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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美段】乡土散文:一面丝箩

日前回到故乡,见了邻居,租了一个丝绸行李箱,说要从脸上过去。

现在的面粉都是加工好的优质面粉,直接用就可以了,难道还要用丝箩过一遍再吃?借箩的是远房的一位侄媳妇,她笑着说,婆婆把半碗芝麻碰翻撤进蒸馍的面里了,婆婆舍不得倒掉,说,去你大娘家把丝箩借来过过就行了。

丝箩是农村家庭日常生活中用具,以前乡村几乎家家都有丝箩,专门过面用的。过去,农村里专有做丝箩的师傅,是一门手艺,也是一个行业。丝箩工艺简单,大箩如鼓大,最小的丝箩手鼓一样大小,但丝箩制作工序复杂。

我村不远处有一个叫做谢塆的村子,十户人家有8户外出张箩,用现在的话张箩是一项产业。张箩用的箩圈,柳树材质,因为柳树纤维细且有韧性。把买回来的柳树用大锯截成段,圆木一样,得两人拉锯,一个人站在高处,一个坐在地上,之后再把圆木锯出只有半公分左右的木板,把这些木板刨光,再原封不动地捆在一起,用微火烘烤,趁水分未干,一张张弯成圆形,这就是箩圈了。有箩圈还要有箩底,也就是用丝线织成薄如宣纸轻如云的纱网。这种结实的纱网分出等级,从一眼到五眼。张箩人有挑担子的,也有骑自行车的,带上纱网、箩圈和张箩用的约半公分宽的长木条,走南闯北外出挣钱,出次远门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他们就是靠张箩这门手艺养家糊口。以前,我们家有个磨坊,家里有几面三眼箩和五眼箩。这两种箩过出的面细,不管是蒸馍还是擀面条,让吃惯了粗粮的我们,新麦面做出的面片吸溜一下滑进肚里好长时间,嗓子眼里还留有余味。一眼箩网眼大,那是粉箩。这种大眼的粉箩专门用来过红薯淀粉的,箩口也大,有一口大锅的口径大小,丝箩家族中,一眼箩是“大爷”。

自从农村有了打面机,张箩这个行业日渐萧条,因为,打面机直接把原粮打成了面粉,要粗面有粗面,要细面有细面,丝箩用不上了,往墙上一挂,成了一枚永远不落的圆月亮。

张箩的行业虽然不景气,但并没有完全消失,乡村依然还有人在使用这种丝箩。我记得母亲过面时,一张矮方桌上放一个用杞柳编织的大笸箩,笸箩里放一个滑箩杆。两根坚硬的竹竿,两端平行安装有一样大小的厚实木板,防止过面时丝箩滑脱。过面时丝箩在滑箩杆上用手来回推拉,磨碎的粮食在丝箩里一荡一荡,面粉就从丝箩里筛下来。母亲过面时,习惯在头上扎一条纱巾,如果不扎纱巾的话,飞起来的面粉就会落得满头满脸都是,连眉毛和眼睫毛上都是一层毛绒绒的白,看上去像白发老人。

我小的时候帮着大人推过磨,在磨棍的远端拴根绳子,大人抱着磨棍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拉。推上一段时间,等磨盘上堆一圈碎粮时,用瓢舀进丝箩里过面。过完面的粮食还没有碎成麸皮,再一遍遍重复上磨推,直到再也磨不出面粉。用石磨推出的小麦面粉头道面和二道面最白也最好吃,用酵子发的面蒸出来的馒头亮白,还能看出馍瓤上针尖大小的孔,贴锅的那一面,馍焦金黄,揭下馍皮透亮,不要下饭菜,一顿能吃几个。

侄媳拿着箩回家过面去了,我对邻居说:“大嫂,你家还放着丝箩啊?”“你大哥去年从集上买来就一直搁那里也没用过”。看到丝箩,我仿佛听到小时候张箩匠走村串户的吆喝声,似乎又看到母亲顶着纱巾晃动着双肩过面的情景。丝箩里盛着我细如面粉的乡愁,弥漫在我的梦里,那飞扬如雪的细微面粉,穿越一年又一年的时光,不知不觉中染白了我的双鬓!


审阅:刘培华

简评:“丝箩”,一件如今年轻人不知何物的农家家什,它是小麦(粉碎其他粮食面粉也可用)的面粉于麦麸分离的工具。随着时代变迁,很多诸如此类的农具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即使少有的“存货”也成了闲物和摆设。作者回乡遇到邻居借萝,引发对丝萝的记忆和情感,详述张萝的历史故事,抒发“盛着细如面粉的乡愁”,感叹岁月流逝的无奈——时光染白了双鬓!

终审:严景新


作者:李芳,文学爱好者,安徽省阜阳市颍泉区人武部。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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