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
最近《杭州男子从殡仪馆打来电话:能不能写写我们的天才儿子》擦拭了屏幕。
“你们能不能写我儿子的故事?我儿子是天才,他现在精神病院里,他妈妈今天刚走了。”父亲金性勇说,他的儿子金晓宇被诊断为躁狂抑郁症,会抑郁和躁狂交替发作。但在十年时间里,他翻译了22本书,横跨小说、电影、音乐、哲学多个领域。金性勇说:“新书是我儿子命悬一线时的强心剂。”(杭州日报)在煎熬中勉力支撑,在苦难中反戈逆袭。以生命的力量,来抗争命运的不公。用家庭的温暖,把厄运的坚冰消融。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却似乎承受了这世间所有的不幸,却似乎演绎了这人间最大的奇迹。就这样,金晓宇被重新定义。是躁郁症患者,更是“天才翻译家”。如果说,“翻译”是不同文化的摆渡人。那么很显然,父亲母亲,就是金晓宇人生的摆渡人。从崩溃、绝望的一头,度到平静、新生的另一头。
金晓宇和父亲金性勇
生活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只是很多时候,陷于困厄中的人们,未必来得及找到那扇窗,未必有信心寻得那扇窗。而数十年来,金性勇夫妇,一直奔走着、尝试着,只为给儿子寻找那扇窗,只为窗外能透进一抹光。机缘巧合之下,金晓宇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归宿。而这,绝不是上天垂怜,而是用父爱与母爱铺就的救赎之路。哪怕外面惊涛骇浪,小小的家,就是最牢靠的避风港。其间,爱在滋长,病在消退。空气在变暖,才华在发光。
“不读书不工作不成家都能接受,我们只要儿子活着”,或许也曾心灰意冷,但终究未曾放弃。“天才”永远是后验的!在发现天才之前,在培养天才之上,金性勇夫妇的初衷很简单也很纯粹,“守护好自己的孩子”而已……“只要儿子活着”,卑微至极的心愿,别无所求的无奈。可是,作为优雅、老派的知识分子,金性勇所理解的“活着”,当然不是那种物理层面的存在,不是那种生理层面的延续,而必然是“有尊严地活着”甚至是“体面地活着”。
金晓宇童年时的家庭合影
永远坚定相信儿子,永远不惜倾注所有。哪怕所有的“倾注”,都可能被躁郁症的儿子一砸了之、毁于一旦。这是一个不断播下种子不断收获失望的故事,如同一位农人在荒漠里虚无地耕作,极端残酷又极致温柔。终究有一天,一颗种子开始发芽,向阳而生、开花结果。无心插柳,柳暗花明?或许不如说是,“有心人,天不负”。一段绵延的悲剧,总算峰回路转。相比于“天才翻译家”的赞誉,金性勇更感欣慰的,必是儿子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可以安宁地活着。
所谓翻译,一边连着阅读,一边牵着写作。阅尽光阴坎坷,写下爱与希望。倘若“我们的天才儿子”是杭州版《美丽心灵》,而“我的父亲母亲”定是一部更加厚重的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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