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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思哲窗帘怎么样】丁伟:忆中央工艺

承载一代人记忆的中央工艺美院已经夷为平地,小白楼、二号坑、小竹林再也没有痕迹,写此文,忆工美!

十六岁那年,高一的暑假,第一次长时间的离开日照老家,来到北京求学,为了一个模糊的想象—中央工艺美院。早上六点钟,奔波了一夜的火车终于来到了北京,列车快到北京时的广播是极为亲切的:“北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故宫、天坛…”。我迅速被广播拉入到北京的氛围,下了火车找到9路公交车直奔光华路。

9路车途径天安门广场,这个每天在电视中看到的场景终于进入了现实,那个早晨是雾蒙蒙的,我没有想到是空气混浊,脑海里的感受是“梦幻的庄严”。光华路到了,我拖着行李挤下了公交车,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工艺美院的大门,想象一步步变成了画面。工艺美院的大门是有很强的仪式感的,在高大的建筑下面行走让人感到自己的存在和微微的敬畏,头顶“衣食住行”四块浮雕,象征设计为生活服务,学校的标志是张仃先生设计的,象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走入大门那一刻,就已经被它征服,剩下的就是为真正进入它而奋斗。当然,现在这个大门已经坍塌了,变成心中永远的纪念碑。

为了进入这个大门,从95到98年多次进京学习,住遍了光华路周围几乎所有的地下室,包括首经贸大学食堂地下室、女生宿舍地下室、光华路小学地下室、对面居民楼地下室(现嘉里中心楼下)等等。在高中同学们还在教室苦读的时候,艺术考生已经开始了追梦的江湖经历,在地下室这个小社会里看到了各种形象,有搞音乐的,学画画,打工的,还有特异功能找科学鉴定的,这几乎构成那个时期对北京的理解。地下室里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经常昼夜颠倒,本想早8点出去上课的,钻出地下室却发觉是晚上八点了。转眼假期结束该回老家了,发现没有多少作品,于是开始临摹,那一周没日没夜的头像临摹奠定了扎实的五官塑造基础。

97年的冬天又来到了北京,这是高三考前最重要的日子,经过多年的艺术训练,对于素描色彩已有足够自信,这次是来学习设计的。教务处组织的设计基础培训在小红楼的二楼,环艺、装潢、工业设计、服装设计等各个专业的培训都是同时进行的,由系里老师任教,学生可以串着听。我一开始选择的是环艺专业,因为听说这个专业的学生都很有钱。教环艺课的是一位老教师,桌上一杯浓茶,慢条斯理的讲着透视方法,语调温和但老觉得不对劲。后来又听工业设计课,一位青年教师叫蒋宏斌,激情洋溢:“设计是一种思维方法,在设计师眼中杯子不是杯子,是饮水的方式;窗帘不是窗帘,是调节光线的方式。”只因为那时走错教室并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在工业设计的道路上没有再回头。

98年春开始了高考的征程,背着画夹考遍大江南北(山东考生不在北京考),积累各种经验只为这关键这一战。到专业课考试了,题目是“街道旁边盛废弃物的容器”。这时在红楼上课时的情景一下就浮现出来了:“重要的不是物的设计,而是方式的设计,用系统的分析方法,综合考虑人、环境、需求的关键问题。”那两个小时是最专注的,有如灵魂附体,为进入那个大门又近了一步。98年的夏天是收获的季节,最终以文化387分超出分数线近一百分,专业全国第二名的成绩进入那个大门。

大一在分校固安读书的学生总共有三届(96-98),俗称老三届。那一年是我从极度紧张状态到极度松弛状态迅速转换的一年,那种转换跟所有剧烈转换带来的不适应一样,走向积极的反面,又慢慢走向本来的回归,那一段时间是多条线索的。线索一:一开始延续高中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当班长,开学典礼代表发言,给老师擦黑板,看书学习吸取养分。线索二:开始困惑,从单纯的学习、画画到面临更多的选择,对标准的困惑,自我意识开始萌发。与大黄经常拿着啤酒在操场上仰望星空。线索三:想象。每个周五都是班车回京的日子,在车上看着杨树闪闪而过也进入想象的世界,开始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小小的不安和涌动。线索四:开始理解艺术的多重标准和多种可能性。在固安的素描教室经常看到李木老师的课上放着摇滚音乐,学生群情激昂,画着不知为何物的表现主义的作品;对面教室的老先生则表情严肃,学生一丝不苟的画着模特。现在回想98年真是浓缩的一年,那年我18岁。

回到北京,每天进出那个大门,除了凉爽之外,伴随轻快脚步的总是淡淡的骄傲。小白楼、二号坑、小红楼、男生宿舍、小竹林、门口盗版书摊,还有成群的怀揣梦想的美术考生。接下来就是与清华合并,记得那次仪式是在小白楼下面的一号坑,吴冠中先生的发言是“小鸡小鸭和天鹅”,大意已经想不清了。再下来就是听说陈丹青老师将来任教,后来就常看到他一身黑色中山装,光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经常出现在校园里。

工艺美院的教育是多元的,形散而神不散。他最重要的是建立学生对专业的热爱和信仰,在众多大家的讲坛上吸取养料,你时刻会被感动。你也无法想象上课的过程是很随意的,有一次清华领导来听课,八点钟没人来,八点半来了2位同学,9点老师来了,9点半同学才陆续都到了,那位领导极不理解,这冲撞了他的想象。课上看似随意,但学生完成作业则讲究之极,为做一个课题可以跑遍京城,跟民工打成一片,也可以乔装打扮进入五星酒店调研情况。有一次大家看一位同学每天都在锯一块大木头,一直锯了近一个月,大家都很好奇他做了什么大作品,最后发现他竟然做了一把勺子。这位同学叫定律,我想这把勺子并不重要,但这个过程让他从粗糙的人变成了细腻的人。反观如今的设计教育,看似按部就班,实则核心空洞,没有专业归属和信念,形聚而神无。

有多位老师的教育让我们受益终生:柳冠中先生的课充满激情,课的余温可以让你回味许久,他的设计思维方法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作用;蔡军讲述设计战略,很多分析工具有现实意义,对商业设计、设计管理问题有深入讨论;鲁晓波老师那时关注数字化设计,一直走在技术的前沿;杨霖老师讲述产品计划,他在十年前就提出工业设计驱动的创新模式,且实践十年风雨路;选修陈丹青老师的架上绘画研究,一直在讲电影,好像没提架上绘画;高中羽的企业形象识别设计;陈汉民的标志设计…

工艺美院的学生很早就有参与社会实践的传统,坊间经常流传某某学生暑假去南方画效果图赚了大钱,某某又接大活了。我第一个活儿是同学介绍我去谈的,约在五星级大饭店(我从未进去过),那是一个装修效果图的项目,我凭借良好的口才接下来并请师兄完成,赚了三千元。后来落成,就是西单的BETU时装店。做家装、搞展览、画海报,大学实践可谓丰富,但真正做成事还是从办考前辅导班开始的。那时租了大半层写字楼,招收近百名学生,可谓阵容强大。丰富的社会实践锻炼了工艺美院学生的野生能力。

转眼就要毕业到上海了,临走前在中央工艺美院大门前拍照留念,想封存这段记忆。每次回北京都要找机会回到这里,在院子里走一走,摸一摸青石凳和红砖墙。再后来大裤衩建起来了,天际线已经发生改变,干净的小白楼被囫囵涂抹为小红楼,但依然不变的是那个安静的院落,走在这个院子里就像是在梦里。上次同学回北京特意住在如家酒店(原来的男生宿舍),寻找当年的遗迹,竟然找到些许。一段时间里大家天真的觉得那个院子是中国设计的摇篮应该不会拆除,或许它会永远的存在。然而它只是我们的记忆,它更真实的身份是“光华路地块”。先是传来地块被拍卖的声音,后是拆除过程中伤了人,图书馆、小白楼、女生宿舍被相继拆除,直至化为平地。

一边呼吁要成为文化强国,一边是对文化圣地的粗暴铲除,没有根基,没有历史记忆的我们象断线的风筝在空中慢慢坠落。

丁伟 DINGWEI

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著名设计师,设计立县计划推动者。中国唯一同时荣获联合国教科文创意新锐奖、德国红点奖、IF 设计奖、美国IDEA 设计奖、中国十佳工业设计师、中国红星奖金奖六项公认大奖的设计师。

丁伟主张协同创新,创建由木马工业设计、麦思哲研究、十树品牌、无意网络为核心的服务体系; 以「漫生快活」为核心的原创设计品牌;以51deisgn 青年设计网站、whodesign 互设计论坛、IDroad 创意之路为核心的网络体系,持续探索中国设计发展的各种可能,获得业界的广泛赞誉。

获奖荣誉

获联合国教科文创意设计新锐奖获光华龙腾奖设计贡献奖银质奖章获中国十佳工业设计师获上海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奖获中国十佳设计机构、2012 中国年度设计机构获德国红点奖4 项、获IF 设计奖3 项、美国IDEA 设计奖 获中国红星奖33 项, 包括3 项金奖,3 项银奖获中国国际工博会创新银奖、工业设计金奖获中国设计业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奖获最成功商业设计奖金奖获长三角文化创意产业金鼎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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