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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ouble Up There
' Stick Figure-Burnin' Ocean
秋风已经来了，秋雨淅淅沥沥地走在潮湿的街道上，这场雨令人难受。
郑州今年的雨实在有点儿多。这些年来，对雨的记忆，似乎只有在上下班的雨上。好像这雨是特意瞅准了时间点儿，来给人找麻烦。
王家卫的电影《2046》里说，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是雨打湿了记忆？亦或是泪打湿了曾经？
曾经，关于雨的印象有太多太多的欢乐。
少年时，跟同村的一个女孩儿，一人骑一个大架子二八自行车，在盛夏的狂风闪电雷鸣暴雨里，一路从头浇到尾回家。
那时，我们没学过闪电的形成，没见过暴雨的变脸，也没人教过要躲避自然灾害，只学过那篇激情昂扬的《海燕》。
我们俩呼啸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尤如两只轻巧的海燕。四顾无人里，得意呼喊的我们，觉得拥有整个世界。
回头看过去，那时傻得冒泡，那时也可爱至极。那只是纯粹的两个小孩子。
再长大些，恰同学少年们四散开来，奔走于五湖四海。伴随着一封又一封的信签，思念翻山越岭，游走万水千山，格外地深情厚意。
那时的我们，散是常态，聚是企盼。
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电子邮箱，没有微信，但我们依着信里的约定，好不容易相聚。
跟吾友相见于萧瑟的秋雨里。两个人走到汉江大桥上，伞也没有，就那么傻乎乎地淋雨，笑着、闹着、无忧着、无虑着。未来会怎样，谁也没有去想。远的、近的烦恼全然消散。那一次，我们相约千禧年再聚。
还有一次的相聚，我们去爬了山。细枝末节已然忘记，吾友在山顶拿石头摆放了“天地”两个字，却是记得无比清晰。
多少的岁月已过，不知道山上的那两个字，是否依然？
人生里有一个能够跟你一起傻、一起疯、一起淋雨的朋友，那是一种幸运。这个概率大概比中彩票的机会还要小。
转眼已是二十年未见。岁月叠加起来的，是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情非得已。
少年的约定，似乎被风吹走，丢了在雨里。
而今想起这一切，所有的记忆真的都是潮湿的。
长大、成年，这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只意味着一件事情——角色转换，心境不再。
比如这雨，彼时除了带来欢乐，别无其他。而今这雨究竟是无法带来一丝欢愉。因为正奔波在上下班的路上。
不知吾友，此刻，会否记起从前，从前那雨，那雨里两个人肆意的欢笑。
上班的懊恼在下班的云空里，得到了拯救和治愈。整个人，清爽起来。如果不是晚来的云空，今天毫无生气。
临近下班，一抬头，窗外浮云千里，浩浩荡荡，如奔腾的大海，呼啸而来。我特意看了一眼时间：17:41分。这一刻将成永恒，艳丽的天空，霞光满照，浩瀚无边。
那篇《裁云记》赫然浮现心头。《裁云记》里主人公的工作是在深远山林里，把云彩裁裁剪剪，修修䃼䃼。真是一份绝好的工作呵。那些云彩，是不是缠缠绵绵，柔柔软软，五彩缤纷？
二十分钟后，下得楼来，我也喜欢。喜欢临近马路的对面，没有高楼阻挡，西天妖娆地展现在眼前。碧蓝如镜的底色，艳如火光的描抹修饰，随时涌动的云团，变形，飘走，啊，这个夕阳西下，带走了我的心呐。
每一个不能尽享时光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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