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网络上提供)
“黄黄”,长江瞿塘峡口河心岩堆。
郦道元《水经注》记载:“白帝城西有孤石,夏即没,秋时方出。谚云: 滟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盖舟人以此为水候也。”
北宋《太平环宇记》记载:“滟滪堆又名犹豫,言舟子取途不决水脉也。”
滟滪堆既是长江上的一道风景,号称长江上的中流砥柱,夏天水涨,“滟滪迴澜”形成巨大的泡漩,惊涛骇浪,蔚为壮观;但又是长江航道上的一块巨大礁石,船舶行至此处,无不心惊胆战,一旦触礁,则船毁人亡,所以古来船工留有滟滪歌:
“滟滪大如象,瞿塘不可上。
滟滪大如牛,瞿塘不可留。
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
滟滪大如袱,瞿塘不可触。
滟滪大如龟,瞿塘不可窥。
滟滪大如鳖,瞿塘行舟绝。”
这首《滟滪歌》成为了历代船家的航行规则。
《太平环宇记》说“滟滪堆又名犹豫”。犹,本义为某种兽的名称,属(见新编《辞海》,据说其性多疑;豫,说文:“象之大者,从象,予声。”象在行动前,亦有前脚动摇、裹足不前貌。犹豫连用,是为引申义,意为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船舶行到此处,害怕触礁,故踌躇不前,所以犹。如上所述,我们肯定,古代称滟滪堆是为犹豫堆的,只是历代音转,至迟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就称其为滟滪堆了。
蓄水前的瞿塘峡
瞿塘峡,在唐代也被称为广溪峡。大江西来,众水汇集。杜甫诗云:“众水汇涪万,瞿塘争一门。”瞿塘峡西起白帝山,东迄巫山县大溪镇,全长八公里,是长江三峡中最短的一个峡。西端入口处,两岸断崖绝壁,危高千仞,形同门户,号称“?门”,素有“?门天下雄”的美誉。江水流经此处,被束成如一大池塘形状江面,最宽阔处,不过百余米,最窄处不过五十余米。洪水期间,泡漩翻腾,吼声如雷。杜甫诗云:“高江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冬春之际,瞿塘峡水平静如塘,但水面下却暗流涌动。所以李白说“白帝城边足风波,五月瞿塘谁敢过”,黄庭坚也感叹“投荒万死鬓毛斑,生入瞿塘滟滪关。”。瞿塘的塘,为大家理解,但为什么称为瞿塘却费解。瞿,我们读如qu,音曲,二声,其实是作为姓才读为qu声的。瞿,应念ju,音惧。说文:“从隹”(隹,短尾鸟的总称。)“瞿,隼之视也”。一一《说文》,瞿瞿,小鸟惊恐四顾状。瞿是惧的本字,由于后起义,瞿的本义失掉了,最后音转为qu了。瞿塘实为惧塘,这也是唯一保留瞿为惧本义的名称。
综上所述:滟滪实为犹豫音转,犹豫堆变名为滟滪堆;而瞿塘实为惧塘,音转而名为瞿塘,作为后人尤其是奉节人,我们不能不知道滟滪、瞿塘的来历的。
作者:姚克强
2017年9月13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