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赵志汉林洲
本赛季,巴黎拍卖行、KASD“亚洲艺术”专卖店售出了211件拍卖品,成交率超过70%,共赚了1250万(RMB 8,860万),交出了漂亮的成绩单,许多古董远远超出了评价范围。
成交桂冠属商朝晚期青铜枭(即猫头鹰)尊所有,在炽热竞投下以估价3倍的€125万落槌,连佣€152万(RMB 1,170万)易手。
至于第二至五位的成交拍品,亦分别以估价的6倍至25倍落槌,相当精彩。
Lot 113
商晚期 安阳 公元前十三至十二世纪 青铜枭尊(成交冠军)
尺寸:24.1 x 17.5 x 8.5 cm
重量:1,492 g
来源:
- 著名古董商 Otto Burchard 教授(1892-1965)旧藏。Otto Burchard于1932年至1946年在中国生活,1947年移居纽约前购入此器
- 1940年代寄借于美国堪萨斯纳尔逊艺术馆(即现在的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 法国作家及拍卖官 Maurice Rheims(1910-2003)旧藏, 可能于1950年代末至1960年代初购入,后家族传承
估价:€400,000 - 800,000
落槌价:€1,250,000
成交价:€1,520,000
我们华人很容易觉得猫头鹰是外国物种,尤其《哈利波特》风潮以后,这个印象更是深刻。其实早在商周之时,这种夜深出没的鸟类就备受尊崇,而且意外地和《哈利波特》一样,同样受到巫师所喜。
古希腊神话里,猫头鹰是雅典娜女神的圣鸟;古罗马神话中,智慧女神米娜瓦也有一头猫头鹰。是故在西方世界,猫头鹰渐渐成为智慧象征。印度神话中,它是财富女神吉祥天女的坐骑。不过在埃及与非洲,猫头鹰则被视为不详征兆,经常与死亡和黑暗拉上关系。
中国民间其实也有类似看法,认为猫头鹰嗅觉灵敏,可以闻到病入膏肓的人体气味,兼且在夜里发出令人心寒的怪笑,所以成为了带来厄运的不祥报丧鸟。
仔细想想,夜行习性、阴郁叫声、头转身不转、不合比例的巨大眼睛……令人有上述想像也很正常。不过凡事都一体两面,我们的先民并不这么想。
考古发掘显示,仰韶文代(公元前约5,500 - 3,500年)时就有猫头鹰形陶器,红山文化(公元前约4,000 - 3,500年)更有猫头鹰状玉制垂饰。
及至商代,猫头鹰地位进一步提高。
商朝尊鬼神、祟祖先,统治阶层和平民都相信死后有来世,故祭祀仪式至关重要,因为会影响在世之人的命运和福祉。
他们不认为猫头鹰不祥,反而觉得它们拥有神秘力量,穿梭人间与冥界之间,能成为生与死的桥梁,又可赶走邪灵厄运。所以猫头鹰形器物,不但见于商朝宗祀,更见于帝王贵族墓葬。
其中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妇好墓的青铜鸮尊,断代商朝晚期(公元前14世纪 - 前11世纪),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行方专家认为,是次拍卖的青铜枭尊与妇好墓青铜鸮尊,造型和纹饰风格相类,故制作时间应该相近。
妇好墓的青铜鸮尊|中国国家博物馆
是次拍卖的青铜鸮尊
此尊底部的枭足与尾巴之间,其实有铭刻一字。由于后期的破损和修复,现时难以从实物释文,可幸因为逾半世纪前留下来的一份墨迹拓本,铭文原貌幸得保存。
著名古青铜器学者陈梦家,曾于1944-47年走访美国各地的青铜器珍藏。当时他在纳尔逊艺术馆过手寓目这件枭尊,拍下照片并为铭文制作墨迹拓本,兼记「在底下铭一字,似独角兽」,「此器传安阳出土,可信,器未经修整」。
有学者认为此铭文是兽的意思,惟暂时尚未有确切说法。
顺带一提,鸮尊当年由Otto Burchard(1892-1965)借予馆方展出。大英博物馆资料指出,这位博士在柏林经营古董生意,专攻宋瓷,也与达达主义的文艺活动甚有关系。
底部枭足与尾巴之间的铭文
陈梦家对枭尊所记
枭尊曾为Otto Burchard雅蓄
Lot 116
清早/中期 铜佛狮 一对(并列成交亚军)
尺寸:95 x 96 cm
来源:
- 1912年至1930年间购自欧洲
- 欧洲企业收藏
估价:€100,000 - 150,000
落槌价:€750,000
成交价:€920,000
Lot 58
清十九世纪 紫檀瓜瓞绵绵纹宝座(并列成交亚军)
尺寸:116.5 x 124 x 82.5 cm
来源:法国私人旧藏,传二十世纪初购自中国
估价:€60,000 - 80,000
落槌价:€750,000
成交价:€920,000
Lot 14
林风眠《花束》设色纸本 镜框(成交季军)
尺幅:65.6 x 68.2 cm
来源:1940年代至1950年代直接购自艺术家,后家族传承
估价:€60,000 - 80,000
落槌价:€400,000
成交价:€500,000
Lot 57
清十九世纪 黄花梨供桌(成交殿军)
尺寸:87 x 82 x 58.6 cm
来源:Eric Vio(1910-1999)医生旧藏,后家族传承
估价:€15,000 - 25,000
落槌价:€380,000
成交价:€475,000
拍卖总结
拍卖行:巴黎佳士得
专场:亚洲艺术
拍卖日期:2021/12/8
拍品数目:290
成交:211
未成交:79
成交率:72.7%
成交总额:€12,526,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