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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恭敬敬造句】故事:刚破产妻子就和离,如今却连我双腿残疾都不嫌,上赶着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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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又是一年冬雪,铺天盖地遮掩着姑苏的颜色,外面肆虐的寒风逼着家家户户掩好门窗,围着火炉取暖,唯有商家大门敞开,里面空荡荡的像是座空宅。

商家有人失踪了,是那个病怏怏的十四,街道上放眼望去每条街道都有那么几个身影,四处搜寻着,奔走在最前方的商锦连狐裘都没系好,双手冻得青紫敲着一户又一户人家的门。

这一天格外的冷,唯一留在商府里的只有商淮,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木制的轮椅上,原本留下来照看的小厮都被他赶出去找人。

现在已经快接近晌午,商府依旧是没有人回来,商淮肚子已经不安分的开始叫嚣,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以及空荡荡的商府,商淮双手握着笨重的轮椅向前滑行。

这个院子里是特殊改造过的,屋子没有门槛,石阶也有一半被铺成了斜坡,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行动不便的人。

以往这个斜坡都是下人推着他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商淮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中轮椅的位置,在轮椅接触斜坡的一瞬间,就歪向一旁倒去,而商淮也翻滚着栽进门前的雪里。

果然残废就是残废,离开了人连门都出不了。

轮椅就在不远处,商淮尝试着爬起来,笨重的双腿成了拖累,无论怎么挣扎也只是往轮椅的方向靠近了那么一点点。

力竭的商淮瘫在雪地里,入目的一片雪白没有人影,冰冷的空气不管灌进他的肺里,很快雪浸湿了他的狐裘,透过了里衫,刺痛着他的皮肤,冷,真的好冷……

寒冷中的等待尤为漫长,商淮偏头看着无用的双腿苦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大哥他们会回来吗?回来的时候雪会不会已经漫过了他的身子?有没有人来扶他一把……

这些都是匆匆闪现就被掐灭火光,他一个废人还想着活下去做什么?

雪似乎又下大了,很快半条腿都被雪盖住了,商淮闭眼趴着正等待昏睡后死亡的时候,耳边传来咯吱一声,咯吱两声,像是脚步声,又像是枯枝断裂的声响,像是曙光又怕是失望,商淮没有睁开眼,他的眼睛已经被风雪糊住了,看不见也睁不开,只能在心底告知自己,或许只是一只雀儿飞过吧。

咯吱,咯吱,咯吱……脚步声加快也越来越急促,听着声音像是朝他这里赶来,是大哥他们回来了吗?商淮想睁开眼,想开口问小十四找到了吗?他有没有被冻着?

可是他的脸太僵了,连一根睫毛都动不了,来的人似乎蹲下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那里,推搡了一下,又推搡了两下,他回应身边的这个人他没死,身子却不听使唤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陌生的声音,不属于商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声音里因为恐惧还带着剧烈的颤抖,天上突然落了一滴水在脸上,温热的,是哭了吗?她是谁?

消瘦的指头颤抖的伸到他的鼻尖,感受那微薄的鼻息,随后那哭腔带了一丝狂喜。

“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那么好,上天怎么会让你死呢?我就知道的,我就这知道的……”

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那双手也动了起来,不停扒拉着他身上的雪,硬是将他雪里拽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挪到屋檐下。

耳边脚步声又匆匆远去,商淮想拉住却又不能动弹,她走了还回来吗?他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又匆匆回来,身上湿冷的衣服被脱了下来,干燥温热的衣衫胡乱的套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被褥给他盖上,小小的身在隔着厚厚的被褥抱紧了他,一动不动。

“醒过来,求你了,一定要醒过来……”

身上的暖意一点一点复苏,脸上僵硬一点一点缓解,商淮睫毛动了动,从狭小的缝隙里看见一身灰扑扑的衣衫,巴掌大的脸有些脏,还有那双稚嫩的眼,真的是个半大的孩子……

2

五年后。

满地的碎木屑,那一把刻刀还在敦厚的木头上不停的划着,残缺的双手以最别扭的姿势握着香木和刻刀。

又是一刀划破了手掌,血呲啦冒了出来,染红了手里的香木,胖娃娃的脸上染上了一大片胭脂红。

又雕废了,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商淮眨了眨眼,他都有些记不清了……看着手里的木雕商淮叹了口气,他记得父亲还在的时候,每逢过节前厅总是热闹,家里十来个孩子围坐闹哄哄的一团,而他准备的寿礼永远是木雕。

父亲最喜欢南极仙翁的木雕,说是寓意长寿,揉着他的脑袋夸他是个心灵手巧,兄弟姐妹也都围着他转,一个个哭着闹着也要各式各样的木雕,奔腾的马儿,热血的侠客,美丽的嫦娥……

后来,后来就是那一片漆黑的牢狱,父亲病死了,家里的人都走散了……

“少爷,丰家又来人了。”

青衣小厮匆匆进来放下信笺,看着商淮手中的木雕愣了愣,又默默的退了出去掩上门,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浅色素雅信笺,上面的字娟秀雅致,就像当年离开的身影一样优雅。只是如今的丰家已是大不如前了,如不尽快靠上一个大树很快就会淹没在商海之中,高傲如丰雯琇也求到这里,大概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信笺随意的扔在一旁,似乎还抵不上手中雕废的木雕给予的失落感。余光瞥见信笺尾梢辛夷花,手顿了顿,眼珠凝住久久不动。

辛夷,辛夷……商淮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大红帽衫裹着瘦削的身子,弯弯的眉眼是冬日里的暖阳,怀里抱着几只歪歪扭扭的梅枝,从雪地里一蹦一跳的朝着他跑来……

“五哥,我们去赏花好不好?”

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商淮的思绪,回神看着门口冒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圆圆的杏眼带着机灵,衣衫上的嫩芽春驱散了屋里一片阴霾,手不由的捏紧了木雕开始胡乱藏着,受伤的手掌好好掩藏在袖下,这些都不能让辛夷看见,感觉收拾妥帖了,这才抬起头露出一抹笑意。

“书都念完了?”

辛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本书翻了两页上面还沾着口水,那是她进入梦乡的证据,不过这都不重要,她的脸皮一向都很厚。

“恩,当然念完啦。”

蹦哒着跳进屋来站到商淮身旁,一眼瞥见桌上的一抹血色,迅速将身子凑了过去挡住商淮的视线,“走嘛,走嘛五哥,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出去赏花。”

大大咧咧的往桌子上又拍又蹭,撅着嘴撒娇的抱怨自己的不满,那抹血色也消失在辛夷的衣袖间。

商淮无奈的摇摇头,脚下的轮椅已经滚动了起来,看与不看似乎都由不得他决定,辛夷早早的便替他做好了决定。

3

三月的春光,在一夜绵绵细雨之后,催促着商府院子里的花骨朵绽放,商淮院边的一大片辛夷花,粉的,白的开得上好。

赏花,心思却远远飘向了别处,丰家,雯琇,辛夷,荣汜……有些事真的不能拖了,再拖下下去,他怕,怕他舍不得,最后耽搁一生……

商淮轻捶了捶没有知觉的腿,就好像它们是坐得太久酸软不已,双手的拳头早已握不紧,透过残缺的手指,能看见掌心的纹路。

残废,无用是他的专属,若不是有商家,有大哥在,他早晚会饿死在街头,哪里还会有辛夷,会有如今的日子……

“五哥,你瞧瞧这外面的花,可比闷在屋里念书有意思多了,常言道,三月花不赏,四月徒伤悲,五月……唔……五月干嘛我也不知道。”

一大片辛夷花丛中冒出一个小脑袋,头上还顶着几片辛夷花,商淮嘴角带着无奈的笑,叹了口气。

还是这么淘气,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他好不容易教会的两句诗,全被用来乱糟糟的造句了,看来还是书背少了。

“花赏完了,回去还有一篇诗经没念……”

“啊……”趴在树上的辛夷如同霜打的茄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商淮,“五哥,这花都还没谢呢。”

商淮被辛夷逗笑了,等到花谢再念书,这书怕是念不成了,商府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不断。

前些日子一念书就头疼,肚子疼,腿疼,胳膊疼,腰疼,全身上下就和病痛缠身的老太太一样,为了不念书,辛夷总有千百个理由塞给他,商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爱念书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不过……这样也好,商淮看着树上的辛夷,眉眼都舒展开来,有了这只小麻雀在,他耳边终于不那么寂寞了。

“五少爷。”

荣汜恭恭敬敬的对着商淮行礼,礼仪规矩丝毫不差。荣氾是商府老管家的孙子,从小就被管教得很好,小小年纪做事就已经稳重妥帖了,大哥商锦都夸过两句,是个极好的孩子。

商淮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来找辛夷的。行完礼荣汜就凑到辛夷身旁,拿出怀里包裹好的糕点。

“辛夷,我给你带了糕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荣汜一张脸涨得通红,辛夷拿起糕点尝了一口,红枣糕甜甜的,糯糯的很好吃,立马乐呵呵的把糕点捧到商淮面前。

“五哥,你尝尝,荣汜带来的糕点,很好吃的。”

商淮也尝了一口,看了看辛夷,又看了看一旁脸红挠头的荣汜,少年间的情愫蔓延,整个空气都散发着甜蜜的味道。

甜糯的红枣糕在嘴里聚作一团,商淮一下没了胃口,看着手里的半块红枣糕出神,一眨眼辛夷都十六了,不能再拖了。

4

昏黄的油灯照亮着潮湿的刑房,墙上,地上,角落里都是各种刑具,干涸血迹附在上面,又有新的鲜血还未凝固,那些钢齿上还有发黑的皮肉,散着阵阵恶臭……

最边角那里有一张长长的凳子,后面还有一个直直的板子,凳子的下方放着三块青石,很平坦的青石。

刚刚受过鞭刑的商淮被拖着朝那张凳子靠近,越近商淮的身子就颤抖得越发厉害,连着好几天没日没夜的折磨,舌头麻木不想动弹,嘴里的牙也不知掉了几颗了。

针扎,虫咬,鞭笞……有几个手指怏怏的垂着,没了知觉,左手的尾指也不知去了哪儿……

“官爷,有人来了。”

一锭银子塞进口袋,手执鞭子的刑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

“去吧,去吧,快点儿啊!老子可等不了多久,上头催得紧!”

拖着前行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两人松手商淮直接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被血糊住的眼刚好看得见那唯一的入口。

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是雯琇,他的结发妻子。

优雅的步子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商淮看着那双鸢尾花的绣鞋,上面点缀了几颗珍珠,这是他特意跑到云绣坊定制的,花费了半年的功夫,赶在雯琇生辰前做完,他记得雯琇很喜欢。

“我们和离吧。”

没有一丝情感,白皙的脸冷漠得像是仇人,仿佛五年的恩爱都是一场大梦。

雯琇蹲了下来,手里的和离书伸到商淮面前,上面什么都已经写好了,就差他一个画押。

“为……为什……么?”

雯琇拉过商淮的手,将就上面的血在和离书上盖了一个巴掌印,吹了吹未干的血迹,满意的收进怀里,看着商淮。

“商家倒了,你已经……配不上我了。”

离开的背影冷漠又无情,没有一丝留恋……刑官再次走了过来,两个人将商淮抬了起来坐上一张特殊的凳子上,昨天垫了两块青石,今天该是三块了。

粗砺的绳子将他整个身子捆住,两块青石敲到脚底,整个腿成一种畸形的状态,大腿死死的贴住凳子,小腿却被垫得高高的。

痛……痛得腿都在不停的颤抖,嘴不停的吸着凉气,大脑都有些缺氧了。

很快第三块来了,腿和石头间已经没有空隙了,刑官拿了一把铁锤,青石对着脚和石头的交界处,用力一敲……

咔哒一声,“啊——!!!”

商淮猛然从梦中惊醒,瞪着床顶的檀木纱帐眼眶凸起,脖子额头青筋毕现,手抓着被子扭曲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辛夷来后,他真的许久不曾梦见过了,久到他都忘了曾经那样痛过,这算是在提醒他,要提早适应没有辛夷的日子吗?

商淮看向床头挂着的香囊,这是辛夷给他做的,每月都会换上一个,蹩脚的针线上面绣着辛夷花,里面的安神花草散着淡淡的气味。

心稍稍安定下来,僵硬的手指慢慢松开,不像以前那样会发了癔症翻滚下床,不停的用头磕着地,打碎了花瓶扎伤自己……商淮目光转向窗户,那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离天亮还早。

5

今天商淮的小厮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匆匆从商淮房里离开,带着昨日拿来的信笺,上面还有未干的墨迹。

等天光微亮的时候小厮从外面回来,刚好撞上了荣汜站在门口等辛夷起床,昨日约好了要出去摘樱桃。

辛夷梳洗完,商淮刚刚起身推开窗,就瞧见一张放大鬼脸,“五哥,等我回来给你吃最新鲜的樱桃。”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院子里只剩下商淮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一如小十四失踪的那个冬日,他本就该一个人死在那片雪地里……

商淮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天色,离晌午辛夷回来还早,离他要等的人来也还早,轮椅轱辘转着踏进另一间屋子,那里堆满了木箱,里面都装着或好或坏的木雕。

曾经这些是商淮的命,现在都被尘封在一个又一个的箱子里。

商淮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木雕,上面多多少少都沾染着血迹,看形状无一例外都是胖乎乎的,像外面小摊上福气娃娃的雏形。这是辛夷一直期盼要的生辰礼,可惜他刀工不好,一直没能做好,只能送些别的。

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这个福气娃娃已经雕出了大概的脸谱,只是身子歪了还染了了血,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

把木雕扔了进去,关上推回原处,商淮眼神有些黯淡,前些日子老管家带着荣汜私下来商议提亲的事,说是看什么时候来提亲会比较好,当时荣汜那个傻孩子站在一旁红着脸挠着头,结结巴巴的说会对辛夷好,嘴笨说不出几句漂亮话,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辛夷很好,她很好……

商淮又叹了口气,今天似乎格外的伤感,重新挑了一块木头走出,没多久就听见门房的人来通信,说是丰家的人来了。

“来了几个人?”

“四个人。”

四个人,大约是丰老爷子又带着人上门来攀附交情了,商淮挥了挥手,他不太想见丰家的其他的人,“让他们回去吧。”

“是。”

门房退出房门,正准备加快脚步往大门赶去撵人,屋里又传出商淮的声音,“若是晌午丰家还有人来,记得放她进来,不用阻拦。”

小厮诧异的回了回头,惊讶商淮竟心软愿意见丰家的人,当年,当年他们那样无情的……

“听见了吗?”

屋里又传来声音,确认他没有听错,门房立马答应道,“是,是是……”

慌乱中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好在隔着门墙,没有让商淮看见,匆匆朝着大门那里跑去。

6

街角巷口有晃晃悠悠的青篷马车出现,上面刻着商家的标志,再看天上的太阳不偏不倚的落在正中,刚好是晌午。原本就停在商府门口的马车掀开轿帘,露出水红色的衣裙上,还有一双鸢尾花绣鞋,是丰家的丰雯琇。

跟随者丫鬟的指引,穿过花园,越过祠堂在经过几条小道,终于到了最里面的院子,也就是商淮住的地方。

“五郎。”

一进门就是柔弱可怜的声音,眉目盈盈有泪光闪动,姿态优雅一如当年,就好像他们还是夫妻,依旧同榻而眠,晨光初醒拿了眉黛替她添上几笔远山。

“五郎,你终于肯见我了。”

是啊,是终于见上了,商淮看着丰雯琇眼角细纹,五年,真是一个很长的日子,当初的年轻貌美都开始露出衰老的痕迹。

“五郎,我当初离开是有苦衷的,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才,才……”

丰雯琇哭得梨花带雨,商淮看了一眼门口露出的点点衣角,推动着轮椅上前,递了一张绢帕给丰雯琇,“有什么苦衷就今天说开了吧,当初的事,我也不曾怪过你。”

“五郎,我,我……都是父兄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你要信我啊,五郎!”

丰雯琇一把抱住商淮,脑袋磕在商淮怀里埋头啜泣,看模样真的像是一个被逼迫得身不由己的女子。

“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就是骗人!你这个坏女人,骗子!”

原本躲在门口的辛夷一下子冲了进来,揪扯着丰雯琇的衣衫拖出商淮的怀里,手上提着的一篮樱桃直接就朝着丰雯琇砸去,愤怒得红了脸。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当初明明就是你抛弃了五哥,现在还有脸回来,你,你,你就是图商家的钱……”

“够了!”

呵斥声下辛夷终于停了下来,商淮的手越过辛夷,停在跌倒的丰雯琇面前,“先起来吧。”

“五哥!”

摔倒的丰雯琇借力爬了起来,水汪汪的眼落在商淮身上,只看见一片深情,辛夷看向五哥,那双眼里也是一样……

“五哥,你,你……”

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辛夷踩着地上饱满的樱桃冲了出去,原本呆滞在那里的荣汜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商淮看着地上踩烂的樱桃,眼神微黯,松开丰雯琇的手捡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中带着一股酸涩,初春的第一批樱桃还没有熟透,酸得他都有些想落泪了……

7

丰雯琇在商家住下了,就连丰家的生意也开始渐渐有了起色,辛夷如常的跑去商淮那里,推开门就会看见丰雯琇碍眼的身影,还没笑开的嘴角就那样凝固在那里。刚破产妻子就和离,如今却连我双腿残疾都不嫌,上赶着复合

“五郎,五郎,五郎……”

丰雯琇对着商淮格外的热情,每天准时的站在商淮屋里,端茶递水,刺绣吟诗,做作的样子看得辛夷难受,呆不了一会儿就会气冲冲的跑出去。

辛夷有些不明白,不明白五哥为什么不赶走丰雯琇,明明那个坏女人的演得那么拙劣。

很快辛夷就明白了,因为荣汜在她的逼问下坦白了一桩事,对她来说犹如五雷轰顶,她最担心,最不愿面对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辛夷见着丰雯琇在那里做作的煽情也不觉得恶心了,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办,怎么办?

夜里灯光都熄灭了,商淮屋里终于清净得只剩下自己,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在外面,围着屋子绕了一圈轻轻的抠着窗户,最后在最角落里发现了一扇松松的窗户没关,伸出头瞧了瞧又看了看像做贼一样,确认没人这才抬起腿翻窗进来,落脚的地方刚好有个小凳子垫脚,不用怕跳下来会崴了脚。

掩好窗户,黑影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朝屋子里走去,黑暗中看不见光却精准的避开了那些障碍,顺顺利利的摸索到商淮的床边。

“五哥,五哥。”

黑影在床边轻声唤着,伸手小心的扯了扯被子,希望唤醒已经入睡的人。

“辛夷。”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辛夷扭过身子刚好看见那里亮起来火光,火折子点亮蜡烛,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坐在轮椅上商淮的脸。

“五哥,你知道我会来,是吗?”

“嗯。”

商淮护住了微弱的烛光,他其实并不知晓辛夷哪天会来,只是这几日他都没有睡在床上,每天夜里留了门就坐在轮椅上等着,他们都是通透的人,有些事只需要一个苗头就能察觉不对,就像辛夷发现了丰雯琇的假意,他发现了辛夷的恍惚。

他太了解辛夷的性子,夜里不想人知道只会偷摸着翻窗户,便又弄坏一扇窗户,放了一个落脚的小凳子。

辛夷扑到商淮怀里委屈的啜泣,“五哥,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你不要理那个坏女人了,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

商淮只是揉了揉辛夷的脑袋,“雯琇只是回来陪我罢了,我们毕竟曾是夫妻,还是有情谊在那里。”

辛夷抬起头看着商淮,脸上的神色再是明显不过,“五哥,你还要继续骗我吗?我不傻,我一点也不傻,荣汜都告诉我了。”

商淮手顿了顿,喉咙有些干涩,“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给我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你就瞒着我,瞒着我找了那个坏女人,我不会死心的,不会的。”

辛夷清秀的脸都哭花了,商淮叹了口气,仔细的给辛夷擦着脸,“你一直都很聪慧,我知道瞒不过你,便也没想能瞒多久,只是你也大了,荣汜是个好归宿。”

“五哥,你知道的,我不想出嫁,我不喜欢荣汜,我一直都……”

“一直都是我的义妹!”辛夷拉着商淮的手胡乱的解释着,还想挣扎着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却被商淮中途打断,“你是辛夷,是我在雪地里的救命恩人,是我疼爱了五年的商家小妹,我们就像是亲兄妹一样,相互扶持,相互陪伴。”

商淮一口气把话说完,心有些针扎的刺痛,两年了,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说出口,始终被辛夷用各式的理由搪塞逃避没能清楚说出来,终于,终于在这个拙劣的局里,都说出来了。

辛夷愣愣的呆在那里,张开的嘴动了动最后把字咽了回去,失落的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上,滚烫的让人想甩开。

她其实是有选择的,她可以愤怒的拒绝荣汜,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她可以跑,跑出姑苏躲得远远的,可之后呢?五哥会愧疚耽搁了她,而她大概无颜再见五哥了。

辛夷扯出一抹苦笑,她今晚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最后挣扎一下,要么死心要么…没有要么了。

五哥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为她做了最好的打算,她不能再在五哥心口上插上一刀。

“嫁给荣汜后,五哥还会送我生辰礼吗?”

“会的。”

商淮点头,辛夷的生辰礼每一年他都不曾落下,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忘记。

“那就好。”辛夷抬头哭脸露出一抹笑,“今年我想要一个福气娃娃,下面刻着淮字的福气娃娃。”

“好。”

微弱的烛光被漏风的窗户吹灭,屋里重归黑暗,辛夷还是没能忍住抱着商淮痛哭,像是心底有万般的委屈,都要在这一夜发泄出来。

五哥,其实很早很早之前我就认识你了,早在你还没残废,早在你还是巡街吏的时候,这是个秘密,只有我知晓的秘密。

8

一月后。

商府又热闹了起来,时隔多年终于又迎来的喜事,距离上一桩大操大办的喜事,差不多也有八九年了。

门外铺了十里红妆,新郎官荣汜要从姑苏的城门口绕上一大圈,散够了红钱才能到商府的大门。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门房穿着大红褂子拿着喜钱边往里跑,便扯着嗓子大喊。规格里的喜婆扶着辛夷慢慢往外走,边扯着嗓子大喊,“来了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快要到门口时,喜婆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了一个石榴放在辛夷手里,“新娘子今天拿稳了,余生便是多子多福,一生顺遂。”

辛夷握着石榴,想要掀一下盖头,看看她准备带走的匣子在哪儿,手还没碰到盖头就被喜婆拦了下来,“哎呦,这盖头可不能掀呐,不吉利,不吉利。”

“我的匣子呢?”

“匣子?”

喜婆一脸茫然,手绞了绞帕子就看见后边的丫鬟捧了一个小匣子上来,透过盖头的一点点缝隙看着熟悉的纹路,辛夷伸手接过和石榴抱在一起,“走吧。”

“哎呦,这不能抱匣子,不吉利,不吉利的。”

喜婆忙着要阻拦,辛夷停下了脚步,把匣子抱紧了些,没有丝毫妥协让步的意思。“这里面装的都是福气,不会不吉利的,走吧。”

喜婆还想再劝劝,无奈外面又开始催着不要误了吉时,不合规矩也只能将就了,好歹还抱着石榴呢。

“新娘子上轿咯——!”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荣汜坐在高头大马上启程,轿夫门稳稳的抬起花轿跟上前方。坐在花轿上的辛夷掀起了盖头,打开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四个福气娃娃,下面都刻着淮字,还差一个,就差一个了……

商府门口的人都拥上去送嫁,大约是要送出两条街才会折返,门口一下子变得有些空阔,只剩下商淮和丰雯琇。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花费几百万两银子,设了一个最蹩脚的局,只为了让一个小丫头死心塌地出嫁,有个好的归宿。商淮,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滥好人。”身旁的丰雯琇嘴里吐出的字不再深情款款,反而带着一股嘲意,还有一丝嫉妒,“为了一个小丫头,值得吗?”

商淮看着远去的迎娶队伍,微红着眼眶笑了,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他一个残废无用的人,送她出嫁就是最好的选择。

“答应帮衬丰家的银两我已经送过去了,以后便银钱两讫,再不相干了。”

丰雯琇握紧了拳头,看着一地的大红爆竹碎纸又松开手笑了,她在嫉妒什么?当初本就是为钱而来,现在目的达到了,她该高兴才是。

丰家的马车从另一个街口露出头来,丰雯琇上马车后忍不住回头看着商淮,“其实你可以再收养一个孩子代替辛夷,这样你也不会太孤单。”

商淮看着丰雯琇,久久没有张嘴说话,久到马车都消失在了拐角。代替辛夷?这世间哪里还会有第二个辛夷。

尾声

鄂州发生了洪灾,好多人家都被淹死了,辛夷家也不例外,在逃荒的路上,娘亲把最后的干粮留给她病死在了破庙里,告诉她去姑苏,去姑苏投靠最心善的姑母。

一路乞讨着到了姑苏,最心善的姑母将辛夷扫地出门,说是不认识有这么一户亲戚,九岁的辛夷只能在姑苏的大街上哭着游荡。

“小丫头,怎么哭得这么难看,是饿肚子了吗?喏,给你个福气娃娃,别哭啦。”

面前的福气娃娃和小摊上的不同,上面吊着一串铜钱,足够买好几个馒头,辛夷擦了擦泪水抬头看着眼前人,欣长的身子微弯,俊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穿着官服官靴还有腰牌都显示着他是这里的巡街吏。

“我不饿,我在找人,找我最善良的姑母,可我不记得她住哪里了,我找不到她。”

“不记得了啊。”商淮脸上露出难色,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后,神秘的凑近辛夷耳边压低声音,“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福气娃娃很特别,你看它下面刻着字呢,这是天上的神仙刻的,传说只要集齐了五个就能满足凡人一个小小的愿望。”

“真的吗?”辛夷一抽一噎的看着手里的福气娃娃,摸着下面的淮字,“那为什么是五个呢?”

“呃……”商淮顿了顿厚着脸皮道,“大概是因为,因为那个神仙在家排行老五吧。”

商淮揉了揉辛夷的脑袋,尴尬的咳了咳起身继续巡街,辛夷看了看手里的福气娃娃,又看着蔚蓝天空,真的有神仙吗?

在不远处又有一个小乞丐趴在那里哭泣,商淮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串挂有铜钱的福气娃娃……(原标题:《姑苏:雕刻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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