动作太大撕裂伤口,其他没什么了,这个药给你,回去敷两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很快,柏宁缘就处理好了司空誉的伤口,还顺手给他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才昂着头,看着司空誉的侧颜,问了下山的路。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走,才能走出去了吧?”

她拍了拍手,指尖上海残留着司空誉身上的血渍,应着她手上鲜红的丹冦,异常显眼。

司空誉起来,长身玉立,随手掏出了一方长巾,就塞在柏宁缘的手心里。

“看见那颗星星没有,跟着他一直走,大约三个时辰,你就能走出去。”

柏宁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天已经黑了,天上的星星闪耀,北斗七星里最亮的那颗星星,赫然就在头顶。

她点头,转身拿着东西就走。

一句告辞都没有留下。

毫不留念的模样,让司空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

下山的路很颠簸,司空誉说的是三个时辰,其实走出去的时候,柏宁缘用了差不多四个时辰,等到终于看到城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而她身上那身大红的嫁衣,已经被露水打湿,狼狈异常。

“这就是,京都?”

依照原主的记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京都,是大夏朝的核心之在,尚书府就坐落这座繁华的城里。

但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希望她会回去。

柏宁缘咬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看了看已经饿得抗议的肚子,提步艰难的往城内走了过去。

沿路都是昨日柏修仪跟文世卿成亲之时留下的炮仗跟各种喜帖,依稀还能想象得到,昨日的婚宴,到底有多隆重,多声势浩大。

而这场婚礼的新郎,原本是亲口对着柏宁缘承诺,一定会把她娶进门,让她扬眉吐气,保她衣食无忧的。

呵……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柏宁缘走得缓慢,但是一步一步,坚定无比,走了大半个早晨,才走到了文尚书的府邸,大门口张灯结彩,喜庆的大字还贴在左右两侧,就连守门的小厮,腰上都栓着一条红绸。

“你看到没,昨天少夫人进门,多少千金小姐羡慕,咱们公子,怕是要伤了不少人的心呐。”

“你知道什么,最伤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少夫人的妹妹,柏尚书的嫡女柏宁缘吗?听说已经被活活给气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会?”

“这原本呐,该嫁给咱们公子的,是柏小姐?!!”

守门的小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身红衣似血柏宁缘朝着大门走了过来,她一身阴煞之气,面如纸色,嘴唇发青,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活脱脱一女鬼的样子!

“你,你是人是鬼?!”守门的小厮被吓得一愣,柏宁缘那一副样子实在是渗人,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看来昨日沅小姐被气死的事只是传闻。

只见那人定了定神,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这是文尚书府,岂容你这等模样前来放肆!”

眼睛一瞪,不屑的看着浑身丧气的柏宁缘,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公子还要陪少夫人回门,你在这杵着,难道是想要跟着少夫人一块回柏家?”

柏宁缘不受宠,这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她生于阴年阴月阴日,煞气太重,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害的家中子嗣凋零,后母当家这么多年,肚子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有人都说,是柏宁缘害的。

所以,没有人喜欢她。

包括下人小厮看着她,都敢放肆。

呵……

柏宁缘冷笑,当即一掌招呼到那人脸上去,眼底冷锋暗藏:“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尚书府的小姐说话?!”

柏宁缘掌上绵里藏锋,带了些功夫,那守门的小厮直接被打偏在地,原主是大家闺秀,有养了指甲,柏宁缘适才稍稍屈力,便又那小厮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血印子。

“你……你竟然敢在文府门前打文府的下人!”另一边守门的小厮见状,连忙着人进去通报,而他自己却立在门前半怯半抖狠地盯着柏宁缘。

柏宁缘轻蔑地瞥他一眼,漫不经意地从袖口里掏出手帕来擦手,声音沾满凉意:“哦?你也知道你们是下人?”

6

“文府区区一介小厮,几时这般嚣张了,我柏家堂堂嫡小姐还要被你们呼来喝去了?我还当你们是什么了不得的主子呢!”

柏宁缘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把手帕重重丢在地上,强大摄人的气场吓得对方一抖,神色怯懦,再不敢多废话。

逆来顺受的人,是原先的柏宁缘,不是她!

那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少女,缓缓的撩动鬓角的碎发,稳稳的别到脑后,漫不经心的朝着那个小厮看了过去。

一道眼神,堵得那小厮张口莫言,慌乱无措。

是,柏宁缘是不受宠,但是她好歹还是柏家的嫡小姐,文尚书府家的小厮敢嚣张,都敢骑到柏家头上撒野了?

这句话,要是处理不好,柏家跟文家刚刚建立起来的姻亲关系,怕是就要断了。

“你少颠倒黑白,我家公子已经娶了柏府大小姐做夫人了,你还来做什么?堂堂的柏家小姐,难道就这么不要脸面!”

小厮虽然是被柏宁缘适才的气场震慑到,但是原主软弱可欺的名声已经远扬,那小厮只稍稍惧了一瞬便恢复过来。

街上已经围了些人古来看,倘若真的依了柏宁缘的话,认下文府小厮不把柏家放在眼里,只怕是到了主子面前,没他好果子吃!

“你也知道文世卿娶了我堂姐?我来看看我堂姐如何就成不要脸面了?这就是你文家的待客之道?你就是这么狗仗人势的?”

小厮面如菜色,被众多人指指点点说他狗仗人势欺负人,还说文家怎么养了这么一帮下人。

顿时整个文尚书府门口,热闹异常。

文世卿牵着柏修仪从内院走了出来,两人举止亲昵,春风满面,过门槛的时候,文世卿还特意护着柏修仪的手,让她小心一点。

那恩爱劲,还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文世卿刚刚出来,就看到自己门口一片混乱,几十个人围着指责他家小厮,而大门口的中央,站着柏宁缘。

她一身红衣,身形消瘦,面色诡异。

看的他扶着柏修仪的手一顿,当下就想要抽回去。

“你,你是人是鬼!”柏修仪抬眼看到柏宁缘的瞬间,直接吓得脸色突变,下意识的躲在文世卿的背后,嗓音尖锐的问道。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她柏修仪是清楚的,昨日成亲,她母亲和婶母分明就合计好了把柏宁缘敲晕带出去活埋。

昨天半夜就解决了的事,柏宁缘今日一大早的,怎么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说话?!

柏宁缘冷笑,缓缓上前了一步,歪头,故意对着文世卿背后的柏修仪,咧嘴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白森森的牙齿异常亮眼。

“我刚从死人堆里出来,你说我,到底是人是鬼?”

她声音低沉,嗓音沙哑,眼底闪过狠厉。

“堂姐,你不好好看看我?”

她想要凑上去,想要让柏修仪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好让她记清楚,她今日得到的一切,到底是谁给她的。

柏修仪吓得尖叫,花容失色,小手抓着文世卿的胳膊,死死不放。

文世卿反手抓着柏修仪的手,对上了柏宁缘的眼。

“够了,宁缘, 不要闹了。”

文世卿原本就是个文官,一身书生气质,温文尔雅,就连呵斥人都说的温柔异常,柏宁缘冷笑,也难怪前面那个傻子会被这样的虚伪男人给骗了。

“我闹什么?”

柏宁缘反问,甩了甩衣袖,衣袖上沾满了水露,此时一甩,那水露就朝着文世卿身后的柏修仪身上甩去,在她的新衣上,留下了好几个显眼的印记。

“你不是说了这辈子非我不娶的吗,为什么到头来却娶了我堂姐?难道你文世卿说话都是放屁?骗鬼的?”

她这次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文世卿也好,柏修仪也好,但凡是他们两个搞在了一起,那就是掉进了泥坑里的肉包子,哪怕是再香,也只能丢给狗吃!

“宁缘!”

文世卿脸色一变,又羞又恼,听着柏宁缘那语调咄咄逼人,跟往日里的绵软娇憨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说如此粗鄙的语句?”文世卿脸上很难看,他好歹是在朝为官的,被人听见柏宁缘指着他说“放屁”,日后脸面要不要了?!

“哦?”柏宁缘冷笑,心道原来这文世卿还知道要脸,语调格外阴阳怪气道,“文公子你是读书人,你说话不粗鄙,那你倒是与我讲讲为何先前同我山盟海誓,如今又反悔不认?”

文世卿脸上青黄不接,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皱着眉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钟情于修仪,定是你自己误会了,我如今已是你姐夫,还望自重。”

一番话,倒是将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柏宁缘冷笑,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文世卿的躲闪,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愿意面对他,而且,那双眼底,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护跟仰慕,有的只有优柔寡断。

跟柏修仪成了亲就恩恩爱爱,看到她回来还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旧事。

柏宁缘啊柏宁缘,这就是你到死都放在心上的人!

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有点抽痛的胸口,柏宁缘昂着头,挺直了背脊,直视文世卿。文世卿伸手想要过来拉柏宁缘,但是被她飞快的躲了过去。

“没想到,柏家的沅小姐竟对自己的姐夫存着这等心思”

“人不可貌相啊。”

“唉,只是委屈了柏家大小姐,有个这样的妹妹……”

周围看戏的人全都兴味十足的品头论足,一时之间各种情感纠纷的版本顺着这些人的嘴里,传了出去。

文世卿眉头皱了皱,今天可是他带着柏修仪回门的日子,可是大事,要是被柏宁缘给耽误了,恐怕到时候外面会说的更加的难听。

“阿沅,这些事情我一会再跟你解释,我与你姐姐都要会柏府,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文世卿避重就轻,想让柏宁缘跟他们一起回去。

“凭什么!”

被吓得不敢说话的柏修仪听到文世卿居然让柏宁缘跟他们一顶轿子回去,顿时就嫌恶的看了看柏宁缘一身肮脏的衣服,厌恶的皱起了眉。

“对,凭什么?”

7

柏宁缘转头看了过去,又看得柏修仪一个哆嗦,躲在了文世卿的背后。

“我可是天煞孤星,跟我沾染在一起,那是要有血光之灾的,姐夫……”柏宁缘凉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柏修仪,“您还是跟我堂姐重新找顶轿子吧。”

“这顶,就让我一个人来坐好了。”

柏宁缘指着门口原本准备给柏修仪跟文世卿回门用的豪华轿子,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文世卿有些为难,但是怕柏宁缘再闹。

索性就让人赶紧请柏宁缘上轿,而柏修仪躲在后面,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说话。

今日的柏宁缘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那阴狠的眼神,那带着杀气的目光,还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前可是从来都没在柏宁缘那个贱人身上看到过。

以至于她被震慑住,眼睁睁的看着柏宁缘抢了她的轿子,安然的坐了上去。

文世卿一顿,踌躇半晌,方才轻启,声线沉稳道:“阿沅”

其实他对原主并非无情,只是高人说过,柏宁缘命中带煞,而柏修仪却是天生贵命,娶了柏修仪,才会对他的仕途有益。

“做什么,有屁快放!”柏宁缘开口冲道,嫌恶地皱了皱眉,对文世卿这一亲昵的称呼很是恶心。

话音未落,撩着帘子的小手倏然松开,那帘子落下,文世卿心底一悸,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来。

而柏修仪看到文世卿失神的样子,恨从中来,怨怼的看着轿夫抬着柏宁缘朝着柏府的位置走去。

“世卿,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柏修仪脸色发白的指了指看热闹的人,文世卿跟着点头,让人准备了顶轿子,带着柏修仪匆匆朝着柏家赶了回去。

而柏宁缘因为从坟场下来,走了一夜,坐在轿子里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一路上,轿撵摇摇晃晃,一直到柏尚书府门口,

柏府大堂内,众人都在大堂之中等待着省亲的柏修仪。

很快,下人跑来通报,慌忙的跪在众人跟前,激动道:“老爷,堂小姐与姑爷来了!”

“行了,下去吧。”柏尚书摆手道,端起茶杯,准备小抿一口。

这时,另一个下人也跑了进来,跪在众人跟前,便心虚道:“老,老爷,小,小姐也回来了!”

小姐?!

众人一惊!

府中的小姐那么多,但能够对着柏尚书说小姐的,那便只有柏宁缘了!但是,这柏宁缘不是已经死了吗?

得知柏宁缘回来的沈氏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不自然的她轻绞手帕,紧张的看着柏尚书,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他。

一旁的老夫人脸色一黑,一直盼着抱孙子,却因为她这个煞星给害的,这么几年家里就一个男丁,怒掷茶杯,道:“她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还能再活一次?!”

前些天有个道士到尚书府来直接柏宁缘书说不详,跟当地山神犯冲,留在柏家必有血光之灾,于是柏家便着人寻了个法子,把柏宁缘直接打昏了送进山里去生祭山神,以保家宅平安。

柏宁缘是死是活都由她去,没成想,那丫头竟还能再回来?

砰——

茶杯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众人吓得不敢说话。

“娘,你也莫气,宁缘还是个孩子!”沈氏柔声道,听着那句再活一次,脸色逐渐难看。

一旁的大嫂见此,便也附和着:“是呀,活着就好,毕竟是敬知唯一的女儿。再说了,今儿可是修仪省亲的日子,你就把地上收拾一下,可别让修仪他们瞧见了!”

看着地上的碎片,大嫂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成婚就摔东西,这不就是代指这感情破碎?若是让旁人瞧了去,只怕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下人慌忙将碎片收拾了便退下,刚退下去,柏修仪便带着文世卿进了大堂。

此时柏修仪并不只眼前的情况,挽着文世卿的手,便来到众人的跟前,下跪行礼。

“修仪给娘亲,祖母,叔叔婶婶们,请安!”柏修仪带着温婉的笑容,规规矩矩的行礼。

文世卿也一同下跪,轻声笑道:“女婿给岳母,祖母,各位叔婶请安!”

“都起来吧。”老夫人收敛了怒意,面容微缓,抬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两人起身,一同上前来到老夫人的跟前。

一旁的丫鬟端着茶水来到他们跟前,两人纷纷端起茶水,向各位长辈敬茶!

瞧着众人这般和睦,钱氏忍不住开口询问:“修仪,宁缘怎么没过来?方才下人不是来通报她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本是热闹的大堂一片寂静!

柏修仪脸色很是难看,轻绞手帕,故作担忧道:“妹妹方才一直在大门外,我瞧她衣裳凌乱,便以为她在里面打理一番!可是,她至今未来,三婶,不如我们去瞧瞧吧,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

“衣裳凌乱!岂有此理,我上尚书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老夫人怒骂着,手中拐杖用力一杵,感觉到来自老夫人的愤怒,钱氏慌忙闭上了嘴。

沈氏心头一惊,莫不是她化成厉鬼前来寻仇了?

那千里坟场号称鬼打墙,大白天都不一定能走出来,谁知道柏宁缘那个小浪蹄子是怎么出来的?

杵着拐杖的老夫人冷着脸,呵斥道:“瞧瞧你们养的好女儿!都是给你们惯的!”

用力的杵着拐杖,下座向外走去。

“祖母,你别生气,妹妹定是半道儿上摔着了,才弄得这么狼狈!”柏修仪上前安慰着,挽着老夫人的手,并没有阻止她,陪着她,一同向外走去!

众人见此,便纷纷上前,一同去门外。

众人来到门外,只见门外轿子旁站着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站在太阳底下,都满身大汗,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做了什么!

柏敬知脸色铁青,黑着脸便冲一旁的家丁吩咐道:“去看看她在里面做什么!”

“二叔,这,这恐怕不妥。妹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让旁人瞧了去!”柏修仪添油加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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