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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和婆婆聊天,生气说:梦见鲁迅从外带回孩子,婆婆反应却高兴

鲁迅原来的妻子朱安

"她知道大老师和两位老师不能在一起,所以她不希望得到两位老师的援助。"

“当时,一些团体和组织知道她生活得十分清苦后,给她捐了一些钱和物,但她都拒收了”。

“她宁愿喝稀粥、吃咸菜,也不要别人一分钱”。

还说,“故宁自苦,不愿苟取”。“她虽然没文化,但是一个讲原则,有风骨的女人。”这就是鲁迅家中的佣人,对鲁迅的原配夫人朱安的评价。

1947年6月29日的凌晨,北平的天才蒙蒙亮。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的一处宅院里,一位69岁的老人在孤寂与落寞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她就是鲁迅极力想从生命中抹去的,却又无怨无悔照顾了他母亲37年,被后人称为“鲁迅先生遗物”的鲁迅的原配夫人朱安。一桩包办式婚姻的悲哀。

那是115年前的一个夏天,刚刚决定弃医从文的鲁迅,把自己的学籍从仙台医学专门学校转到了东京独逸语协会下设的一家德语学校。

就在这个时候,25岁的鲁迅接到了一封家书。信中说,鲁迅的母亲鲁瑞病重,希望他赶紧回国。鲁迅来不及多想,随即搭上了开往中国的渡轮,在当年的7月回到了绍兴老家。

见到母亲以后,鲁迅才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只不过是母亲想逼迫他,和比自己大三岁,而且从未谋面的朱安结婚而已。

在日本留学的鲁迅

鲁迅是个孝顺的人,他很少违背母亲的意思。他也清楚,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这桩本该在4年前就了却的婚事,让他拖到了今天。然而,在内心深处他是极不情愿的。

朱安是鲁迅的母亲鲁瑞亲自为他挑选得“好媳妇”。她和鲁迅一样,也是出生在一个落寞的官宦人家,多少还有点亲戚。

与之不同的。在风雨飘摇的大清末年,这种小地主家庭还保留着封建守旧的思想。男孩子就该寒窗苦读,入仕当官;女孩子还是要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旧观念。鲁迅在外求学,朱安则一直待字闺中。

朱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朱家人不是让她读书写字,而是让她学习女工,教她三从四德,如何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后来,还强制着朱安缠起了足。

这一块臭裹脚布,不仅束缚住了朱安的脚,也禁锢了她的思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伤感与委曲求全当中。

绍兴鲁迅祖宅

1899年,朱安来到周家看望鲁瑞,两个人聊得非常投机。这个21岁的姑娘,不仅相貌清秀,而且温良贤淑,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在鲁瑞的眼中,将来必定能做一个好妻子。

至于她识不识字,鲁瑞并不关心,更不在乎,只要她能够照顾好自己儿子的衣食起居就行。虽然鲁迅曾试图反对过母亲,但最终周家还是就向朱家下了聘礼。

两年以后,鲁迅从南京的矿务铁路学堂毕业,算是学业有成。周朱两家也准备操办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就在这时候,鲁迅拿到了公费留学日本的资格。已经频繁接触到新思想的鲁迅借故去往了日本,暂且躲开了这段婚姻。

或许,鲁迅不想与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共度一生。更不愿意与一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人生活一辈子。

嫁入周家后的朱安

他劝朱安“放足”,让自己得到该有的自由。他也希望朱安能够多读点书,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或许,鲁迅也曾畅想着有一天,他们有一天不仅仅只是生活上的伴侣,也能成为思想上的知己。

然而这一切,都在鲁迅被母亲哄骗回国的那一天破灭了。当鲁迅跨进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已经布置好的婚房,还有装饰一新的家具。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

鲁迅抗争了一辈子,然而在1906年7月6日的这一天,他屈服了。他默默地承受着母亲“自以为是”的爱,把朱安娶回了家。婚礼顺利的让人都觉的诧异,包括鲁迅的母亲。

鲁迅在创作

洞房花烛夜里,没人清楚鲁迅经历了什么。大概是看到朱安的那双小脚后,他彻底地失望了。就在第二天,周家的佣人看到了印在鲁迅脸上的靛青,那是棉被的颜色。

鲁迅和朱安一起到了鲁瑞的房中,给母亲请了安。然后又按照传统走完了第二天的仪式。然而当天晚上,鲁迅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中,在书房里过了一夜。

空庭寂寞晚如秋。朱安一个人在新房中痴痴地等着丈夫,却是等来的黎明。

婚后的第四天,鲁迅和朱安都在极度的压抑中,完成了婚礼的所有流程。鲁迅以学业为重再次拜别了自己的母亲,也抛下了还没看清楚他的脸的朱安,急匆匆地登上了去往日本的船。走的匆忙,也走的毫无留恋。

穿着时髦的鲁迅

不幸的婚姻可以把人推进坟墓,然而对于朱安来说,她更像是活在了炼狱当中。从她嫁给鲁迅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注定了要和鲁迅陪绑在一起,然而鲁迅却把她视作一件礼物。

婚后的十几年里,鲁迅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奔波,向着那个已经麻木不仁的社会,发出了强有力的呐喊。鲁迅的名声越来越响,成为新思潮中的代表人物。

挂着鲁迅妻子名义的朱安,却未曾享受过来自鲁迅身上的一丝光环。她只能龟缩在绍兴的老家,默默地承受着这段婚姻中她所扮演的角色,做着她该做的一切。

鲁迅的三味书屋

除了每天早上按时向鲁迅的母亲请安以外,还要料理着周家大大小小的琐事。除此之外,她还要负责老太太的饮食起居。在鲁迅不在的日子里,朱安成为婆婆身边最亲近的人。

在那个新旧思想激烈碰撞的时代,曾经有朋友劝过鲁迅。既然不爱,何必又纠缠在一起,离婚便是最好的选择,他和朱安都可以得以解脱。

然而鲁迅的内心是苦涩的,亦是纠结的。他的思想是新的,但他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丝的传统,鲁迅不想让她母亲难过,也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他好像别无选择。

他曾对朋友说过,朱安不是他的太太,倒像是他母亲的太太。她就像是母亲赠给他的一件礼物,没有拒绝的权力。能做的就是把她供养起来。在这段姻缘当中,他感受不到爱情。

人近中年的鲁迅

或许,朱安曾想过走进鲁迅的世界,能够让鲁迅感知到她的温暖。她为此努力过,也曾看到过希望。但这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向往,最终还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彻底地破灭了。

1919年,鲁迅已经在北京稳定了下来。

他再一次回到绍兴老家,跟母亲商量过后,把周家的老宅给卖了,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北平西直门外的八道湾胡同。作为妻子的朱安,也就陪着婆婆来到了北京。

鲁迅把朱安和母亲安排在了中院,后院让给了周作人和周建人两兄弟,他一个人搬到了外院。

鲁迅在北京的故居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鲁迅的朋友较多,前来拜访的人也多,外院接待自然更方便一些。这样一来,还避免了鲁迅与朱安的频繁接触,也就少了许多的尴尬。

鲁迅把家里的事务都交给了朱安打理。每天早晨起来,朱安给婆婆请完早安以后,就操办一家人的吃喝用度,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鲁迅做的,就是按时给钱。

外面的事朱安从来不管,也不问。一家人过得倒也相安无事,颇有一番男主外、女主内的景象。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外人看起来的和谐而已。

四年以后,鲁迅和弟弟周作人因为一些家事产生了极大的矛盾,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

朱安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尴尬,鲁迅又在西三条胡同觅了一所宅院搬了出去。在搬家之前,鲁迅曾问过朱安,是想回老家,还是跟着自己留在北京。

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教条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朱安,还是选择了跟在鲁迅的身边。不久之后,鲁迅的母亲也搬了过来。朱安又回归到侍奉婆婆的生活当中。

鲁迅的母亲生在绍兴,长在绍兴最喜欢吃的也是绍兴菜。只是在这北方,很难寻到正宗的家乡味。

朱安把周老太太的一日三餐当作了自己每天最重要的事。家里虽然有佣人,但她还是每天亲自下厨,为老太太烹制可口的饭菜。照顾好婆婆,或许是她在这个家里仅剩的存在感了。

北京鲁迅博物馆

两年多的时间里,朱安与鲁迅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但他们的生活还是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平静如水。

鲁迅做到了,他就像供奉一座泥菩萨“供奉”着朱安。

买回来的点心,鲁迅总是先送到母亲的房中,让母亲先挑。之后拿给朱安,让朱安再选。剩下的,才是鲁迅自己吃的。

至于生活费用,家庭支出,鲁迅也是大度的。每次留给朱安的也足够宽裕。他们两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彼此,从未有过感情上的交流,这大概是那段日子里的唯一缺憾。

1925年的8月,鲁迅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女学生。

朱安和年轻的女学生

这个女学生,朱安此前是见过的,偶尔会来到家中做客。她身上穿的是新式的学生装,裙摆下是鲁迅欣赏的一双天足,周身散发着新式女性的气息。她就是许广平。

住进周家之后,鲁迅与许广平终日的待在一起,两个人探讨着时政、思想、文化,有着聊不完的话题。鲁迅脸上荡漾出来的笑容与满足,更是朱安从未见过的。

他们聊的话题,朱安听不懂,大概也不想听懂。只是在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的不安。也许这么多年的付出即将付之东流,但她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对许广平总是以礼相待。

不过,鲁迅的母亲倒是蛮高兴的。毕竟鲁迅已过不惑之年,还没有给周家留下一丝的血脉。

鲁迅和弟弟周作人

不久之后鲁迅南下,许广平也跟着走了,朱安有些伤感起来。

朱安正陪着老太太聊天。她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鲁迅带了个孩子回来。朱安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很不好,显然是有些生气。

鲁迅的母亲听了倒是很高兴。她很早就盼着鲁迅有个孩子了,对于一位年迈的老人而言,眼前要是有个孩子跑来跑去,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也曾劝过朱安,让她和鲁迅要个孩子,这样也能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朱安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的呢,然而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大先生一天连句话都不和我说,我怎么会有孩子呢”。

鲁迅和许广平

这句悲凉的话,便是朱安给老太太的答复。可事实又何尝不是如此。

按照鲁迅家佣人说的那样,即便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鲁迅和太太朱安每天说的话,也不过三句而已。

鲁迅总是刻意的与朱安保持着距离。哪怕是衣服也是分开来放。一个箱子被拆成了两半。一半放的是换下来的衣服,一半放的是已经洗好,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

每天早上起来,朱安总是会先于鲁迅起来,然后喊鲁迅起床。鲁迅这时候总会“哼”一声。这便是他们一天里的第一句对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也是朱安去喊鲁迅,鲁迅照例也会“哼”一声,这便是第二句对话。

夜色深沉的时候,朱安会再问一句要不要关门。也许听到的是“关”,也许是“不关”。一天下来,两个人的对话也不过是这几个字。

鲁迅和朋友的合影

偶尔的例外,便是在朱安问鲁迅要钱的时候,或是“要多少”,或是有没有需要另外添置的东西。这种超过两个字的对话,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而已。

在朱安的世界里,鲁迅总是“惜字如金”,不愿意多“赏赐”给她一个字。这样的生活是寂寥的,也是孤独的,但朱安还是期盼着有一天,她的付出能打动鲁迅的心。

然而,当鲁迅再次回来的时候。这一愿望彻底的被打破了。

1929年,鲁迅回到北平探望母亲,把许广平已经怀有身孕的消息也带了回来。

哀默莫过于心死。当朱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的绝望了。

周海婴小时候

她对别人说,她这些年就像只蜗牛,一直在慢慢的往上爬,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爬上去的。可是如今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她还能做的就是侍奉好老太太,给她养老送终。

鲁迅和许广平在上海有着另外的一个家,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朱安也不再奢望着鲁迅有一天能回头,和家里的佣人安心的侍奉着老太太。

她与鲁迅的交流,只剩下每个月按时从上海寄来的生活费。

即便是如此,朱安也未曾埋怨过鲁迅。她总说“大先生待她是极好的。”在物质上,鲁迅的确不曾亏待过朱安,钱给的总是很宽裕。

鲁迅去世之后,朱安在北平的家里布置了灵堂,以鲁迅夫人的身份迎来送往着前来祭奠的人。她的内心究竟有多苦,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鲁迅在抽烟思考

最初的时候,许广平还能照着鲁迅的方式给朱安寄钱。然而,随着北平和上海的先后沦陷,她们也彻底失去了联系。朱安和婆婆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来源。

好在周作人担起了赡养母亲的责任,朱安和婆婆才不至于陷入生活的困顿当中。

1943年,鲁迅的母亲去世。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朱安和一个佣人,生活也变的越发的窘困。仅靠着周作人给的一两百块钱,艰难的维持着生计。

她本不想花周作人的钱,但却毫无办法。

鲁迅、许广平和周海婴

一年以后,朱安已经欠下了数千块钱的债务。对于这位66岁的老人来说,她的生活已经到了绝境。在周作人的建议之下,朱安决定出售一部分鲁迅的藏书。

这则被刊登在报纸上的消息一下子轰动了文艺界。已经失联数年的许广平在第一时间给朱安写了一封信,一再的劝告朱安不要出售鲁迅的藏书,给大家留个念想。

鲁迅的两个追随者也在第一时间赶往了北平。在这所宅院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朱安。

这是一个有些矮小,脸也有些狭长的老太太。她正在和家里的一个佣人用饭。半碗稀粥,和一碟腌咸菜。这位老人不失礼节的接待了他们。

悠闲的鲁迅

当这两个人提出不要出售鲁迅的藏书时。这位老太太终于将多年的压抑控诉了出来。“你们都说要保护周先生的遗产,我也是他遗产的一部分,你们想过我吗?”

然而,当他们提出会帮助朱安解决困难的时候,朱安还是妥协了。此后的三年里,朱安靠着他们每个月从上海寄来的微薄的生活费,勉强的活着。

就在临终之前,朱安泪流满面。她说,她想念鲁迅,想念许广平,也记挂着海婴。希望死后,能把她安葬在鲁迅的旁边。

晚景孤独的朱安

然而,这一遗愿也没有实现。朱安死后被安葬在了西直门外的保福寺附近。成了一个飘荡在异乡的孤魂野鬼。直到坟头被移平,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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