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再回顾起凯尔特人2008年夺冠的经历时,肯德里克·帕金斯的名字总是会被提及,他也被视为是“三巨头”之外,凯尔特人最关键的一位球员。不过聊到自己在凯尔特人的成长历程,帕金斯更愿意将功劳都归于主教练道格·里弗斯的指导。用帕金斯的话说,里弗斯是一个“父亲般的人物”。
不过,也是他口中这位“父亲”,在2011年将他送去了俄克拉荷马城。“是的,这一点我很不喜欢,”帕金斯最近说,“我从来就不想离开这些家伙,在那之后,我跟道格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过话。”
真正的家庭,家庭成员们往往都会团结一致,去克服各种艰辛和困难,也会一起享受幸福和成功。但是对于NBA的“家庭”来说,却很少能够“从一而终”,一旦球队的根基开始出现裂缝,那最终的结果往往就是分崩离析,球员们各奔东西。
不过,2008年夺冠的那支凯尔特人,却保留了一个非常小的核心团体。直到12年后的现在,他们还通过手机群聊的方式,保持着联系。那个群聊组的成员有:凯文·加内特、保罗·皮尔斯、拉简·隆多、托尼·阿伦、道格·里弗斯,以及肯德里克·帕金斯——都是帮凯尔特人夺得队史第17冠的主力成员。
如果了解过去这12年发生了什么的人,肯定会惊讶于这个群聊组为何还没有解散。看看2014-15赛季开始时的情况,群聊组的这几位散落在NBA联盟各处:皮尔斯在奇才、加内特在篮网、托尼·阿伦在灰熊,帕金斯在雷霆,里弗斯在快船,只有隆多留在凯尔特人。可即便如此,这个小团体还是没有“散伙”,虽然从团聚到分开的过程势必会经历苦痛,但皮尔斯最近却说:“在我们任何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那种值得被一直放在心头的怨恨。”
帕金斯随后补充说:“没人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在所有我参与其中的团体里,这是关系最紧密的一个,”里弗斯说,“不管是有什么好事发生,或者是前路不顺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彼此联系,而且频度很高,这一点很不可思议。这个团体里,有一些真正家庭具备的元素存在,这一点让我格外珍惜。这个团体非常特殊,大家都会捍卫彼此,对于任何一位主教练来说,肯定都希望自己的团队如此。”
就像里弗斯所说,这个群聊组中,彼此间的沟通非常频繁。可能就是日常地问候一下对方家人或者是孩子的情况,或者是介绍一些可能的商业合作机会。而最爱发言的几位,是已经退役的加内特、皮尔斯、托尼·阿伦和帕金斯。几个人中除了帕金斯,在洛杉矶都有房产,而帕金斯因为从事电视转播工作,也会经常前往洛杉矶,所以他们几个人时不时地也会搞“线下聚会”。
大家的性格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加内特还是最爱说垃圾话的那个。帕金斯退役的时候,加内特还专门在群里“问候”他:“你现在干嘛呢?是不是在家里戴着围裙做饭呢?”
群聊里年龄最小的是隆多,加上他现在还在湖人打球,所以很少有时间参加聚会,一个月顶多一次。不过,他还是经常会在群里发言,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大家都好吗?”里弗斯跟隆多情况类似,加上他带领的快船有夺冠的潜力,而且主教练的工作更是事无巨细,所以他更多时候只能是在睡觉前翻翻群里的聊天记录,看看自己昔日的弟子们都说了些什么。
说起这个群建立的故事,就要回到2011年2月,当时凯尔特人将帕金斯和内特·罗宾逊打包,一起送去雷霆,换来了杰夫·格林、科斯蒂奇和一个未来的首轮选秀权。当时,帕金斯和队友们都被震惊了,随后就是无尽的失望。不过这次交易,也成了如今这个6人聊天群的起点。
那次交易发生后的10个月,到了美国的传统节日圣诞节。节日当天,里弗斯给几个人发了一条简单的祝福短信,只有“圣诞快乐”这几个字。自从帕金斯被交易之后,他们俩就没怎么交流过。当时,帕金斯在俄克拉荷马过得还算愉快,他和另外几位老队友也通过节日的问候,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从道格那里收到信息,感觉还是很好的,”帕金斯说,“而且我们大家交流的方式,每个人都跟过去一样。KG还是嗓门最大的那个,他在群聊里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让你自己在俄克拉荷马过得太舒服,珀克(Perk,帕金斯的昵称),你知道你真正的家在哪里。’”
帕金斯当然知道,他不仅称呼里弗斯是“父亲般的人物”,更表示“基本就是他造就了我”。年轻的帕金斯初入联盟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沉迷于夜生活。引领他走上篮球正路的人,正是里弗斯。“他有一次找到我,跟我说:‘珀克,你需要让自己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帕金斯回忆道,“他接着又跟我说:‘我知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你晚上出去玩,今天的训练你整个人都行动迟缓。你想要一个较长的职业生涯,还是很短的?如果你还是像昨天晚上那样的话,那你的职业生涯就会非常短。’”
帕金斯并不是第一个离开波士顿的,在他之前,2010年的夏天,托尼·阿伦恢复自由身后,凯尔特人没有留下他。阿伦与灰熊签下了一份3年945万美元的合同,成为了孟菲斯新的防守尖兵。而阿伦离开之后,凯尔特人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留下的空洞。“他离开的时候,我们防守的核心也随他而去,”皮尔斯说。
再之后,到了2013年夏天,绿军的篮球运营总裁丹尼·安吉决心变革。他没有仿照当年“红衣主教”奥尔巴克留下伯德、迈克海尔和帕里什等诸多老将的做法,而是把皮尔斯和加内特这两位08年夺冠的绝对核心,一起送去了篮网,为球队日后重建,换来了足够的选秀权。也是在同一个休赛期,里弗斯与快船签约3年,前往洛杉矶。加上一年之前离开的雷·阿伦,凯尔特人的“三巨头”时代就此落幕。
时至今日,里弗斯还在试图修复雷·阿伦与其他球员们之间的关系。“我们这个团队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所有人都过于争强好胜了,”里弗斯说,“他们当时都有一种强烈的信念,那就是:‘你不能离开这个家庭,如果你这么干了,那你就是一个被我们抛弃的人。而且如果你转头还去加入我们的死对头,那你就更是被彻底抛弃了。’这就是雷(阿伦)身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大家也在NBA里来回游荡,不过这些准则都没有改变。如果你要做一件影响整个团队的事情,那你就需要给出合理解释。”
所以,在2015年的时候,帕金斯也曾因为类似的举动,惹得里弗斯非常不爽。在那一年,帕金斯没有加盟里弗斯执教的快船,而是去了骑士,跟詹姆斯做了队友。当时,里弗斯直接就在群聊里质问帕金斯,为什么选择詹姆斯而不是自己。
“我觉得当时道格都快疯了,”帕金斯回忆说,“后来又一天,我联系了他,跟他说:‘并不是我不想在你手下打球,我只是想选一个最佳的方案,来结束我的职业生涯。’然后我又提醒了他一句:‘当年你交易我的时候,我可没记仇哦。’”
里弗斯一下子被怼得没话好说了。“珀克可能做得是对的,但当时我真的希望他能来跟我们在一起,”里弗斯说,“当然,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你也不能指望他们在行动前都来请求你的允许,大家都会自己衡量。”
相比帕金斯,皮尔斯在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就选择了与里弗斯在快船重聚。只不过在快船的那两年,皮尔斯平均上场时间在15分钟以下,在球队这样的角色和位置,一度让他也非常沮丧。“就是跟我想象中的结束职业生涯的方式不太一样,”皮尔斯说。
但时间已经抚平了这一切,这几位08年冠军队的战友们,彼此间更多的还是尊重。这一点,在里弗斯和隆多身上格外不易,因为两人如今一个是快船主帅,一个是湖人球员。但即便如此,里弗斯还是说,他给隆多发消息的次数,可能比任何一位他曾经执教的球员都要多。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信息,”里弗斯谈到隆多时说,“我当时就笑了,回复他说:‘收到你的消息真高兴,特别是考虑到再过几个小时,咱们就要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给拧下来。’”
虽然各为其主,但昔日师徒的恩情犹在。里弗斯说,隆多给他发来的大部分短信,其中都会包含一些特定的问题,比如如何去防守对手的特定进攻战术等等。在里弗斯如今的助教团队里,还有一位08年夺冠的旧部,那就是萨姆·卡塞尔。他在得知老队友隆多还给里弗斯发短信问问题之后,就跟隆多半开玩笑地说:“我们计划之后要给你传达一些虚假和错误信息。”而隆多也立刻呛声还击:“尽管来,我的聪明才智足够应付。”
如今,这个6人的群聊组依旧热闹。据帕金斯介绍,最近一次他们讨论的话题,是讨论等疫情过去之后,去哪里聚餐。另外,帕金斯还透露,因为加内特过去几年成功投资了不少项目,所以每次聊到这种话题,加内特都成为了他们的非正式顾问。
的确,除了隆多,其他的几位球员都已经退役,他们也到了该考虑自己离开篮球之后的生活走向问题了。但只要条件允许,他们还是会一起聊一聊昔日的那些光荣岁月。当然,更多时候还是通过手机群聊的方式。
“我们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持联系,”帕金斯说,“我们彼此之间最好的兄弟情谊,从来都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