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晚年的李世勣喜欢总结自己,但只总结到20多岁。他说:“我十二三岁时候是无赖贼,见人就杀;十四五岁为难当贼,看不顺眼就杀人;十七八岁为佳贼,在阵前杀敌;二十岁为大将,用兵以救人死。”这是对他快以恩仇的青年时代的一番追念,但他从来不评价自己圆滑的中老年。
122. 青州刺史刘仁轨负责海运,失船极多,被除名为民,到辽东战场当兵。赶上生病,卧在平壤城下看兵士攻城。有一卒在他前头坐下,刘让他走开,他骂道:“你想看我也想看,我坐这儿关你屁事?“忽然间城头放箭,一流箭正中该卒心脏。要没有此卒,死的就是刘仁轨了。
123. 唐初门第之风兴盛,李义府富贵后,嫌自己家族不够煊赫,冒称祖先是名门赵郡李氏。给事中李崇德是真正的赵郡李氏,为了攀附李义府,赶紧心领神会地把他加入家谱。不久后李义府得罪皇帝被贬,李崇德立刻将其从家谱中删掉,没想到李义府后来还能被召回朝廷。李义府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把李崇德扣上罪名逼死了。
124. 大文豪王勃在沛王府当修撰,当时社会流行斗鸡,亲王们也不能免俗。大家玩到high处,王勃凑热闹写了篇恶搞文章《檄周王鸡》。谁看了都觉得好玩,只有皇帝李治看出了政治问题:“这是挑逗皇子互斗,制造不团结!”王勃就因为这样一个玩笑失去了工作。
125. 小事到高官那儿都能变成政治事件,因为他们有颗讲政治的心。宰相许圉师的儿子践踏农民土地,被农民告到官府,负责官员扣住不管,有人就投了封匿名信举报给了皇帝。皇帝质问许圉师为何作威作福,许想得很深:“这一定是我政敌的阴谋!手握军权的人才有资格作威作福,我一个文官怎么敢?!”皇帝想得更深,他认为这是许报怨无兵权,大怒,将其贬谪,家人流放。
126. 唐军伐高丽,带兵元帅李世勣让文臣元万顷写《檄高丽文》。元万顷文思泉涌意气风发,讥笑高丽“不知守鸭绿之险。”敌帅泉男建读后恍然大悟:“谨闻命矣!”立即移兵据守鸭绿津,导致唐军不得渡。高宗得知,流放元万顷于岭南。这个元万顷!是潜伏吧?
127. 朝廷命薛仁贵当行军大总管,郭待封当副总管,带兵讨伐吐蕃。郭待封比薛仁贵资历深、官职同,这次却位列薛之下,很不高兴,处处跟薛拧着来。薛仁贵制定战术,让二人兵分两路出发,同一地点会合,郭故意拖延。耍这种小动作在官场上有效,在战场上就危险了——二人分别遭遇吐蕃重兵,几乎全军覆没,薛、郭仅仅逃得一命。
128. 渭南县尉刘延祐不到20岁就进士及第,考绩在京畿地区所有县中名列第一。司空李世勣很欣赏他,所以特地跟他掏了一句心:“你年纪轻轻就获得盛名,一定要克制自己,不要总想超过别人。”树大招风——这是李司空一生的血泪经验啊。
129. 大将刘仁轨守边疆,朝中中书令李敬玄总故意搁置他的奏折。刘仁轨气愤之下,心生一计,推荐无带兵才能的李敬玄升官:“边疆防御,非李敬玄不可。”高宗欣然同意,派其做带兵的都督。李敬玄果然一战大败,狼狈退兵。李有苦说不出,上疏称病,请求调还,但一回京就容光焕发,马上回中书办公。高宗大怒,将其贬谪。
130. 太子洗马刘讷言喜欢讲段子,写了本《俳谐集》送太子李贤小友阅。太子被废,这本书被搜了出来,皇上正愁找不到废太子的足够依据:“呈献这种不入流的邪说,带坏了太子!”把刘讷言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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