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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姨妈的一封信

亲爱的姨妈:

您好!

今天提笔用这样的方式给您写信,依然觉得温暖,仿佛还是儿时给您写信时的样子。一边听外公口述,一边在纸上一笔一划代替外公外婆写着对你们的想念和问候。

姨妈,我还记得四十年前,你带着长贵、长琴,从自贡、经龚滩、花垣等地一路颠簸,历时半个多月辗转来桑植寻找你分别近三十年的母亲。记忆中还深深镌刻着你第一次来桑植和外婆相拥痛哭的场景。那年,我六岁。家里刚刚修建木房子,四壁空荡透风。听母亲说,那一年你们总共待了一个多月,回去时,外婆给你们准备了糍粑、干菜。姨妈,你不知道的是,那些简单的礼物是父亲十多天东借西挪的成果。其实,我们一家也在贫困线上挣扎,全家生活只能依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收入勉强维持。可惜,年幼的我浑然不觉,继续享受着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1986年秋,外公外婆乘火车到自贡看你,原本打算过年后回家,但外公受不了你们家做饭时焚烧玉米杆产生的浓烟,成天咳嗽不止。只待了不到十天就匆匆赶回来了,笑着说,那个滋味不好受,享受不了那样的福。再往后,我们都在彼此的异乡默默生活、奋斗。我也渐渐长大,读大学、参加工作、结婚、生女,过着所有平凡人同样的生活,平静而安逸。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家这些年的变化。表哥表妹们均离开家乡,凭借过硬的手艺和四川人的热情,在贵州安顺扎下根来,生意做的有模有样,都拥有了各自的门面和自己的小家。外婆九十岁生日那年您带着三表哥和小孙子来拜寿,你还是那样笑声朗朗,生性乐观。那年,那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庄通了电、修了简易公路。记得原来表哥最怕的就是帮外婆挑水,每天从两里远的山沟里来回四趟,累得汗水直冒。如今,老家早已接通了自来水。2014年,外婆去世,您和长琴表妹来作最后的告别。那时,外婆已不能言语,只是握住您的手,母女泪水浸湿眼眶。几十年的分别,再见已是永别,那种悲痛无法言说。姨妈,外婆虽然走了,但亲情永远不会断绝。您说过,等您九十岁时,要我们全家一定要去自贡看您。我百度导航了一下,全程只有800公里,完全可以朝发夕至。姨妈,您不知道,这几年,老家和全国一样正在经历脱贫攻坚,更幸运的是,我们村是县委书记亲自联系的定点村。如今,山上栽种了茶叶、冬桃,村里悄然冒出来了许多新楼房,新修了村部,安装了有线电视,响起了“大喇叭”,宽阔的水泥路直通家门。更可喜的是,张桑高速通车、黔张常高铁刚刚建成投入运营,如今,您再来的话,一定会更加方便。

前年,我们一家自驾到安顺表哥家里看望您,看到您身体依然硬朗,笑声呵呵,我们衷心祝愿您身体健康。我们希望您能再来,看一看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您下次再来,我一定带您去九天峰恋穿越时光隧洞,去贺龙故居、红二方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馆,让您更多了解这片和您有着血肉联系的土地。

姨妈,就写到这里吧,麻烦长琴表妹慢慢念给您听,我能想象的到你听信时的模样。我会记得对您的承诺,也真心期盼那一天的到来,希望再见时您依然笑声爽朗。

再次祝您和你们全家生活美满,

您的外甥:光辉

2020年1月13日午夜

作者:桑植县文化旅游广电体育局 吴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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