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部“升维”的历史著作

《乘车人》的历史著作

——韩愈新书《一篇读罢头飞雪 重读毛泽东：从1893到1949》评论

@文/费俊

作为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我有一种执念。但是读一本好书的话，有想访问作家直接对话的执着。(莎士比亚)。

最近读到韩毓海先生的新书《一篇读罢头飞雪 重读毛泽东：从1893到1949》（以下简称《重读毛泽东》），感觉到更大的惊喜——甚至就如同书本中的一个小故事所言：斯诺在延安为毛泽东拍了一张著名的照片，但毛泽东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后大吃一惊，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斯诺夫人语），不晓得自己看起来会像这个样子。

作为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小学生，我从大学时代就养成了每天读《毛泽东选集》一小时的习惯，并且广泛研读文集、年谱、传记与研究著作，至今仍如此。但当我一口气读完《重读毛泽东》时，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部“升维”的历史著作。

首先，这是一部“溯本归因”的严肃著作。历史是由一系列时间上前后相继的事件所构成，但若要对历史整体进行把握，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以至于很多人即使经历了一个时代，但对那个时代仍然一知半解。对伟人的“阅读”更是如此，特别是像毛泽东这样创造了历史的人，更难把握。也正如本书所述，作者是以中国革命和毛泽东的思想、生涯为经纬进行探究的。但与其他研究毛泽东的著作不同的是：韩毓海先生在严格按照时间的顺序、详尽的史实进行剖析的基础上，上溯千年，直追“唐、宋之变”——中国革命和毛泽东的生涯是在二十世纪展开的，但毛泽东的思想与思考是跨千年展开的——打开了这一历史维度，才能对毛泽东这样的伟人进行溯本归因，才能理解毛泽东所说的“改造中国与世界”的本来意义：不仅是眼前的变革，更是跨越千年的变革；不仅是改变一国现状，更是人类文明的伟大探索——这也是作者在本书中要揭示的主题：“在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进行持续、漫长、不屈不挠的伟大斗争中形成的毛泽东思想是千年以降中国改革与革命思想的大成。” 我们思考社会主义道路，思考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需要大历史的视野，这是读懂毛泽东的一把钥匙。

其次，这是一部“直指心底”的人文著作。创造历史的人是伟大的，能够记录历史的人、读懂历史的人，也同样是伟大的。没有相同的高度，是不能洞悉历史、洞悉伟人的。本书在思想探究上达到了至少可以看清伟人的高度——不少历史作品往往由于作者的见识不高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韩毓海先生的思维是宏阔的，至少在作为毛泽东思想的知己方面独树一帜。他把毛泽东思想形成过程中一些根本性的认识进行了纵深梳理，弥补了一些在重大历史事件中思想认知方面的缺失，给人以拨云见日的感觉。作者在叙述长征这一历史时冠以“北斗星”的篇名，特别是最后一节以“天命抉择”为题，探究了长征为什么能够震惊世界，为什么能够让世人肃然起敬的根源。作者敏锐地看到了毛泽东青年时代对德国古典哲学和中国传统哲学的批判而奠定的思想基础：“在毛泽东看来，居于第一位的（天性），乃是人对宇宙的惊奇，是人的道德抉择，是人的受苦性和被动性。而前者（知、性、意）乃是依据后者发生的。”长征的“人类启示录”的意义就是从这样的开性出发，而以天意的方式实现的：“天意，就是全世界受苦的人的意志；天意，就是人类有道义的抉择与担当；天意，就是——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枯瘦的面容、先知的目光、革命家的腿，这不仅仅是毛泽东长征时代的形象，更是那一代伟大共产党人在人世间凝成的具象。长征能够引起全世界人们内心的震颤，就是因为包含了这天性、天意与天命。可以说，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第一次激发了中国人民为历次革命倾注那么多心血，以至于这些革命天性永远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中国人民向前迈出任何一步都不可避免地会惊动自己的记忆，触碰到那些千年以来第一次被自己承认且多多少少都认为必须觉醒的天意与天命。毛泽东也是在这个“直指心底”的天秤上称出了蒋介石国民党是“发财党”而不是“救苦党”，称出了张国焘私欲膨胀的野心 ，称出了日本“以西洋心为心”的必然败落的战略走向。“而毛泽东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形象、经历与历史本身一致”，这给了我们读懂毛泽东的另一把钥匙。

最后，这是一部“不忍释卷”的激情著作。毛泽东是文章圣手，古人所谓“韩文如潮、苏文如海”，毛泽东不仅仅兼而有之，且更上层楼。也许是长年研究毛泽东的缘故，在韩毓海老师的作品中，经常能够感受到毛泽东对他深深的影响。毛泽东的表达有着极强的宇宙性思维与历史性思维，特别是在诗词中体现得更为明显。本书标题就用了毛泽东《贺新郞•读史》中的“一篇读罢头飞雪”，以读史而言，可能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为贴切的表达了。作者在书中把“独立寒秋”“挥手从兹去”“谁主沉浮”“倚天抽宝剑”作为章节标题，立刻让这本带有极强理论色彩的著作光芒四射，充满激情。曾有企业家朋友对我讲，他们经常把毛泽东诗词放在案头，他们认为，在表达心境和激励斗志方面，没有比此更有力的东西了。韩毓海先生的书有一种表达的魔力，这种激情形成了一种澎湃的内在凝聚力，让人们能够一口气读下来。《五百年来谁著史》《天下》《龙兴》，都是这样读来的。《重读毛泽东》的激情文字，又给了我这样的阅读享受。这恐怕也当视作一把钥匙——没有激情的人，是读不懂毛泽东的。

毛泽东是一部大书，可读千年。而要真正读出本真来，则必须有与之相匹配的视野、维度与激情。感谢韩毓海老师的新书《一篇读罢头飞雪 重读毛泽东：从1893到1949》，给了我们一个“升维”的阶梯，让我们更好地读懂毛泽东，读懂中国历史，读懂中国文明。

（作者皮钧为中国青年出版总社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监制：皮钧

终审：蔺玉红

审校：陈敏 刘晓 刘博文

编辑：牛峻峰（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