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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九月】天凉好个秋

资料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天很冷,天也很短,这是一进入10月就感觉到的天气的两个变化。

清晨,我趁着学生们去学校和上班族赶电车之前,带着小狗去家周边散步。去年2月以来,因为疫情,旅行逛街聚会游泳等娱乐及运动都取消,偶尔必须出门或去超市买菜也选择人少的时间段,于是,每天一早一晚的出门走路,便成了保持身体健康的唯一运动方式。

仙川站附近的住宅区大都是2层独幢木楼的建筑,尽管同一个电车站,却是3个不同区域,车站东边,门牌是世田谷区,车站西边是调布市管辖,往北走又是三鹰市的地盘了。

与许多地方一样,都市的扩张已经使很多森林和原野的风景逐步消失,现在的仙川附近已经建设得和市中心没有区别,虽然至今住宅区的深处还有一些零星的种着蔬菜和果树的空地,但也日趋减少,附近的一片葡萄园前年秋天我还采摘过葡萄,现在那里已经盖起了新的公寓楼。

不过,毕竟这里与新宿相隔了十几公里,多多少少遗留着郊区或乡村的一些痕迹,许多当地的宅院还保留着100多年前或者更久以前的历史风貌,在那些现代整齐规划的住宅区里,显示着历史的变迁和自己的与众不同。

过去,这儿是古代的武藏国,有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和田野,有着很多的故事和传说,是《万叶集》和歌里的诗吟,也是平将门之乱的战场,是近代作家国木田独步描写的舞台,也是武者小路实笃喜爱和最后生活的地方,武藏野的那些风景和故事也在宫崎骏的动漫电影《风之谷》和《幽灵公主》中让我们沉迷。

前些日子与朋友到角川武藏野博物馆去,这个2020年建成并开馆的建筑,由世界知名的建筑家隈研吾所设计,外观是一个呈多面体的巨大的岩石建筑,里面却把图书馆、美术馆和博物馆融合在了一起,外表虽如坚硬的大山,里面却让人心灵柔软。

这个10月初,东京在台风的影响下,大雨滂沱。东京的新冠肺炎疫情经历了第4次的长达81天的“紧急状态”之后,在9月底终于得到了解除。原本希望能和家人出去享受一下都立公园开放日的特典,可外面的雨,让人实在无奈。

电视的午间新闻中,北京的环球影城挤满了快乐的人群,画面上,北京金秋天空晴朗,秋高气爽,蓝天白云下,人们尽管依旧得戴口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明亮、开心和兴奋。

国内的大弟送来“节日快乐!”的微信卡片,后面还跟着问一句话,“你啥时回国呀?”

我当然想立马回去,可即便东京在昨日已经解除了禁足,回国却依旧还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大弟说,“如果他还活着,今天应该89岁了。”

“嗯,我记得。”小时候,除过年外,能吃上一顿有鱼有肉的好饭和全家一起去大明湖划船的日子,就非这一天莫属了。那些日子多么令人怀念啊!

大弟是我在家乡的唯一依靠。很多年前,我憧憬外面的世界,30年后,我无比想念故乡。而在我度过的那些少年时代,只有大弟能补上我很多记忆的纰漏。

台风过后,东京也进入了秋高气爽的季节,早晨沿着住宅区里的路散步,一阵阵甜馨的香气沁人心脾,是桂花飘香的季节了。寻着香味找到那些在邻家围墙边的毫不起眼的树丛,看到那些米粒儿大小的金色的花儿藏在墨绿的树叶里,给周围带来那么甜美那么愉悦的芬芳。

桂花是神宫里的花儿,它从月宫里飘下来,又传入这片岛国的土地,尽管它在这里入乡随俗地改了名字,但“金木犀”并没有改变桂花的美丽和香甜。此刻,这环绕在空气里的香气,浓浓地和我的乡愁搅在一起,让我伤感。

想起宋代词人辛弃疾的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是我家乡的一个非常让人骄傲的诗人,他与另一个写过“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且一个豪放,一个婉约,也让爱诗的我受益一生。

好想念家乡啊……

家乡的秋天,是天很高很蓝的那种,是可以上山采野菊花捡松子的那种,是可以摘酸枣柿子核桃山楂的那种,是可以走累了就顺势躺在青石上观看白云的那种,是发现了一片枫叶红了就能大声呼喊的那种……只是,家乡的秋天是北方色彩的,是缺了桂花的,而秋天的风景里不能没有桂花,少了桂花,就少了那么多呀!

看到朋友在朋友圈里晒了自己用桂花做的桂花羹,里面有桂花银杏枸杞百合,满满的秋天风景,甜甜的故乡味道。人在异国的所有辛酸苦辣都放下,只要有这一碗香甜,一切便可以释怀了。

是吧?什么都不必说,只道天凉好个秋。

责任编辑: 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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