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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被赐婚已有心上人的王爷,我识趣提出和离,他却死活不同意

篇故事,作者:安小育,发布了每天可以阅读故事的应用程序独家,下属相关账号“每天阅读故事”获得了合法的全权许可发行,侵权必须调查。

1

“白虹,白虹,赶紧把贵妃椅给本小姐搬到院子里,小姐我要在这儿好好晒个太阳。”

曲清欢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哎呀,又是做媒的好日子,“顺便再把家里的丫鬟小厮都叫到院子里来,小姐我要训话了。”

曲清欢的话刚出口,一众丫鬟小厮顿感局势不妙,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瞬间消失殆尽。只剩白虹无奈地站在原地。

迫于是自家小姐的陪嫁丫鬟,白虹只能认命。

“人呢?”曲清欢回头看见白虹拖着小板凳慢慢悠悠地过来,“不是让你搬贵妃椅吗?怎么只有这么一个小板凳?”

“小姐,您觉的奴婢一个人能扛的动那贵妃椅吗?”

“华铮呢?他去哪里了?不是说在这儿随时保护我的安全吗?”曲清欢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白虹无奈地摆好小板凳,看着自家小姐那一脸天真的表情,“小姐,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华铮一看小姐您的架势就是知道您老毛病又犯了,早就不知道在哪棵树杈上开溜了。”

“这群白眼狼,没一个人能体会本小姐我的苦心,我不是怕你们一个个的孤独终老,要不然谁操这份闲心,你看哪家的夫人小姐会像我这样费尽心力的给你们找婆家。”

白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姐,我们也没让你们操心啊!”

“这还成了我的不是。”曲清欢佯怒道。

白虹突然想起了半月前自家小姐在街上拉住一对郎情妾意的小情侣,对那女子说什么,“此人非你的良配,哎哎哎,姑娘啊,听人劝吃饱饭,赶紧离开这人吧,别最后连全尸都留不下,哎哎哎,姑娘你别走啊,本小姐可从来不骗人······”

那对情侣本以为曲清欢会说什么祝福之语,却不料竟是这般恶毒的言论。

那男子青筋暴起,招呼身边的仆人便要驱逐她们。唉,若不是自家王爷及时赶到,小姐这条命怕是都没有了。也是自那日起,小姐便被禁足在这后院之中。

白虹现下想想还浑身冒汗,“小姐,您如今为何这般?您分明对……”

“我如何?”曲清欢含笑地看着身侧的白虹,“你和华铮如何了?听闻他最近总是来后院给你送榛子酥,他如今竟对你这般上心?”言语间的揶揄之意尽显之。

白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小姐,华铮只是,只是奉王爷之命来的……”

“来后院监视我?”曲清欢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明媚的阳光,“华铮是个好人,靠得住的,若是喜欢便要珍惜。”

曲清欢起身,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悲喜,只是平静,“在王府呆了快两年了,算算日子,又要过年了。”

“华铮,你家王爷又去陪骊阳郡主了?”曲清欢知道,华铮还在周围。

“回王妃,今日皇上龙体欠安,王爷进宫去了。”

“哦!”曲清欢看了看天,“白虹,吩咐下去,今日腊月二十三,让那些丫鬟小厮都回去与家人一聚吧!今日不用再侍奉在侧了。”

“喏。”白虹望着曲清欢离去的方向,似乎是突然知道自家小姐想做什么了,小姐自出生到如今十七年间,竟然从未开怀过。

2

曲清欢是丞相曲承的嫡女,母亲是靖远侯独女沈玉娇,先皇亲自赐婚给曲承的。只是曲承婚前便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情人,因着皇帝的赐婚,曲承不能娶心爱之人。

成亲之后,沈玉娇与曲承也算是相敬如宾,婚后第二年便生下曲清欢。

成可母亲似是看出曲承整日闷闷不乐,便托人打听了曲承的前尘往事。成亲后的第五年,靖远侯倒台了,说是什么贪了钱财之罪。

母亲不懂,外公外婆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从未有过越矩之言,怎会触怒天子,犯下滔天大罪。

小厮来报,说曲承外院养着青梅竹马的情人。母亲一时好奇,去了外院看见了那传闻中的青梅竹马。

那女子名唤柳如烟,却是花容月貌,世间难得一见。

柳如烟的身侧还有一个与曲清欢年龄相仿的姑娘,名唤曲清歌。

那日之后,柳如烟便自杀了,也是曲承赶到的及时,才救下柳如烟的性命。

自那日起,丞相府便多了一位柳姨娘,母亲便彻底失宠,那年曲清欢五岁。

此后三年,母亲彻底失宠,掌家之权也渐渐被柳姨娘掌握。母亲郁郁寡欢,竟染上了重病。

母亲离去那天,孪生哥哥也被人推下荷花池,溺毙水中。

那天,冬日的阳光从未有过如此明媚,母亲就躺在园中的贵妃榻上,抬头看着头上的阳光。

母亲的眼睛眯了眯,而后将锦盒中的发簪取下,摩挲了好一会儿,笑着看着曲清欢,将手中的簪子戴在曲清欢头上,嘴角含着最明媚的笑容:“欢儿,这是母亲能为你求得的最后一丝庇护。”

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的一句话。母亲死后的一个月后曲承就将柳姨娘扶正了。柳姨娘在外院便给曲承生下了一个女儿,与曲清欢是同年同日生。

柳姨娘嫁进来之后,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扶正并无异议。

曲承续弦那日,丞相府热闹非凡,曲清欢趁着园中忙乱逃出了丞相府。

一路狂奔,本就柔弱的身子不堪重负,终是倒在了路上。郑言将其带回郑府,郑夫人是母亲生前好友,哀叹母亲遇人不淑,又感叹曲清欢悲惨身世,便将其藏匿于郑府。

不过三日,皇帝突然下旨将相府嫡女曲清欢赐婚与皇七子穆云寒。曲承虽心生诧异,却还是派人将曲清欢找了回来。

三日的自由,便又被抓了回去。自此曲清欢又开始了长达七年的囚禁生活。柳姨娘,哦不,如今是新夫人了,她虽未曾苛待曲清欢,但却从未让曲清欢踏出后院一步。

直至十五岁那年与七皇子成亲才被放了出来。

成亲时,七皇子已经被封王了,一个闲王而已。曲清欢嫁入齐王府才知道穆云寒原来也是有青梅竹马的有情人——骊阳郡主。她终究还是走了母亲的老路。

曲清欢从未气馁过,即便是被囚禁在丞相府,即便是被冷落在王府后院,她都活得像个太阳一样。

在丞相府的时候,只要守卫不严,郑言就会来看她。

郑言曾打算带曲清欢离开,她拒绝了。

那天的月光很好,曲清欢和郑言身上都披着一层朦胧的月光,“欢儿,我要去战场了,此后不能再来看你。”

“照顾好自己。”曲清欢将手中编制的同心结系在郑言的腰间,笑着的看着郑言,“自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已经护了我七年了,如今也该是我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

郑言双眉紧蹙,曲清欢的言语总是这般轻松,轻松的仿若前途一帆风顺。

“好啦,不要蹙着眉,难看死了。”曲清欢伸手抚平了郑言的眉头。

郑言突然将人拥入怀中,趴在曲清欢的耳边,用仅可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到,“我等你。”

“我知道。”

3

腊月二十三当晚,丞相府失火了,相府夫人葬身火海,曲清歌毁容了,丞相府大半的财产和几乎全部的粮食也毁在了那场火中,天牢里的曲丞相服毒自尽。

齐王府的后院也失火了,嫁进来两年不受宠的王妃死在了那场火中。

穆云寒赶回王府时,丫鬟小厮跪倒一片,一个个哭得惨痛异常。齐王妃虽不受宠但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实意,他们哪一个没有受过王妃的恩惠。

齐王府后院之中,穆云寒望着烧焦的尸体一言不发,那尸体的身形和那嫁进王府的女人身形相似,尤其是头上还戴着那支鎏金点翠孔雀簪。

两年了,她嫁进来两年了,他从未给她过一个好脸色,她却依旧在这后院里面活的生龙活虎。

穆云寒记得,洞房花烛夜时曲清欢毫无姿态地坐在床边吃着榛子酥,头上戴的就是这支簪子。见他进来只是抬头一笑,竟明媚地晃了他的眼睛。

“我知王爷不喜我,也知王爷有心仪之人,我亦不喜王爷,王爷心有大志,臣女只求与王爷相安无事。”

“你为何觉得本王会答应你。”

“王爷不会答应我,只是……”曲清欢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王爷可认识这支发簪?”

那发簪是穆云寒生母淑妃之物,因缘际会,沈玉娇生前曾救过淑妃一命。

“我会保你在王府生活无虞。”

“王爷,臣女求的不是这些。”曲清欢突然跪倒在地,“曲清欢只求王爷成大事之日还臣女一个自由。”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穆云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点弄不清楚这个一直被幽禁在相府后院的女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王爷可对燕云十六州感兴趣?”曲清欢抬头迎上穆云寒打量的目光,“王爷,靖远侯身死后,朝堂之上怕不是都在寻找燕云十六州铁骑的兵符吧。你知道,那是我外公的亲信。”

燕云十六州是靖远侯一手打造的,除去悍勇的骑兵之外,更有一条独一无二的情报站,也正因此,朝堂之上,各路兵马都蠢蠢欲动。

尤其是现今,皇帝年老体弱,各方势力也都不再藏着掖着。

“你有何要求。”

“求殿下帮忙彻查靖远侯贪腐一案与丞相曲承通敌卖国一事。”

“你手中有燕云十六州,为何要求我帮忙?”穆云寒心中疑惑,“想必所有证据你已收集完毕。”

“臣女只是想要名正言顺。”

“本王应了你。”

坊间传闻,曲清欢嫁入王府当日用发簪刺伤了齐王,自此曲清欢失宠,幽禁于后院之中。

然而,即便幽禁在后院之中,曲清欢依旧活的像阳光一样,甚至还整日想着给身边的丫鬟小厮牵线搭桥,整日疯疯癫癫的。

曲清欢的情报很是有用,太子私藏军火,私练军队,意图谋反,安王秦王也蠢蠢欲动。穆云寒趁三者争斗的厉害,坐收渔翁之利。

穆云寒还记得曲清欢嫁进来第一年的那个冬天,雪下的特别大,曲清欢披着火红的斗篷在园中和一群丫鬟小厮打雪仗,红色大氅下的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此间天地。

那天,太子谋逆,曲清欢亲自为穆云寒披上铠甲,”王爷定能成功,妾身等着王爷回来。”

穆云寒回王府时已是除夕,京中已安宁下来。

他回到王府时,整个王府张灯结彩,挂满红绸。曲清欢和一群丫鬟小厮坐在一起包饺子唠闲话。

她在人群中活跃的不像是一个被冷落的妃子,而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当家主母,整个王府都没了往日的冷清,反而有了烟火气。

烟火气,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人间的烟火了,穆云寒记不清楚了,似乎从曲清欢嫁进王府开始,这王府里的丫鬟小厮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满身疲惫的穆云寒那一刻竟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他和她一起吃了年夜饭,没想到疯癫的她包的饺子竟如此好吃。

那晚,穆云寒喝醉了,他从未喝醉过,却在那一日喝醉了。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不知,只是趁着醉意涌上心头,他头一次宿在了后院。

曲清欢躺在他身侧,若不是他紧紧的抓着曲清欢的手,曲清欢是不可能呆在他身边的,他知道曲清欢喜欢郑言,那个被他暗中下令不得返回京城的男子。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下这种命令,只是觉得如今靖远侯的案子逐渐清明,太子,安王,秦王一事也已收网,只剩丞相曲承一事。

穆云寒知道只要将曲承打入天牢,曲清欢就要走了,虽然不知道以那种方式,所以他故意拖了好久才将曲承一事立案审查。

丞相曲承通敌之罪确立,靖远侯府平反,老皇帝的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

朝堂之事忙的他晕头转向,不知为何,他眼前总是会看见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在向她笑,那笑容似乎能驱走一切烦恼。

穆云寒已经很久没有去看骊阳了,他似乎都忘了腊月二十三是骊阳的生日。

若不是今早骊阳派人来请他,这场火灾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今年的除夕还有七天,曲清欢还没有给他包饺子。就这样离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一个烧焦的骸骨。

穆云寒从不知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看到跪在一侧的白虹,突然想起了什么,穆云寒上前两步,急切的问到,“白虹,王妃在哪里?”

白虹抬头冷漠地看着穆云寒,“王爷,难道没有看到吗?小姐就躺在那里啊,您不是看到了吗?”

白虹走上前去,将一红色大氅盖在尸体上,“您不喜小姐,小姐也从未奢求过得到您的怜爱,只是您不该将小姐困顿于此。”

困顿于此?穆云寒想起半年前曲清欢向他求和离书,他没有同意。

被赐婚已有心上人的王爷,我识趣提出和离,他却死活不同意

他不知为何,单是听到和离二字就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将她囚在了后院。

前几日刚解了她的禁足,她便出门惹事生非,他只能再次将她禁足。现在想想,她似乎是故意要囚禁于此。

她故意支走所有的丫鬟小厮,就连白虹都被她打发出去,怕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穆云寒知道她心思缜密,却不知她对自己也是这么狠。

“她可留下什么遗言。”穆云寒的语音中有一丝颤抖,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姐只想葬在夫人身边。”

曲清欢下葬时,白虹在墓前自尽了,白虹看着华铮笑道,“华铮,你我无缘。”

万丈悬崖,白虹就在众人眼前跳了下去。

白虹的自尽似是坐实了曲清欢已死一事,这时间再无曲清欢,再无那个极爱穿红色大氅之人。

曲清欢下葬后的一个月,京城变天了,穆云寒被立为太子,并赋予监国之责。

穆云寒的人接管了京城守军,掌控了京中全部兵力,齐王瞬间站在了权力的顶峰。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丞相府的火灾京兆尹只是说了句老鼠打倒了灯台引起火灾,而关于丞相夫人的死,也只是一句烟雾呛咳而死。被毁容的曲清歌被流放,天牢里的曲承畏罪自尽。

4

边城的风光果真和帝都不一样,虽黄沙漫天但别有一番风情。

“小姐,咱们离郑小将军的管辖之地还有三日的行程。”

曲清欢看着眼前的风景,有些难以置信,三个月前她还囚禁在京都的王府之中,今日竟真的到了边关。嘴角不觉扬起一丝笑容,若非当年郑言教了她武艺和易容术,她也不会如此顺利的逃出来。

曲清欢将怀中的令牌拿了出来,顺利的进入城中。

营帐中,一身银色铠甲的郑言愣在原地,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真的出现自己眼前,就像梦里一样。

郑言上前将人拥入怀中,是真的,她真的来了。

“阿言,我们真的又见面了。”曲清欢眼睛晶亮,伸手揉开郑言皱着的眉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总是皱着眉头。”

郑言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单薄的身体,他知道她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她总是这样,永远笑着说话,无论受了多少苦。在丞相府是这样,在王府亦是这样,如今来了边关她还是独自吞下一路的苦楚。

“京城的事我听说了。”郑言拉她坐下,桌上放着曲清欢喜欢的食物。

曲清欢的筷子僵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残忍了?”

郑言伸手擦去曲清欢嘴角的油渍,温柔的问到,“受伤了吗?京城那场火那么大,你即便武艺高强,可也难以全身而退。”

曲清欢将左手往后缩了缩,笑到,“我的武艺是你教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能力。”

郑言将曲清欢藏在身后的左手拉了出来,“你真的瞒得过我?”

从第一眼看见她,郑言就看到了她受伤的左手,“我定会寻到消疤祛痕的药物。”

曲清欢抬头双眼晶亮,“我知道,现在让我吃饭好不好。”曲清欢好久没有这样软软糯糯的说过话了。

八方城的守军中在传他们的将军金屋藏娇,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郑言不近女色是众所周知,如今金屋藏娇不觉让人好奇。京城的天变了又变,但边疆的将士心中只有守卫好每一寸疆土。

“曲丞相……”郑言将一红色大氅披在曲清欢身上,边关不抵京城,虽已三月,空气中的寒意还没有褪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曲清欢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他死的没有一丝痛苦,比母亲幸福多了。”

曲清欢望着远方的晚霞,天地间红彤彤一片,美则美矣,转瞬即逝,“母亲至死都爱着那个不爱他的男子,浪费了一生的芳华。”

“阿言,其实我父亲与母亲的亲事是父亲自己求的,因为母亲是靖远侯的独女,可带给他仕途上的风华。他与柳如烟谋划已久,母亲病死,哥哥被暗害,没人在乎,而如今只是让他死在牢狱之中,便宜他了。”

曲清欢冷笑道,“可怜我母亲至死都还以为是她逼的柳如烟自杀,是她害死的哥哥。靖远侯没落,我父亲也是没少出力!”

郑言早就猜了这些事,曲清欢幽禁在相府后院时,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郑言带来的,只是后来发现了燕云十六州的信物,才不再让郑言以身犯险。

郑言拥着怀中女子,靠在她的颈窝里,温柔的开口,“欢儿,我们成亲吧。”

“好。”

一月后八方城张灯结彩,今日,郑将军要与心上人成婚,城中不少人见过新娘子,只是她总是戴着面纱,不知容颜如何。

但她极爱骑马,尤爱一身红色的胡服,翻身上马,在边关的风月之下,扬鞭策马,驰骋于天地之间,眉眼间的笑容就像天上的阳光一样灿烂。

八方城中的人但凡与之有过交往的无不感慨其恩情。

曲清欢幽禁期间熟读医术,平日里更时常义诊,城中贫民也因此得以看病抓药。

这日,八方城张灯结彩,全城百姓自愿在门口张起红绸,一时间八方城红色一片,就连天上的太阳似乎都被这红色一片遮住了风采。

新娘子身上的凤冠霞帔是着城中最好的绣娘整整修了一个月才绣好。整个华服虽无金丝银丝穿线那般金贵,但也是耗尽绣娘的心血,立体的花色,祥云纹,仙鹤等环绕之中,阳光下那身后的孔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云霄。

郑言同样是一身红衣,平日里总是一身银铠的郑言今日在红色的吉服之下竟衬的颇有几分天下绝伦之感。

喜娘搀扶着曲清欢出来的时候,郑言瞬间愣在原地,平日里只知道她穿红色胡服好看,却没想到今日里竟连红色嫁衣都被她穿的这样精美绝伦。

郑言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记得上次她穿嫁衣还是嫁给穆云寒的时候。

那天他隐在人群中看她上轿,他真的想抢亲,可是他没有,他答应了要帮她完成计划,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情绪隐在心中,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来看她嫁人。

只是今日,今日他终于等到,等到是他把她娶回家。郑言的思绪是被喜娘打断的,“将军,您可要牵好自己的新娘子。”

喜娘在一旁说笑道,“可别让新娘子摔倒了。”

郑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会的,我会好好牵着她的。”

盖头下的新娘子似是害羞了,轻轻地低下了头。周围一众士兵起哄道,“将军,赶紧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相貌如何,是怎么勾了咱们将军的魂儿了······"一时间,周围人全都跟着起哄起来。

"你们这些粗人,可别吓坏了新娘子。"喜娘白了众人一眼,"新郎新娘站定,要拜天地了。"

郑言不知盖头下的女子此刻的神态如何,只是他如今是无比紧张。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面向天地之间正准备行礼,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到。"

郑言似是早就料到了,此刻无分毫的慌张。对面一身玄色蟒袍的男子似是踏风而来,穆云寒的眼神紧紧的定在一侧一身红衣女子身上,并未给周围人半分眼光。

"臣郑言参见太子殿下。"郑言规规矩矩的行礼。

穆云寒那快要触碰到盖头的手停了下来,"郑将军免礼,孤听说将军今日成婚,不知将军娶的是哪家的女子,孤不知是否有在这儿荣幸一览新妇芳泽?"

"殿下若是来讨酒喝的,臣定当十分欢迎,可新妇的容貌此时怕是不适合让殿下看。"郑言将曲清欢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看着眼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

郑言太了解他了,这个人要的东西是会用尽一切手段搞到手的,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平平无奇的王爷到如今的地位。

"噢?看来郑将军对此女是真爱啊!只是不知将军的父母亲人可还在将军心中。"穆云寒随手把玩着手中折扇,声音极其平淡。

"你!”郑言冷笑一声,“想不到太子殿下也会威胁别人,这不是你最看不上的手段吗?”

“达到效果便好,手段重要吗?”

"阿言,既然殿下想看就看吧。"曲清欢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脸上的笑容深入眼底。

拿着折扇的手顿了一下,这张脸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每一个细节都让人难以忘怀。

穆云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曲清欢穿一身红衣好看,却不知竟如此惊艳,脸上的笑容竟让这阳光暗淡了半分。

没有人知道在听说八方城有一红衣女子时穆云寒心中的欢喜,他早该知道的,曲清欢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毕竟,曲清欢曾在三王之乱中救过他,她的身手是极好的,好的让穆云寒震惊!如此高深的武艺,竟甘愿被幽禁。

"王妃。"华铮猛的出声,"您,您不是······"

华铮记得清楚王妃葬身在齐王府后院的那场火灾之中了,那烧焦的尸体和王妃身形相似,尤其是旁边的金簪。他也亲眼看见白虹自杀在王妃的墓前,从未想过今日竟会在此处再次看见王妃。

曲清欢看着华铮震惊的模样笑到,"是想白虹了吗?"

华铮的脸瞬间爆红,但还是问到,"白虹她还好吗?"

"她很好,只是假死之后身受重伤,把你给忘了。"曲清欢看着华铮瞬间僵硬的表情,又道,"她现在不在八方城,我让她去江州帮我置办东西去了。"

"谢王妃。"

“华铮,你若得闲,便去江州将白虹好生照料!当初我答应了白虹要将她许配给你,只是没有想到世事变迁,她竟会选择自尽。”想起白虹自尽,曲清欢心中不免愧疚。

穆云寒看着曲清欢对华铮都如此温和,胸中的怒火莫名的燃烧起来,"王妃今日着实惊艳四座。"

"民女谢殿下夸奖。"曲清欢礼数周到,"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位王妃,若是齐王妃的话,殿下不是半年前已经将人安葬在皇陵?"

穆云寒强压心中的怒火,"曲清欢,你是觉得我今日会让你们活着离开吗?"

"殿下是觉得自己今日能活着离开吗?"郑言厉声到。

"我从未想着活着离开。"穆云寒的眼中无名的怒火在燃烧着。

"殿下,我们谈谈吧。"曲清欢平静的说。郑言伸手拉住曲清欢的衣袖,"欢儿,不要去。"

曲清欢安慰的拍了拍郑言的手,"无妨。"

曲清欢刚进屋内,还没看清屋内摆设,就被人抵在门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

曲清欢抬头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男子,"殿下难道忘了,我和郑将军是青梅竹马,当初若不是……"

曲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在了口中,穆云寒狠命的吻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的愤怒,喜悦,惊恐全部融化在这一个吻里面。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她一身红衣站在郑言身侧是,穆云寒心中的恐惧,红色的盖头怎会那样刺眼。

穆云寒突然想到他甚至还没有为她揭过盖头,他们成婚那日,进喜房看见的便是她已经掀了盖头百无聊赖的吃着榛子酥。

穆云寒甚至都不知道她娇羞的样子,毕竟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带着笑容的脸,是欢喜,但穆云寒真的希望她可以给他更多的感情,无论悲喜,只要是她的表情,他都想看。

良久,穆云寒看着曲清欢被吻得有些发肿的嘴唇,轻轻的抚摸到,"疼吗?"

曲清欢终于推开了穆云寒,"穆云寒,您到底要干嘛!"

曲清欢实在是不理解穆云寒此时的做法,他们当初明明说好的,她帮穆云寒夺得权力,穆云寒帮她杀了曲承并还她自由之身。

如今穆云寒的做法她看不懂了,在王府时穆云寒分明已经放了她,为什么今日又要在这里搅和她的婚礼。

"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嘛?"穆云寒的笑容里有一丝的失落。

"殿下,您难道忘了咱们的约定吗?"曲清欢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您现在已经夺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民女的价值也到了尽头,您也该履行诺言。"

曲清欢的动作无疑惹怒了穆云寒,穆云寒再次欺身而上,抓住曲清欢的肩膀,"曲清欢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是假装不知道?"

穆云寒的表情让曲清欢内心有一丝动容,可口中还是冷冷的话语,"殿下,我要的您给不起。"

"那他郑言就给的起!"

"阿言他会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您能做到吗?九五至尊,三千佳丽,殿下您能拒绝吗?殿下难道忘了骊阳郡主?"

曲清欢盯着穆云寒的双眼,"殿下您是谪仙般的人,民女自是配不上的。"

"你可知我做得到。"

"我不知,可我不愿赌,我不想像母亲那样赌上一生,也不想困顿在金丝笼中。"曲清欢顿了顿,“殿下,我已经被困了九年了,好不容易才换得自由,您觉得我还会回去吗?”

穆云寒的双手松开了,无力的垂着两侧,"你不信我?你还是不信我。"

"我八岁那年从丞相府逃出来,是阿言在后山找到我的,整个丞相府没人寻我,阿言找到我的时候,我差点被狼给吃了。

皇上的圣旨下来,那是母亲为我求得最后一丝庇护,曲承这才想起我来。他把我找了回来,关在后院。

后来,是阿言总是趁着守卫松懈的时候来看我,教我武艺,兵法,告诉我朝堂之事,也是阿言一直鼓励我帮助我,我才得以在囚笼之中重生。”

曲清欢的语调极其欢快,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与她没有一丝关系,“我也算争气,学的极快,甚至比阿言还要好。后来阿言要驻守边关,他想带走我,我拒绝了,因为我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我与你结盟,帮你夺权后又将曲承毒死在天牢之中。”

“穆云寒,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要离开的,从一开始你就事厌恶我的,因为我,你不能娶骊阳郡主,你说过你恨我,若不是淑妃娘娘的金簪,你也不会善待于我。如今我也假死离开,你和骊阳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很好吗?"

曲清欢平静的看着穆云寒,"穆云寒,你若是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不适合活在这个世上,那我可以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言罢,曲清欢将手中金簪抵在脖颈,"穆云寒,我只求你能放过阿言和其他人。"

"陪我三天。"

"什么?"曲清欢没有听清楚。

"再陪我三天,我还你自由。"

"好。"

5

“边关的糖葫芦没有京城的那般甜腻,但却清甜可口,尝尝。”曲清欢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穆云寒,“是不是很好吃?”

曲清欢看着穆云寒平静的脸,疑惑不已,伸手戳了戳穆云寒的额头,“穆云寒,你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家里了,明知道我是在骗你,你还吃。”

穆云寒抓住曲清欢的手,趴在她耳边低语,“你给的,很好吃。”

曲清欢愣了一瞬,笑到,“你喜欢就多吃点。”

边疆的风月比京城美多了,穆云寒从来不知道曲清欢的马骑的这样好,尤其是一身红色胡服的她简直将世间万物都比了下去。

以前穆云寒只知道在雪地里一身红衣的曲清欢是那样绚烂,却不知马上的她夺目的想让人将她藏起来。

穆云寒后悔了,可他知道一旦自己后悔,她真的会死在他面前。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曲清欢,你可曾为我动过心?"穆云寒看着眼前的女子问到。

"穆云寒,你呢?"曲清欢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绚烂。

穆云寒上前将女子拥入怀中,"欢儿,你在王府的日子,我才知道这人间的烟火气。"

穆云寒走了,曲清欢看着远去的车架,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后悔了?"

"阿言,你可是吃醋了?"曲清欢伸手捏了一下郑言脸颊,"阿言,你这个表情可不多见啊。"

郑言白了曲清欢一眼,"我吃什么醋,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没有人知道郑言在看到穆云寒来的时候的那一丝慌乱,没有人知道穆云寒和曲清欢在屋子里谈话时他的恐慌,他真的害怕曲清欢的选择不是他,那一瞬间,他真的没有任何自信。

"太子殿下是真的心悦与你。"

"你这是将我往外推?"曲清欢生气了,"既然这样,反正咱们婚礼也没有进行完,从现在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曲清欢转身打算离开,腰间突然多了一双臂膀,"那可不成,整个八方城都知道我娶了你,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

后记

晋历432年,边关突然来了一封加急信件,信上没有名字。

半个月后,夜色中一顶小轿抬入了皇宫,龙床上的男子奄奄一息,似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故人。

身着红色胡服的女子坐在龙床前看着气若游丝的男子,眼泪没有忍住的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为我流泪,我很开心。"皇帝伸手帮女子擦去脸上的泪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一点也没有变老。欢儿,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能否答应我,下辈子,下辈子让我先遇见你,让我护着你。"

"我答应你。"

大晋皇帝穆云寒驾崩,自继位起便空着的后宫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与他有关的女子只有那早年间葬身火海的王妃,和驾崩之日抬进皇宫的一顶小轿。(原标题:《锦瑟无端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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