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有漫长的雨季。一连下了十几天雨,雨打在绿瓦上,屋檐之间的雨水聚集在一起,形成细流,长长地流了下来。
有时候,屋檐的滴雨声,滴滴答答地下着,仿时旧时的女子穿着木屐走在幽幽的小巷里,在青石板上咚咚敲响。舒缓悦耳的节奏,让人感觉时间过得慢悠悠的。在炎热的夏天,听雨会让人有一种舒适的凉意。图片来于网络
只有乡下人家或古老的水乡古镇,才有这样的下雨天,屋檐下滴滴答答落着雨,可以在瓦檐下听雨。
整天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囚得人哪里也去不了。一家人就坐在一起闲话家常,邻居也会到家里串门,聊聊天,说起一些陈年往事。或者找几个好朋友相聚在家里,喝茶,聊天。泡一壶清茶,漫无边际地消遣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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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打在青瓦上,散发出沧桑陈旧的气息。屋外大雨纷纷,风雨横来,家是最好的庇护所。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乡下寻常人家,知足常乐。总是以自己的方式过着慢节奏的生活。
下雨天,无忧无虑的还有孩子们。从前的老屋,有一个四方形的天井。他们喜欢水,看到檐前的雨脚,生起一朵朵别致的水花总会觉得无限的欢喜。汪曾祺就写过他的童年。“大雨点落在天井的积水里砸出一个一个丁字泡。我用两手捂着耳朵,又放开,听雨声`呜哇'`呜哇'。下大雨,我常这样听雨玩。”这样的雨中情景,让人感叹下雨天,极像是孩子们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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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是一首古人写的诗。烟雨江南的梅雨天,雨水潇潇涨池塘,传来一阵阵蛙声。等到半夜,约好的朋友还没有来,悠闲地拿着棋子轻轻敲在案头上。看着黄灯上的灯芯,慢慢地落下一截。
如今谁还有这样的一份闲心,静夜里听雨,默默地等待另一个人来下棋,闲谈夜话,谁还有闲情闲趣去赏荷听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每天穿过人潮人海,奔波于家与工作之间。过着几十年如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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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刘湛秋写雨,写出雨一年四季的好。他说:“我喜欢雨,无论什么季节的雨,我都喜欢,她给我的形象和记忆,永远是美的。”
下雨天,有一种清新的意境。静下心来听雨,本来就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从前的下雨天,聆听夏雨打在芭蕉上沙沙声响,雨声正酣。雨打在屋顶的瓦檐上,节奏非常悦耳动听,仿如古筝发出的音乐,听着让人心情舒缓。躲在屋檐下的蜘蛛,网上沾满了亮晶晶的水珠。现在的人住在楼房里,没有了蜘蛛网,只是雨打在铁皮的雨棚上,噼里啪啦的,像过年时放鞭炮一样噪耳。
从前,下雨天时光过得缓慢而悠闲。可以翻开一本经典的小说,来消磨时间。雨天思念着一个人,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点点滴滴,掩过黄昏,天色慢慢地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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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也喜欢写雨,他将自己的书斋叫作苦雨斋。
《苦雨》里他写了各种各样的雨,宁静如雨夜一幅灯下的描述画。他也喜欢听雨,“卧在乌篷船里,静听打篷的雨声,加上欸乃的橹声以及”“靠塘来,靠下去”的呼声,却是一种梦似的诗境。”
有时候,雨会扰人,但可以苦中作乐。如果我们常常为了阴雨绵绵的天气去发愁,可以看看周作人老人家的《苦雨》。
我喜欢雨在屋檐下,点点滴滴下着,染着古意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