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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黑球员的身世】波黑足球天才难逃失乐园宿命

当地时间6月15日,在巴西世界杯小组赛F组的比赛中,阿根廷队以2: 1战胜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队。

特派记者 刘占坤摄

超过7.4万名观众,在当地时间今晚涌入里约北部的马拉卡纳球场,这座和墨西哥阿兹台克体育场并称的著名球场,迎来了本届世界杯阿根廷队与波黑队小组赛的首次亮相——波黑是历史上第77个造访马拉卡纳并在这里向世界展示国旗的国家,对这支世界杯新军而言,首战就碰上拥趸遍布全球的夺冠热门阿根廷队和新球王梅西,的确是一件令人感到艰难的事。但比赛过程的一波三折和他们在比赛中展现出的调整能力,却让整个世界无法忽视他们蕴含的能量。

“在比赛之前我就说过,我们这场比赛的目标是给阿根廷制造更多的麻烦,他们是世界杯的夺冠热门,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努力把自己的水平发挥出来。”赛后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波黑主教练苏西奇极为平静,尽管输球的失望不可避免写在这位塞尔维亚出生的波黑人脸上,但1∶2的比分甚至有些超出他的预期,“跟阿根廷对阵,我们必须以超过百分之百的发挥再加上很好的运气,才有可能获胜。要想防守住梅西这样的球员十分困难,我原本希望指派一名防守球员紧紧跟住梅西破坏他的节奏,但这根本不可能,我只能告诉球员,让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在他带球时尽力堵截,但梅西仍然可以找到进攻的空间。”

下半场被替换上场并打进一球的伊比舍维奇,对自己没有首发并无不满,他说,自己很清楚,球队不可能在对阵阿根廷时派上两个前锋,“这个进球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收获了信心,在落后一球时,我认为球队有些胆怯,等他们领先两个球时,我们才放开手脚反击,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在波黑队看来,输给阿根廷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告诉球员,这不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看阿根廷队比赛是一回事,和他们交手是另一回事。那是一支伟大的球队,有世界级的明星,所以我们并不遗憾。”苏西奇说,“我们现在需要4分甚至是6分,才能获得小组出线权,这是我们努力的目标,我相信,我们还有出线的机会。”

战乱让名门子嗣沦为旁系

事实上,这已经是苏西奇第3次参加世界杯了,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和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苏西奇都以球员的身份出现,而1990年世界杯,不仅是苏西奇球员时代的绝唱,更是苏西奇所代表的南斯拉夫队在世界舞台上的绝唱——1990年,才华横溢的南斯拉夫队出征意大利参加世界杯赛,队中一大批天才球员至今还让上了岁数的球迷无比敬仰和怀念:苏克、萨维切维奇、潘采夫、普罗辛内茨基、斯托伊科维奇、苏西奇、贾尔尼、卡塔尼奇(博班因与塞族警察打架而落选),那一年,他们击败了西班牙队,挺进八强后被阿根廷队淘汰——那是最值得前南球迷铭记的一场传奇较量,马拉多纳统率的阿根廷队,将比赛拖入点球决胜,马拉多纳罚丢了点球,但戈耶切亚的神勇,让南斯拉夫队的世界杯之旅止步不前。

自此之后,南斯拉夫这支联盟部队再也没有作为一个整体出现在世界大赛中——1998年世界杯和2000年欧洲杯,虽然有“南斯拉夫队”出现,但那已经是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同组队的南联盟共和国球队——南斯拉夫足球遭受的最后也是最沉重一击,发生在1992年,由于国内战火频繁,本已获得欧洲杯决赛圈资格的南斯拉夫队被国际足联禁赛(彼时,另外两位天才球员尤戈维奇和米哈伊洛维奇已经补充进队),而正是顶替南斯拉夫参赛的丹麦,凭借童话般的神奇表现,最终举起了代表欧洲足球最高荣誉的欧洲国家杯奖杯。

“人们常常设问:如果那一年我们没有被丹麦队顶替参赛,会不会捧起一次欧洲杯的奖杯呢?我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前南斯拉夫国家队主教练奥西姆(老帅奥西姆曾于2006年接替济科成为日本队主教练,后由于身体原因,被冈田武史在第二年取代)无数次回忆20多年前那段如烟往事,他的心情只有那些出生在巴尔干半岛上的球员能够体会,“我不知道那年欧洲杯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们1990年世界杯赢了阿根廷队打进半决赛,或许一切都会有很大的变化,也许我们最后进入决赛举起世界杯,战争就不会爆发,虽然这种幻想很难成为现实,但我总是在睡不着的时候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是民族恩怨带来的战乱,让波黑球员与生俱来的“前南”足球血统,只能作为旁系分支艰难存在。今天球迷所能看到的是,当波黑球员在马拉卡纳体育场内抵抗阿根廷队的攻势时,揭幕战上败给东道主的克罗地亚队队员正在谋划小组赛第二轮如何赢下喀麦隆,没有获得世界杯决赛资格的塞尔维亚球员和斯洛文尼亚球员则在电视机前怀着复杂的心情关注自己同胞的表现——如果时间可以倒回1990年,波黑球员、克罗地亚球员、塞尔维亚球员、斯洛文尼亚球员、黑山球员以及马其顿球员,他们还聚集在同一面南斯拉夫国旗下为国征战,让足球世界的色彩更加瑰丽。但上世纪80年代末期以及90年代初期,积淀在历史长河中的民族恩怨,将南斯拉夫切割成大小不等的碎片,南斯拉夫分裂为6个独立国家和得不到国际社会认同的科索沃自治省区,巴尔干半岛上延绵了长达几个世纪的战火至今未灭,纯粹的足球在这里成了奢侈品。

波黑出场难扛国家重担

现在,老帅奥西姆已经见惯了昔日的弟子兵戎相见:1999年,南斯拉夫队在欧洲杯预赛中与克罗地亚队火拼。2000年,南斯拉夫在世界杯预选赛上又碰上斯洛文尼亚,同室操戈的荒唐与尴尬,同队塞族球员与克族球员的互不理睬,出生于同一个国家的足球天才们最终唱着不同国家的国歌互相敌对,球场几乎成为另一个战场——2000年,一部名为《最后一支南斯拉夫队》的纪录片在荷兰出品,无数镜头催人泪下,而其中“不管球员是否情愿,胜利的是政治”的台词,更是锁定了所有前南球员的悲欢。

因此,来自美联社一个巴西世界杯专栏的评论,将出现在马拉卡纳体育场的波黑球员和球迷统称为“波黑战争的幸存者”,“我们是从废墟中站起来的,以往的经历让我们比那些只知道快乐的球迷更加强壮,足球带给我们骄傲,让我们更相信自己的国家。”当看到伊比舍维奇为波黑打进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球时,和朋友紧紧簇拥在马拉卡纳看台上的波黑球迷马胡特·哈吉奇留下了激动的眼泪,“足球把这个国家团结在一起,这是政治家做不到的事情,只有足球能够做到。”

然而,即使聚居在5.1万平方公里狭小国土上的383万波黑人民,可以因为这支出征世界杯的国家队暂时团结一致,但短暂的和平在民族矛盾面前仍然不堪一击——今年10月波黑大选,塞族、克族和波斯尼亚(穆斯林)各持利益诉求。欧盟正在督促这个西巴尔干诸国中唯一没有提交入盟申请的小国,尽快纳入到欧洲一体化的轨道。或许只有真正捧起大力神杯,波黑这个饱受战乱的国家才能迎来转变的契机。然而,这对苏西奇率领的波黑队来说,显然只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旦世界杯结束就要远走他乡各自为战的球员,也只能在足球的国度里,默默承受着外人想象不到的辛酸与痛苦。  

“这个国家的政治形态已经四分五裂,经济发展的速度也无法让人乐观,所以,和所有的参赛队都不一样的是,我们到巴西参加世界杯赛,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苏西奇并不避讳波黑国内的糟糕处境,他寄希望于足球的力量能够改变国家的精神面貌,“我们在世界杯上的胜利,会让这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局势向好的方面发展,会让国内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努力改变现状。这就是我们来参加世界杯的意义。”

本报里约热内卢6月16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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