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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逝去的同事,时常来梦中问候,徘徊在孩儿爸的脑海和心间

人生不到100人,总是担心千岁。

常令人伤感的,就是那些朝夕相处的好同事的离去……

老雷托梦

在孩儿爸刚毕业来到画报社的时候,杂志社规定,每个记者必须每年完成10万元广告任务。由于热爱记者这个工作,他竟然无怨无悔,积极去完成,每天既采访又拉钱。用他的话说:“每天,包里放盒三五烟,得谁给谁敬烟,满世界跑。”那段时间,大概是1990年吧,他拉来4万元。因为大家都没完成任务,他反倒是完成得不错的了。

他经常说,自己要感谢老雷。老雷曾做过他们画报社的广告部主任,后来辞职了。孩儿爸那时拉来一单生意,一个气功大师愿意花1万元宣传自己。为此,他跑大师公司所在地公主坟10来趟,每次都是因为对方对稿件一改再改。如此不容易,钱到账后,杂志却不敢登了,说对气功大师这个题材把握不好,怕出问题,把钱退给孩儿爸。虽然仍然算孩儿爸完成了这1万,但他却无法对对方交代。

这时,已经不在画报社的老雷闻听此事,给他出主意说,可以帮他在另外一家杂志刊登此文。那家杂志和他们杂志没有任何关系,但名字只比他们杂志少两个字。孩儿爸就对对方说,改在这本杂志上发,对方也无异议。最后落得个皆大欢喜。

大概又过了几年,一天孩儿爸做梦,梦见了老雷。老雷穿了一件黑大衣,向他来话别:“我要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孩儿爸心里咯噔一下,对他说:“老雷,您走好!”然后老雷在锅炉房附近就慢慢飘了起来,直至消失。

这个梦给孩儿爸带来极度不安,大概1个月之后,他就听到老雷心脏病去世的消息。

甄节

孩儿爸经常提到一个女孩,口气总是充满温馨赞美,这就是他若干年前的同事甄节。

他对我说:“甄节跟你一样,也是山东人,她是青岛的。”我表示反对,我只是老家在山东,自己可是北京生北京长的。

“甄节跟你一样,也爱养猫,她的猫在她的大衣柜里生了一窝小猫。”我无言以对。又有一次,我叫青花“猫妹妹”的时候,顺口叫孩儿爸“猪哥哥”。孩儿爸惊喜道:“以前甄节也这么叫过我。”

我听后,感觉问题大了,好奇地问他:“看来,甄节很喜欢你,你那时干嘛不追她?”孩儿爸说,她那时有男友。我说这又何妨,公平竞争嘛!

孩儿爸说:“再说,我也不会找跟我弟弟同岁的人啊,她比我小9岁呢!”这就是孩儿爸作茧自缚了,给自己设下许多条条框框,所以才在39岁时,通过相亲,跟我结婚。

不过,他有时说话又是另一个版本。有一次不知道是快睡着了还是心情放松的时候,他讲过另一种情节。在单位集体去北戴河旅游的时候,他俩有机会单独并肩行走。他走着走着慢慢拉起了甄节的手。甄节把手拿出来,真诚地说:“我有男朋友了。”孩儿爸就此打住。

这个画面让我觉得很美好,为孩儿爸这样严肃的人也有如此轻松动情的一刻感觉欣慰。不过,后来孩儿爸坚决否认,说我出现了幻觉,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的情节,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令我气愤无比。

甄节在我的想象里,是个中等个的白净美女,人心地善良,说话声音甜美,带点山东味,温和恬静。“猪哥哥”放着这样的女孩不追,却像欣赏一朵花一样在旁边看着,真是个蠢人。

既然他嫌人家小,就有老大姐喜欢他。一个跟他年龄相仿比他大一些的离异女士曾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介绍给自己。孩儿爸问她找什么样的,人家说:“跟你差不多就行。”这是当时她还不知道孩儿爸结婚的事。孩儿爸知道她的意思,说:“我让我爱人帮你看看吧。”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几年前的一天,孩儿爸回到家,惊讶道:“你知道吗,我们有同事遇到甄节了,她居然还一个人儿呢!”他掐指算了算,说:“她也老大不小的了,33啦!看来,她跟她男朋友没成啊!唉,好人啊!”

而前不久,孩儿爸回家哀叹:“朋友圈有人发祭文,甄节病逝了,才46岁!”

唉!明明是眼前的人,眼前的事,转瞬间就成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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