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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珍住上海,谁来养?毛泽东说用他的稿费,陈毅拒绝:上海来养

1938年10月,胡子镇离开毛泽东前往莫斯科。刚到莫斯科的时候,胡子珍给毛泽东写了第一封信。

在这封信中,贺子珍没有提及他和毛泽东的别扭,只是诉说到莫斯科后的近况。

图:1937年,红军结束长征到达陕北,贺子珍与毛泽东在延安凤凰山的窑洞前

贺子珍离开毛泽东是赌气离开的,当时的延安作为革命圣地,吸引了不少的男女青年。而毛泽东历来博学多知,乐于与这些男女青年交流思想,难免冷落了贺子珍。

一气之下,贺子珍离开延安来到了莫斯科。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贺子珍来莫斯科还为了看病和学习。

红军途中,贺子珍所在的卫生部休养连遭到敌机轰炸。炸弹的碎片,造成贺子珍头部、背部多达14处伤口。因行军条件有限,部分弹片未能取出。

此后多年,这些弹片一直困扰着贺子珍。来莫斯科前,贺子珍曾想前往上海求医。可当时上海沦陷,最后才辗转来到莫斯科。

给毛泽东写完信,贺子珍便匆忙赶到当地医院做手术。经莫斯科医生检查,弹片已经和贺子珍的骨肉、肺叶长在了一起,根本取不出来

尽管看不成病了,但是学还是要上的。

贺子珍来莫斯科时已经怀有身孕,来后没多久就生下了个男孩。一出月子,贺子珍就将孩子送到了托儿所,而她则进入东方大学学习。

东方大学是苏联布尔什维克创办的,专门用来培养亚洲革命者的大学。早在国内时,贺子珍多次表露出强烈的学习欲望,都因时机未成熟,未能上成。

然而,就在孩子刚刚10个月的时候,因为肺炎夭折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贺子珍这时又从其他地方得知,江青与毛泽东结婚了。

双重打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贺子珍久久无法释怀。为了照顾贺子珍的情绪,1940年时,毛泽东将5岁的娇娇送到了莫斯科。

娇娇是毛泽东与贺子珍的女儿,后来起名李敏。女儿的到来,给了贺子珍莫大的宽慰。

图:贺子珍与李敏在苏联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贺子珍完成了东方大学的学业。当其他人准备回国时,贺子珍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回去后又该如何面对毛泽东!

最后,贺子珍决定留下来,在苏联国际儿童院工作。

苏联国际儿童院收留了不少革命者的后代,苏德战争爆发后,毛泽东与杨开慧的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都被转到了这里。

就这样,贺子珍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

可也正是因为苏德战争的爆发,一度让苏联上下紧张了起来。不仅停发了贺子珍他们的生活费,还要求他们必须通过劳动换食物。

为了照顾三个孩子,贺子珍打毛衣、织袜子。用换来的微薄薪水,给毛岸英买书,给毛岸青买笔,给娇娇补充营养。

可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贺子珍一个人养不了三个孩子。为了让孩子吃得好一点,贺子珍在苏联开荒种地,有土豆、有黄豆、有胡萝卜……

虽然贺子珍对孩子的照顾已经很细心了,可娇娇还是病了。最严重时,娇娇脸色铁青,浑身抽搐。就连医生都告诉贺子珍:孩子已经无可救药了。

最后,医生直接将娇娇放到了太平间门外,只等娇娇咽气,就要将她推进太平间。

贺子珍知道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她苦苦哀求医生,希望医生救救她女儿。可对于莫斯科的医生来说,做了就行,没必要尽力。

医生放弃了,贺子珍不能放弃,因为她是娇娇的母亲。

贺子珍将娇娇抱回家,卖掉了家中最值钱的几件东西,买回了一包白糖,一瓶牛奶。当时,这两样是最有营养的东西。

也许是上天眷顾,喝了白糖和牛奶,娇娇的身体越来越好。一段时间后,娇娇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

就在这时,国际儿童院的负责人找到了贺子珍,说要把娇娇接回儿童院。尽管娇娇的病好了不少,可这都是在贺子珍的细心照顾下才好的。

图:1951年,毛泽东和李敏

如果没有贺子珍,娇娇的病会不会再犯呢?不敢冒险的贺子珍,拒绝了儿童院的要求。 当时为了照顾娇娇,贺子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班了。

因此,儿童医院的负责人污蔑贺子珍,说她是懒汉,不劳动也不干活。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贺子珍的心,以至于贺子珍和儿童院的负责人吵了起来。

也许感觉是被驳了面子,儿童医院的负责人直接对贺子珍吼道:你是不是疯了?小心我把你送进疯人院。

外人看来,这也许是吵架时的气话。可没过几天,几名彪形大汉上门,真将贺子珍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时,贺子珍被强迫服下各种镇定类药物。几年下来,因服用过多精神类药物,贺子珍的状态很差。

直到1946年,王稼祥和朱仲丽夫妇来到莫斯科看病,偶然间了解到了贺子珍的境况。经多方努力,才将贺子珍接出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经历,给贺子珍带来了很大的阴影,为她晚年的多难埋下了伏笔。

将贺子珍从精神病院接出后,王稼祥给毛泽东发电报,向他汇报了贺子珍及其女儿娇娇的情况,并询问毛泽东:能否将两人接回国?

很快,毛泽东的回电来了:同意回国。

1947年冬天,贺子珍回国了。距离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9年。一别九年,贺子珍对国内情况很陌生,她对前来看望她的战友说:

“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我希望同毛泽东同志见次面,谈一次话。第二,希望能够解放我,不要因为我曾经是第一夫人,便找个房子将我囚禁起来。”

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两个要求,却花了几十年才实现。

刚回国时,贺子珍虽未能见到毛泽东,却给毛泽东写了封信。在信中,贺子珍没有哭诉,只是希望毛泽东能给她安排个工作。

寄信时,贺子珍的女儿娇娇也用俄语给毛泽东写了封信,两封信合在一起寄了出去。

图:贺子珍(左)与贺怡

还没等到回信,贺子珍却等来了自己的妹妹贺怡。见到贺子珍,贺怡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受毛泽东的嘱托,来沈阳带娇娇去北京,你先在这里等通知。

作为亲姐妹,贺子珍无需多言,知道贺怡肯定站在她这边。

果然,贺怡将娇娇送到北京后,直言不讳地对毛泽东说:“主席,我这次来北京,一是来送我的外甥女,二是给我姐姐找她应有的地位。”

毛泽东知道这件事情早晚都得解决,他从桌上拿出一张纸,给贺子珍去了一封信,大意是这样的:

娇娇在我身边很好,我很喜欢她,希望你保重身体,革命第一,身体第一,他人第一,顾全大局。

短短的一封信,显然不能解决贺子珍的地位问题。没过多久,贺怡又来见毛泽东,自然而然地谈到了贺子珍。也许是想通了,毛泽东这样说:

你让贺子珍来这里吧,这是历史造成的事实,还是按照中国的老传统办吧。

中国的老传统是什么?毛泽东没明说,可在贺怡看来,老传统就是恢复他和贺子珍的关系。此时,江青正在苏联养病。

得到了毛泽东的肯定回答后,贺仪高高兴兴地前往沈阳接贺子珍。接到后还没出发时,便有人找到他们说:你们不能回去,只能南下,去找你哥哥,这是组织决定的。

贺子珍和贺怡的哥哥是贺敏学,1949年5月,上海解放时,贺敏学担任二十七军副军长兼参谋长。就这样,贺子珍来到了上海投奔哥哥贺敏学。

未曾想,上海这一待几乎就是半辈子。

图:1950年,前排左起:李立英、贺小平、贺子珍,后排左起:贺敏学、李敏

在上海,贺子珍先是住在虹口区溧阳路1267号公寓。当时,贺怡在吉安担任组织部部长。把姐姐贺子珍安排妥当后,贺怡便到广东南雄找当年留在这里的几个孩子。

回来的途中,贺怡因车祸去世,时年38岁。

贺敏学得知后,立刻派人将所有的孩子接到上海。没想到,一接就是十几个。有远房亲戚的,有贺怡自己的,还有些是其他革命战士的。

接到上海一问,十几个孩子都说是贺怡的孩子。看在眼里,贺子珍难受在心里。尤其是想到自己丢失在长征路上的其他几个孩子时,她更难过了。

于是她来者不拒,将所有的孩子都留在了家里。

1951年2月,贺敏学从南京调防到上海,开始着手处理孩子们的事情。该送走的送走,该帮着找父母的找父母,最后留下了贺怡的三个孩子:贺春生、贺海峰、贺麓成。

另外,贺敏学的女儿贺小平,自贺子珍搬到上海后,便一直陪在贺子珍身边。

可孩子再多,终究没有自己的亲。尤其是在苏联经历了那样的苦难岁月,贺子珍越发想念自己的女儿娇娇,她提笔给毛泽东写了第二封信:

娇娇、岸青到你那里去了,我一个人感到很寂寞,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他们教育好,这不用我说。我的工作很好,身体好一点,请你多注意身体。

尽管是给毛泽东写的信,收到的回信却是女儿娇娇寄来的,娇娇在信里面这样说道:

亲爱的妈妈,你好,我在爸爸这里很好,你想念我吗?我也想念你。爸爸问你好,希望你保重身体。

图:1950年,前排左起:贺子珍、贺小平、李敏、李立英,后排左起:贺敏学、毛泽东警卫员

1950年,贺怡去世后,贺子珍和兄嫂贺敏学李立英夫妇,给毛泽东写了一封联名信,信中主要提及了他们三人的工作安排。

这封回信是以毛泽东的口吻写的,信里面大意是这样的:

希望贺子珍保重身体,顾全大局,多看看社会主义建设。

也许是出于对贺子珍的怜惜,毛泽东曾经提出说:贺子珍在上海的生活开支,从他的稿费当中扣除。

新中国刚解放时,毛泽东亲自点名陈毅担任上海市市长。陈毅听说这件事后,对毛泽东说:这么大的上海,还养不起一个对革命有贡献的贺子珍吗?

在陈毅的安排下,贺子珍担任上海虹口区委组织部的部长。当时,贺子珍一个月的工资有208块,8块钱交了党费,200块用于家庭开支。

在陈毅和贺敏学的照顾下,贺子珍的生活总算是能过得去。但是,贺子珍更多的是精神需求。

1954年,贺子珍在听广播时,偶然间听到了毛泽东的一次讲话录音。多年的思念,让贺子珍一下子病倒了。

贺子珍生病的消息传到北京后,毛泽东立刻提笔写信,信中叮嘱贺子珍:好好吃药,不要抽烟。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能够在精神上宽慰贺子珍的,除了毛泽东,还有女儿娇娇。

娇娇被接到北京后,便开始在北京上学。好在每年都有寒假,每到寒假时,毛泽东都会将娇娇送到上海看望贺子珍。过年时,娇娇也是和贺子珍在一起。

女儿娇娇,就这样成为了贺子珍和毛泽东之间的桥梁。

图:贺子珍(右)与李敏在上海

娇娇每次来上海看望贺子珍时,毛泽东都会让她捎点东西。有一年,毛泽东得知贺子珍的收音机坏了,用自己的稿费给贺子珍买了一台当时国内最好的熊猫牌收音机送给她。

还有一年,毛泽东收到了外宾送来的一条国外香烟。毛泽东打开一包,抽了一半,突然想起来贺子珍也爱抽烟,便把剩下的9包连同没抽完的半包,寄给了贺子珍。

之前因为生病,贺子珍已经戒了烟。但是这是毛泽东送过来的,她又继续抽了起来。

家人为了让贺子珍少抽点烟,会把一根烟剪成两三节。然后告诉贺子珍,你已经抽了两三根了,实际上可能只有一根,只是听起来多。

娇娇每次回北京时,贺子珍也会让她捎东西给毛泽东。

毛泽东是湖南人,喜欢吃辣椒。但是上海辣椒不够辣,贺子珍就让娇娇带上一点自己种的青菜。

有一年,贺子珍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根骨雕的挖耳勺。她记得毛泽东是油耳朵,两人当年还在一起时,贺子珍便经常给毛泽东挖耳朵。

从北京来,娇娇身上是大包小包。从上海回去,身上又是大包小包。

可不管捎什么东西,都解决不了贺子珍对毛泽东的思念。同时,也未能实现贺子珍回国时的第一个要求:见见毛泽东。

直到1959年,在南昌散心的贺子珍接到通知,说是让她上庐山。到庐山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她来到了一间屋子当中。抬头一看,屋中坐的人竟然是毛泽东。

图:1947年,贺子珍(前左二)回国,兄嫂李立英(后中)其女儿贺小平(前左三)李敏(后左一)等人

贺子珍做梦也想见到毛泽东,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心里没有任何准备。见到毛泽东,贺子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这场庐山会面的谈话内容,外界众说纷纭。但是贺子珍的女儿娇娇听毛泽东说:“你妈妈见到我后,也不说话,就知道哭!”

也许是贺子珍不知从何说起,也许是贺子珍有太多委屈,委屈到说不出话来。离别时,毛泽东本来答应贺子珍说第二天再谈。

第二天早上,贺子珍在房中等待毛泽东的第二次见面时却被告知:“主席已经下山了,也请你下山!”

大喜与大悲,如此大的落差,让贺子珍又病倒了。

这时,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已经被调到了福建工作。听说妹妹病倒了,贺敏学将贺子珍接到福州,给她找了中医。

也许是苏联精神病院的经历,让贺子珍抗拒服药。每次吃药时,贺敏学总是费尽心思。有时候甚至要把药倒成两杯,一杯自己喝,一杯给贺子珍。

从庐山回去后的毛泽东,听说贺子珍又病倒时,含泪写信给她:“保重身体,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看看社会主义。”

贺子珍每次生病不愿吃药时,也只有毛泽东能劝得动。

1975年,毛泽东身体也很差了。毛泽东的女儿娇娇和丈夫孔令华,将女儿孔冬梅送到上海,对贺子珍的侄女贺小平叮嘱说:

主席百年的时候,我们可能管不上妈妈这边了,替我照顾一下孔冬梅。

第二年,毛泽东去世了。得知毛泽东去世的前两天,贺子珍两天两宿没睡过觉。凌晨两三点时,还敲开侄女贺小平的门,找他们谈话。

一直谈到天大亮,贺小平让贺子珍赶紧回去睡觉,可贺子珍不愿意。后来好不容易劝走了,没过一会儿,贺子珍又来了,她翻来覆去地问贺小平:

没有听说主席有病呀,怎么突然就走掉了?是什么原因?

图:1968年,贺家第三代表姐妹(左起)贺海峰、李敏、贺小平合影于上海

其实自1970年以后,毛泽东的身体就不是特别好了。

1971年冬天,毛泽东患上了大叶性肺炎。1972年春节前夕,毛泽东顶着寒冬参加了陈毅的追悼会。回来后便病倒了,甚至一度休克。

1973年,毛泽东又患上了白内障。对于历来喜欢看书的毛泽东来说,看不见东西才是最痛苦的。

1974年,毛泽东吞咽食物困难,吃饭需要人喂。1975年,经过长达7个月的准备,医生给毛泽东做了白内障手术。那一年,毛泽东已经80多岁。

而毛泽东晚年的身体状况,是在毛泽东去世多年后才对外披露的。所以也难怪贺子珍会有疑问——没有听说主席有病呀!

一向坚韧刚毅的贺子珍,自制力特别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哭的。就连她得知毛泽东去世消息后的第一天也没哭,只是反复地问侄女:怎么突然就走掉了?

主席去世第2天,华东医院的乔主任来给贺子珍看病。乔主任看到贺子珍便哭了起来。看到乔主任在哭,贺子珍也忍不住了。

贺子珍哭得没有声音,只是不断地用袖子抹泪。

毛泽东去世第3天,情绪稍微平复的贺子珍搬了一张藤椅,一直坐在电视机前,看每一条有关于毛泽东去世的新闻,一坐就是一整天。

身在北京的李敏,听说母亲的反常后,立刻和丈夫孔令华赶到上海,一直守在她身边。

图:贺子珍在苏州

当时,因为种种原因,贺子珍没能前往北京奔丧,便派了侄女贺小平和外甥女贺海峰去了北京。

四人帮粉碎后,贺子珍满怀希望地迎接新的生活。

可1977年,贺子珍中风了,得了偏瘫,长时间卧床不起。两年后,贺子珍被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组织上用专机将她从上海接到北京。

这也是自回国后,贺子珍第一次来到北京,同时获准参观毛主席纪念堂。

在北京,贺子珍哪里都没哭,唯独走到毛泽东在中南海的卧室时“哇”的一声哭了。随行的护士后来问贺小平,你姑姑为什么到卧室才哭?

贺小平猜想,也许是看到了某样她送给毛泽东的,或者是两人一起用过的东西,没想到毛泽东临终前还留在身边。

大概是看到这,贺子珍无法抑制住感情才哭了出来。

1984年4月26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贺子珍去世的消息。当天,北京各报刊也都转发了新华社的这篇电文,并刊登了贺子珍的两张照片。

当时,贺子珍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遗体也是在上海火化。贺子珍的遗体火化后,组织派了专机,将贺子珍的骨灰运到了北京。

经邓小平批准,贺子珍的骨灰被放到八宝山第一厅,政治局委员以上的干部全部送了花圈。

图:贺子珍在毛主席纪念堂,花圈上的字是:永远继承您的遗志,战友贺子珍率女儿李敏、女婿孔令华敬献

可惜,直到贺子珍去世,才得到了她生前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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