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大列巴】哈尔滨百年江湖，山东儿子袁克夫23

秋林是几代哈尔滨人熟悉而难忘的两个字。当年哈尔滨各区中心有一家商店，可以满足当地购物。香坊的“通香”，动力的“和平”，城外的“四百”，太平的“理想点”。但是真正重要的场合需要用的东西，哈尔滨人仍然不惜乘坐拥挤的车辆去秋林购买。商品陈列在秋林中是质量和信誉的保证。宏伟壮观的欧式建筑风格大厦以豪华精致的内部装修彰显哈尔滨百年商业底蕴和责任。那年去“秋林公司”上班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和秋林媳妇结婚的房子在街头谈话中肯定备受关注。

秋林公司位于哈尔滨的龙灯东大直街和果戈里街“原来的新商务街、义州街、国交街、奋斗路”交汇处，看起来像是想展翅高飞的鹰。东南总长173米，过去的人流经常进入东大直街阿什河街的门，穿过装满耀眼商品的柜台，走出果戈里街的门。那扇门附近有红肠、大列巴等食品柜台。哈尔滨人认为，陈列在秋林公司的红肠子才是正宗的秋林红肠，和秋林一起是“大列巴”。

1868年，俄罗斯人李亚秋林在伊库茨克成立了秋林公司。1898年中东铁路建设开始后，该公司被派往哈尔滨，计划设立分公司。1900年5月，秋林公司在俄罗斯侨民居住区乡坊开业，地址是军亭街“乡亭街”和丽水街“乡坊街”交汇处。1902年，陈家强& lt南疆& gt搬到了的现在位置。1904年开始建造大楼，1908年完工并投入使用。秋林最初只是带地下室的二层建筑，直到70年后的1978年，在现有基础上增加了两层，开始成为今天的四层建筑。1966年改称“北方百货商店”，几个月后改称“东方红百货商店”。1978年更名为“松花江百货公司”，1984年重返原来的“秋林公司”。

这家百年老店滋润着每层楼那独特的气息，深深铭刻在一代又一代哈尔滨人的记忆中。“秋林”从2000年开始，体制机制不适应市长/市场需求，国内百货商店竞争日趋激烈，秋林公司的生存空间逐渐缩小，正在走下坡路，但秋林好吃的食物、质量好的商品总是令人难忘。秋林公司在果戈里街一侧的四楼也有友谊商店，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售货员总是比顾客多，顾客到这里往往会望而却步。因为在这个购物中只能使用外汇卷。“友谊点”出现的时候，应该是秋林公司的鼎盛时期。虽然周围店铺林立。当时，“秋林”旁边有“老七百”“哈尔滨百货”、地下商场、奋斗腐蚀店、24小时营业的江南春酒店、国内第一家电影院“亚洲”、“和平”。秋林地带离乡坊、动力、太平、道外也不远，成为了全哈尔滨市人民公认的市中心。在2642米长的果戈里街上，两边美丽的欧式建筑和横穿街道的马加古河从1901年开始静静地整天盯着在上面流动的哈尔滨来的人。也包括从很多外地知名来的人。 (哈姆雷特，)因为这条街上发生了太多美丽的故事，它繁华的富饶吸引了很多丑陋和罪恶。伪满时期，躲藏在“落马湖”近一个月的滨西土匪勾结“占领北海”的白俄土匪体口木部，绑架了日本药店老板森田诚，杀害了在街上打死警察的特工。那时哈尔滨警察厅在这条街的尽头。果戈里街的尽头，一边是通往公路的耀路红桥，另一边徐路“一万街”走下坡路是道外。那个威严的警察厅被选为这里是为了更方便、更迅速地保障这个主要城市的治安，吓走了心怀侥幸的犯罪分子。然而，背后是中途岛南路批发市场上有无数流氓，一箭之隔，也就是小偷像牛毛一样多的“大方”，大方地对面是“落马湖”。往下走就过了“帽子墓”，就是敲骨头吸骨髓的赌场，道内流氓李九鹏开了，那时候还没有太平区。

不仅给失去的赌徒和到处游荡的小偷带来了混乱，也给这富饶浪漫的长途带来了混乱。那两家经常因为给哈尔滨人带来无数快乐的电影院、盗窃、拥挤、争夺、挑衅、女人而殴打。那里发生殴打都是缺乏目的性的会面。任何地区都有很多脾气暴躁的狠人。大家出来玩，互相不认识，为了强斗而碰撞是一场激战。(杨馒头)、“国庆”、“金合欢”团体、“真三者”团体、道外“大黄帽”、“南南”团体专门成立了这个“立峰”80年代中期，南江举家的流氓“大寡妇”聚集了马嘉古的“肥海”、“老丑”等，光天化日之下拿着凶器在秋林门前与700“Bosco”等搏斗，受伤，很多人受伤。除了治安事件很多外，果戈里街还是电子数码众多道具批发的聚集地，还有集邮文部长途电话局等。呼叫，手机的很多赃物销售渠道都在这里。所以，这个改了很多名字的百年老街自古以来就是治安最严厉的街道。整条街，特别是秋林、奋斗腐蚀一带，充满了刑警、便衣和想法。

13岁的少年温克夫第一次掉脚是在秋林。

自从不久前“出事”的那位穿着靴子马裤的时装老师口袋里掏出十多块巨款后，温克夫尝到了有钱的甜头，一发不可收拾。更重要的是，获得意外收获后的惊心动魄和激动的心情像无数蚂蚁一样日夜咬着他的心。

失魂落魄的温克夫整天惦记着新的收获。1958年的一天，他沿着“邦交街”陡峭的上坡到达了秋林。在秋林门口，温克夫瞥了一眼即将向西下沉的夕阳，黄昏的到来意味着商店的打烊。鬼魂暴躁的心情还是很快把他赶了进去，关门的时候商店里几乎没有人。在卖双层布的柜台前，他伸出矮矮胖胖的屁股，看着他和女售货员窃窃私语。没想到会和这么无知的男孩钓鱼，“钓鱼者”就这样撞上了。显然，这位南疆分局的便衣想在空着的商场里钓到真正的小偷，这是荒谬的。他倒想用自己神秘的职业钓这个端庄的推销员，偏偏这个暴露了。

当夜，袁克夫被扔进了南岗看守所。监号里的环境和气味，脏，臭的程度超过了家乡后院那个猪圈。之后，袁克夫多次被拘留，羁押，教养等，见到的都是被犯人整理的几乎纤尘不染的环境。袁克夫和衣躺在一个破草垫子上，大半宿没睡着觉。不光是冷，饿，这是他第一次夜未归宿，他担心咋跟他的大爷大娘解释。听着号里的人窃窃私语，有两个是像他一样的偷东西，有两个是生活问题，其实就是“搞破鞋”进来的，还有打架的贪污的什么他也不明白。挨到第二天八点多，早饭才送了进来，人手一个窝头，两根咸菜。只是中间褥子上坐着的一个中年人接过了拿油纸包的“槽子糕”，袁克夫不干了，他放下手中的窝头，说，我也吃槽子糕。满屋子人听后，哄堂大笑。管教闻声而来，怒斥，大清早的，怎么回事。一个人边乐边说，这小子，这小孩要吃槽子糕。带有浓烈南方口音的管教怒视袁克夫，厉声说，你呀，你要吃啊，你出来。

“我让你吃槽子糕，我让你吃槽子糕！”本来应该温柔吴侬软语在矮廋的管教嘴里变了调，监号旁的水房里，袁克夫饱餐了一顿管教的三接头皮鞋。这顿暴踢，彻底让袁克夫认识了银幕上警察机智正义的另一面。三天后，袁克夫被放了出来，他暗暗发誓，决不能在被送到这地方来了。人生第一次惨痛经历总是难以磨灭，不管一个流氓成了多大的“手”，对曾经第一次暴打他的人总是心存忌惮，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是袁克夫以后的日子里很少在南岗区下手的原因。回到家，面对四处寻找袁克夫无果的大爷大娘，去江北同学家玩的解释行不通，他又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已是深秋，树叶凋零。秋天总能让人想起不愉快的往事，袁克夫望着阴云密布下秋林的穹顶，一下打消了去那买些巧克力酒心糖作为头一次见小上海那个博物馆刘雅琴的礼物。转身进入旁边的副食商店，他买了一只表皮刷的油光锃亮的烧鸡，又买了一斤炉果。他想，在文雅如琴的人，还是得见肉亲。买完东西，拎着网兜，穿过小义洲街，走不远，就是博物馆。

临近博物馆，就看到表面溜光水滑的小上海，难以掩饰内心的焦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博物馆门口来回踱步。袁克夫心中一声叹息，女人，真的让这个平日智计百出的小上海乱了方寸。

“你看这天，马上就会落下大雨。”小上海看见袁克夫，迎上两步，拽着他就往博物馆里走。很显然，刘雅琴做了安排，两个门卫没有丝毫阻拦。袁克夫极力放缓脚步，头一次来的他对每个大厅里展示的锈迹斑斑器具都颇有兴趣。

“一会，一会见好了面，我陪你慢慢看。”小上海拉着袁克夫胳膊穿过几个大厅后，来到一个背景是一片草原，放着几具大型动物骨架的展厅停下，说“就在这里等她。”

窗外，乌云密布。大厅灯光暗淡，绿色的草原背景显得毫无生气，配以几只巨型动物骸骨，更显得厅内有种阴森之气。袁克夫素来胆大，背对着窗户轻轻一跳，一屁股坐在宽阔的窗台上，乐呵呵的问，你来过几次了。小上海没说话，眼睛睃巡前方大厅连接处，随时关注他的女人到来。袁克夫居高临下，手向前一伸，把小上海趟绒夹克衣服左上兜揣着的烟掏了出来，说你抽一颗，挡挡这发霉的气味儿。

小上海连连摆手，说这可决不能抽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正说着，袁克夫看见一个欣长身影，挺胸抬头，步履端庄的走了过来。

小上海露出笑容，说，她来了！

一袭墨绿色套装的刘雅琴步伐轻快，很快就走近袁克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就是让他立即能想到的一句诗经上形容女人的句子。

“袁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雅琴。”

袁克夫虎踞窗台，纹丝未动。十七岁的他当时应该是想为他的朋友挣得几分倨傲。

“你好，”刘雅琴微笑，她那一双女性少有的浓眉之下，齿如编贝。“常听亚铎说到你”刘雅琴大方的向袁克夫伸出右手，皓腕如霜雪。

“这个给你。”袁克夫没伸出手与之相握，顺手拿起窗台上装吃的网兜，正好放在刘雅琴伸出的手中。

“我给你俩带了好吃的。”刘雅琴引领二人转身向厅后，进了一间小屋。屋内窗户窄而高，其时，窗外已是大雨磅礴，雨点紧密敲击窗棂，屋子里面显得静谧而昏暗。

“这是萝卜馅的，里面放了虾皮和粉条。”刘雅琴指着放在桌子上的几个苞米面菜团子说。看来，这种食物就是平日里刘雅琴眼中奢侈的美食了。

小上海以身作则，拿起一个咬下一大口，故作享受状的咀嚼起来，啧啧称叹，好吃，好吃。袁克夫对只要是苞米面裹夹的任何馅料都毫无兴趣，也不想委屈自己，就说，咱们还是吃你手里的那些吧。

打开纸包，烧鸡的香味立即在窄小的室内弥漫开来。小上海主攻菜团子，可能也是想让心上人多吃一点难能可贵的烧鸡。不一会，烧鸡就变成大厅里那些远古时代动物那样光秃秃的骨骸了。大雨密集敲击窗户的声音，丝毫掩盖不了刘雅琴吐字清晰铿锵有力的话语。她向他俩讲述了脚下这片黑土深厚的历史，袁克夫第一次听说被盛唐册封的“渤海国”，渤海国广袤的土地，东边浩瀚无垠的大海，天空中翱翔的猛禽“海东青”。当听到渤海国的勇士们“三人胜虎”，智勇双全时，令他心驰神往。小上海则无论刘雅琴讲什么，都令他听得津津有味。三个人相谈甚欢，一个多小时过后，刘雅琴起身告辞，要开始下午的工作了。小上海送至小屋门口，两人耳语几句，刘雅琴转身离去。

刘雅琴离开后，小上海和袁克夫挨个展厅转悠，结合刘雅琴刚才的讲解，让两人大开眼界。转悠了大半个下午，累的精疲力尽，两人才离开。

雨势减弱，博物馆门口的屋檐下，小上海望着天边厚重的乌云，乌云中又浮现出王力敏那张阴沉的脸，小上海又发起了呆。

袁克夫见状不忍，上前使劲拍了拍小上海，说，王力敏就是一个分局的点子，他还能咋地，他手段还能高过市局的陶喜斌？我看，博物馆刘大姐对你的确也是情有独钟，你烦啥愁，这个事，你千万不能着急。

见小上海面色稍缓，袁克夫又给他讲起了陶喜斌。

1958年，袁克夫头一次尝到拘留所的滋味，那一年还发生另一件事。那阵，全国各地都在赶英超美大炼钢铁，袁克夫和他们的一小帮同学也在四处疯了般的捡铁挖铜。九月刚开学没几天，几个人正在学校后操场打闹，一个就指着那个凸起的坟包问，那里能不能埋着铁。

“整它，不能允许灯下黑。”少年们都是精力旺盛，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山东子袁克夫一声令下几个人便回班里拿来工具开动起来。不知是谁的墓，学校这么久也没清理。忙乎半天挖开的就是一堆腐烂的像豆腐一样的棺材板，连一根铁钉都没见着。失望之余，袁克夫一把将那个骷颅头拎了起来，对着同学用手上下掰弄头骨的下颌骨，做吃东西状。刚才累的瘫坐在地的同学被吓得蹿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发现好玩儿了，他抱着那玩意儿去水房冲洗，一路上引起很多人的惊叫，充分满足了他的表现欲。第二天一大早，他第一个来到教室，在骷颅头空洞的眼眶里安置了两个小绿色的电灯泡，嘴里放了一片红布当舌头。谁第一个来谁倒霉，看看自己设计的恶作剧能吓人到什么程度。第一个进入班里的是女学习委员，她推开教室门后，看到一个骷髅头眼放绿光，从嘴里缓缓伸出血红的舌头，当场晕倒在地。

恶作剧演大了。袁克夫差点当天被送往工读学校，在大伯苦求下，学校给他“计大过”处理。从此，袁克夫成了学校的另类，老师，同学像见瘟神一样躲着他。这学上的还有啥意思，袁克夫勉强支撑着去学校一阵后，就再也不去了。每天早上，他背着书包说是去上学，实际上他转过烟厂，沿坡而下，去那个他只去过一次就深深迷恋上了的地方，每次去都感到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之处——道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