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科因与港口续约受阻而转向山东泰山。
1月25日,足球报刊登了吴金贵的专访,吴金贵在提到球员薪水缩减时说:
“有的球员跟我说,如今只能拿到二三十万的合同了,我说,知足吧,你们可能不知道医生的收入是怎样的,很多去前线的医生,面对生死挑战的医生,他们的收入一年可能都没有二三十万,不要觉得所有医生都有这样那样的收入,医生走过的路,读过的书,面对的生死考验和压力,哪样都不比我们少,可是他们怎样,也要面对。大学教授有的一年的年薪也就是18万左右,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职业球员,也同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大学教授。所以,人有时候该知足,投资人的压力更不是我们能够体会的,这时候我们要感恩还有投资人在坚持。”
吴金贵这是在宽慰年轻球员。他说得有没有道理,另说。
前几天东方体育日报有篇报道写到球员生活水准因为降薪而下降:
“很多球员前几年收入高时,都借贷买了豪宅,贷款数额非常高。如果按照新合同,年收入连还贷都很困难。有球员的别墅2000多万元,一个月还贷超过20万元。如果拿300万元左右的收入,生活标准无疑会大幅度下降。”
这个新闻不确定是不是脑补出来的,但报道里所述的这种情况很可能存在。
两个报道结合到一起来看更有意思。收入下降,给球员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困扰。这很好理解。任何一个人,行业突然收缩,收入直线下降,生活都会受到困扰的。这需要他们自己去消化。
那些曾经拿过高薪的球员,其实很容易就能消化。如张琳芃上次接受腾讯采访所坦承的:“过去几年我们挣了很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
发牢骚的球员,可以卖掉那套还要月供的豪宅,说不定还赚了不少。
那些刚刚进入职业赛场的年轻人,可能会丧失掉一些对未来的期待。住豪宅买豪车,没那么容易了。行业在往下走,球迷在流逝,投资人热情在降低,这份工,打得不踏实。
球员到底该拿多少钱,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评判。不过吴金贵拿球员和医生比不合适。双方不在一个价值体系内,很难硬比。职业球员更像一名表演者,所从事的工作是为满足观众的精神生活。球员更应该跟演员比。
得益于中国庞大的市场,演员们的收入比一般运动员高多了。
2017年,界面新闻和今日头条联合出台过一个名人收入榜,榜单上排第2的事会踢球的鹿晗,其年收入超过1.8亿人民币。这一年,足球运动员郜林的年收入大概是2500万人民币。
2020年初,福布斯发布过一个《2019中国明星收入排行榜的top10》,周杰伦以1.56亿人民币排第1,已经退役的网球运动员李娜以1.4亿排第2。这说明,只要运动员足够优秀,会有足够的市场空间在等他/她。
换个假设的例子:如果孙兴慜是河南省新乡市辉县护城乡孙家村人,以他现在的成就,很可能是中国收入最高的明星。
回归正题:限薪令下中国球员的年薪缩减到30万到300万之间,是不是市场价值体现?我觉得是。
市场二字本身是有语境的。相关部门的强制性限薪令,看起来不讲自由市场规则,实则投资人群体的诉求也正是如此。在中国,不要以为大企业家和行政部门是不默契的。你放我也放,你收我也收。事实如此。
中国足球的这四个字,重点其实不在足球,而在中国。“中国足球”有一种无形的价值,这才是大资本疯狂投入把它做成一个招牌的原因。当投资人主业的资金链收紧,在俱乐部名称中性化的问题上也不做任何挣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太在乎足球之于自身品牌的意义了。这同样是中国国情下的一种反向投机,不是吗?这是中国足球市场的真相。
以中国足协所阐述的改革出发点来看,俱乐部拥有独立存活的能力,才称得上良性而持久的市场。一家俱乐部能在市场上挣多少钱,这笔账其实算过的。
南方都市报之前做过一个系列报道,分析2019赛季国安、申花、深圳、富力等4家一线城市俱乐部的年收入。地方政府奖励、中超版权分红、俱乐部自主招商收入、比赛日门票收入以及衍生品收入之和,这4家俱乐部的年收入为:2.0亿、1.6亿、1.25亿、1.0亿元。
四家俱乐部的胸前广告都给了投资方,假设把广告位价值换算到市场实际价格,四家俱乐部在2019年的收入理论上限:3亿、2.4亿、2亿、1.5亿。二线城市俱乐部的收入能力只会更低。
注意,这是在没有受疫情影响的,大牌云集的2019赛季。
随着优质外援逐渐离开,第六联赛的噱头化为乌有,疫情影响版权合同,比赛日收益趋于零,各俱乐部的实际收入能力会大幅下滑。球员的薪水出现断崖式下滑,很“市场”。
新环境下,出现了很多新鲜事。比如:一年合同。
2020赛季,李提香跟富力签的就是一年合同。今年,石柯跟山东泰山签的也是一年合同。一年合同的同义词是“等待”。球员对薪水不太满意,俱乐部又不肯提供更好的长合同给球员,所有相互等等看。这跟卖房子是一个道理,行情不好的时候,市场交易就会冷。行情好的时候,还没看房都能先签了再说。
吴金贵说得还是对,球员要学会调整心态。老板若克服下困难,压缩一下,稳一稳,大家还有饭吃。如果像苏宁那样真有了退出的心思,第一个不开心的还是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