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读《论语》,刚好18岁。
那是一九七六年,所读版本是中华书局出版的《论语批注》,作者是北京大学哲学系一九七O级工农兵学员。内容由《论语》原文、注释、译文和批判。我用一元钱买到这本书后,如获至宝。后来买了三个版本,共计四个版本,闲时比照赏玩颇有趣味。第一个版本是在特殊的年代全面批判的历史条件下出版的,我以负负得正的态度来阅读,现在想来十分有趣。若不是大批特批,至少推迟十年以上我才能读到《论语》。批注本中每条后面的批判虽然写的很长,我基本上是不读的,我只读原文注释和译文。任它怎么批判,原文不会变,注释有偏见,译文基本符合原意。且用学而篇第一章为例:原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批注本译文:孔子说:“学了[礼、乐,《诗》,《书》],又经常复习它,不也是令人高兴的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也是令人快乐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吗!”
杨伯峻译文:孔子说:“学得了知识,按一定的时间去复习,不也高
兴么?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道来,不也快乐么?别人不赏识我,我却不怨恨,不也是道德高尚的君子么?”
李伯钦主编本译文:孔子说:“学到知识并按时操习,不也是很喜悦的吗!有志同道合之人从远方来不也是很快乐的吗!不被人了解却不生气,不也是君子风范吗!”
例举三个版,出版于不同时期,译文有差别,但差别不是很大。后来,我又买了辜鸿铭译注的《论语》,其译文:
孔子说:“不断地学习知识,并时常温习,把这些学到的知识应用到现实生活中去,实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仰慕你,而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望你,则是件更快乐的事。但是,一个人即使不能被人称道也能够淡然处之,确实是真正睿智高尚的人啊!”
相比之下,辜译与前三个版本差异最大,读起来感觉十分鲜活,夫子之声犹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