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时期,许多外国人活跃在中国军事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北洋海军总校的英国人郎伟丽、“两总队”的首长美国人月等。
其中一个名叫毕乃尔的法国人,经历颇为传奇,他不仅加入中国籍成为“洋女婿”,还是最早被清廷册封为勇士的外国人。毕乃尔在中国的经历与李鸿章的淮军密不可分。19世纪60年代初,为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李鸿章组建淮军。最初淮军作战以冷兵器为主,后来李鸿章摸索出一套强军之路,要求训练用洋操,兵器用洋器,延聘外国人为军事教官。这时,法国军官毕乃尔正好滞留上海,便成了李鸿章手下将领刘铭传部的军事教官。
毕乃尔帮助刘铭传推行改革,淘汰老旧火枪,增购近代化的新式步枪和新式火炮,成立了洋炮营,作战方式也改成在火炮掩护下使用新式步枪突击的新战法。毕乃尔为刘铭传的“铭军”编写的部队操练教程还被清政府推广到全国各军。毕乃尔不仅操练士兵认真,还待人坦诚,因此很受刘铭传的器重,很快就由军事教官升为洋炮营管带。
经过毕乃尔调教的“铭军”,在作风强悍的刘铭传的率领下,展现出了超常的战斗力。虽然当时的太平军也有部分新式步枪和新式火炮,但在战场上很难占到“铭军”的便宜。更难能可贵的是,毕乃尔在战场上还身先士卒,亲冒矢石。
因战功卓著,毕乃尔屡受褒奖,积功至赏戴花翎、记名总兵,并荣获“法什尚阿巴图鲁”称号。“巴图鲁”在满语中有勇将、英雄之意,从清朝统治建立到咸丰年间,获得这个称号的不过区区33人,洋人被封为“巴图鲁”更是极为罕见。
由于长期待在中国,毕乃尔成功地融入中国人的生活,他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在军旅途中学讲中国话,写中国字,穿中国衣服,还把头发理了,拖着一条大辫子,这在“铭军”乃至淮军中都堪称一景。刘铭传也待他如自家兄弟,还给他起了个中文名字叫做毕华清,并主动撮合他娶了安徽六安城的一位黄姓姑娘,毕乃尔从此成了中国女婿。有军功、有财产的毕乃尔随妻子在六安生活,成为当地豪绅。毕乃尔的人缘很好,当地人无论地位尊卑,他都乐意交往。有人见到他不知如何称呼,就称他“毕鬼子”,他也满口答应,不以为忤。
毕乃尔在中国有业又有家,便想把国籍改了,落户在六安。刘铭传把这件新鲜事报告给李鸿章,李鸿章特意在1866年初向朝廷上了《毕乃尔入籍合肥片》,称毕乃尔愿意世世子孙为中国赤子,不再回法国。慈禧太后也觉得这个事情很有意思,毕竟被洋人欺负多年,只见过夷人变夏,没见过洋人归化,于是欣然恩准。
不过,这位入籍中国的洋人却没能在中国安定地生活下去。1867年2月,“铭军”在湖北境内同捻军相遇,刘铭传贪功心切,不待友军赶来便贸然出击,结果被捻军包围,手下大将死伤无数,毕乃尔也在激战中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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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 唐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