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秀、人杰地灵的辽宁省铁岭市西风县有冰汤山酿酒公司,生产的植物老酒营销内蒙古、新疆、安徽、广东、河北等十几个省。
其拳头产品有一个特别有趣的名字,叫做“马尿”。据总经理张帅介绍,这种“马尿”酒系优质高粱酿造的植物露酒,酒中添加了玛卡和枸杞,具有一定滋补保健功能,而且具有入口柔、醒酒快、不上头等优秀品质。所有饮用过马尿酒的人,都赞不绝口。曾经是某马术俱乐部的特供酒水,又因为其色泽澄黄,所以被命名为“马尿”。
出生于残疾人家庭的“酿酒师傅”
张帅1980年出生于残疾人家庭,父亲张春海小时候后背长了个疔疮,后来人虽然救过来,脊背却渐渐长弯了,以至于他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都只叫他“张罗锅”。而张帅的母亲邓玉贤小时候也因脊髓灰质炎落下了病根,需要拄着双拐才能慢慢行走。
虽然父母的残疾都不是天生的,并不遗传,但出生不久的小张帅被摔了一次后,身体也出了点儿小问题——他右侧的胳膊比左侧的胳膊短了一些。“我小的时候从来不敢去浴池,因为害怕脱掉衣服之后,被人看出来我的胳膊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那种自卑一直折磨我到成年。”回忆起儿时的记忆,张帅感慨万分。
他还记得有一次遇到一位长辈,他非常礼貌地过去跟人家问好,结果那个人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当时张帅恨不得以后再也不向任何瞧不起他的长辈问好了,免得再被视若无物。
但是积极乐观的父亲却一直在鼓励他:“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他们看不起你,不代表你真的很差劲。你应该努力做得更好才是,未来总有一天,你的成就会令他们刮目相看的。”
父亲不仅这样说,他也一直在坚持对张帅的言传身教。父亲一直都是个“手艺人”,从最初修鞋到开薄铁铺子,后来又转项捍接大货车的水箱,无论从事哪种行业,他都始终坚持用最精湛的手艺回馈顾客。“我父亲的手艺好到什么程度?无论水箱上漏了多大的窟窿,他都能给焊得严严实实,一滴不漏。”提起父亲,张帅非常自豪。
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变化,父亲还尝试过种果树、拉沙子……后来,26年前的1994年,西丰县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黄牛县”之后,张帅的父亲也决定饲养黄牛。
为了给黄牛提供更优质的饲料,父亲决定开办一家糖化饲料厂,用酒糟作精饲料来喂养黄牛。为此他特意到山东省参加了一个酿酒设备销售培训会,这个培训会主要销售酿酒设备,并为购买者提供全套的酿酒技术进行免费培训。
培训结束后,父亲跟亲朋好友借了五万多元钱,用购买的酿酒设备在家里修建了一个小烧锅,选取自家种植的优质玉米作为原料生产烧锅酒。每天生产出来的酒糟则可以喂养自己家的十几头黄牛。吃了酒糟的黄牛膘肥体壮,而作为副产品的烧锅酒,则就近就便卖给四邻八舍。
因为父亲一直坚持用最好的玉米来烧酒,真材实料,从不掺假;而且一直严格遵循当初在山东学习的工艺,一步都不曾敷衍,所以渐渐的,买酒的人越来越多。又因为父亲的驼背,平时大家就都叫他“张罗锅”,所以“罗锅大曲”的名字竟不胫而走,远近闻名,每到出酒的时候,前来排队买酒的人络绎不绝。
那一年张帅十六岁,看到驼背的父亲、腿脚不便拄着双拐的母亲,每天种地、喂牛、酿酒实在忙不过来,已经读到初中的他便下定决心离开了学校,和父亲一起在小烧锅酿酒。
看过电视剧《红高梁》的人都有一个直观的认识:酿酒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粮食粉碎、蒸煮、加水、加曲、入池发酵、蒸馏、出酒……每一道工序都有严格的要求,否则便酿不出好酒。父子二人尽管辛苦,但在酿酒这件事情上却从不敢马虎,兢兢业业、精益求精。父亲总是会教导张帅:“别人为什么爱喝咱家的酒?因为咱家的酒一点儿不搀假、一定儿不糊弄。你记住,要想把咱家的酒长长久久的卖下去,品质永远是第一位的!”在父亲的教导下,年轻的张帅早已成长为一名出色的酿酒师傅,对酿酒技术如数家珍。
“在酿酒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慢慢的,周围的黄牛饲养户越来越多,市场趋于饱和;而“烧锅大曲”的销量却越来越好,甚至供不应求。张帅和父亲通过进行市场调查,决定进行转产:不再喂养黄牛,以小烧锅生产烧酒为主,酒糟销售给周围的养牛户为辅。
那个时候酒厂的生产规模已经有所扩大,每天烧酒消耗掉的粮食达到了一千斤,还雇用了四名员工。酒的品种也不再是单一的玉米酒,技术成熟后添加了高梁酒,因为高梁酒的口感比玉米酒还要更好。
父子二人正式进行分工,父亲在家主抓生产,而张帅则开着一辆三轮车,车上的塑料桶里装着散装的白酒,到天德镇、石岭镇进行销售。
2003年初,张帅结婚后,继续发展自己的酿酒事业。几个月前父亲刚刚带着对家人的不舍、对未竞事业的留恋悄然离去。张帅觉得酿酒创业不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成为一份饱含着父亲深情厚爱的事业。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把“罗锅大曲”发扬光大。
那个时候他的烧酒销路已经非常好了,而且渐渐开始生产五斤、十斤装的塑料桶装酒,不仅卖给个人,还可以进超市、进饭店。酒厂开始慢慢从纯粹的零售转型为批发,张帅也开始考虑提升桶装酒外包装的质量,以此来塑造烧酒形象。
但这就涉及到市场准入,也就是“QS”申请的问题。这成为张帅在酿酒事业上遭遇的第一个瓶颈。为此,酒厂停产几乎一年的时间,张帅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申请“QS”手续。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收入,反而在不停地奔走于全国各地、不停地加大投资力度。一向对他深信不疑的妻子徐艳一句怨言没有,就连岳父徐凤春全家都在尽心竭力地支持着他。
在全家人的大力支持下,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张帅终于把“QS”手续办了下来,终于可以面向市场大施拳脚。西丰、四平、辽源……顾客越来越多,产品供不应求。
但是没过多久,张帅却发现,粮食价格一直在上涨,酒水的售价却提不上去。酒厂每天烧制再多的酒,却无法获得相应的利润。而在同一时间,张帅发现,加入辅料的调制酒在市场上的份额越占越大,效益也非常可观。
深思熟虑之后,张帅赶往山西太原,去学习清香型白酒(比如非常著名的汾酒)的调制工艺。
功夫不负苦心人,学成归来之后,张帅依托当地资源,开始购买西丰县房木镇的五味子调制五味子酒、购买吉林省桦甸市的林蛙油调制林蛙油酒。
因为掌握核心技术,张帅一直亲自控制着酒水的品质,所以这两种调制酒保健效果好、口感也很醇正,销售成果非喜人。张帅终于获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有了五味子酒和林蛙油酒的成功,更加坚定了张帅把自己的酒水做大、做强的决心。2011年他再次出门,飞往四川泸州,学习瓶装酒的生产与运营。为了兼顾家乡的酒厂,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奔波于辽宁和四川之间。
学成之后,张帅到深圳花了三十多万元请专人设计了自己的品牌——冰砬山“醉舒适”系列瓶装酒,并在河北保定聘请了专业的销售团队,帮助他进行该酒的营销。
但由于市场定位失误,加之当地人对东北酒水品牌的怀疑等诸多因素,此次运营非常失败。张帅前前后后用在市场建设、广告投入、品牌推广等方面的资金大约七百万元,全部石沉大海。
多年的积蓄、朋友拆借的资金统统赔个精光,2015年成为张帅事业发展的滑铁卢,同时也成为他人生中的低谷。
在那个极度艰难的时候,妻子非但一句怨言都没有,反而一直在安慰他;而岳父也在积极帮助他想办法,支持他东山再起。
接触过的朋友都成了他的“合伙人”
家人的理解和支持给了张帅无尽的信心,但作为一个负责的男人,他却给了自己沉重的压力。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变得很差,人极度消瘦,心脏似乎出了问题,有时甚至完全无法支撑任何劳动。
张帅按照医生的嘱咐卧床休息的时候,还在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失败的原因。因为核心技术始终掌握在他手里,所以他对自己酒水的质量始终坚信不疑。既然不是产品的问题,那就可能是营销环节出了问题——毕竟在网络时代,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那一套早就已经过时。
痛定思痛,张帅开始思考酒厂未来的发展方向。
从2017年开始,张帅尝试酿造自己的植物露酒,并在酒中创造性地加入了玛咖粉和枸杞子。通过朋友介绍,他将酒推广到某马术俱乐部进行试销,结果大受欢迎。2018年3月,张帅将自己的植物露酒命名为“马尿”,准备开始大展拳脚。
在他正在努力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发展之际,民和小额贷款公司的总经理王奇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说起两个人的相知相识,也是很有故事的。那一年,酒厂非常艰难的时候,给工人发放工资的日子到了。张帅曾经跟大家保证过:“不管我自己多难,哪怕我站都站不起来了,大家也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亏欠每一个人!”所以张帅便到民和小额贷款公司去申请贷款。在填写“贷款因由”的时候,看惯了“买车”、“买房”、“买原材料”等理由的王奇,忽然发现张帅写的竟然是“给工人开资”。这令他非常费解——小额贷款就算在法律合理的范围内计息,利率也是非常高的,而仅仅为了给工人开资来办理贷款、支付利息,实在是非常少见。自己厂里的工人,就算是晚开三、两个月工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至于来贷款开资么?
所以这个理由令王奇对张帅暗地里充满了赞叹和欣赏。两个人详细攀谈之下,竟然发现他们都同样出生于天德镇,并且他们的父亲竟然是朋友!
从此他们渐渐地成为了朋友。就在张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王奇主动请缨,加入酿酒公司,成为“马尿”酒辽宁分公司经理。
不仅如此,曾经帮张帅做过营销的长春市的刘洪臣,也主动申请加入,成为吉林分公司经理。
慢慢的,越来越多看好张帅、相信“马尿”酒的人加入进来,各地分公司的架构逐渐建成,“马尿”酒一点点地走出东北,走向全国。
张帅说过,“我始终觉得,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一直都有朋友帮助我”。而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过帮助他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张帅也一直在努力回报去帮助别人。从酒厂开始雇人的那天开始,张帅便一直坚持残疾人优先;直到今天,他的酒厂里还有八、九名残疾职工。
“希望在未来,我们的企业可以做成一棵大树,树上结满了丰硕的果子,而树下可以供很多人乘凉。当然,如果能发展成一大片树林就更加美好了。” 张帅说。
特约记者孙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